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峨眉(1 / 1)

“你们明教什么时候出了个张教主?”

遥襄嘴上这么问,其实答案已在心底揭晓。

这都能让张无忌当教主,杨左使的人缘也是......

“新选出来的教主,鹰王的外孙。”说完,周颠又瞅了遥襄几眼,补道:“也是武当张翠山张五侠之子,顶正派的人物。”

言下之意还是叫遥襄不要担心。

“你是说张无忌?”遥襄表面高深莫测,实际上心里乐开了花。

可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正愁殷梨亭没法安置呢,这下好了,全权移交给他师侄,皆大欢喜!

遥襄扭头去搬被她藏在草丛里的殷梨亭,周颠好奇那所谓的“叔叔”便也跟着去了。

两个人一边一个架着的殷梨亭回来,杨逍和另四个散人站在路边,骡车旁一个遥襄没见过的年轻人正在与赶车的两个汉子说话,看到昏迷不醒的殷梨亭,那年轻人大惊失色。

“殷六叔!”

这个应该就是张无忌了,遥襄没有犹豫,直接把殷梨亭交出去,然后打着呵欠开始打量传说中的张大男主。

“我们张教主一表人才,可有入步姑娘法眼?”

身旁传来轻笑,遥襄用手背掩嘴,呵欠打得能把西瓜吞下去了,斜了杨逍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疯了,但我很清醒”。

她随口哼道:“不如杨左使丰神俊朗,风韵犹存......”

噗!

彭和尚等人幸灾乐祸笑成一团。

周颠和张无忌把殷梨亭搬上车之后返回来,刚好听到最后那句话,脸顿时一绿,磨牙看着杨逍,一副“你小子趁我不在想翘我奶奶”的模样。

对此,杨逍摸摸英挺的鼻子,低调走开。

那头,张无忌探了探殷梨亭的脉象,神色变得异常严峻。

遥襄走过去,轻声道:“他受了很重的内伤,通体寒凉。”

张无忌突然一把扒开殷梨亭湿淋淋的前襟,看着胸前青黑色的掌印,倒吸一口凉气。

“玄冥神掌。”

遥襄移开眼,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

“常大哥,朱大哥,车赶快些,尽快找户农家或客栈,我要为六叔疗伤。”张无忌语气严肃,摆脱那两个赶车的汉子。

就检查来看,殷六叔应该是先受了内伤性命垂危,而后又被打了一记玄冥神掌。

路上,张无忌问了遥襄发现殷梨亭的经过,而遥襄也知道了他是如何成为明教教主的。

张无忌说得简略,可她也猜得七七八八了,事情应该是这样的,张无忌到底在机缘巧合之下练就了乾坤大挪移,光明顶一役显露出来,表明身份,竟然是狮王义子鹰王之孙,后又助蝠王疗伤化毒。

经过这次的六大派围剿事件,他们意识到明教继续一盘散沙下去,只会走向灭亡。特别是被张无忌领到阳顶天的尸骨面前,看过阳顶天的遗书后,明教这几个高层深深悔悟,决定各退一步,推举张无忌为教主,这样一来,大家避免了冲突,把明教重新凝聚在一起。

“这可是一件大喜事。”遥襄抱膝坐在骡车上,整个人懒洋洋的,语气不咸不淡,“省得群龙无首,窝里打架。”

她一坐下就感觉到了,干草下面藏了一大批兵器。

赶车的汉子听到这句话,不禁回头瞅了遥襄一眼,心想,他们明教立新教主,竟然能从峨眉弟子嘴里听见“喜事”二字,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五散人觉得自己被嘲讽了,可又能怎样呢?还不是把眼移到别处,装没听见。杨逍倒是从始至终面色如常,许是代任教主这些年见惯了大风大浪,脸皮比常人要厚吧。

张无忌自是不知杨逍和五散人曾在遥襄面前打过架这段插曲,他笑了笑,拉起殷梨亭的手,小心翼翼输入一缕真气。

不一会儿,他皱起眉头,轻轻“咦”了一声。

遥襄看过来,以为殷梨亭伤情有变,可除了被张无忌“咦”得牙酸,并没有得到只言片语。

她想了想,忍不住说道:“我看殷六侠实在不好,就给他传了一段内力......”

