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1 / 1)

第三十九章留下来

等情绪彻底平静下来时,天光已经偏黄。

原本还在这里的织田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就离开了观察室。

太宰靠坐在墙根,诗音哭累了,静静地环着他的腰靠在他怀里,去看两人不分彼此的剪影,在日光下慢慢拉长。

“你睡着了吗?”

“没有哦。”他偏过头来,这动作仿佛在蹭她的额头,“希望我睡着吗?”

她想了想,“不想,会感冒的。”

他轻轻笑了起来,笑声从胸腔开始蔓延,震得她心里发软。

“冷吗?”

“冷,地板好凉。”她说着蜷起长腿,仅仅穿着丝袜的脚踩在裙子上,整个人都缩进他怀里,“可我不想动。”

一旦分开了,就再也没有理由抱回去。她没有这个勇气,对此她心知肚明。

太宰抬起原本扶在她腰间的手,越过裙摆的阻隔,握住了她的脚踝,像是感受温度一般停留了片刻,“你身上太凉了。”

那动作实在是太过自然,反而让她兴不起一丝绮念。即便包裹住脚踝的温度已经烫得她心头发颤,她还是没办法把这种行为跟爱意挂钩。

她干脆闭上眼,环住他的手紧了紧,用沉默表示了自己坚决的态度。

被温柔对待了就会得寸进尺,希望他以后都能记住这个教训,不要随便对精神脆弱的女人伸手,不然就是罪孽深重了!

他没有再催促她离开,反而直接勾出她的腿弯,在自己站起来的同时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因为重心不稳和高度的变动,她下意识地跟着移动了胳膊的位置,搂住了他的脖子。他脸侧的碎发擦过诗音的睫毛,那种毛茸茸的柔软触感让她不适地眨了眨眼。失重带来的不安很快消弭在他有力的臂弯里,她转过头不去看他的表情,任由自己靠在他的颈侧。

然而,梦总是会醒的,墙边到床边的距离不过三米多一点,很快就走到了尽头。脑中的倒计时跟着步子一起,重重地踩在她的神经上,一下、一下……

最后归零。

诗音无声地叹了口气。

撒娇耍赖的时间,要结束了。

她顺从地在他弯腰时放开搂着他脖子的手,靠坐在床头,然后看着他拽过被子,拉到她腰部的位置盖好。接下来就该整理好表情,恢复正常状态了。

诗音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刚准备开口说什么,身边的床榻一歪,太宰就那么理所当然地在她身边坐下,长臂绕过她的后背,重新将她揽进了怀里。

这是在做什么?

是因为觉得她冷,是因为她刚才说不想动,就用这样的方式满足她吗?

这是……在怜悯她吗?

温暖的怀抱与刚才一般无二,几乎快要融化她所有的理智和抵抗。身体已经彻底适应了这种舒适的感觉,倦意从四面八方包围她的大脑,想让她就此沉溺。

可她令人生厌的思维在不断提醒她,这是错误的选择。

他越是对她温柔相待,她就越是难以忍受。就像是毒·品一般,一刻的欢愉却会带来长久的毁灭。

——明明是她自己想要的,却不可以被满足。

与刚才完全不同的另一种难过袭来,可眼眶已经干涸,分不出半滴眼泪。

“已经……”

她垂下头,刚想推开他,太宰突然没头没尾地问。

“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诗音脑子一时间没转过来,不知道他到底在问什么。

“书,不找出来吗?”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提起书?想不通,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试探着反问:“为什么要找出来?”

“不找出来的话,这件事就永远无法结束,你会一直处在漩涡的中心。”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没有了刚才的柔软,正经得像是……他们正坐在会议室里谈论正事一样。

虽然他确实说的是正事,理论上。

“没关系的。”诗音故作淡定,“你……你们侦探社不是会保护我吗?”

“虽然很高兴你信赖侦探社,但是侦探社也不是万能的。不是已经看到了吗,我们面对组合的进攻失败的未来。”

“那是因为我隐瞒了组合的情报,只要我把情报都告诉你们——”

说到这里她突然闭嘴了。

要是把情报说出来,那她是tog的事就会暴露。但要是隐瞒,在接下来的对组合战里,侦探社会输。

这是一个悖论。

“不,我们可以找其他组织合作,比如港口mafia。”

“森先生?先不提我们侦探社跟港口mafia势同水火,你要拿什么作为交涉的筹码?”

她闭上眼思索片刻,说,“之前组合曾经向港口mafia下了悬赏,但是被森先生拒绝了。组合首领菲兹杰拉德觉得自己被冒犯,已经派人前往港口mafia暗杀森先生了。”

“所以?”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当森先生意识到以港口mafia一己之力没办法抵挡组合入侵的时候,不正是我们跟他们联手之时吗?”

