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子昏迷了三天,东倭趁势要挟了明献帝三天。
也是因为这件事,家中有东倭人的人家纷纷开始将人遣送走,大家都意识到情况不对,不想触到这个霉头。
三日后,雅子醒了,她第一件事就是拖着病体去了使馆,要大使平息事件。
这样贤良淑德识大体的做法,又为东倭女人们扳回一局。
大使还是雅子一个沾亲带故的长辈,看到她这么懦弱,只能骂了一圈,就这么算了。
这件事就这么平息下来,雅子的地位,在府中肉眼可见的高了不少。
连下人看到她,也开始笑脸相迎。
宋月清气疯了,可就在她还没动作的时候,就被柏明送到终南山去清修。
她不愿意,可惜柏明这次再也没有心软,留下她只会坏事,不得不去。
宋月清被绑上了马车,状若疯妇。
看着马车远去,柏明心头复杂难言,他这一生,几乎没有做过一件后悔的决定。
他就想不通,怎么宋月清就变成了这样呢?
“舍不得吗?”林漪走到他身后问道。
“不是,就是觉得好像一场梦。”柏明摇摇头。
“是不是觉得宋月清变得你不认识了?”
柏明看了他娘一眼,点了点头。
林漪看着他,淡淡说:“你有没有想过,她本身就是这样一种人。”
之前生活顺遂成那样,都能时不时对孩子下狠手,现在遇到一点挫折,只是加快暴露了她的本性罢了。
柏明满脸的不相信。
林漪笑了笑,“宋月清啊……她以为自己对你用情至深,其实她最爱的不过是自己,一旦觉得你有问题,她便只会用伤害你的方式来挽回。不站在伴侣的角度考虑问题,可不就是自私?”
柏明沉着脸没说话。
“你想看真相吗?”林漪问。
柏明点点头。
“但真相也许会很残酷,揭开了你们今生姻缘可能到此结束,有时候难得糊涂,说不定能安稳下去。”
柏明摇摇头,“娘,我想要知道真相,想要看清这份感情的本质,哪怕会有伤害,我也不会退缩。”
林漪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柏明一直活的很清醒,哪怕他爱宋月清,但他也不想欺骗自己。
“好,那就不要怪娘当这个恶人了。”
十天后,林漪看着从终南山传来的消息,感叹出声:“我还以为宋月清会坚持一个月,看来是高估她了。”
周嬷嬷听到说:“那符玉生嘴甜样貌好,谁能不心动呢?”
前几天,一个长相俊美的清贵公子也到了终南山清修,宋月清自从认识了他,便渐渐从极端状态中走出。
开始两人只是赏赏花下下棋,这几天已经互诉衷肠,准备缘定三生了。
“告诉大爷吗?”周嬷嬷问。
林漪摇摇头,“再等等,找个人提醒一下宋月清,看看她会不会迷途知返。”
这次,她可以把她这个行为当做宋月清一时想不开,所以给一次机会也无妨。
周嬷嬷想说就是大爷去了,说不定宋月清都不会回头。
但林漪已经决定在给对方一次机会,他们便照办。
宋月清身边还有一个丫鬟庆儿,低调能干,就是嘴巴不甜。
看到她成日和符玉生混在一起,忍不住提醒道:“夫人,这样和符公子相处,老爷知道是否会生气。”
谁想宋月清的回答叫庆儿张大嘴巴,震惊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
隔日,消息传了回来。
林漪也是半天没说话。
周嬷嬷问道:“怎么了?”
她将信纸递了过去,周嬷嬷快速看完,表情也是一言难尽。
宋月清的答案很明确,柏明有女人,她为何不能有男人。
“算了,没救了。”林漪摆摆手。
“现在该给大爷说了吧?”周嬷嬷问。
林漪点了下头,“这几日老大忙,等忙完了吧,不然差事出了岔子得不偿失。”
周嬷嬷点了点头,将信纸放到炭炉中烧掉。
等柏明忙完,已经是大半个月后了,这个时候终南山又传回来一个消息。
看到这则消息,林漪坐不住了。
宋月清也太大胆了。
周嬷嬷匆忙询问,才知道这女人居然要合谋符玉生将柏明拉下马。
说起来符玉生也是京城一个贵姓家族,而宋月清拿出的筹码,就是她当妻子这么多年,掌握的一些所谓的“证据”。
符玉生只是族中庶支的庶支,娘是教坊出身,至于他自己,则是靠着这张脸皮混口饭吃。
而宋月清的要求,就是让他牵线搭桥,找到柏明的对家,将她手中的“证据”卖出去。
符玉生听完差点没吓死。
这次也是为了钱接了柏家的活,却没想到这疯女人要害朝廷三品命官。
符玉生连夜将宋月清提供的“证据”送到了柏家,然后赶紧先安慰住这疯女人。
万一事情真糟糕了,这疯女人还有她爹挡着,但是他可什么都没有啊,还不是要赔命才行。
晚上柏明回来,就被林漪叫了过来,她将自己派符玉生给宋月清当知己的事情说了。
柏明先是一愣,随后笑了,“娘您怎么能想出这法子,她虽然脾性有点不好,但却不是这样的人。”
林漪冷笑一声,“老大,别怪娘没给你说,你这次走眼了,宋月清不认你这个丈夫不说,还要告发你。”
说着将符玉生的信件扔给了柏明。
柏明看完身子晃了晃,差点没站稳,下人看见赶忙将他扶在椅子上。
“我现在问你,宋月清手中的这些‘证据’到底怎么回事?”
