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与梦中午回到剧组,小作休息后,下午就又投入到拍摄当中。
晚上临睡前收到江河发来的微信:“第二件事,以后不许不回我的消息。”
她给他回拨电话:“我可以拒绝吗?”
江河:“不行。”
白与梦:“那我一空下来就回你电话行不行?”
他答应了。
话是这么说,但回不回电话另说,白与梦不想与他有过多的联系。
还有七年的时间,足够他淡忘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但前提是,她必须做到和他之间少有联系,否则别说淡忘,牵扯只会越来越深。
白与梦连着几天没有给江河回电话,他给她打过来,她也没接。
他终于忍无可忍,发来消息:“你是想我过去探班?”
她这才回他电话:“我这几天很忙,拍完戏整个人都快散架了,一回酒店倒头就睡,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跟你聊电话。”
她这几天拍戏任务是重了些,但说累到不能给他回电话也不至于,只不过是一个借口。
他那边忽然就断了线,过一会儿又打来:“这件事作废,等我想到别的事再通知你,你好好休息。”
——
日子过得□□稳,以至于白与梦都差点忘了隐藏在背后的危险。
直到五月初,刘怡仁那边出了点事。
刘怡仁在录制一档户外综艺节目时,上衣肩带滑落,险些走光,工作人员重新检查后发现,肩带处有人动过了手脚。
该户外综艺节目的工作人员众多,大家都各忙各的,专注于手头的工作,也没特别去注意是谁动了嘉宾的衣服,事发过后已经三个小时,节目主办方还是没能查出是谁动的手脚。
此事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
节目当时在户外录制,周围有不少围观群众,都拿着手机拍摄,拍下了刘怡仁肩带滑落的那一幕。衣服肩带滑落过程的各个角度的视频在网上传得到处都是,虽未走光,但仍有不少恶意的评论。
恒宇的公关花了些时间才清理掉那些污言秽语的评论,至于视频的传播,事情发酵得太快,已经控制不住。好在视频并没有有碍观瞻的地方,对艺人并没有坏的影响。
可刘怡仁脸皮薄,得知上衣滑落险些走光的视频被全网观瞻,节目不想上了,门也不想出。
她出道这么久,什么时候遇到过这么难堪的事情?
刘怡仁的经纪人杜芸怎么安慰都不是,怎么劝说都不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杜芸做梦都没有想到,萧唐会亲自上门来慰问刘怡仁。
他在刘怡仁的房间里待了一刻钟,出来时,之前怎么劝说都不肯出房门半步的刘怡仁就跟在他身后。她将萧唐送到门口,一张没来得及施脂粉的小脸红扑扑的。
白与梦从杜小雅那听说了此事,当下就怀疑这件事和赵芝芝那几人脱不了关系,托人一打听,赵芝芝当天果真就在那档节目的录制现场。
可她知道是赵芝芝动的手脚也无用,连节目组都查不出来的事,她空口无凭,说出来也没人信。
前段时间白与梦回了西海市一趟,为《云歌传奇》的播出做地宣。灰团也随她一起回去,找猫灵们探听进展,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刘怡仁出事的第二天白与梦又回到西海市,同《云歌传奇》剧组的其他演员一起录一档热门的室内综艺节目,为新剧的播出宣传造势。
白与梦不太喜欢上综艺节目,这类节目大多需要明星有梗或者玩的开,她觉得自己不太适合,故一直以来都推掉这类通告。但这次是要和剧组的其他演员一起为新剧作的播出做宣传,她身为女主,不可能不去,只能硬着头皮上。好在这次的综艺台本只是安排她们表演一下节目,再简单回答些问题,玩一点儿简单的小游戏,她应付得来。
节目录制到很晚,回去的路上,白与梦注意到有辆车一直远远跟在她的车后面。一开始她以为那辆车是顺路,后来她的车拐进杜小雅家的那条小路,又从小路另一头开出来,往锦西小区的方向开去,那辆车还是跟在后面,她才确信那辆车在跟踪自己。
白与梦一颗心都提了起来,问司机:“孙师傅,你有没有注意到有辆车一直跟着我们?”
孙师傅十分淡定:“你说那辆黑色的车吧,我早看见了,那是咱们公司的车。”
白与梦:……
公司的车?
跟着她干什么?为她保驾护航?
咦……怎么还跟着她进小区了?
用不着这么贴心吧……
白与梦带着一脑袋问号下了车,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那辆车上下来。不是江河还有谁。
江河沉默着跟在她身后往电梯的方向走去,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白与梦率先走进电梯,按下12层的按键,走到一边,垂眸不说话。
电梯缓缓往上行……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白与梦用余光看他……发现他没动。
她抬头看了一眼电梯楼层……这都到12层,他怎么还在?
这么晚找小流?还是忘了按楼层?
不管他了……
白与梦出了电梯,往家门口走去,没曾想他竟跟了过来,站在她身后。
白与梦身形顿住,皱眉看向他:“你跟着我干什么?”
江河不答反问:“你是不是忘了答应我的事?”
白与梦也不急着开门,转身定定看着他:“我记得,我是答应要帮你做三件事,但你也不能跟着我啊。”
江河伸出一只手:“五件。”
白与梦无语看着他:“什么时候变成五件了?”
江河收回手,插进兜里:“我在微信里跟你说过,上个月有两次机会没用,顺延到这个月。”
白与梦不服:“是你自己不用,关我什么事?”
江河垂眸看她:“那你怎么不提出异议?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白与梦:“哪有你这样的?”
江河:“我就是这样。”
白与梦:“你无耻。”
江河:“你耍赖。”
白与梦:“你!”
