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一会儿到外面可别叫我小姐！记住了，叫公子！”
“是，公子。”
“聪明！”金昭一敲手中的折扇，转头对两个丫鬟吩咐道，“好好在家看院子，和以前一样，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她“啪”地打开折扇，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如玉，你可看好小姐啊，别在外面玩太久，早点回来。”
“放心吧，金翠姐，我懂得。”
“快跟上去吧。”
和两个丫鬟道别后，纪衍快步追上了金昭，“公子，我们去哪？”
“如玉，今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到了你可别眨眼。”
“好。”
燕平镇上最热闹的凝香馆里，老鸨正忙前忙后地招呼着，见到纪衍两人，愣了一瞬，随即便荡开笑容迎上来，管他小姐还是公子，有钱的就是大爷。
“二位客官瞧着眼生得很，是第一次来吧~我们凝香馆里，什么样的姑娘都有，保管您满意！”
“行了，给爷开个包间，再把你们这最漂亮的姑娘叫来！”金昭大爷似地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在老鸨怀里。
“哎，两位爷随我来！”
几个姑娘到后，金昭挑剔地打量着，“这里面有叫芙蓉的吗？我听说你们这的头牌是她？”
“客官，”老鸨赔笑道，“真是不巧，今天芙蓉有客了，您要是想见可以改天再来。这些姑娘也是我们馆里数一数二的，二位试试吧！”
“不行！爷过来就是为了看芙蓉的！”金昭又拿出几锭银子，“你把她带过来给我看一眼，这些就是你的了。”
“爷，这，芙蓉今天的恩客是夏县丞的独生子，奴可得罪不起啊！”
“夏县丞？”那应该没有她爹大，金昭一拍桌子吩咐道，“你就跟他说，金府的二公子要见芙蓉，让他放人！”
金府？难不成是知县家的？老鸨眼珠一转，俯首称是。
“小姐，这样用二公子的名号不妥吧。”
“放心吧如玉，二哥他经常逛这种地方，不会被发现的，我回头跟他说声就是。”
“可我之前听金翠姐说，二公子这段时间被禁足在家里，不能出门。这夏公子万一说漏嘴，岂不是会被夫人发现？”
“哎呀，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二哥这段时间连院门都不能出！坏了坏了，如玉，你赶紧去追，就说我改主意了，改天来也行。”
“现在去肯定来不及。”
“那你怎么不早提醒我！”
“如玉也是刚想起来。”
“唉，这下怎么办啊，敢用二哥名头的一向只有我，要是被娘知道...完了！”
“小姐先别着急，夏公子和二公子的关系如何？”
“酒肉朋友呗，还能如何。”
“如果关系不错，那位夏公子也许会过来和您一叙。”
“啊！那趁他没来前我们快走吧！要是丢人丢到外头，娘会气死的！”
“小姐，您装成二公子不就成了？”
“这怎么装！虽说我和二哥长得有点像，但只要不瞎都能看出区别！”
“放心，小姐，一会儿您只要坐那扇屏风后面别出来就行，夏公子我来应付，必要时您应一声。”
“这行吗？”
“肯定行，如玉以前也这样应付过人。”
“好吧。”金昭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走到屏风后面坐好，心里做好了接受娘亲惩罚的准备。
不一会儿，门被推开，一个穿金戴银的瘦高公子哥儿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俏佳人。
“金二！人呢？”见屏风后有人影，夏公子欲提步往前，被纪衍拦住了。
“你谁，新来的小厮？”
“是。夏公子，我们公子最近容貌有恙，您还是别进去了。”
“哟，金二，你这是被哪家姑娘抓花脸了？”
“夏公子，公子的喉咙也有点受凉，大夫说不宜开口。”
“这，到底怎么了？”
“唉...”纪衍靠近夏公子耳边，小声说道，“最近公子又惹大人不高兴了，所以...脸上有伤，您多见谅，小的真不能放您进去。”
“真的？”
“真的，夏公子，小的哪来胆子骗您。”
夏公子推开纪衍，朝屏风后说道，“金二，芙蓉带来了，今天我就先走了。回头等你方便，我们再聚。”
“...嗯。”屏风后传来一声短促的应和，有些嘶哑。
夏公子一挑眉，转身欲走。
“夏公子留步，”纪衍有些为难地瞟了眼屏风后面，拉着夏公子走到外面，轻轻掩上门，“其实...我们公子还，还被禁足了，今天也是偷偷溜了出来，还望夏公子帮着稍作隐瞒。”
“哈哈，行，小事。”
“多谢夏公子了。”
“行了，赶紧回家伺候你家主子吧。”
“夏公子慢走。”
回到房间，金昭还坐在屏风后一动不动。
纪衍咳嗽两声，“小姐，出来吧。”
“走了？”
“走了。”
“呼——”金昭松了口气，摇着扇子走出来，一双亮眼放到了呆站在门边的芙蓉姑娘身上。
“啧，样貌和金翠她们也差不多，”金昭边看边做点评，“就是穿着打扮别有一番风味。”
“小姐，我们该回去了，”等金昭看得差不多的时候，纪衍提醒道，“还得跟二公子知会一声呢。”
“嗯，今天多亏你了，回府有赏。”
“这是如玉该做的。”
走之前，金昭扔了两个银锭给芙蓉，“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明白？”
“奴明白，恭送二位爷。”
虽然凝香馆头牌的姿色并不能让金昭惊艳，但今天发生的事让她心潮澎湃，回府后她就赏了纪衍不少钱，然后带着丫鬟们去探望禁足的二公子。
赏钱到手后，纪衍拿出小刀，将一锭银两削成了莲子的模样。
刚从外面回来时，他就跟金昭请了一天的假，明天，金月肯定会来找他。
果不其然，翌日辰时，一阵轻浅的敲门声传来。
纪衍将刻成莲子形状的银锭放在床头，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的姑娘脸蛋微红，声若蚊蝇，“如玉。”
“三小姐！你怎么会在这？”
“我找你有点事儿。”
“那快进来吧，站在门外被人看见了不好。”
“好。”
金月进屋后，纪衍将门重新合上，转头时注意到了金月停留在床头的眼神，他心内暗笑，倒了杯水放在桌上，“三小姐，你找我什么事？”
“如玉，我听说，你昨天和姐姐出去玩了？”
“嗯。”
“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啊。”
“...那就好，呵呵，我只是有些担心。你以后还能出去吗？”
“怎么了？”
“你下次出去的时候，能不能给我带一支小摊上的玉兰花发簪？我，我知道我这个请求有些不合适，但是我真的没其他办法了，平时主母带我们去的都是金楼，我去不了街边小摊，可我实在喜欢那种玉兰花发簪，要是你不同意也没关系...”
“放心吧三小姐，我下次出去的时候就给你买。”
“没关系，我知道...嗯？如玉，你答应了？”
“一根发簪而已，包在我身上。”
“太好了，”金月开心地抓住纪衍的衣袖，反应过来后涨红了脸，赶忙放开手，“谢谢你，如玉。喏，这些钱给你。”
“不用了，三小姐，昨天大小姐赏了我不少钱，买十个发簪都够！”
“傻子！谁要你买，你是帮我带！”
“呵呵，”纪衍扯开嘴角笑了两下，挠头假装羞涩。
“好啦，我得回屋了。发簪带回来之后你去荷花池找我就行了，每天申时我都会去那看荷花。”
“嘿嘿，好。”
金月瞥他一眼，把钱放在桌上推门走了。
“嗤。”片刻后，屋内响起一声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