“原来如此,你是这么想的啊~”

“有什么问题吗?”

“不,可行性还是有的,只是……”他顿了下,“解决了一个组合,还有其他无数个组织在暗中窥视,伺机而动。只要书一天不被找出来,你就一天不得安宁。”

“他们在我这里找不到书,肯定会去其他地方找的。”

“恩,那找不到的标准是?翻遍索尔顿大楼?翻遍你的公寓?还是……”他拖长了尾音,给了她足够久的时间做好心理准备,“就算杀了你,也问不出书的所在地?”

对。

就像她之前跟织田作说过的一样,只要书一日不面世,她就算死也没办法洗脱自己的嫌疑,太宰只是把她预想过的事说出来了而已。

他果然发现了吧,发现她一直不采取措施,任由事态发展到这种地步是另有隐情的。她之前那些借口能唬住田山花袋和织田作,却骗不了他。

看她沉默不语,太宰叹了口气,“你再这样下去,新年愿望可就达不成了哦。”

“恩?”

“不是说过吗,‘不管发生什么事,新年来临之前一定会回国的’。”

啊,说起来,她好像是这么说过,在她离开中国前往横滨之前,在游戏里这么对piko说过。

想到这儿,诗音推了他一下,“你就这么承认自己是jk了吗?”

“我其实一直都在暗示你啊,是你一直没有发现。”

“你还委屈上了?”她气得又捶了他胸口一下,“我没事干嘛去查我姬友的户口啊?”

太宰闻言顿了下,轻轻笑了,“恩,也是呢。”

像这种默认所有接近自己的人都不怀好意,去想办法扒出对方身份的想法,才不正常。

就算是做了情报贩子,就算拥有了超凡的能力,她还是跟那些家伙有着本质的区别。

——她思想上仍旧只是个普通人,或者说,她仍旧把自己当做普通人看待。

“抱歉,我不该骗你。”

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地道歉,诗音反而有点不自在了。

“那……tog看了你四年,piko骗了我三年,我们扯平了。”

他不满:“诶?那我还差一年啊~”

诗音无语了半晌,拽着他领口的波洛结,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

“扯·平·了。”

“所以呢?回国的计划,打算怎么办?”

“那个啊,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当时的自己,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复杂。

“没办法的事……吗?”他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半晌,尾音重新飘了起来,“那干脆更改计划怎么样?”

“哎?”

“比如说,留在横滨?”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竟然没办法像平常那样轻而易举地理解其中的含义。

想要抬头去看太宰的表情,箍在她身后的手却完全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视线被固定在一个狭小的范围,只能看到他优美的下颌曲线。

所以只能猜测。

留在横滨,是指留下来工作生活吗?

“我……之前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确实,她的工作不管在哪里都能做,没有必要拘泥于国内。而她的两位亲友都在横滨,比起隔着网络交流,在这边要面基是更方便没错。

不,是一位亲友!她活泼可爱的piko已经没有了!没有了!

而之前之所以完全没有考虑过,纯粹是因为——

“因为这里是曾经喜欢的人所在的城市吗?”

惊!

他话一出口,诗音就眼前一黑。

为什么,为什么她当初什么都跟piko说!就不能给自己留一点颜面吗!

不行,这个话题太危险了!

“倒也不是。”快想,脑子快点给我想理由啊!“横滨这么危险,跟我老家的治安根本不能相提并论。还有可怕的港口mafia,谁知道会不会哪一天突然就被抓去卖掉——”

“你说的是,那个为了你拒绝了组合悬赏的港口mafia吗?”

诗音:……

森鸥外我跟你势不两立!

“谁知道森先生为什么要拒绝呢,我完全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头顶传来太宰的轻笑,“你上次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上次只是场面话,说给外人听的。”并没有注意到太宰因为她这么说,笑意更深了一层,诗音继续说,“mafia毕竟是地下组织,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一个人从明面上消失也不是完全做不到。这样的话,就算我背后的势力再大,也没办法无的放矢。”

可排除这个可能性,森鸥外还会因为什么拒绝组合,甚至主动提出要给她提供保护?

