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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第三十二天 指桑骂槐(1 / 1)

梁策从医务室门前经过的时候下意识停下脚步,隔着那道淡蓝色玻璃窗,隐约能看见里面一道影来回走动。

那是钟宇的身影。

从梁策在毒牙根据点外再次看到钟宇的时候,他的反应可比当时在场的所有都冷静多了。

可能是出于从前那些年,在学校时就由梁策单方面结下的‘梁子’,不论什么时候,他都把这个总在任何环境任何条件下压他一头的当做目标性,久而久之,那股刻在大脑皮层上法剥落的‘好斗’欲,都致使他在面这个的时候,法像待平常一样。

当然,这些心理斗争都结束在了三天前钟宇前往南天峰之前。

而梁策在看到他活着走出来的那一刻,之所以能做到如冷静,可能全然是因为他似乎在钟宇身上嗅到了一丝蹊跷的味道。

这股味道是来自于多年他单方面把钟宇当做的敏锐察觉。

他像个猎,可钟宇并非猎物。

影不动了,梁策敲了门进,钟宇似乎刚吃好晚饭。见他进来,钟宇眼底那丝不易察觉的遮掩瞬间被掩盖下,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梁策说:“之前都顾不上问你,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梁策笑的不怀好意:“被虐待了吗?”

“还好。”

“还好就好。”

两分别沉默了一会儿,梁策一双眼睛看似不经意在四周打量,余光却十分留心的专注在钟宇身上,见他似乎精神状态不怎么好,整个都十分疲惫的靠在病床上,少顷,他问道:“毒牙这事,你怎么看?”

“......”

“我是说他之前用抗把警察骗了这事。”

钟宇沉吟片刻,问道:“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梁策扶着眼镜笑了一下:“听说警察在清点毒牙根据点的时候,并没有找到终抗,你说他是真的没有,还是把抗藏起来了?”

“......我怎么道。”

“你不道?”梁策语微微诧异,表情却毫变化的冲他微笑:“你在他那待了三天,就没想过把抗找出来?”

钟宇冷笑一声:“你可能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

“我道,质嘛,你可不是他的客,可以让你在那随便走动。”

钟宇毫感情的‘嗯’了一声,颇有些不耐烦的闭上眼睛。

梁策‘啧啧’两下,他的厌烦视而不见:“我比较好奇,毒牙应该不会不道你跟我之间的差距,连我他都会想着要留下以礼相待,怎么到了你这,还动了呢?你俩是亲兄弟,按理来说更不应该。”

钟宇睁眼皱眉看他,他眼底深邃沉重,像是一口陈年古井,波澜不惊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算计,即便他隐藏的很好,但那股刻在一个骨血里的阴毒,可不是轻易就能伪装过的。

梁策没来由被冷汗浸透衣衫,这一刻更加确认了那个让他思考一天之后终于得到答案的想法。

“你不问毒牙,反而来问我?”钟宇凉凉的瞥了他一眼:“我怎么道?”

梁策耸耸肩,说的云淡风轻:“我这不是关心你才问你吗,别多心。了,接下来实验进度你准备怎么办,如果毒牙一直不肯交出终抗呢?”

钟宇缓缓摇头:“不道。”

“你怎么能不道呢。”梁策说:“你可是这个项目的主心骨,要是连你都没办法,其他怎么办?”

钟宇看着他:“不是还有你吗?”

“我?”梁策哼笑一声:“我可不如你,你千万别捧杀我。”

钟宇没应声,重新靠回床头,闭上眼睛做出一副他不予理睬的态度。

梁策终于识相的站起来准备往外走,他说:“想起个事,差点忘了。”

不等钟宇回答,他自顾说道:“上次我跟你说的,关于我父母世的真正原因,虽然已经在毒牙那找到了当年那辆车的刹车片,但因为年代实在久远,所以想要再重新翻案,也需要一定的时间,而就算毒牙承认当年那场车祸案是他所主谋,但法庭是讲究证据的地方,如果能让当年主审的警官出面的话,这个案子或许会处理的更快一些。你说呢?”

钟宇神色微动:“张朝阳?”

“。”梁策说:“别的我不关心,自始至终我针毒牙的目的都只是为了我父母,这件事,你能帮我吗?”

