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后对有事实都供认不讳了？”
钟宇平稳的声音混着车内的轻音乐起传出。
薄子敬一扶着方向盘,另一只不停的调换车内广播，但雨太大，加之又有台风,音频里不断传出来的电流声让人只觉阵烦躁。
“这什么垃圾玩意儿。”薄子敬下意识骂了声，干脆放弃听广播的念头，他关掉音响，从后视镜里瞥了钟宇眼，说道：“我们把昨天从他家搜出的那些物证拿给他看的时候，他就都招了，不过关于三氧化/二砷和那辆白色沃尔沃的事，他不知情。”
“时不是判断他激情杀人吗？那三氧化/二砷应该跟他没关系,不过那辆车是什么情况？”
“我们当时在搜到那辆沃尔沃的时候，由车座高低和间距判断乘车人是个身高百七十五公分的成年男性,但李鸣身高在一百八十公分左右，确实不太可能是他，但这人跟他到底什么关系,目前还不知道。”薄子敬嘶了声：“关于三氧化/二砷,目前张怡还没抓到，有线索都还没确定清楚,暂时还不好说。”
“张怡跟那个金矿老板的关系，你是怎么想的？”
薄子敬捋了把脑门，说道：“开始我还以为油漆那条线索断了，直到今天早上张怡来见我，跟我说了很她这几年发现的关于李鸣跟何志朝之间的事情，时我就觉得奇怪，哪有老婆的巴不得让外人知道自己夫妻不睦，且丈夫爱的还是别人。”
“以你就怀疑她出轨？”
“嗯,如果不是出轨的话，肯定不会这么急切的想让警察知道这些。”薄子敬撇着嘴说：“警察知道后就两个结果，要么在走司法流程的时候给他定条罪，要么就是加重刑罚。而且我时在看到她脖子上戴的那串首饰的时候，就突然想起了杨江平。”
钟宇转头看了他眼，挑了挑眉。
“你猜警察早知道张怡跟何志朝有私情这事，是从谁嘴里说出来的吗？”
“？”钟宇皱眉：“不会就是那个杨江平吧？”
薄子敬啧了声：“如果不是他那一句话让李鸣有了作案动机，这个案子估计到现在还走在调查张怡的路上。”
钟宇想了下，似乎有些纳闷：“张怡在见你的时候还把那串项链挂在脖子上，这不明摆着暴露自己吗？她有这么蠢？”
“问得好！”薄子敬笑嘻嘻道：“之前我在调查的时候，确实不清楚她脖子上有没有那串东西，但从李鸣的口供中得知，张怡早在几年前就一直开始佩戴那条项链。”
钟宇下意识面色一哂。
“因为李鸣对她直不怎么上心，以根本没注意到那项链其实就是从杨江平那得来的，这些年张怡从来没把项链摘下来过。”
薄子敬说：“个人旦有了某习惯，她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习惯就跟她的肉/体样，会成为身体不可或缺的部分，这些部分会让她们经常忘记它的存在，以她在来之前可能并没有意识到项链这个问题。”
“就跟她不知道自己包里的东西会掉出来，正好被我们捡到一样？”
钟宇挑眉说：“李鸣同妻了张怡，以张怡选择跟杨江平婚偷情，另外为了报复李鸣，她选择对何教授下毒，等警察找上门来的时候，正好杨江平故意把张怡跟何教授有私情这事告诉警察，以此作为李鸣杀害何教授的作案动机。”
薄子敬边听边轻轻点头。
“随后你们又顺着油漆找到了那家店，查出他是李鸣家的产业，以一开始，张怡是想借三氧化/二砷中毒栽赃过去，却不想李鸣真的杀了何教授。”
钟宇转头看向他，问：“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薄子敬露出会心笑，隔着后视镜朝他眨眨眼，说道：“猜测是这样，不过终结论还是要看证据，目前调查结果还没出来，以还在等。”
“这么看来，何教授应该是遭遇了两次杀害。”钟宇沉声说道：“次是被投毒导致的慢性死亡，次，是直接遭受外力重击的场死亡。”
他说完就垂下眼睑，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薄子敬唏嘘了声，说道：“只不过目前还不知道那辆沃尔沃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跟梁策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钟宇问：“梁策怎么样了？”
“还在医院没醒来。”薄子敬摇头道：“阿潮那一脚够狠的，直接给踹的人脾脏差点破裂，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他说完，就见钟宇沉默的点了点头。