江河指了指密码锁:“开门。”
白与梦把头别过去:“不开。”
就见他绕过她走上前,弯腰输入密码,门应声而开,他率先进屋。
白与梦瞠目结实看着他的背影……
他怎么会知道她家的密码?是她喝醉的那次?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进她家里是要干嘛?!
趴在客厅里的灰团一脸茫然地看着走进来的江河,江河走过去,抱起它挠了两下,放下它,往卧室走去。
白与梦冲进来挡在卧室门口:“你这是要干嘛?”
江河说:“还能干嘛,当然是睡觉。”
白与梦双手挡在自己胸前:“我不同意!”
江河嘴角一抹邪笑:“我的睡觉就是表面上的意思,你那么紧张干嘛?”
白与梦这才把手放下,有些无奈地:“你一定要睡在我这?”
江河点头:“嗯。”
她只好认命:“好吧,那我睡客厅。”
江河:“不许!”
白与梦再次无语:“那我要是不答应呢?”
江河眼眸幽暗:“那我就强行实施,而且,算你毁约,重新商议条件,录音为证。”
白与梦整个人都泄气了,什么叫打蛇打七寸,这就是。他真是轻轻松松拿捏住她的要害!
事已至此,倒不如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第一件事,允许你在我卧室睡觉,第二件事……我陪你睡觉,如何?”
江河坏笑道:“好啊,那还剩三件。”
白与梦怒:“你当我不会算数啊?!”
江河就只是看着她,也不说话,一双眼睛清亮有神。
两人僵持不下,白与梦只好让步:“好吧,那就只算一件,还剩两件。”
——
江河将外套脱了就直接躺到床上,他穿着白色t恤,下身是简单的灰色运动长裤,显然是有备而来。
白与梦嫌弃看他:“你洗澡没有?”
江河抬起眼皮看她,嘴角噙着笑:“洗过了,不过你要是邀请我,我不介意再洗一次。”
……白与梦灰溜溜地跑去洗澡。
浴室里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江河有些烦躁,打开手机放起音乐,压制住心头的那股邪火。
白与梦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带出淡淡的清香。江河躺在床的一侧,闭着眼,手指跟随着节奏轻轻打节拍。
白与梦走到床的另一边,蹑手蹑脚爬上床,躺在床沿处,离他远远的。
江河睁开眼,看向她,语气沉沉:“你是想摔死吗?”
白与梦看着天花板:“这点高度不至于啦,哎,你这音乐挺好听的,有静心凝神的作用。”
江河:你才知道!别想转移话题。
江河关掉音乐,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身侧:“你是自己躺过来,还是要我亲自动手?”
鉴于他的“淫威”,白与梦不情不愿地往里挪了一点。她闭上眼睛,内心无比后悔,所有的计划都因为她之前醉酒后的失误面临巨大的危机。再这么下去,她还有力挽狂澜的可能吗?
他伸手关了灯,室内被暗色笼罩,只有从窗户透进来的一点微光。
一室寂静,她屏住呼吸,不敢弄出太大声响。
忽地听见他说:“我很担心你。”
白与梦睫毛微微颤动,她知道的,他担心她这件事。刘怡仁出事当天他给她打了电话,她没有接,他给她发了消息,她也没有回。
她必须狠心,不能心软。她的那些雀跃,那些翻腾的爱意,都只能藏在心里,对他只能冷淡冷淡再冷淡。
她沉默不语,他继续往下说:“你不接我电话不回我消息,我打小雅电话又打不通,你知道我有多不安吗?”
白与梦有些听不下去,出声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江河侧身看向她,声音如月色温柔:“我不介意做你暂时停靠的港湾,能短暂地陪伴在你身边,我很满足,很幸福。”
“与梦,我还爱你。”他深情款款说道。
白与梦侧过身去面向墙壁的方向,眼睛眨啊眨,强忍着,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
一夜无事。
翌日清晨,因为要赶回剧组,江河起得很早。白与梦醒来时他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她不想赏脸,可想起有事要同他说,还是勉为其难地坐到餐桌前。
白与梦将烤面包对角切开,切得极慢,一边切一边同他道:“刘怡仁的事可能和一个叫赵芝芝的艺人有关,如果不想刘怡仁再出事,还请注意赵芝芝和她身边的一些人。”
江河眉头皱起:“赵芝芝?这人该不会和之前袭击你的歹徒有关?”
白与梦:“嗯,应该有关联。”
江河眉头深锁:“好,我会盯着这个人。”
白与梦抬头看了他一眼,他表情凝重,若有所思。
白与梦停下手上切面包的动作,拿起一旁的手机藏到桌子下,打开浏览器,在搜索框里输入刘怡仁的名字。
几张照片映入眼帘,照片上的女生长相清纯甜美,惹人怜爱……白与梦心里泛起一阵酸意。她又去搜了他俩合作的那支mv,按下播放键,把声音调至静音,手指拉动进度条,放开。mv中江河和刘怡仁站在一起的画面十分养眼,两人无论从身高到外形都机器相衬。
她按灭手机,内心百感交集。江河对刘怡仁如此上心,想来关系应该不错。如果她没有来人间,没有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他会不会和这个叫刘怡仁的女生在一起?
这么想着,看向江河的神情就有些复杂了。
江河察觉她神色有异,打量着她,问道:“干嘛这样看我?”
白与梦心里酸得很,但只是摇头:“没什么,希望你们做好防范,不要再出事了。”
江河仍是盯着她看,过了半晌才道:“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白与梦心里一咯噔,佯怒:“搞笑,我干嘛要吃你的醋!”
江河只是笑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