他见钟宇不说话,耸了耸肩:“你要是觉得为难就算了,我可以自找他,但我觉得他不一定会答应我,只是我觉得你出面会让这件事变得更轻松一些,如果你愿意的话,之前你嘱咐我的那件事,我也会用来还你的情,反正你又不损失什么,还能得到好处,不是吗?”

“......”暖橘色灯光将床上之的神色照的晦暗不明,可能是在斟酌应该怎么回答方的问题,以至于思考的时间都略长了一些。

“怎么样?”梁策又问了一遍。

钟宇似乎回过神来,轻轻朝他一撇,才终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道了。”

梁策挑了挑眉,道了声谢后,终于打算告辞。

转身瞬间他脸上笑容唰然褪,如果仔细看,还能观察到他垂在半空的双,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毒牙的审讯一直从晚上八点到翌日十点还没结束。

市局大会议室内,两排长桌通往尽头处鲜艳的党旗,越发显得整环境严谨肃穆。中央空调出风口冷十足,却法将四周声的交火强压下。薄子敬看着面三米之遥的罪犯,皱眉第三次问道:“真正的抗到底在哪?!”

长会议桌两排中间隔着一道三寸宽的距离,左侧第一排坐满了省厅、检察院以及市局领导,后排跟着十几名刑侦员和检察员,在他们面,是一身囚衣双镣铐的毒牙。

整整十五个时的现场审问,这名国际犯罪头目自始至终说的话都不超过十句,他靠在椅背上,眼睑看向脚下,双搁在桌面上,闻言下意识先是皱眉,随即问道:“是不是只要我说了,你们很快就能将我移交司法机关?”

薄子敬眼底闪过一丝怒,还没来得及发问,就听他又说:“还是说,只要我不说,你们就一直没办法结案?”

“或许还有第三种,就是你们从我这里拿不到答案,只能将我移交司法程序,等着检察院来彻查抗的下落?”钟旭说:“如果是这样,那我希望可以是第三种,因为到时候我可能会心甘情愿的把抗下落直接告诉检察。”

领导们被他如云淡风轻的‘谈判’方式激怒,几下意识相觑一眼,坐在省领导旁边的检察长用指扣了扣桌面:“都到这份上了,我劝你还是积极配合。”

钟旭不咸不淡的朝他瞥了一眼,又将目光看向薄子敬:“薄副组长,您说呢?”

这句看似挑衅的话让在场之都忍不住憋了口怒,然而薄子敬的意识似乎还停留在他刚才那三个问题上斟酌,仿佛冥冥之中意识到了什么,他眉心几不可察的动了一下,那只平放在腿面上的右瞬间紧握成拳,他问道:“你说什么?!”

钟旭绷紧了下颌,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目光重新移向别处,那瞬间好似千言万语都从那双眼睛中滑了过。

薄子敬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了。

“领导,我看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太大进展了,要不一审先结束,等提报之后再进行二审。”旁边检察长转头低声省领导说。

省领导又跟身边另外几低声交谈了几番,终决定暂时先将毒牙收监看押,等待下一轮的二审。

钟旭在两名刑侦员的押送下缓缓走出大会议室,薄子敬看着那道越来越远的背影,一瞬间脸色尽是苍白,他似乎早就意识到了什么,在满屋的谈论声中唰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力大的险些将椅子碰倒,旁边检察长刚喊了一声‘薄副’,就见他头也不回的冲出了会议室。

拘留室黑暗沉闷,薄子敬站在铁门外已经足足半个时,旁边看守的警察眼看着他在原地徘徊了二十来圈,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薄副,您到底进不进?”

薄子敬一只刚搭在电子开关上,却又似乎像是触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猛然缩了回来。

“薄,薄副......”

薄子敬狠狠的搓了把脸,少顷终于咬牙道:“开门。”

‘嘀嘀’两声轻响之后,三级防御铁门终于缓缓打开,薄子敬走进的时候,钟旭正靠坐在床沿上闭眼休息。听见脚步声他下意识掀开眼皮看了一眼,原准备抬起的忽然就是一顿。

“我想起你刚才问的那三个问题。”薄子敬面表情的看着他说:“但我不能在这种地方回答你。”

“......那你进来做什么?”

“我进来是因为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

“你道这一生的寿命一共是多少天吗?”

