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成找到了骆殊的手机,而且是在山崖下找到的。
霍忱知道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一只暴怒的狮子,目光狠戾,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攻击性。
何成找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自己也被吓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颤巍巍地问:“总裁,骆殊小姐肯定是出什么事了,咱们要报警吗?”
霍忱努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不用,继续查。”
何成出去后,霍忱又另外给人打了一个电话。在明确对方想要干什么之前,他暂时还不能轻举妄动。
霍忱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这么难熬过,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无比的漫长。
他站在落地窗前,陷在崩溃边缘。
手机铃声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霍忱以为是骗走骆殊的人,死死地盯了两眼,随后才冷静下来,接了电话。
不等他开口,对方就主动介绍道:“我是骆殊的哥哥,殊殊被人绑架了。”
对方的声音很清冷,但是仔细听的话,显然也能听出来,其实没那么冷静。
接完电话后,霍忱从办公室里走了出去。
何成看到总裁出来,担心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连忙上去问道:“总裁,你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在这里等着。”
“总裁……”
何成还没说完,霍忱就已经出去了,何成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到现在何成脑子还是懵的,不明白骆殊小姐平时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出事了。就算是为了钱也不应该,毕竟以他家总裁睚眦必报的性子,这些人就算有命拿到钱,也没命花。
怎么会这么想不通。
何成又想,总裁该不会是打算一个人去赎人吧,这万一是对方的陷阱,到时候两个人都出事了怎么办。
他越想越慌。
霍忱上车后,发动油门以最快的速度,前往d市。
车道的人见他开车跟不要命似的,有些胆大的还骂两句,有些胆小的直接让开,生怕被他给撞了出去。
等他到达d市时,天色已经快要黑了。
骆佑给他发了一个地址,霍忱直接去了他说的地方。
霍忱找了骆佑很多年,却没料到,最后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她在哪?”霍忱几乎是哑着嗓子说出这三个字的,像是一只长满了刺的刺猬,只要谁敢靠近一步,他就会把人扎得遍体鳞伤。
骆佑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水。
“殊殊被赵东民绑架了,暂时不会有什么伤害,你先冷静一下。”骆佑并没有比霍忱冷静多少,只是在霍忱过来的路上,强行让自己不那么失控。
冷静,骆殊都被绑架了,他还怎么冷静。
霍忱咬牙问道:“赵东民是谁?”
念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霍忱的语气几乎是要把人生吞活剥。
“我爸的一个老朋友,也是当年纵火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对我爸下死手,也害死了家里很多无辜的人。”
骆佑当年被自己带回来的一个小哑巴救出去后,才勉强捡回了一条命,小哑巴费了很大的劲才告诉他,当年他看到有人在别墅附近徘徊。
这些年,骆佑一边调查真相,一边找骆殊。因为霍老爷子当年带走骆殊的时候,根本没有人认识霍老爷子,骆佑也查不到,只知道骆殊没死。
后来还是在沐佳宁的朋友圈里看到照片,才顺着找下去,找到了她。
骆佑和霍忱差不多高,两个人站在一块,有一种气场相近的感觉。不过霍忱给人的感觉更加凛冽。
骆佑说:“这些年我一直在调查当年的事情,火的确是赵东民放的,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证据也已经销毁。所以我只能从他的公司入手,搜集他所有犯罪的证据。原本一切都快要结束了,但我没料到,他会对殊殊下手。”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骆殊,为了不波及到她,所以才忍着没有露面。而且这些年他一直用的都是小哑巴的名字和身份,没想到会被赵东民发现。
霍忱听完,直接揪住了骆佑的衣领,抬起手就往他的脸上揍了一拳,咬牙切齿地质问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如果骆佑早一点告诉他这些计划,那他绝对不可能让赵东民有任何可乘之机。
骆佑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嘴角溢出血来。
他没有还手,乖乖地受着。
这世上,他只有骆殊一个亲人了,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她好好的。可没想到,还是让她陷入了危险之中。
霍忱憋着气无处发泄,最后在地上重重揍了两圈,骨节都裂开了血痕。
两个同样强大的男人,无声地站在一起,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霍忱和骆佑两个人同时十分敏锐地看向茶几上的手机,骆佑过去摁了接听。
电话是赵东民打来的。
“殊殊呢?”骆佑冷声问道。
“你放心,她挺好的,至少现在我不会伤害她。”
“赵东民,你到底想怎么样?”
屏幕另外一端的赵东民放声大笑:“骆佑,现在不是赵叔叔想怎么样,而是赵叔叔问你想怎么样?为了报复我,花了不少心思吧?
