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爸爸不假思索地说,“当然行,之前我和安欣就这样想。月底家具店就到租期了,我等下就去和他们谈不再续租的事。”
安庆连忙摆手拒绝,“树南,不需要啊。我们推车去卖不是一样的嘛。”
柳妈妈很犀利地指出:“哥,你要是推车去卖,那永远只能是小买卖,只有把店铺开起来,生意才能做大。”
安庆一听这话就犹豫了,“……可是开个店铺在这,真有人会专门跑这儿来买吗?”
“会啊!咱们这儿人流量挺大的。而且,舅舅,到时候咱们可以开启外送服务!”
“外送?”这个时候,外送这个词都很少人听说过。谁能想到在未来,餐饮行业是外送服务的天下呢。
“就是满多少咱们就可以送货上门。”
几人听到这新潮的观念不由都陷入了沉思。
柳爸爸先开了口,“这个听起来不错啊,要是弄出来,那做的可是全云开的生意。”
“但是这事要弄出来估计也不是那么容易,反正这店铺是得开了。哥,你听我们的吧。”想了一番的柳妈妈这样说。
安庆被劝动了,他内心也是想把生意做大的,“行!咱把店铺开起来。”
虽说要开店铺了,但是目前看来还是有点遥远的,首先要到月底家具店才搬走,其次家具店搬走后,门面还得好好装修一番。
所以现在他们还是得推着柜车去菜市场。
国庆假最后一天了,柳卿和帮忙端着酸梅汤的舅舅舅妈下了楼准备去菜市场,可惜的是现在人力有限,每天最多带上三罐去,不一会就卖光了,只能作为一种限量饮品出售。安庆心疼这损失的利润,恨不得能长出五头六臂来。
说起来,夫妻俩都好久没回家了,乡下的兔场舅舅也是找帮工帮忙看着,柳卿那两个堂姐在乡下的高中念书,由外婆照看。之前听舅舅的意思,好像是等赚够钱在云开买了房就把一家人都接过来,两个女儿也转到云开高中来念书。
其实柳妈妈和柳爸爸商量好了,早早地就和三楼那家租户说了不再出租的事,租户月底搬走,到时候空出来给舅舅一家住。只是怕他们不答应,柳爸柳妈准备等三楼搬走后,再和舅舅他们先斩后奏。
三人把昨晚准备好放在仓库里的柜车推出大门,往菜市场推去。
刚把柜车摆在老位置,就有人上来买冷吃兔了。现在的安庆已经会掐着点赶到菜市场,不会再像刚开卖那几天一样早早到地方傻等许久,才有客人来买。
卖了这么久,三人已经很熟练,分工明确井井有条地干着自己的事。热情地招待前来购买的顾客。
安庆有条不紊地招待这客人们,眼角余光瞥到一个老客,忙热情地和她寒暄:“诶!马大姐,好几天都没看到你了,前几天怎么没见你来呀。”
马大姐露出和善的笑容:“这不国庆假嘛,就和家里人一起去外面玩了趟,还别说,这冷吃兔就咱云开有。外面那么大的城市都不见有人卖这个,好几天没吃还怪想念的。诶,这旁边摆的这红通通的是什么?闻着清香的。”马大姐作为他们冷吃兔的首客,安庆一直都对她心存感激,平时也会给她加量。
安庆一拍脑袋,“正巧您今天来得早,还没卖光。这我们新推出来的饮料,酸梅汤。卖的可好了,马大姐您总是来支持咱们的生意,我送一杯给您。”
马大姐乐滋滋地说:“这什么支不支持的,不好吃我才不来买呢。”
马大姐旁边还跟着一个小男孩,沉默地站在一旁。柳卿定睛一看,这不就是马东钊嘛。她身前正好有在给马大姐倒酸梅汤的舅妈挡着,马东钊还没看到她。
这,要不要去打个招呼?自从那件事之后,马东钊和贺雨曦一样,处处躲着她。也就一直没说过话了。
柳卿决定还是过去和他问个好,“马同学早上好。你和家人来买菜吗?”
马东钊看到站在柜车后面的柳卿,愣了,嘴里下意识地回复:“啊,对。”醒过神又道:“柳卿?你怎么在这?”