钟旭皱眉,似乎他的会在这种地方问出这种问题有些匪夷所思。

“平均两万九千二百天,这也还是能活到八十岁的概率下。但根据全国口普查的新数据来看,国目前的平均寿命只有七十三岁,也就是说,你跟我有可能只有两万六千多天......是不是忽然觉得活着的时间挺短的?”

钟旭再次皱眉,下颌绷的更紧了。

“反正我觉得很短。”薄子敬已经站定在他床边不到三步的距离:“既然只有这么点时间,为什么有些还觉得自活得太久,偏偏想寻呢?”

“......你想说什么?”

薄子敬默默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他看着钟旭重新合上闭上眼睛,说道:“你私下里跑来见我,我要是领导,我会怀疑你跟我这个罪犯之间有什么密谋。”

“确实有密谋。”

“......”钟旭将脸偏向跟他相反的方向:“你如果想用其他段从我这里得到抗下落,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这个心思,不到移交检察院那步,我是不会说的。”

长时间的沉默从拘留室缓缓划过,钟旭终于没忍住转头往他那边看,还没等反应,就见眼前大的影猛地朝他逼近,下一秒他腕一紧就被从床上提了起来,随即嘭的一声,他被一把抱紧一个熟悉的怀抱。

薄子敬几乎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他一把抬起方的脸,不由分说的吻了下,眼前钟旭一双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下意识就要将他推开。

“钟宇!”

薄子敬近在咫尺的脸上目光紧紧想逼,他近乎咬牙切齿的念出了这个名字,眼底一片赤红。

“......”钟宇愣住。

薄子敬努力克制着自的呼吸,狠狠道:“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

“你刚才在审讯室问的那几个问题难道不是想让我明白吗?”他反将钟宇钳在怀里:“我都道了,我都明白你的暗示了.......为什么?”

钟宇作势就往墙角的摄像头看,薄子敬立刻:“不用看了,我来之前已经让技术动过脚,没会道这里面现在发生了什么。”

“......”钟宇艰难的深吸一口细细的长,低声问道:“你是怎么道的?”

“从我在南天峰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怀疑了,只是我没想到,他能做到这个份上。”

钟宇将两只被他钳在心的腕轻轻挣脱开,他垂下眼睛缓缓蹙眉:“所以呢,你是怎么确定的?”

“你暗示的那么明显。”薄子敬面表情的看着他,声音近乎咬牙切齿:“我不是傻子。”

“从毒牙一众落网之后,警方一直没有搜到真正的抗,按理来说这是不应该的,而且从昨晚审讯开始,我就一直在注意你,可这期间十几个时,你一直都不敢看我哪怕一眼。再加上我昨晚审讯之前医务室见过他——我来不敢确定,因为我始终不相信他敢在警察眼皮子底下做的这么明目张胆,但审讯到后的时候,你终于肯看我一眼,然后问出那三个问题。”

薄子敬压制着满腔惊涛骇浪的激动:“你希望我们将你移交司法程序,等着检察院来调查你,从程序上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问题,但这样只会多一举,而你愿意把抗下落告诉检察院却不愿意交代给重案组,说明你需要尽快摆脱市局的掌控,让检察院全权负责你的案子——但我道这些并不是你的意愿。而检察院作为市局的上级机关,一旦他们接,市局就再也没办法碰这个案子,或是说,我就不能再参与到你的案子里。一旦我脱,就没有会道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毒牙,这样一来,钟旭才会将抗交出来,检察只要得到了抗,你就很快会被移交法庭,等待宣判!”

钟宇一言不发的将脸埋在心,神色痛苦的皱起眉毛,薄子敬却一把捧起他的下巴,怒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我?啊?你不道一旦你被送上法庭,就代表所有的事情基上都尘埃落定,到时候就算你想再脱身,也是难如登天!你为什么要这么自!你这么做得起我吗!”

