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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69章 爱恨(下)(1 / 1)

夜到深处,那轮圆月被血色染红,遥遥望去,一只苍鹰从林间振翅而出,黑翅划破浓雾,俯冲而下。

姜千澄没有坐以待毙。

她看到峡谷里起了冲突,藏在暗处的弓箭手齐齐现身,张臂拉弓,无数利箭就快要射出。

若再不做点什么,沈放必死无疑。

姜千澄忍着剧痛,手撑在嶙峋的石壁,慢慢站起身来。

她脑中思索,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脚边躺着的突厥人尸体上。

男子双目圆凸,死不瞑目,一副恶鬼般模样,手上还死死握着一只火把。

风卷起火星,溅到男子衣袍上,火苗侵袭他的衣角,燃烧腾腾大火。

火光照亮姜千澄的面庞,她想起什么,仰头见峡谷上方,风入森林,声势如涛。

今夜有风,疾风穿林,从方向上辨别得出来,是......

“西北风。”

她喃喃自语,心中跃起一个念头——

若能用火把点燃森林,火势汹汹,出其不意,那群埋伏在暗处的突厥人,怕火烧身,为求自保,四处逃生,定无暇顾忌沈放。

姜千澄犹豫都没犹豫一下,拾起地上那只火把,往峡谷跑去。

上山坡的路在另一边,由突厥人把守,姜千澄不敢过去,只能绕到山坡背面,从偏僻的地方,开始向上攀爬。

石块层次不齐,形成了一条天然的石阶,不算陡峭,可长长的草叶遮蔽前路,草锯齿般的轮廓,刺得她脸颊又痒又疼。

她每一步都无比的艰辛,五脏六腑隐隐作疼,拼尽全力往上走,渐渐的,额头出了细汗。

到这一高度,万一踩空,跌下去,便是一尸两命。

火把冒出火苗,缠上姜千澄的手背,灼烧感踹来,她逆风执炬,一步步往上。

“咚”的一声,有石子跌落,砸在她身上,膝盖传来剧痛,让她身子摇晃,险些往后仰去。

她手死死攥着石头,指甲都快折断,借力才没掉下去,抬头仰望越来越近的山谷,忍痛继续前行。

三丈,两丈,一丈......

她终于爬了上来,全身精疲力尽,瘫坐在地上,心口疼得无法呼吸。

远处突厥人“嗖”向下射出了箭,姜千澄心下惊慌,怕那一箭射出去,对沈放而言,就是封喉致命的一箭。

她咬牙站起身,迈开步子,举着火把,往森林里奔去。

这一抹刺眼的光亮,划破迷雾。

有突厥人瞥到火光,转目看来,待看到她的动作,目眦尽裂!

“噗”的一声,风吹起火星,点燃树叶,犹如火龙喷涌火浪。

“着火了!着火了!”

“哪里着火了?”

最先看到火光的突厥人,离树林最近,下意识放下弓箭,后退了几步,想离森林远一点。

可那火迅猛扩散,浓烟滚滚,没一会便燃起了滔天的大火,如潮水涌来。

“后退!着火了!”

近处的突厥人,仓皇后退,惊动了一片人,起初不过一个角落的火光,眨眼的功夫,便成了一片汪洋火海!

一时间人仰马翻,咒骂声,踩踏声,惊惧声,飘荡在峡谷上方。

火张开血盆大口,将人吞噬,活生生的人,顷刻变成一副烧枯的干尸。

面对越来越近的林火,恐惧在这一刻完完全全占据了突厥人的心头。

“让开!快下山!着火了!”

急着往山下跑的突厥人,丢盔弃甲,你推我搡,互不相让,比起被火烧死,更多的是死于同族人的脚下。

刚刚还同仇敌忾的战友,反目成仇,有人将身前人推到,脚踩过同族人的脊梁,生生践踏出了一条白骨铸成了道路。

可这有什么用呢?

突厥人跑到半山腰,一阵狂风席卷,山上的火光飘飞,坠到山下。

两侧的树很快烧了起来,前方道路也被浓烟掩盖,这下前方后方,真的全都是火海,他们再也逃不掉这修罗的地狱了。

**

山坡之上。

大火冲破黑暗,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

姜千澄腹中刺痛,身后炽热,宛如置身火架之上,她咬紧牙关,一步一步走下山坡。

快一点,必须再快一点下山!

