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古代世界4(1 / 1)

神界天陵山顶,彩云环绕,无数鸟儿从四面八方飞来,绕着山顶的宫殿盘旋,伴随着婴儿的一声啼哭,天边霞光大放,天帝的长子——允出世了。

与此同时,人间界的角落,一株蔫了吧唧的绮罗花挣扎着从泥巴地里爬起,颤颤巍巍地想要开花,可哪怕她用尽全力,也无法在自己头顶凝聚出一星半点的光芒。

她想开花,娘说,开花了就算长大,等她长大,就不用呆在这黑漆漆的沼泽地,就可以走出去,去看娘的家乡,去寻找娘口中强大的父亲。

绮罗花想得很远,也很天真。

然而绮罗一族,虽名为花,却是永远都不能开花的,因为她们的祖先惹怒了上神,神剥夺了她们开花的资格,从此她们只能待在沼泽地中,与脏污长伴一生。

所以人间又有传说,绮罗绮罗,美丽之极,污秽之至,常以其代指美丽却不洁身自好的女人。

这些东西绮罗花并不知道,她还很小,她待在这沼泽里从未出去过,只盼着自己能开花。

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终于,有一日,一个人经过,将这朵花从沼泽里拔了出来。

“世间的最后一株绮罗,可真是稀有。”祁淮看着自己手中弱小的花儿,本打算将她炼为丹药,但又怜惜她开了心智,遂也作罢。

祁淮将绮罗花带回了自己的府邸,寻了个干净的地儿种植下来。

这一世祁淮是只妖,天地间唯一一颗相思树成精诞生而成的灵物,可以说是天生神灵。

他还记得他上辈子怎么死的,当时的他想吞噬那根红色的光柱,结果身体撑不住那么庞大的灵气,直接爆掉了,再醒来,他就在一棵树里,听着外面一堆杂乱的声音。

每天都有人到他面前祈福,又或者说,定下誓约。

他也正闲得慌,若有人心存恶意,他就左右摇摇枝桠,要是是善人,那他就点点枝桠,反正在他被困树中的千年,他觉得枝桠都被摇歪了。

也不知是拆了多少桩婚。

祁淮觉得吧,如果是真的爱情,不管他摇枝桠或者点枝桠,那两人都会在一起的,要是因此被拆散,那就是不爱,不爱的话,那他还做了好事呢。

可能是好事做多了,上天觉得祁淮有成为灵物的资格了,一千多年前的某一天,祁淮忽然化形成人,一瞬成为那一片区域的花草领头人。

长了腿后他就开始满世界乱跑,东看看西瞅瞅,于是人间界的人都知道,姻缘神树不见了,他们没有了求姻缘的地方,也没了定盟誓的地方。

这事也影响了神界,作为天地间唯一一颗相思树,曾经有许多上神夫妇都是在相思树见证下成婚的,甚至还有几对已经定好婚期的神仙眷侣,给所有人发了请帖,最后却丢失了见证人,内心何止是一个卧槽了得。

然而祁淮可不管这些,他一个单身狗,当个屁的见证人,还不如在世间潇洒来得快活,可也不知道这天道是怎么回事,他成神那日,硬是把姻缘这一职司交给了祁淮。

他一个前任死神,收割人命的存在,现在居然要当红娘做善事,他才不干嘞,他觉得他没一刀劈了那姻缘线就很好了。

祁淮把绮罗花种到自家地里的时候,属于月老的能力自动运用,他自然而然看到了这朵花的姻缘线,居然——

还不止一根。

祁淮又看了看自己,一根都没有。

很好,他满意了。

孜然一身才是强者风范。

他心满意足到世间乱晃,孰不知神界无数等待结契的新婚夫妇急得额角冒汗,四处寻这个见证人。

而祁淮在人间闲逛累了,最终决定开一家店铺,店名“问世间情为何物”,主要售卖痴情露、忘情水以及无情蛊。

这店铺自开张起就没有干过一门生意,终于有一日,一个女人看见了店门口的招牌,愣住了。

“忘情水,好东西啊。”她忽然笑了,然后踉跄着走近了店内。

丁悠然今年才二十五岁,然而她已经经历了其他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经历的事情,家破人亡,被自己所爱的国家驱逐,丈夫宠妾灭妻,儿子认贼作母,她心心念念努力的事业家庭,都为那个女人做了嫁衣,最后如一条癞皮狗,被人赶了出来。

人人喊打,她丁悠然,做人可真失败啊。

她这样一边想着,一边走进了这家店铺,店里空荡荡的,只有三个牌子并一个柜台,柜台后一个年轻的少年正打着盹,也没来招呼她。

她想起自己的霉运气,又不想待在这家店里了,正准备走,那少年却忽然醒了:“要买什么?”

祁淮看着这个衣裳有些破烂的姑娘,等看清她身上几根姻缘线后,终于露出了微笑。

这是这些年进店的客人中,最有可能买东西的人了。

她身上有一条姻缘线都快断掉了。

丁悠然顿住了脚步,少年目光澄澈,看着倒不像坏人,而她现在一无所有,倒也不怕被骗:“我就是想问问,这忘情水怎么卖?”