他说到后近乎是怒吼出声,喉咙深处带着一丝严重的沙哑,钟宇迫使自努力的回视着他,只见薄子敬眼底隐约浮起一层水雾,那里面填满了他的倒影,隐隐带血。

他缓缓抬起在他眼角轻轻擦了擦,少顷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声音发涩:“......因为我道,你一定会认出我。”

薄子敬一愣。

“我道你一定会认出我,我一直都道......”钟宇缓缓道:“即便没有我在审讯现场说出的那三个问题,我也道你一定会认出我,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不敢正视你的原因,我怕被你认出来之后,后面的事情,可能会进行的不太顺利......”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薄子敬怒道。

钟宇苦笑一声:“我从来没有不相信你,相反,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更相信你,因为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子敬,你太单纯了,你的感情是藏不住的,一旦让你发现我就是我的话,当你再面钟旭的时候,他很快就会猜到你可能已经道了。”

“......”薄子敬心说他可能已经道了,你现在再操心可能已经来不及了,他问:“那你后又为什么敢看我?”

这次轮到钟宇一愣,他奈的摇了摇头,笑道:“你道,当你深爱一个的时候,你的目光总是会不由自主的追着他跑......我已经被审问了近十五个时,我是,我没有那么好的力让自的大脑时刻都处于清醒状态,所以才会忍不住......”

当时的场面让他极度没有安全感,他不能确定之后计划好的每一步到底会不会按照预期的想法走下,他只单孤影,随时可能都要面临万劫不复的局面,所以那个时候他总会不由自主的想依靠为亲近的——

钟宇来说,薄子敬就是他亲近的,但那个场面,他却不能轻易让自露出端倪,但骨子里的依附感是天生存在的,哪怕遮掩的再好,也会在后的时候忍不住露出马脚。

薄子敬神色复杂,刚准备说什么,下一秒就被钟宇打断:“我在庭审现场之所以说出那三个问题,其实并不是为了给你暗示,而是我想告诉你们,想要让钟旭拿出抗,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所以呢?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嗯......你别这样看着我。”钟宇自嘲道:“之所以没告诉你,是因为真的没有机会说出来,我也是在被钟旭关起来的那几天想到的。”

薄子敬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赶紧低头在他身上来回检查,钟宇按住身上那只不安分的,笑道:“不用看了,一点外伤而已,医护员在你来之前的十分钟已经给我打过一针了,你听我说......我神庙的第一个晚上,钟旭就提到这个计划,我根不可能答应他,当晚我甚至和他大打出,他伤的比我更重。之后我就被囚禁起来,因为受了点伤,雷特医生来为我治伤,我跟他商量着要从这里逃出,但我没有告诉他的是,我的意,其实只是为了让他逃出。”

薄子敬不明就里的问他:“什么意思?”

“钟旭让我答应交换身份的计划,否则真正的抗永远不会交到警察中,我不能眼看着那么多辜的因为感染而接连,但如果我直接答应他,以他的心机,又怎么会轻信我?”钟宇吸了口:“所以我想办法让钱欣打通关系,以受伤的名义离开囚禁我的那间屋子出走走,半路上我就甩开了那帮跟着的马仔,跟雷特医生一起在后山汇合,准备逃跑计划,还好,他总算逃出了,我也顺利被那些马仔重新带回。钟旭道我因为再也逃脱不了而绝望,所以,就在这种绝望之下,我答应他,和他互换身份。”

薄子敬一脸复杂的看着眼前的,一时间竟不道该说些什么。

钟宇转过身,抬按了按酸痛的眉心:“只有等我被送入检察机关,彻底从你中脱离,钟旭才会交出真正的抗,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在审讯现场说那种话。”

他又重新转过来,微微抬起下巴看着薄子敬:“现在你已经全都道了.......”

“他就不怕交出抗之后你突然反水!?”

“你不是说了,只要脱离了你,哪怕我想反口,也是难如登天,检察和法官只会认为那是我拖延执行时间的借口而已,毕竟在他们眼里,毒牙一直都是非常狡猾的......但这并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他里还有你这个筹码,只要有这个筹码在,我永远不会反口。”

薄子敬呼吸一滞,咬牙道:“你觉得我会那么轻易的就被他拿捏住吗?”

钟宇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我道不会,但我不敢冒险......所有跟你有关的事,我都不敢,这跟信不信任没有关系,是真的不敢......”

他说到后的时候,尾音都跟着轻了起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害怕。

“其实我一直在等你认出我。”钟宇低声道:“但我又怕你认出我......”

薄子敬将钟宇重新圈回怀里,心疼的近乎呼吸都有些不稳,他在他耳边低声道:“有我在,以后你都不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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