“我……”
偷亲被当场抓包,季星眠整个人都烧了起来,他鸵鸟一般想往后退,想找个地方缩起来,却被封无昼揽得更紧,几乎动弹不得。
封无昼目光灼热如实质一般地盯着他,哑声追问,“师兄为什么要亲我?”
这让他怎么回答?
季星眠羞窘到无以复加,推着人的肩膀试图拉开距离,眼睫跟着垂落,避免跟他目光相接。
也许是他逃避的意图太明显,封无昼突然就发了狠一般捉住他推拒的手扣在枕边,撑着身体起来些许,压着他的肩膀让他由侧躺转平,托着他的后脑躬身吻下来。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让季星眠的大脑彻底当机,他甚至连要闭眼都忘记了,直直地撞进封无昼的眼里。
那双时常溢满笑意的桃花眸里不知何时被痛苦填满,在深处藏着绝望和疯狂的痴恋,又深又沉地锁着他。
肩背被禁锢,唇舌间的酥麻顺着神经不断向外蔓延,短暂的放空过后,季星眠浑身都跟着颤栗起来,被带着更深地沉溺进去。
时间的流速失去意义,仿佛只有相贴的炙热呼吸能让他感受到他还是活着的。
终于被放开的时候,季星眠的呼吸已经彻底乱了,胸膛上下起伏着,舌根因被吸吮过度而麻得厉害,视线里也像蒙着一层薄雾般看不清楚。
封无昼似乎是给时间要让他缓一会儿,并未完全放开他,依然托着他的后脑,不断地在他唇缝间舔咬,每碰一下,就要问他一句,“师兄,你为什么要亲我?”
他每一句发问,都像是在季星眠本就不够坚定的意志上敲打。一下又一下,直到在上面撞出一个缺口,整个崩裂开来。
“……无昼。”季星眠彻底绷不住了,隔着朦胧的雾气直视他的眼睛,用另一只没被困住的手抚上他的脸,颤声问他,“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恋人。”封无昼眼底闪过一丝挣扎和痛楚,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再次重复了一遍,“师兄,我们是恋人。”
这一句像是尘埃落定,为季星眠满心的疑问画上一个句号。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心底那些毫无来由的情绪为何而生,明白自己的目光为何会因为这个人而深深被牵引。
无非是因为他也是喜欢眼前这个人的。
因为喜欢,所以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他。因为喜欢,所以见不得他难过。
久久未能得到回应,封无昼眼底的光彩渐渐暗下去,俯首在他唇上轻吻,“没关系,师兄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可以等的,我可以继续等……”
他的声音低而沉,乍一听是坚定,又像是藏了迷茫和不安,听得季星眠心底一痛。
“不是的。”季星眠急急地打断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因为我喜欢你,因为我也喜欢你。”
因为急于安抚对方,季星眠这句话几乎是不过脑子便说了出来。被封无昼陡然炙热的目光激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什么出来。
这样直白又孟浪的话,他究竟是怎么说出来的……
季星眠烧得越来越厉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却整个人都被封无昼禁锢在身体和床铺间的小小空间里,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
“师兄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好不好?”封无昼紧紧地抓着他的手,眼底有欣喜,还有藏着的不安。像是想要求证什么,又害怕真的求证到结果。
“我……我说因为我喜……喜欢你。”季星眠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白玉脸庞烧成最鲜艳的绯色,喉咙发干,嗓子都跟着哑了,“因为我喜欢你,因为我也喜欢你。”
随着季星眠吐露心声,封无昼看着他的眼神也越来越炙热。换做以前,他恐怕已经在这目光下本能地避开或是缩起来了,可他现在却不想再那么做。
不需要再多确认,季星眠很清楚地明白,他喜欢眼前这个人。尽管大脑忘记了,身体却不会忘记。
他的身体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看不得这个人难过,更看不得他伤心。想让他快乐,想让他对他笑,更想让他的眼睛里只有自己。
季星眠不想再看封无昼那样小心翼翼地对待他,像是把所有受伤的情绪都藏了起来。也不想再让他强颜欢笑地说没关系,想让他能够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肆意地表达自己的情绪。
无论开心还是难过,高兴还是悲伤,好的还是坏的,他都可以接受,也应该接受。
如果能让封无昼开心,能让他少一些不安,能让他重新开心起来,季星眠觉得自己什么都可以做。即便是要忍着羞窘说这样直白的话,他也可以做到。
巨大的喜悦如涨潮的海水般将封无昼整个淹没,他怔怔看着季星眠半晌,低头吻上那双肖想已久的唇,毫无阻碍地探进去,比以往每一次都要更重,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宣泄他心底汹涌而出的情感。
季星眠仰头承受着他的吻,像是被迫承受着浪潮的拍打,海上孤舟般被他推着前行,
如果说之前那个吻像汹涌的冰冷暗流,那现在这个吻就是喷发的炙热岩浆,要将季星眠整个人都跟着熔进去。
原来心意相通的吻是这样的感觉,让人沉溺其中,恨不得永远都不会醒过来。季星眠无意识地想着,大脑因缺氧而放空,只剩下本能在追随对方,被拖着更深地沉下去。
大片大片的烟花在脑中绽放开来,碎成无数光影,接二连三地在他眼前飞快地掠过去,既清晰又模糊。季星眠在黑暗中眨了眨眼,觉得自己好像看清了,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
光影散却,无边的黑暗涌上来,将他整个人淹没了。
*
模糊的人声自头顶传来,季星眠感到有双冰冷的手拨开他的眼睛,睁眼看到一团又一团斑驳的光影。
那团光影逐渐聚焦,凝成一张似曾相识的鬼面具。
季星眠脑筋迟钝地转了转,隐约想起自己好像在哪见过,但还没等他想起来,那人便开了口,“醒了?”