“你怎么样才肯放了殊殊?”骆佑握着手机的力道越来越紧。
霍忱在一旁悬着心,他很担心小孩的安危,可是现在,他要忍要保持安静,绝对不能被赵东民有任何的察觉。
“骆佑,跟我斗,你还年轻了些,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给你一天时间,明天上午十一点,你亲自给我送过来。”
赵东民说完地址后,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房间里重新恢复寂静。
霍忱只冷冷地说了一句:“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两个男人都一夜没睡。
第二天,骆佑和霍忱匆匆收拾了一下,然后去了赵东民说的地点。
是一片很空旷的废墟。
骆佑先走进去,等到赵东民把注意力全部放到骆佑身上的时候,霍忱才悄悄潜了进去。
四周很空旷,还有几个大汉在一旁守着。
霍忱找了一个相对隐蔽的位置,上去直接直接用刀子对准那人的心脏位置。
本来还想反抗的人,瞥见霍忱眼里的杀意,一个字都不敢再说。霍忱往他嘴里塞了一个东西,保镖慢慢倒下。
荒凉的房间里,骆殊双手双脚都被绑着,嘴上还粘住了胶布。看到骆佑进来的时候,骆殊呜咽地叫着。
骆佑轻声安抚:“殊殊不怕,有哥在,不会让人伤害你的。”骆佑虽然笑着,脸上的表情却十分僵硬。
赵东民笑道:“真是兄妹情深,东西带来了吗?”
骆佑拿着一个文件袋,里面是一些重要证据。
“丢过来。”赵东民语气突然严肃。
骆殊冷静地说:“赵叔,东西我可以给你,这人你是不是也应该放了?”
“我说话算话,你把东西给我,我确认没问题就会放人。”
骆佑嘴角扯起一丝清冷的笑:“赵叔,说话算话这个词用在你身上,似乎不太合适。你要真是这样的人,当年又怎么会下得了那样的死手,你说是不是?”
赵东民也没想到,对着这么一个小辈,自己竟然有种被唬住了的感觉。
“骆佑,你想清楚,人现在在我手里,自然我说了算。你要是不给,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赵东民手中的匕首渐渐划向骆殊的脸蛋。
骆佑看了窗口一眼,没看到人,还在继续拖延,赵东民已经等得不耐,匕首往皮肤上刺了一点,白皙的脸上涌出一抹鲜艳的红。
骆佑制止道:“住手,我给你。”
“你早点想明白,她就不用受这样的皮肉苦了。”
骆佑把文件一丢,赵东民警惕地看着眼前的骆佑,见他老老实实站在几米外,没有过来的意思,才稍稍放松了些。
就在他低身要去拆文件袋的时候,霍忱从后面跳了下来,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赵东民滚去两三米远。
趁他倒下的一瞬间,骆佑给自己的人发送了信号。
赵东民立马呼救,几个大汉从外面跑了出来,骆佑身手敏捷地应付着,霍忱一边抵挡一边护着骆殊。
赵东民从正大门口瞥见外面来了越来越多的人,目光一狠,看向骆殊。就在霍忱和旁边人对抗的时候,他趁机拿着刀冲了上去。
霍忱过去用手臂替她挡了一下。
骆佑见状,也冲了过来,将赵东民再次踢到地上,脚睬在他的脖子里,眼睛里泛着冷光:“你找死。”
几个大汉和赵东民一起被抓,骆佑过去解开了骆殊身上的绳子。
骆殊身子都在发抖,她看着霍忱不停在流血的手,害怕地问:“疼吗?”
霍忱笑着说:“不疼。”
“你骗人。”骆殊咬紧了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明明上一次磕一下都说‘疼’的人,现在怎么可能不疼。
骆殊哽咽地说:“你就是个骗子,大骗子。”
骆佑在一旁开口:“先去医院吧。”
骆殊抬头看了他一眼,用力点了点头。
明明这么多年没见,第一次见面,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连声招呼都来不及打。
骆佑开车,霍忱和骆殊坐在后面。
骆殊的眼眶红得不能再红,眼泪在眼眶里来回打转,就是倔强着不肯落下来。
“不怕,不会有事的。”霍忱安慰道。
骆殊把自己的衣服都撕掉给他包上了,可还是止不住,连衣服都染红了。
见小孩越来越害怕,脸色都吓白了。
霍忱微微侧身,吻住了她的唇。
骆殊在他的嘴里闻到了烟草的味道,他的下巴好像还长胡茬了,下巴被刺得有些难受。
见她表情呆呆的,霍忱笑着说:“亲一下就不疼了。”
骆殊这才反应过来,主动抱住他亲。
两个人亲得认真,骆佑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一时觉得感动又心疼。
骆殊停了下来,问他:“还疼吗?”
“不疼。”
骆佑以最快的速度把霍忱送到了医院,帮着护士把人扶上了担架,然后送到了急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