雨刮器不要命的在前车玻璃上左右摇摆，大雨滂沱，车内空气带着丝难以察觉的闷热，薄子敬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支棒棒糖递了过去，钟宇失笑：“你又从哪买来的？”
“这不是上次买了好几个嘛，后来都放在办公室里，刚出来的时候特意给你拿的。”
钟宇从小就不喜欢吃甜食，以糖果之类的食品似乎在他三十年的活里都属于一很陌的东西。
上次薄子敬给他草莓棒棒糖的时候他还觉得有些别扭，这次却十分自然的将糖衣撕下来然后塞进嘴里。
如果有熟悉钟宇的人看到这幕肯定会不禁愕然，因为他向给人的感觉都是沉稳、老练、冷漠又不苟言笑，时常拒人于千里之。
此刻他靠在皮质椅背上，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非常放松，他微微低着头，嘴巴鼓囊囊的，上抓着那支白色糖果棒，沉默的吃着糖。
“还有，凶器上的指纹现在也还没定论。”
薄子敬开口说道，他抬眼皮，恰好从后视镜内撞上了钟宇神色。
不知道是不是空调打的有点低，他觉得自己身上没来由一阵寒气，以至于两条胳膊上泛起了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钟宇将棒棒糖从嘴里拿了出来，脸上看起来似乎不动声色，刚想问什么，就听薄子敬忽然打断他：“对了，你的身份信息为什么会出现在二级内网？”
商务车从马路上疾驰而过，卷起串水花，前方路口因为被丧尸波及，导致巨大的广告牌倒塌堵住了去路。
薄子敬只得转方向盘从右边出口绕路，这绕足足远了五六公里的路程。
大风大雨，车上还有具尸体，沿路而过的商铺绿植被毁的片灾难，他俩看着还真像逃亡去的。
“以前上学的时候要把户籍迁到学校，后来毕业又得挪出来。”钟宇此刻的唇看起来有些异于常人的红，不知道是不是刚吃了糖的缘故，竟然有些透明到让人想咬一口的冲动：“时我家里已经没人了，我要是迁出来的话就是黑户，以就麻烦张警官帮我处理了。”
又是张警官？
这是薄子敬心里第一个冒出的想法。
他明知故问：“这张警官到底是什么来头？能耐挺大啊。”
钟宇眯了眯眼睛，将头微微偏向窗，似乎并不是很想提及此事，乃至于眼底深处了丝不太明显的抗拒，却还是低声说道：“在我印象里，张叔就只是富阳派出所退休的老刑警，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二级内网，我不是很清楚。”
薄子敬见他脸坦荡，终究是觉得半信半疑。
如果钟宇不清楚，初他研究生毕业将档案转入实验基地的时候，难道不知道自己的信息网吗？
他在要不要继续追问这个问题上徘徊了会儿，机铃声响起，他立马按下蓝牙耳机。
“喂老大！”庄力的声音混着偌大的雨声，有点听不清楚：“我们十分钟前在五百米之的家私人招待定位到了张怡，但对方手机似乎装了反侦察系统，刚被定位就立刻将位置跳转到了芬兰，这普通老百姓谁会在手机里装这玩意儿，这女的八成真有问题！”
“现在呢！”
“我已经让人去调取十梓街沿路摄像头，刚又从刑侦那边派了几个人去追，她离开没多久，应该跑不远。”
薄子敬正预备说什么，突然两道强光从后视镜闪了过来。
那是一辆银色奔驰s级轿跑，大雨之下看不太清楚车牌号，路上空旷无物，大奔连续不停的喇叭声由远及近，速度飞快，以至于车轮两侧溅起的水花纷纷向四周炸起。
薄子敬还正纳闷这车什么来头，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公然开到大马路上，却见原本开在他后侧方四十五度方位的车身忽然移动到平行线位置，且速度越来越快，根本没有准备刹车的迹象。
！！！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薄子敬一双瞳孔骤然缩紧，他几乎来不及挂断蓝牙耳麦，从反光镜看着那辆紧追不舍的银色大奔，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念头。
它想撞上来！
不过它是从哪冒出来的？
为什么它能堂而皇之的开到马路上？
非公务用车为什么没被沿路关卡拦下？
？？！！
惊疑不定的五秒钟很快从脑海中闪而过，闪光灯火花似的在反光镜下不停闪动，薄子敬紧握方向盘，力气之大，乃至于两条小臂紧绷的肌肉在此刻十分明显。
他喉咙干涩的看了眼钟宇，只见他皱着眉从反光镜看向后面，已经抓紧了右上方的扶手。
