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落这一天天吃饱喝足,过得很舒坦,唯一不足的就是应未眠这个人太过于难缠。
也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
每天晚上不是爬她的墙,分她一半床。
要不就是逼着她,分他的一半床。
活脱脱一个‘不敢一个人睡’的典型代表。
沈星落起初还防备他会不会搞什么十八禁。
后来见他真的只是分床,于是也随他了。
反正她打不过他,还骂不过他。
距离选师大会还有一天,天气突然降温了,高山之上降的更快,一到晚上温度就直线下降。
沈星落一个人坐在火炉前,用筷子翻动被烤的嗤啦响的肉片。
心想:“明天就是选师大会了,按照剧情来说,沈意欢会被清音收下。我会被莫颂收下,现在莫颂没了金丹,还受了重伤应该不会去选师大会了吧?”
她揪了片自己种出来的生菜。
最近她在应未眠的教导下,已经能种出菜来了。
当时她看着小菜苗长出来,惊觉这是历史性的一刻,但是应未眠却嗤之以鼻。
他随手一点,本来只有一颗小菜苗的土地,顿时长满了郁郁葱葱的生菜。
沈星落看着颜色翠绿的菜叶子,眼睛都睁大了,兴奋地朝他说了句:“这么多菜可以用来烤肉吃了!”
然后她就看到他脸黑了一度。
虽然还是黑了一度,但是也不妨碍她采了一大盆回来烤肉。
她将烤熟的肉夹在生菜里,放了点从厨房顺来的辣大白菜和辣椒粉,直接一大口塞嘴里,吃的唇齿留香。
正嚼吧嚼吧地吃着,一直安静的小剑灵却不安静了。
“我的主人真的死了吗?”枝染化成人形,站在她身旁,听声音有点委屈巴巴。
沈星落听到这话,险些被嘴里的食物给噎死。
她顺了顺气,微抬头看着他低落的模样,问道:“我不是在这里活的好好的吗?”
“没说你!我的前一个主人!”枝染暴躁地说着,一张娃娃脸气的变形。
它前一个主人?伽鱼师祖啊?
想了想好像是死了,还死了不少年,她伸手扯了把椅子给他,想让他冷静一下:“先坐。”
枝染坐了下来,看着她翻动的肉块,说道:“晚上吃肉会长胖,你不知道吗?”
沈星落:“……”
她白了他一眼,觉这小孩嘴真够欠的。
“我也想吃。”枝染见她吃的津津有味,也起了兴致。
沈星落给他丢了片菜叶子,教他卷肉,枝染明显就是那种一看就会,一学就废的人才。
一块肉壮烈牺牲在地面。
刚被她接过来的二哈闻到肉香,从外面窜进来,把这一口肉给吃了干净。
“给老子吐出来!”枝染暴跳,指着二哈怒气冲冲。
二哈:“嗷嗷嗷!”休想!
“信不信老子打死你!”枝染撸起袖子。
“嗷嗷~”二哈也不示弱,跟它对着吵了起来。
沈星落见一剑一狗有越吵越激烈的趋势,抬手想说话。
“闭嘴!”枝染朝她哼了声,又继续跟二哈对骂。
沈星落听着自己屋内狗声和人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好心地挪了块地,给它们自由发挥。
自己伸手把最后一块肉吃进嘴里,十分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等枝染跟二哈吵的口干舌燥,就看到本来烤肉的盘子上,一块肉影也不见了,顿时气成河豚:“肉呢!”
沈星落正在用匕首削竹签,这是下回要用来串肉的,听到他这么问,哦了声:“我吃掉了,刚才叫你吃,你要我闭嘴来着,我就没再喊你了。”
枝染:“……”
他发誓,自己一定要找到机会跟这个女人解除契约!
枝染气的坐在椅子上,盯着手里还捏着的菜叶子,一口气就塞到嘴里,也不知道是菜叶子不好吃,还是怎么了,他突然就一副要哭的表情。
沈星落的动作一顿,看向他。
枝染以为她要安慰自己,等了会,可是不见她说话,顿时不满道:“你看我干嘛!”
