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闭双眼,脑袋飞快地转。再忍忍,等他先起,他应该就要走了。等他进洗手间洗漱,她就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离开房间。
主意是挺美,可迟迟不见江河起床。
他仍是抱着她,手还有些不安分。一会儿抚摸她的脸,一会儿……再这么下去,会不会……
就算他不动手动脚,可她总归是要起来,总不能他不起,她就这样躺在他怀里,天荒地老地躺下去……
……可以吗?
真是要疯了!
白与梦没有多做犹豫,推开他,猛地坐起。正想动作麻溜地爬下床,就被他从身后抱住,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声音如水:“醒啦?”
他只是轻轻环着她,她很容易就挣脱开来,爬下床。
地上衣服乱扔一气,她避开地上的衣物,快步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拿上换洗衣物。
江河愣愣坐在床上,越看她越不对劲,眉头越皱越紧……
白与梦拿伤衣服就要去洗手间冲澡,江河跳下床,挡住了她的去路。他皱起眉头,探究地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穿上衣服不认人?”
“有什么事等我洗完澡再说。”白与梦想绕过他,哪知他左跨一步又挡在她跟前。
“你先给我说清楚。”
白与梦用衣服稍微挡住赤//裸的身体,抬眸直视他的眼眸:“好,我说。非常非常抱歉,我昨天喝得太多了,昨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我的本意。但你也没吃亏,就这样。”
江河眉头拧起:“你什么意思?你昨晚喊的可是我的名字,你说你爱……”
白与梦打断他的话:“喝酒说的话,听听就好了,别当真。”
江河脸色有些难看,可很快又冷静下来,看着她的眼眸也变得柔和,像一只温顺的兔子:“与梦,你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你故意对我冷淡,是怕我一直等你,是不是?你心里有我的位置,所以才会在喝了酒之后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才……”
白与梦再次打断他的话:“你误会了,我也不知道我酒喝多了之后说瞎话的功夫这么厉害,都是酒精惹的祸,希望你不要太往心里去。”
江河不相信:“昨天是因为酒精,那刚才呢,你刚才不是醒了吗?你怎么没有拒绝我?”
白与梦沉着应对:“都睡过一次了,难道我还介意睡第二次吗?不过这第二次,还真没什么新鲜。”
江河简直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白与梦抱着衣物,看着他的眼睛:“我说什么你不是听见了么,为什么一定要自讨没趣。”
江河呼吸都沉了,往前一步逼近她,一改温柔的语气,声音沙哑:“怎么,你想来点新鲜的?”
小绵羊变成大灰狼,吓得外强中干的白与梦连连后退:“你别过来……我、我对你已经厌倦了!我不愿意,你霸王硬上弓是犯法的!”
“你闭嘴。”江河沉声道。
他说的那些她不承认,可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他刚刚的猜测应该没错。
他经历了她这么多次的忽然亲昵又疏远,早就觉得奇怪。从前对心里的猜测不太笃定,可经过昨晚的事,他对自己的猜测也有了八、九分信心。
她不松口,他没有办法,只能等,等到她想说的那一天为止。
这些日子他发现了一个让她束手无策的方法,那就是,当她不理他的时候,他便故意招惹她,她生气对他凶的时候,他就耍无赖。她心里是有他的,所以就算他怎么耍无赖,她也不会真翻脸,而是乖乖就范。
就像现在……
他像只小绵羊,她便大撂狠话,他变成大灰狼,她反而慌了……
江河步步紧逼,直到她被逼退到墙角,退无可退。江河沉声道:“我问你,你负不负责?”
白与梦觉得自己还是太心软了,之前说的话还不够狠,弄得现在十分被动。
她此时只能硬扛:“你一个大男人,要我一个女的负责?”
江河嘴角扯出一个笑,邪气得很:“哦,那行,那我对你负责。”
“我不需要你负责。”
“这样啊。”
下一秒就被他打横抱起,扔到柔软的大床上,随后欺身而上,将她压在身下,随手还把被子扯了过来,盖在两人身上。
白与梦慌了:“你要干嘛?你别乱来,我誓死不从!”
江河侧身躺下,紧实有力的词语长双腿紧紧夹住她细长白皙的双腿,一只手横亘在她腰间,就这样她便动弹不得。
江河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着她:“你放心,我什么也不会做。我一个受害者,我还能做什么。你不愿意对我负责,那我们就这么躺着,等大家都找不到我们,找到这里,破门而入,到时候我会把你护在身下,对你负责的。”
白与梦脸涨得通红:“我一个女孩子,我不要面子的吗?”
江河眼睛微眯:“哦,现在知道丢脸啦?行,我这人很懂得怜香惜玉,既然你这么抵触,那我们就换一个让你不丢脸的解决方式。我们就这样待着,剧组的人迟迟等不到你,就会打来电话,到时我会替你接电话,至于到时候我怎么说,那就要看我心情了,但我保证,我不会让你丢脸的,绝对保证你作为我恋人的体面。”
白与梦只能先稳住局面:“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江河挑了挑眉:“我这人很好说话,只要你足够有诚意,什么都好解决。”
白与梦抿了下嘴,服软道:“好说好说,不过你不要再说什么要我负责的话,我负不了这个责任。其他的,可以商量商量。”
江河垂眸看着她白里透红的脸蛋,放在腰间的手往上,将她脸上的几根发丝撂到耳后:“行,那你打算怎么补偿?”