“除非,他怀疑我跟tog有关系。可是这没道理啊。”

她几乎没有跟森鸥外有过什么接触,别说现在了,tog时代也没有。

以森鸥外掌握的信息,顶多是觉得tog可能会因为有人假冒她而跟假冒她的人对着干,也就是帮助索尔顿和林诗音。但就此断定她一定跟tog有联系,甚至断言她就是tog……

不管怎么说都太牵强了点。

“这大概是我的错吧。我之前在港口mafia调查你的时候,相关的资料可能没有处理干净。”当初他利用港口mafia的资源调查她,这些调查资料总会有那么几份会被呈交到首领的办公桌上,这是不可避免的事。

仅凭这些想要定位到她还是很困难。可现在他和织田作站在她的保护位上,对于知道是tog把他的计划透露给了太宰的森鸥外来说,几乎可以说是一个极为强烈的信号。

与tog就是林诗音这个消息带来的利益相比,其他风险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值得他为此赌上一把了。

“不愧是森先生……”之前她一直没有翻车,大概真的是因为她足够小心谨慎,几乎没有亲身踏足过横滨的关系。跟这些人精比,她真的就只是个普通人啊,分分钟就会被卖掉的程度。

真可怕。

“要是按你当年的计划走,大概就没这么多麻烦了。”

啊,说到她的痛点了呢。

她当年的计划——

“不,没有按我当年的计划走,才是正确的。”

四年前,她之所以在拯救了织田作之后就不再使用tog的名号做任何事,一方面是因为当时父亲去世带来的打击,另一方面就是因为这个。

这个让她眼中的他们从纸片人变成活生生的人的,错误。

“关于那件事,我其实一直都想跟你道歉。”她挺直了背脊,努力给自己勇气,面对错误的勇气,向喜欢的人坦诚自己罪恶的勇气。

感受到她的郑重,太宰放开手,任由她撑着自己的肩头坐起身来。

“四年前,我不该怂恿你去杀森先生。”

心脏在发抖,声音也在不自觉地颤抖,为这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为即将到来的审判。

太宰设想过无数可能的展开,唯独没想到她会说这个。

“为什么要道歉?你没有做错什么。你只是为了拯救织田作,做了万全的准备而已。”

事实上要是当初他同意了,现在她也不会面临被森鸥外怀疑身份的危机。

没错。

当初为了确保太宰和织田作的安全,她不仅安排了解决mimic的路径,甚至准备了一整套反杀森鸥外的计划。就像太宰所说得那样,是为了万无一失。

“可是,你不想杀森先生啊。”

他在拿到她的全部情报后,不仅没有选择跟森鸥外决裂,甚至在明知道森鸥外计划的前提下还一脚踏进去。在确保了织田作和他收养的孩子们的安全的前提下,他任由森鸥外执行了出卖织田作,换回异能开业许可证的计划。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安吾失踪,眼睁睁地看着织田作去找寻他,眼睁睁地看着森鸥外出卖织田作……

“那个时候的我完全不懂你在想什么。”

他扯了扯嘴角,“谁知道呢,也许我自己也不知道。”

她拽着他的衣襟,垂着脑袋摇了摇头。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太笨了,没能理解你当时的心情。”她重新抬起头,坚定了眸光,笃定了语气,“你只是还对森先生的人性有所期望而已。”

在他略感意外的注视中,诗音微微垂眸,薄如蝉翼般的眼睫轻轻颤动,跟她无法平静的声音一起,拨动了他的心弦。

“——就跟我仍旧对父亲有所期望一样。但我跟你不一样,直到父亲死去,一切都无可挽回了之后,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点。”

回想起父亲的一切,心痛得无以复加。

她其实并不希望父亲死去,她只是希望他能回心转意,正眼看看自己的女儿而已。

她想让父亲醒悟,想让他明白,自己不是什么林诗音的替代品,而是他亲手养大,倾注着爱意长大的女儿。

而对那个时候的太宰来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森鸥外几乎相当于他的父亲。

“你希望他能自己意识到织田作对你的重要性,意识到你跟他之间还存在着的师徒之情,然后自己回心转意,放弃整个计划。”

他却亲手践踏了两个人的羁绊,将他的一片真心撕成碎片。

也是在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了脱轨。

太宰并不是她所以为的那种人,不是什么大黑泥,不是因为看透了世间一切,所以觉得做什么都无聊,才总想着寻求刺激,总想着自杀的人设。

他是个活生生的人。

是个会因为眷恋跟老师之间的感情,而不愿意对他刀剑相向,甚至不愿意相信他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

他之前所表现出来的所有挣扎,兴奋也好痛苦也罢,他追求的所谓刺激,都是他努力在泥潭中寻找月亮的踪迹时走错的路。

可泥潭里只有污泥,明月永远高挂于天,他不抬头的话,就永远看不到。

所以等待他的只剩下绝望。

而她明明一直看着,却仍旧没能看到他内心真实的愿望。

“所以对不起。”