薄子敬脚下油门一紧，面色严峻着沉声说道：“坐稳了。”
轰的声。
商务车在如此大力的加速下时间根本难以带动，车身窜出去的瞬间，大奔很快紧追而至。
但它似乎并不急于上前，而是始终保持着相对稳定却又不会轻易拉开距离的段位置，两车前后紧挨在一起，像是追逐场竞技游戏。
“那是什么人？”钟宇的声音饶是此刻也依旧显得无比平静。
“不知道！”
薄子敬话音刚落，紧跟着，就听‘嘭’的声大响，巨大的冲击力致使车内两人由于惯性狠狠的朝前扑倒，而后在安全带强劲的拉力下又稳稳定回原位。
后排车舱的尸体瞬间滚落下来，在密闭狭小的空间内发出一阵巨大的响动，与此同时，公务车后方已经被撞进去一块很深的凹槽。
“草！”
薄子敬怒骂声，脚下油门踩到最低，然而他很明显能感觉到油箱内轰起的汽油根本不足以带动这个偌大的车身，大奔速度非常快，刚撞完第一下，紧跟着又冲了上来！
“老大！你那边什么情况——”
庄力的声音还没响完，薄子敬一把方向盘打到最底，赶在第二次撞击之前唰的声将车头调了个方向，车屁股堪堪擦着大奔车头划过，速度之快，力度之大，瞬间就在湿滑的路面响起一阵刺耳的声音。
“小心！”
钟宇的声音终于出现丝波动，话音刚落，大奔的车头已经并列到商务车后座位置，随着前轮向内转，‘咣’的声巨响就将商务车直直撞了出去！
巨大的失衡力量导致车身瞬间失去重力，而后滋啦几声就开始在路面乱冲，薄子敬死命固定方向盘，咬牙冲蓝牙耳机里骂道：“谁他妈给这车加的92#油！跑都跑不动！”
咣！
又是一声大响，车在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瞬间又被顶了出去，薄子敬吼道：“快他妈来光明路上救援，晚了就等着给老子收尸吧！”
大雨将前方道路打的片模糊，两侧路障已经被撞击的七零八碎，钟宇隔着反光镜看了很久，才出声道：“是王！”
“妈的！”薄子敬满脸暴戾，下颌线因为过分用力紧紧绷起，与此同时，钟宇拿起机准备拨出，却皱眉失声道：“没信号了！”
反光镜里的大奔再次轰起油门准备对商务车进行第三次撞击，眼看距离越来越近，薄子敬咬了咬牙，突然高声道：“钟宇抓稳！”
话音刚落，方向盘猛的甩，车身在行驶中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混着几声轮胎巨响，商务车已经将车头和车尾调了个位置，而后对着大奔车身中央狠狠撞了上去！
嘭！
强烈的撞击致使两方人马都忍不住浑身一麻，烟雾瞬间在雨中炸开。
大奔被撞出去后直直甩到了路边护栏，坚硬的铁质路障受到外力作用的瞬间就铮然断裂，而后以十分奇特的扭曲形状扎破大奔后座车窗，车登时就被卡住无法动弹，玻璃爆裂，风卷着暴雨不要命的就钻了进来。
王似乎没想到对方会用这不要命的方式进行反击，他脸上受了轻伤，玻璃渣还倒扎在肉里，此刻他死命的踩着油门，车身却被卡的死死的，完全分毫未动。
“艹！”
薄子敬这边也好不到哪去，商务车前胎完全爆掉，浓烈的烟雾开始在两车之间蔓延，他动了下稍微恢复知觉的四肢，才转头，就见钟宇惨白着脸，闭着眼睛大口喘息。
“怎么样！”
薄子敬卸了安全带，赶紧上去将他浑身检查了遍，钟宇咳了两声，才哽着嗓子开口道：“没……咳咳，没事……你呢，你要不要紧！”
薄子敬见他没受伤，立刻松了口气，摇头道：“我没事。”
他看了眼后面齐辉的尸体，才发现车身整个从后备箱开始，直到前排椅背不过半步的距离，都被挤压到完全变形。
而那具尸体，已经在撞击中被夹成了滩烂泥，正于狭小的空间里，散发着难闻的恶臭。
“妈的！”
薄子敬红着眼骂了声，顺手从后座抄起一根铁棍就摔门下车，而后冒着大雨快步走到大奔跟前，抡起棍子就对着前车玻璃砸了下去。
“你他妈的找死！”
他怒吼中已经将王从车座上拖了下来，后者腿上似乎受了伤，血水混着雨水流了地，然而这并不影响他彪悍的战斗力，眼看薄子敬一铁棍就要闷头砸下，王登时就从地上翻滚起来，照着薄子敬后腰狠狠踹了上去。
这脚然没能踹成，薄子敬躲闪过程中突然伸把卡住对方的喉咙，随着他大力往后一推，瞬间就将王以逼迫性的重力压制到引擎盖上。
“说，谁让你来的！”
王咬牙瞪着他，薄子敬突然一拳打了上去，直打的对方满口鲜血。
“就这点能耐？”王吐了口血沫，舔着牙齿阴阴笑道：“有本事就打死我，你不是很能打么？嗯？”
“你他妈以为老子不敢？！”
“重案组副组长，市局的把，你有什么不敢的？”王笑说：“打死我，然后用你的关系摆平这事，没人敢拿你怎么样，顶多说你是个杀了嫌犯的警察，但证据一消，判不了刑。”