声音温润柔和,低沉悦耳,显然是属于成年男人,不是男童,也不是女童。
有另一人急急地扑到他旁边,抓着他的手道:“师兄?你还好吗?”
“无昼……”季星眠脑子里一片混沌,只觉得自己头晕得厉害,含糊地应了一声,“我这是怎么了?”
封无昼还没来得及答,另一旁的女童便插声道:“你晕过去了。”
季星眠迟疑着问,“晕过去?”
“对啊。”男童也跟着出声道:“大半夜的,他突然抱着你跑过来,吓我们一跳。”
男童絮絮叨叨的,还在一本正经地说一些身体不好刚醒过来要懂得克制的话,季星眠却一句也没听进去,脑中嗡鸣不断。
他隔着人群看到窗外蒙蒙亮的天空,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昏迷前是在和封无昼做什么,只觉得自己呼吸都要跟着停滞了。
虽然已经接受了在封无昼面前尽量坦诚一些,但季星眠还没跨步到接受在外人面前也是一样的地步。因为这种事晕倒,还兴师动众得被其他人都知道了……
让他再晕一次算了……
“师兄?”封无昼握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问,“你还记得我吗?”
季星眠耳根通红,幅度极轻地点了点头。
“行了。”戴着鬼面具的男人出声打断了男童的长篇大论,懒洋洋道:“他会晕过去跟那个没关系,是魂魄开始融合的原因。”
他说着收拾好东西站起来,对着榻边的封无昼轻描淡写道:“虽然原因不在这里,但他魂魄突然开始融合毕竟与你有关,该有的克制还是要有。”
“我知道了。”封无昼抿了抿唇,侧过脸看了他一眼,“谢谢。”
这一句道谢和着他的表情显得硬邦邦的,男人却也不在意,将两个小童召到身边,一起离开了。
几乎是房门刚被关上,季星眠便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他整个人羞窘到快要爆炸,脑子里全是自己因为接吻太激烈缺氧昏迷的事情。
尽管戴着鬼面具的男人的意思说他晕过去的原因并不在此,但还是无法回避起因就是由他跟封无昼亲吻而开始的。
而这件事不止发生了,还被其他人知道,尤其是里面还有两个小童。季星眠一想到方才男童说的那些话,就觉得自己快要被脸上的热度烧死了。
“师兄……师兄……”封无昼看着眼前被子的鼓包,试着伸手去拽,里面却扯得更紧,仿佛在跟他较劲一般。
试了几次都扯不下来,封无昼干脆放弃这条路,换了角度把被子掀起来,自己也跟着钻进去。
“你……”季星眠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进来,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人在唇上轻啄了一下,“师兄是不打算出来见我了吗?”
封无昼将他拥进怀里,在他耳边轻声诉说,声音里藏着无尽的后怕,“师兄就那么毫无征兆地晕在我怀里,任我怎么叫都没有声音,我好怕啊。怕师兄就这样醒不过来,怕我再也见不到师兄了。”
“我……”季星眠心软下来,犹犹豫豫地反抱住他,“我没有不打算见你。”
“我只是……只是暂时有点难接受。”季星眠不自然地偏开头,在他耳边安抚性地碰了碰,“你给我点时间。”
“好。”封无昼略放松了怀抱,轻托着他的后脑,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唇上轻啄。
比起之前汹涌浓烈的吮吻,这样的轻啄可以说是十分温柔了,季星眠从中体会到另一种缠绵柔软的爱意,如纠缠的细长藤蔓织成细密的网,丝丝缕缕地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呼吸交错,勾缠着不分彼此,季星眠不自觉抬起手臂,勾着封无昼的脖颈回应,随着他的频率调整自己的呼吸,完完全全地沉溺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封无昼忽然停了下来,将罩在二人身上的被子掀开,新鲜的空气随之涌入,换走暧昧的气息。
天已经完全亮了,大片的阳光照进来,刺得季星眠微微眯起眼睛。他看到封无昼漂亮的桃花眸里满满都是对他的痴缠爱意,也在他眼中看到自己清晰的倒影。
脸色潮红,微张的双唇鲜红润泽,眼尾更是红得惑人,衬得眼底的水光更显潋滟,完完全全是一副情动的模样。
季星眠从未如此直观地意识到自己在封无昼眼里真正的模样,他再次烧起来,却没有再想躲开,强撑着自己去习惯适应对方炙热的目光。
“师兄……”封无昼抬手轻抚上他的侧脸,眸子沉沉地锁着他,鼻尖挨着他的鼻尖轻蹭,哑着嗓子问,“你学会换气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失忆后的师兄真的太像猫了,又乖巧又可爱,发觉你情绪低落会忍着羞耻主动躺平给你rua,被围观后喵喵叫着想要藏起来也好萌!
呜呜呜呜呜我为什么没有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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