啊,是呢,是有这么回事呢。

在他以为自己都快要忘记的时候,在他扼杀了对森鸥外所有的期望和感情后,没想到竟然还会有被其他人提起的一天。

没错,那个时候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即便他在织田作和安吾身上看到了那种东西该有的模样,却仍旧没办法清晰地描述出来。他只是本能地喜欢,本能地想要靠近,就像他当初莫名地对tog的真实身份格外执着一样。

现在的话,可以很清楚地知道他们到底是哪里吸引他了。

他们没有一个人在做很容易的事,都坚持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原则。明明只要放下这份原则,生活就会变得轻松,可他们没有。

安吾坚持去写阵亡人员的生平。可除了他以外,没有人在乎这个,也没有人会去仔细看。但他会继续记述,背负着笔下每一个人生命的重量。明知道知道得越多,心就会越痛,他却从不停笔,为每一个或有意义或没有意义死去的人留下最后一点存在的痕迹。

织田作作为一个mafia的成员,却从不杀人,甚至还用自己微薄的薪水抚养孤儿。明明有着那么强大的异能,只要他想,就算是成为干部也轻而易举。可他宁愿去干杂活,做谁都不愿意的累活,也想成为一个双手再也不沾染鲜血的小说家。

至于诗音……

她拥有的异能比织田作的还要夸张一百倍,有着这样的异能,甚至可以成为现世的神明,就算被人永远供奉起来都不为过。可她却没有用它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便利,也没有打着先知的名号随意扰乱世间秩序,只用来拯救自己看到的悲剧。还生怕被人发现,总是偷偷摸摸的。

他们每一个,都是世人口中的笨蛋,傻瓜,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眼中不该存在的异类,因为他们的存在本身就能衬托出那些人的污浊不堪。

没错,就像他这样,觉得自己肮脏,无可遁形。

所以他不懂,为什么她要道歉。在这整件事里,明明只有她和织田作没有任何过错。织田作是被无辜卷进来的人,而她,只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善心人。

“为什么,你要道歉?”

“那个时候你那么痛苦,我却完全没有发现,还那么没神经地跟你说什么该怎么杀掉森先生的事情,简直像是在你的伤口上撒盐……”

这不就像是在建议他亲手弑父一样吗?

“你该不会就因为这个,才一直躲着我吧?”

说起她的消失,太宰一直以为是因为她救了织田作所以功成身退了,但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间点,跟她现在说的事情也能对上。

“我哪有躲着你?”话说到一半,诗音心虚地移开视线,“我只是,只是还没想好该怎么跟你坦白……就,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建设……”

认识到错误是一回事,当面承认错误是另一回事。万一她等来的是厌恶之类的情绪,如果他听了之后说会记恨她一辈子,她觉得自己肯定会活不下去。

“你觉得我会因为这种小事讨厌你?”竟然就为了这么点事,她记了整整四年?

这是什么程度的笨蛋啊?

“什么叫就这种小事?”她不满地扬起眉毛,推了他一下,“我当时误解了你,认为你是个天生的黑手党,是个睚眦必报的坏胚子,这是非常严重的人格侮辱,你也该认真点生气啊!”

从他还是个纸片人起,她就一直是这样想的。

太宰看似认真地思索了一番,“可那个时候的我就是那样啊。”

“当然不是了。你当mafia能做到干部的职位不是因为你适合干这个,是因为你聪明你厉害,你去当政治家说不定能当首相呢。”她面不改色地猛吹了他一通,然后理直气壮地跟他道歉。

“所以我现在告诉你,我反省过了,我跟你道歉。你一直都是个好人,是我自己自诩了解你却还看走了眼,是我的错。”

太宰眨了眨眼,“然后?”

她被他问得愣了一下,“然后……呃,恳请你原谅我?”

话题扯得太远了,她自己都有点收不回来了。

“恩恩,原来如此,我差不多明白你的意思了。”太宰一本正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我原谅你嘛,也不是很难。”

“那……?”

“留下来,我就原谅你。”

“呃,你是说,留在横滨?”

话题在转了好大一圈之后,似乎再一次回到了原点。

“这……”

见她面露难色,太宰笑眯眯地推翻了他自己的说法。

“骗你的。我没有生过你的气,也没有被你冒犯过,所以你不用请求我的原谅。我只是……”他捻起她肩头的一缕长发,一撩而过,任由黑色的发丝在他的指尖穿行,最后无声地落回她的胸前。然后抬起头来,对上她的眼睛,笑得如柳枝般柔软。

“希望你能留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诗音觉得自己当时要他杀森鸥外这件事是对太宰的人格侮辱,一定让他对自己非常失望。觉得他现在保护她,也只是因为自己救了织田作,他只是在报恩。

诗音:我当时指着鼻子骂他,他怎么会喜欢我呢?

*

存稿告罄,看我还能坚持日更几天。(强颜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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