不用叫她活菩萨,她只是怕磕磕碰碰的搬动过程中殷梨亭再断了气,还得管埋。

“你也会九阳神功?”张无忌脱口而出。

遥襄被问得一愣,嘴角狂抽,如果不是在炫耀,那张无忌很有可能是个傻子。

她凉凉反问:“你会武当九阳功吗?会的话我可以和你一起助殷六侠疗伤。”

张无忌这才恍然,当世九阳功分为三个派别,峨眉、武当、少林都传有九阳功。

自知闹了笑话,张无忌摇头笑笑,也不在意遥襄的鄙夷,讷讷地说:“步姑娘好心肠......”

后面的路遥襄一直在打瞌睡,感觉到周遭环境人烟渐渐多起来了,睁眼一瞧,竟是回到了遇袭的那个小镇。

“镇上好多汝阳王府的人,前日峨眉就是在这里被袭击的。”遥襄跳下骡车,神情戒备起来。

张无忌与杨逍对望一眼,他们并没有询问步姑娘为什么落了单,现在看来是峨眉弟子遭遇了不测,连灭绝师太也......否则倚天剑如何会在步姑娘手里。

“教主,不如我先进去探探。”赶车的常姓汉子如是说。

“不必了,厚土旗已经到了。”杨逍冲前面抬了下下巴。

明教教众兵分几路,厚土旗先张无忌等人到达镇上。

“公子!”容颜有缺的蓝衣少女手脚戴着镣铐,叮叮当当地跑过来。

张无忌急忙跳下车,与蓝衣少女执手私语,杨逍和五散人上前听厚土旗的掌旗使汇报镇里的情况。

他们各忙各的,遥襄闲来无事,松开剑柄去一根根抽车上捆成捆的干草,忽然一声微弱的闷哼。

抬眼一瞧,殷梨亭醒了。

“他醒了。”遥襄低呼一声,便爬上车去探殷梨亭的脉。

张无忌立刻转身,与蓝衣少女围过来,杨逍在与掌旗使说话,闻言也缓缓像车旁移步。

殷梨亭睁开眼,但显然还不清醒,过了一会儿,眼神光才聚集起来,他定定盯着遥襄,目光在这张美丽的脸上盘反复描绘,他张了张嘴,却半天没说出来话。

“殷六侠,要不要喝点水?”遥襄稍稍放大音量。

张无忌立刻找水,蓝衣少女眼疾手快摘下车板下挂着的水囊。

“晓芙!”殷梨亭双眼骤然睁大,嘶声叫道。

遥襄猝不及防,手被紧紧攥住,耳朵一下烧了起来。

听到这个名字,杨逍猛地一颤,闭了闭眼,心底的黯然只有他自己清楚。

“你回来了?你回来了!”殷梨亭死死抓住遥襄不放,反反复复叨念这几句话,不然就是叫纪晓芙的名字。

遥襄回过神来,尴尬地瞅瞅张无忌,希望他来处理一下,结果得到张无忌一个“辛苦了”的眼神。

没办法,只能亲自动手了......

遥襄伸出自由的那只手,把殷梨亭点晕过去了。

“你!”张无忌急了,用谴责的目光瞪着遥襄。

“看什么看!”遥襄会瞪,语气很凶,“人还救不救了?要救就赶紧救,现在都神志不清了,等你卿卿我我完了,救命还来得及吗?”

张无忌顶不住这股扑面而来的煞气,忍不住后退一步避其锋芒。

被遥襄这么一说,他心里也有些自责,赶紧催车进镇,同时看到遥襄一根根掰开掰开殷梨亭的手指。

“步姑娘,我六叔都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能有点同情心吗?

遥襄终于把自己已经发紫了的手从殷梨亭的“铁手”中解救出来,闻言眼皮一掀,幽幽看了张无忌一眼。

“来来来,你过来。”赶家禽回笼似的语气和手势招呼张无忌。

张无忌愣了愣,真的凑上来。

“手。”遥襄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掌心向上勾勾手。

张无忌本着好奇的心态,把手送过去。

“公子!”蓝衣少女惊叫。

遥襄一把抓住张无忌的手,把人拉上缓缓行驶的板车,然后叔侄俩的手拍到一起,如果可以,她想......锁死。

“你六叔都已经这样了,你这当师侄的得好好尽孝心呀。”

张无忌哑口无言,满心只剩下一句话——

这步姑娘的心肠,可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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