薄子敬简直怒火中烧，紧跟着又是一拳。
这拳带了十足的力气，以至于王在吐血的时候左半边脸骨都跟着凹陷下去，似乎颧骨断裂。
“你......你他妈......”王口齿不清的说道，掉落的牙齿硬是被他吞到肚子里，他眼膜充血，却依旧挂着股阴冷的笑：“再，再给你次机会，打不死我，就别怪我不客气。”
“就凭你？！”薄子敬咬牙，突然提着他领口向下拉，随后屈膝对着王腹部狠狠顶了上去。
噗——
王愣是被打的喷出一口血，这还不算完，薄子敬忽然从他背后抽出一把钢制匕首，照着对方胸口狠狠就扎了下去。
他要杀了这个人！
不，他不能杀人，他是警察！
钟宇从车上冲下来的时候，脑海里只剩下这个念头。
他豁然失声吼道：“住手！”
但是已经迟了。
鲜血瞬间喷射而出，登时将薄子敬白衬衫的胸口撒的片刺目。
钟宇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一片冰凉。
然而就在他以为事实印证想法的时候，王忽然一拳打到薄子敬胸口，力道之大，愣是将他打的后腿半步，随后他把拔掉身上的匕首，咬牙切齿道：“打不死我，今天死的就是你！”
那把匕首并没有正中要害，而是扎入了肩胛骨的位置。
两人很快交起手来，时间竟然分不出胜负。
雨实在太大，将满地鲜血很快洗刷干净，薄子敬捂着小腹半弯着腰，垂下半空，鲜血顺着指尖正往下缓缓滴落，他喘着粗气看着对面跟他样狼狈的王，突然笑道：“我原本以为你只是能打，没想到抗打能力挺厉害，以前没少挨揍吧。”
王抹了把嘴角的鲜血，似乎根本不觉得脸上那处骨折的地方疼，语调奇怪的说道：“彼此！”
薄子敬挑了挑眉：“兄弟，都到这份上了，要不你干脆说说你这次来的目的，否则这顿打咱俩不是都白挨了？”
王不避讳，直接了：“齐辉是我杀的！”
？？？
“你们想研究他身上有没有携带m279的病毒抗体。”王冷哼道：“我然得过来处理下善后问题。”
“谁让你来的！”薄子敬立刻变脸。
王轻嗤一声，突然用十分奇怪的眼神深深看了他眼，随后笑道：“你别想知道。”
他说罢突然从原地拔腿冲了过来，薄子敬下意识去格挡，却发现对方只是障眼法似的在他面前虚晃着出手，不待他反应，王已经越过薄子敬，朝着身后商务车冲了过去。
他要跑了！
薄子敬想，然而还没等他追上去，就见王奔跑中的脚步突然顿住，随后他浑身僵硬的从车身后面缓缓往后退，而与他同出现的，是钟宇的身影，以及他中那把抵在王眉心之间的/枪。
那是一把公安专配的92/式，被薄子敬放在驾驶座的车槽里。
暴雨将三人浑身上下打的湿透，饶是如此，暴风雨中的钟宇依然显得干净又雅，雨水顺着他眉眼和脸颊不停的向下划着，那眼神深处，少见的隐现着丝难以琢磨的阴冷。
薄子敬一时间竟被震慑的说不出话来。
“钟旭让你来的？”
钟宇的声音很冷静，冷静到让王有些头皮发麻。
“齐辉的尸体到底怎么回事？”钟宇说：“为什么要处理他的尸体？他身上有抗体对不对？”
王哂了声，嘴角勾起丝不屑。
“我忘了，如果他身上有抗体的话，时你就不会把他直接扔到那等着被警察发现了。”钟宇说道：“是钟旭让你来做这个出头鸟的吧？”
王愣。
“他人在哪？！”钟宇开始咄咄逼人：“m279病毒跟他到底有没有关系？！”
突然一阵警笛声由远及近，王抬起眼皮跟钟宇对视眼，双方都在各自的眼底看到了丝毫不掩饰的狠辣。
“他人在哪！”钟宇近乎暴怒出声，随着警笛声越来越近，两辆警车很快就出现在视野之内，王突然冲他勾起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咬着牙字句的开口道：“你永远都别想知道！”
说罢，他突然一把扣上钟宇紧握枪柄的右手。
薄子敬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时间瞳孔四裂。
不等他反应，王突然顺着钟宇食指，狠狠的按下了扳机。
“砰！”
枪声响起，血花登时在眉心之间炸开朵红艳艳的洞口，王整个人摇晃了两下，随后便如滩烂泥倒了下去。
钟宇惊愕的看着自己里那把还在冒着轻烟的枪口，有那么几秒钟，他大脑片空白，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杀人了！
这是他时唯一的想法。
（麻烦大家看下作话嘤嘤嘤~）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