她指着中间的那个牌子。

祁淮也看了过去,半晌,他忽然笑了:“不贵的,不过,你确定你想买忘情水,我可以给你推荐,无情蛊也很不错哦。”

丁悠然又看向右边无情蛊的牌子,最后摇了摇头,坚定道:“这位——小二,忘情水怎么卖?”

祁淮笑了:“故事,一个故事就可以得到忘情水,是不是很划算?”

这可是他这个月老亲自来做生意啊,受了情伤的他都可以帮助虐回去的,就比如,要是发生宠妾灭妻这种事,妻愿意的话,他可以帮忙把妾身上的姻缘线和妻连在一起,气死那个老混蛋。

丁悠然愣了下,她又不是笨人,情这种东西哪是那么好忘的,忘情水又怎么可能只值一个故事,眼前这个小少年,想要知道的是她的人生啊。

不过,也罢,那些勾心斗角的低俗腌臜,说说也无妨。

“我是东午国丞相的女儿,于十年前嫁给了那时候的骠骑将军左岸之,最开始,我们也是很恩爱的,他曾许下盟誓,等以后有时间,要带我去寻相思神树,在树前结契,一身一世一双人,八年前,西拟国和东午国爆发了战争,我的丈……现在他不是我丈夫了,左岸之带兵出征,在战场上救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名叫佳玟,他写信给我说想纳她为妾,那时我身怀有孕,再加上一些其他因素,我答应了。

他在外征战了四年,终于完全将西拟国打退,那时候我带着孩子去军营看他,却遭到了那些军营高层的挤兑,原来他们都认为佳玟才该是他的正牌夫人,他们说这些年陪在左岸之身边排忧解难的是佳玟,我不过是个占了鸠占鹊巢的强盗,要是我有良知,就该自请下堂。”

祁淮瞬间了然,他在军营里呆过,自然知道那帮大老爷们什么风格,多半是被那个佳玟蛊惑了,所以直来直往针对了这个姑娘,而那个佳玟的做法,放在现代,那是妥妥的绿茶教科书啊。

他都能想象到她是怎么在一帮子大老爷们面前哭诉,说可惜自己不是岸之正室的悲惨模样。

“我当时去寻了岸之,却看见他和佳玟并他们的两个孩子其乐融融的景象,当时我儿子在我旁边,还问我是不是爹爹也会像那个叔叔一样和他玩,我当时都不敢告诉他,那就是他的爹。”丁悠然说到这里眼睛有点红:“我的儿子,长到四岁,没见过他的父亲。”

“那后来呢,你冲上去扇人巴掌了吗?”祁淮皱眉:“要我的话,就冲上去把两个人揍一顿!”

丁悠然愣了下,半晌失笑:“我没有,我打不过人家,我就到了营帐里,等着他来,明明是一家人,却搞得像见客一样,结果我没见到他,那日西拟突袭,我被抓过去了,他们把我挂在城墙上,逼他退兵,结果他选择了不退。

后来我又被关进了牢里,我还记得那个狱卒,说我一点用都没有,都不会讨丈夫欢心,等我被放出来,我发现我成了东午国的罪人,他们说我是叛徒,泄露了东午的情报,我丁家三百六十一口,满门抄斩,我的幼弟还不会说话,却再也看不了这世间。”

说到这里,她眼角血泪流下:“可我不是叛徒啊,我没有泄露情报。”她捞开自己衣袖,上面密密麻麻都是鞭打火烙的痕迹:“我受了这么多伤,我一个字都没说,我真的不是叛徒!”

祁淮能看出来,她的情深意切,更何况,叛徒怎么可能过得这么惨。

祁淮猜测,那个叛徒多半是佳玟。

来历不明,长居军营,军中高层都信任她,可能性很大,而这件事很明显,就是左岸之不肯放弃佳玟,又在枕头风之下,推了她当替罪羊。

丁悠然没再说话,独自坐在原地哭了出来,后面的东西祁淮都能猜到,大抵是出来后,物是人非,亲族灭亡,国家驱逐,夫家不理,儿子也认不得自己。

祁淮叹了口气,从玄天仓库里取了瓶雪碧出来。

“喏,忘情水。”

其实这世间哪有什么忘情水无情蛊,这都是祁淮的幌子,他卖得其实是自己掌握姻缘的能力,意志力划过,姻缘线断,不就忘情了吗?把所有姻缘线斩断,那不就是无情?

只不过他开店,到底还是要有产品,于是才立了这三个牌子。

盖因为丁悠然太惨,给她斩姻缘线时,祁淮加了点料。

一条姻缘线由两股组成,一条是自己对他人,一条是他人对自己,祁淮斩断了丁悠然对左岸之的姻缘线,却加固了另一条。

想来那个男人,很快会感受到痛不欲生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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