白与梦脱口而出:“送你金银财宝?”
江河无语:“你觉得我需要这个吗?”
白与梦:“那你想要什么?”
江河:“我要你……每个月为我做六件事。”
白与梦小心翼翼:“六件太多,能不能少点?”
江河嘴角偷偷弯了一下,就知道她会讨价还价:“行啊,我很好说话的,那就三件。一下给你打了个对折,够意思吧?”
白与梦同意了,事先声明:“先说好了,你这三件事不能太过分,太过分的话我有权拒绝……就比如,比如早上那样的,我拒绝。”
江河松开腿间的力气,仍是侧身看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我什么时候勉强过你?不管是昨晚还是今天早上,难道不都是你主动缠上来?”
昨晚的她还记得,却没想到早上也是……
江河从床头柜上摸过手机:“我先录个音。”
白与梦忙阻止:“别,别录音。我可以发誓!”
白与梦说着就要起誓,江河忙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我相信你。”
条件谈好之后,白与梦忙逃离那张暧昧的大床,抱着衣物进了浴室。
出来时江河已经将一地狼藉收拾好,还找到了新的床单换上。
见她出来,指了指换下的床单:“得洗洗。”
白与梦视线无意落在他身上,在心里又赞叹了几声,不动声色地移开:“好……你也去洗洗吧。”
江河拿着衣物进了浴室,进去没一秒又出来,把他刚换下的床单也拿了进去。
厕所里传来了洗衣机转动的声音。
白与梦现在只看一眼那张床,就满脑子都是那些纠缠在一起的画面,激烈地碰撞,喘息,低吼……她逃也似地离开卧室,去客厅里猛灌了几杯水,逼迫自己停止胡思乱想。
好不容易平复心情,她去厨房烤了几片面包和三个鸡蛋,冲了三杯牛奶。
灰团闻着香味醒了过来,溜溜达达到客厅,守在自己的食盒前。白与梦把它的那份放到它的餐盒里。
灰团吃着早餐,说道:“我昨天头有点疼,睡得早了。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白与梦尴尬笑笑:“就挺晚的。”
灰团又问:“另一份早餐是谁的?”
白与梦沉默不说话。
刚刚做早餐,下意识地就多做了一份……
白与梦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面包,猛然间想起一件事,看向墙上的时钟,赶紧掏出手机。可是已经来不及,门外传来微小的熟悉的手机铃声,门内门铃作响。
灰团已经跑去开门,白与梦忙丢下面包跑回卧室,将卧室的门啪的关上。
洗手间的门是敞着的,她朝里看去,没看到他人。听见阳台上有声响,她往阳台的方向看去,看到他在晒床单。
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男人,正细细地将床单抚平,不留一丝褶皱。
他晒好被子,转过身来,看到她,温柔一笑,逆着光朝她走来。
就如天使降临一般,自带光环!
他微启嘴唇,刚要说话,白与梦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压低声音:“小声一点,她们都在。”
江河疑惑:“她们?”
白与梦向他解释:“就杜小雅和我的猫。”又跟他商量,“你能不能等我们离开了再出来?不然我不好跟小雅解释。”
江河放下衬衣袖子,语气轻松愉快:“不需要解释,自己人。而且,我也赶时间,要是湖哥等不到我,你说我该怎么解释?”
他迈着大长腿朝她走来,牵起她的手,拉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外面一下子静得落针可闻……
白与梦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甩开他的手,直接甩开会不会让他特别没面子?挣扎间已经被他带到餐桌前,他松开手,坐到桌子另一边,在白与梦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中泰然地吃起早餐。
白与梦坐到他对面,气鼓鼓看着他,结果他说:“还看不够?”
他指了指她面前的牛奶,用只有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你不喝是因为牛奶太烫?要不要我帮你吹吹?”
说着手就要伸过来,白与梦忙先他一步端起牛奶,仰头喝了个精光。
压压惊……
杜小雅坐在沙发上大气不敢出,拿起手机,打开微博,在@我说这俩最配新发的河梦cp视频下发表评论:天呀,我磕到真的了!河梦是真的!
吃完早饭,临走前,江河对她说:“这个月的第一件事,不许你再喝酒!如有特殊情况,先给我打电话报备。”
她愣了愣,他是在担心她喝酒伤身还是担心她喝酒后乱来?或许两者都有吧……
白与梦立马应下,生怕他反悔。
他走出几步又折回去抱了她一下。
白与梦:“第二件了。”
江河:“不算。”
白与梦不服:“怎么就不算了?”
江河道:“那你推开我啊。”
白与梦:……
要是这屋里没人,还用他说啊。
白与梦:“仅此一次,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