符玉生的信中说了,柏明这些年在吏部,给不少人走了后门,视制度如无物。
柏明缓过神,挥了挥手,周嬷嬷赶忙带着下人们都出去,室内只剩下他们母子俩。
“是皇上,先皇留下的盘子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好,其实朝廷内外已经快要被这些蛀虫清空,归根究底,也是世家根基太深,京城倒罢了,远点的地方几乎每处都有一个‘土皇帝’。”
“皇上潜邸时便已着手安排,为的就是能从内部瓦解,如果真要搬到明面上硬碰硬,有损国本,还可能引发外敌入侵。”
这本是机密,但柏明现在都告诉了林漪。
这段时间,他也发现,自己没有看清楚妻子,也没有看清楚娘。
他娘根本没有外界传言的那样糟糕,这也是他愿意和盘托出的重点。
林漪听完半天没说话,直接说道:“老大,该做个决断了。”
柏明脸色又白了一下。
他缓了半天才从座位上起来,慢慢走了出去。
周嬷嬷进来后,担心问道:“大爷会不会还心软?”
林漪摇摇头,“不会,在心软就是拿咱们一家人的脑袋开玩笑了,更何况宋月清已经先一步背叛了他。”
周嬷嬷叹了口气,忍不住道:“这女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糊涂啊。”
“本性早已注定,不用奇怪。”
周嬷嬷又叹了口气没说话。
柏明先是拿到信件去找了宋岐,皇上安排人对付世家这件事肯定避不开当朝首辅。
尤其宋岐是正儿八经的寒门代表。
宋岐当看到信就差点晕了,连骂了几声“孽女”,才找回了一丝理智。
“子翁,我对不起你啊。”宋岐眼眶通红。
柏明心里也难受,“不怪您。”
妻子是他自己选的,没有任何人勉强他,现在出了问题,只能是他一个人的责任。
宋岐站直了身体,狠了狠心道:“你写和离书,放心,她永远也不会开口。”
“您要怎么做?”柏明一脸惊愕。
看到女儿都这样了,女婿还这么紧张,宋岐只觉得越发羞愧。
“放心吧,她失了心智,只能呆在家庙中。”
柏明稍稍松了口气,“您安排就好。”
另一边,符玉生拿到信件看到处置结果,当晚便带着包袱离开了京城。
柏明知道这件事,将符玉生的下落告诉了他的仇家。
从他的角度,不能原谅这个人。
万一消息泄露,就是一场腥风血雨。
符玉生这些年在京城风评不好,早已将人得罪了个遍,这次要不是事关重大,他可能还会将宋月清的私房都骗光才会抽身。
几天后,传来符玉生的死讯,京城不少人因此拍手称快。
宋月清早上醒来,看不到符玉生,马上问道:“符郎去了哪里?”
喜儿因为在这中间帮助了两人幽会,早已被宋岐派来的人在昨夜带了回去。
此时只有庆儿,她一言难尽的看着夫人。
“您先洗漱吧。”一会宋府应该就来人了。
宋月清满脸都是不高兴,梳妆过程中还抱怨了几句,庆儿和以往一样,一句话不接。
“行了,闷葫芦一个,去给我把符郎找来。”宋月清冷冷说道。
庆儿点点头,转身出去。
谁知她刚踏出门外,便进来一伙人。
为首的是一个面色狠厉的嬷嬷,看到宋月清,一挥大手:“带走!”
其他几个身强力壮的妇人立马上前扭住了宋月清。
“啊——你们是谁!要干什么!”宋月清大喊起来。
那嬷嬷这种场面见多了,一句话也不解释,直接给她口中堵了一块抹布。
宋月清被带走了,她的下落柏明不知道,也不想去探听。
柏明和离,对外说的是夫妻感情失和,但好多知道内幕的都清楚是宋月清妒忌,惹了大事。
柏家对此言论予以否认,并作出警告。
其他人一看,也不敢在讨论。
却不想过了三日,京城又有了新传言,道柏家男子倒霉,连着两代都遇到恶妇。
正在吃水果的林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