沈星落睁着一双满是求知的眼睛:“想看看剑是怎么哭的。”
枝染:“……”
他气的真的变成一把剑,直刺过来,沈星落懵了下,下一刻就看到餮龙窜出来,将她护在庞大的身躯后面。
但是枝染没有去刺她,而是转向了她还没削完的竹签。
眨眼功夫,那些竹片子,瞬间成了粗细长短相同的竹签。
这回轮到沈星落:“……”
枝染干完好事就变成人形,坐回去,气鼓鼓地瞪着她:“我帮你削了,你给我再弄点肉吧。”
小剑灵还挺有礼貌。
沈星落哭笑不得,心想,这小孩脾气凶,心地还是好的。
她摸了摸餮龙尾巴,朝它说:“餮龙,你变成二哈一样小吧,我给你们烤肉吃。”
餮龙立即高兴地缩小,晃着尾巴就游到二哈身边,乖乖地盯着火炉。
小剑灵起初还高傲地坐在火炉前,后来也跟二哈和餮龙一起排排蹲。
这场面,一眼看过去十分的和谐美好。
“曾经,他也喜欢在火炉旁烤肉给我吃。”枝染心情低落地说道。
“伽鱼师祖啊?”沈星落将烤好的肉串分给它们三个。
枝染咬着肉,点了点头:“我跟在他身边很多年,他却很少用我杀人。”
沈星落听他要讲故事了,急忙给自己倒好茶水,认真地等着他的后文。
“他好像不喜欢剑,我能感受到,他不喜欢杀戮。”枝染吃完一串,望着火炉,暗黄色的火光印在他的脸上,带着不符合他这张脸的沧桑感。
“但是最后他为了保护应未眠,还是杀了很多人。那天我所见之处皆是血,有我杀的,大部分是应未眠杀的,他那天真的像疯了一样。”
“那天发生什么了吗?”沈星落眉心不由地蹙起,一手抱着二哈,一手抱着溜到她膝盖上的餮龙,正经起来。
“那天发生太多事了...”枝染轻摇头,目光像是透过那火光看到了过往。
他正想说那天的事,就听到脚步声走进来。
应未眠带着一身寒意,走进温暖如春的室内,漆黑的眼眸望向枝染,警告意味十足。
沈星落正在喝手边的茶,没看到从门口走进来的人,见枝染不说话,便催促着:“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你很好奇?”应未眠的声音突然响起,把沈星落给吓了一跳。
就连她怀里的狗和餮龙也被吓得浑身炸毛。
应未眠看着沈星落抱着两个毛茸茸的家伙,一双本来就比别人大的眼睛瞪得老圆,看起来可爱的不行。
她结结巴巴地问着:“你...你...你这么来了?”
应未眠没有靠近她,而是坐在之前枝染坐的凳子上,伸手朝她说:“给我一杯茶。”
沈星落下意识将刚放下的茶杯递给他。
应未眠眼眸闪过不易察觉的笑意,伸手接了过来,抿了几口,解了寒风吹的干哑,才反问:“我不该来?”
沈星落撸撸二哈的脑袋,伸出手来:“可以啊,又不是白来。”
他看着她伸过来的手,将一小瓶糖放到她手心:“这回猜猜什么味。”
沈星落分他半边床也不是白分的,她要求他每次来都给她带一小瓶糖。
她倒了一颗出来,放进嘴里,起初还挺甜,后面吃完了,回味了一下,品出些铁锈的味道。
她拧着眉心不解地问道:“你用什么做的?”
应未眠却像是没有听到,自顾自地拿起她还架在火上烤的肉串,咬了口,嫌弃不已的表情:“一般般。”
这话刚说完,接着他就把其余几串给吃了干净,不留丝毫给别人。
沈星落:“……”果真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嫌弃那就别吃了!”她将剩余的三串抢过来,递给枝染一串,又喂二哈和餮龙吃了两串,嘴里嘟囔着,“有人嫌弃,你们就多吃点啊。”
应未眠确实不爱吃这种油腻的东西,用帕子擦干净手,又喝起了茶。
枝染吃完就把竹签丢进火炉里,朝应未眠认真地说:“这杯茶沈星落刚喝了好几口,你现在喝的茶水肯定混了她的口水。”
沈星落:“……”闭嘴,谢谢!
这个小剑人为什么还能活到现在,十分不科学!
沈星落红着脸想把应未眠手里的茶杯抢回来,但是应未眠朝枝染举了举茶杯,将茶一饮而尽,缓缓道:“情趣而已。”
小剑人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情趣,哼了声:“嘴对嘴,舌头咬舌头才算情趣!”