马大妈惊奇地说:“这么巧,原来这小姑娘是东钊的同学啊。”
“来,这您的冷吃兔。这真是缘分,云开这么大都能碰到卿卿的同学。”安庆豪爽地给马大妈称好的袋中多夹了几把。吴惠把酸梅汤递过去,接过马大妈递过来的整钱给她找零。
“这是我舅舅家的摊子,我在这帮忙。”柳卿再动手倒出一杯酸梅汤,递给马东钊,“马同学,送你一杯酸梅汤,这个和冷吃兔配着喝最棒了。”
马大姐没插话,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马东钊傻乎乎地慢慢伸手接过,“……谢谢你。”
“明天学校见。”柳卿和被马大姐拉走的马东钊告别。
接下来来的人多了,三人也愈加地忙。
“来,让让!”一行穿着城管制服的人进了菜市场。
柳卿是第一个发现的,2.0的视力可不是盖的。奇怪,在这这么久都不知道菜市场这儿也会来城管。
菜市场的人见着这一幕也觉得很稀奇,目光纷纷聚集过去。
柳卿没在意这么多,她们这儿还忙着呢。
谁知一行人竟然直直地朝着他们这儿走来。安庆也注意到了,他认出那旁边跟着的人,赫然就是凉菜店的老板,那老板见安庆发现了他,朝他轻蔑一笑。
难不成这城管队是冲着他们来的?莫不是在这摆摊还得去城管那办什么证?!他可不知道这事啊!吴惠看情况不太对赶紧凑过来问老公:“怎么他们走我们这儿来了,不会咱们犯什么事了吧?”来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一个肥肠满肚都快把制服给撑破的秃头矮胖子,率着身后三人高视阔步地走到安庆面前,抬手抢过安庆手中握着的菜夹子,又伸到柜车里夹出几块兔肉闻了闻,“你这东西这么香,用什么做的?为什么不来我们部门把证给办了?该不会不敢来吧?”他这话一出,周围的窃窃私语马上变多了。
安庆被吓得双手都不知道放哪,额上冒出冷汗。吴惠也紧张得一动不敢动,这可怎么办!
柳卿更是慌了,她从没去摆过摊,更不知道摆摊还得□□。她一个平民也不知道该应付城管队。这一时半会她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看他们这声势浩大的样子怕是专门冲他们这摊子来的。
凉菜店老板凑上来弯着腰和那矮胖子恭敬地说:“陈哥,他们在这卖了快半个月了,还得让他们交罚款才行哪。”。
安庆手心不住冒冷汗,他擦在裤腿上,嗫嚅道:“我,我也不知道要去□□,我现在去把证给补办了行吗?”
“晚了,给我把这车拖走。记得来咱这交罚款!”陈哥把夹子摔进柜车里,挥挥手招呼他后面的人。一行人拖着车子转身就走了,没在这多停留。
看这情况,交罚款是少不了了。柳卿意识到了自己的不懂世事,会的再多,知道的再多又怎样,不了解规则,碰上这种事,还不是什么办法都没有。
在旁边围观的人见城管们走了,有几个人凑上来问安庆:“哎,你那吃的不会不干净吧!”
安庆手足无措地向大家解释:“这可没有啊!我都是用的最扎实的材料啊!”
凉菜店老板在一旁哼道:“你这东西能有这么多回头客,我看,不会是加了什么让人上瘾的材料吧,你赶紧给大家退钱!”
周围买过的人听到这话都挤了过来,“你该不会是真加了什么吧,怎么这么黑心呢!给我们退钱!”
柳卿见舅舅那情势不妙,忙跑去他身前,想挡住涌过来的人群,安庆赶紧伸出手护住柳卿,吴惠也上来张开手臂拦住他们,“你们这干嘛呢!”
那些人见女人小孩在这挡着也不好意思再上前,喊道:“你们这什么意思,把小孩放这,赚了黑心钱还不想赔是吧?”。
柳卿大声解释:“我们绝对没有加不该加的东西,你们吃了这么久也没有出现身体问题。大家不要被坏心人当枪使。”
有人出来帮忙说话:“那确实是没出现问题。”
店老板见他们似乎不想追究了,可不想让他们就这样轻易解脱,急忙大喊:“那上瘾的东西一时半会也看不出来啊!说不定他们就加了罂粟壳呢!”
柳卿冷笑一声:“罂粟壳是什么东西我们不知道,倒是你,了解得这么清楚,该不会自己加了吧。”
安庆看到这哪还不明白,就是这个凉菜店老板嫉妒他生意好,把城管队叫来,现在又在众人面前污蔑他家的冷吃兔。
安庆现在心中有多愤怒,表现的就有多冷静,沉声向大家伙说明:“这人是菜市场里面凉菜店的老板,看我生意好来泼我脏水!”
“我们做生意堂堂正正,做冷吃兔的地方就在爱家家具店的后面,大家现在就可以跟着我们去看我们的原料。东西都摆在那,我们不可能知道你们今天会去看,把不该有的东西收起来。”
其实听他这么说大家差不多也信了,都敢报出地址直接带他们去看了,怎么可能有不敢见人的猫腻,再说他们又不是没事做,还跟着跑那么远去人家作坊看个没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