这话一出,窝在她怀里的两只毛茸茸不约而同地嗷了声,像是应和枝染一般。
沈星落拍了两只毛茸茸的脑袋,又瞪向枝染,却看到应未眠一副被点拨,恍然大悟的神情。
她现在合理怀疑,应未眠报的就是枝染这个老司机的速成班!
她担心枝染再给应未眠什么启迪,急忙说:“枝染肉串没有了,你自己去串!”
枝染可能是个爱吃肉的小剑人,听到肉串,丝毫不见犹豫,埋头去一旁串肉串。
怀里的两小只也跟着枝染,蹲在放着肉肉的碗旁,打算趁枝染不注意,顺手捞一个进嘴里。
没了枝染这个小剑人,沈星落暗松一口气。
但是这口气才松到了喉咙口,就见应未眠的视线落到她的唇边,长指撑着他的下颚,一副探究的神情。
沈星落:“???”不会吧,他喵的怎么一脸想把理论化成实践的神情?
“额……”她试图用说话来转移他的注意力,门口就传来巨大的声响。
紧接着芒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落落!落落!”
沈星落听着带着哭腔的喊声,急忙起身跑出去,一眼看过去,就看到芒生一手血。
沈星落见状,心一紧:“这是怎么了?你没事吧?”
她弯腰想将芒生扶起,一伸手就看到她袖口里奄奄一息的无暇。
只见他龙身本来乌黑的鳞片失了光彩,一碰都是鲜血。
“放开他。”跟着沈星落出来的应未眠看到这一幕,眉心微不可察地紧了下,但是语气却十分冷淡。
“放开?”芒生应该是被吓蒙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应未眠上前摊开手,无暇便从芒生的手腕上溜到他的手心。
下一刻无暇便化成了人形,脸色苍白如纸,唇边被血糊的不成样子,紧紧地闭着眼,一副立刻上青天的虚弱样。
芒生望着无暇一副马上要死过去的样子,哭的更是狠:“有人故意引我去浮屠阵,他肯定受了很重的伤!现在清音师祖已经派人找过来了,落落我怎么办啊?”
沈星落没见过这个大场面,只知道浮屠阵是专门针对妖的阵法。
也不知道是谁发现无暇在芒生的身上。
应未眠将哭哭啼啼的芒生直接打晕,朝枝染说了句:“装成沈星落的模样和她躺在一处。”
他吩咐完,拎上还没反应过来的沈星落就往千山雪的房间飞去。
到了房间,沈星落担心地问:“你有病啊,干嘛把芒生打晕?”
应未眠将无暇丢到床上,缓缓道:“你想她和无暇染上关系?”
沈星落像是明白过来,他这么做是让清音搜到她房间时,看到昏迷的两人,却搜不到无暇,让他能够相信,她和芒生跟无暇是没有关系的。
她尴尬地笑了笑,只能转移话题:“无暇伤的怎么样?”
“撑不过今晚,省的我费事杀他了。”
沈星落:“……”无情冷血没人性!
她白了他一眼,把他推到床边:“先把他治好吧,恩怨是非你们有的是时间解决。”
“我不会救他。”应未眠纹丝未动,神情冷漠,望着她的眼底不是漫不经心,而是无比的认真。
沈星落叹了口气,推开他:“那我来吧。”
她其实只会了一招——枯木逢生。
之前,应未眠说这一招能让人起死回生,她只能试试了。
可明显她高估了自己,一顿操作下来,她累的一屁股坐在床边,擦了擦满额头的汗,也没见无暇有任何好转。
“应未眠。”她伸手扯他的袖子,想求情,应未眠却偏头,伸手扯下床帐,将无暇挡了彻底。
沈星落有些不解,下一刻他就弯腰逼近她,沈星落往后一退,后背抵在床柱上。
应未眠贴耳与她说:“嘘,清音带人过来了。”
沈星落心里慌张不已,脸上却稳如老狗,小声地问他:“那怎么办啊?”
应未眠将她困在方寸之地,低低沉沉地说了句:“解衣服。”
沈星落:“……?”
作者有话要说: 枝染老司机:解衣服算什么情调,有本事脱光!感谢在2020-12-2201:15:58~2020-12-2302:40: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妖精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