风声肆虐,吹动碎发,连同她的心跳声,在夜里也格外的强烈。

茂密的草叶里,火苗上窜,将她团团围住,有火吐舌,沾上她的鞋袜,滚烫的温度从脚底迅速向上蔓延。

她将鞋袜脱掉,赤足踩在石头上,锐利的石子划破脚底,仿佛踏在刀刃之上。

草叶勾住裙裾,她虚弱地望着前方,火光冲天,阻挡了他的前路,脚下再迈不出一步。

“沈放。”

风带走她的呢喃,她轻轻的一声,耗尽所有的气力,“夫君。”

她被困在了这烈火铸成的熔炉之中了。

**

峡谷关中。

突厥人四散,阿史那赫连仅存的一只手臂被沈放砍去,在地上匍匐,血水“噗嗤”,不断从断臂中流出。

沈放气息不稳,单膝跪地,一只剑撑着地,望着扭曲在地的男人,幽幽道:“今夜在这峡谷关,你突厥人一个也别想逃。”

却听风声猎猎,长夜飘来凄厉的惨叫声。

沈放皱眉,转头朝上方看去。

夜空被染红,一片触目惊心瑰丽的残红色,不知是鲜血,还是火光,熊熊烈火焚烧,飘来焦味与血腥味。

火光中人影绰绰,弓箭手四处流窜,一片慌乱,在一众向山下逃亡的人影里,有一道红色的身影尤为明显。

沈放直起身子,走了几步,喃喃道:“妱儿?”

他不是让她走了吗?她怎么还在这里?

夜空中,只见姜千澄裙摆飘举,迎风飞扬,她将火把扔到森林里,点燃了大火,随后一人从另一处山坡往下走。

火势蔓延,在她身后追赶,星火飞溅,即将要追上她的裙角,她艰难地躲过一次又一次。

可到底怀了身孕,行动困难。

那火光照夜,浓烟滚滚,如毒蛇吐信,就要把她吞噬!

沈放看得心揪起,心跳急促,不顾身上撕裂的伤口,往那里奔去,“妱儿——”

****

姜千澄身子颤抖,定在原地。

火势越来越大,逶逶迤迤,从草叶细缝里缠绕上来。

她被红光照亮,被逼着一步一步后退,思索着如何逃生,若从这里的山坡直接跳下去......

她快到山脚,所立的地方,距离地面不算高,放手一搏,或许还能争取一命。

可她犹豫了,手抚上腹部,心头窜起恐惧,她害怕跳下去保不住腹中的孩子......

直到远处,山月堆银,千峰卷红,那人策马从雾中而来,浑身浴血,望着她,如光辉漫过山岭。

四目遥遥相望,那一眼,爱恨随风飘摇,往事如云流走,无须再多言了。

风声呼啸刮过耳畔,衣袍狂飞乱舞,夜幕之上银河流光,照出姜千澄明丽的面颊。

她背后火光滔天,含笑看他,泪水从眼角滑落,“你来了。”

在火就要燃上裙角时,那人策马到山坡下,朝她伸出了手。

亘古的爱意化作长风,扑向他的衣袍,姜千澄纵身一跃,命运也在此刻转动,两世情意轮回,爱情不死不休,他们是注定的爱恨,生生世世都会纠缠在一起。

一副躯壳,因为对方而改变,被爱意补满,如这旷野的风,亘古不变。

她将指尖附在他战栗的掌心,被轻轻揽住,坐到了马上。

“妱儿。”

姜千澄抬头,对上他潋滟的眸子。

几乎是同时,她仰起头,他将她拥入怀中,俯身吻了上来。

话语碾碎在热烈的吻中,分不清是谁说的了,天地间只余他二人。

身后火海汹涌,烈焰焚烧,他与她在月下拥吻,唇齿之间温柔流连。

这一刻,仿佛地老天荒。

星火无声暗燃,待分开,俱从对方眼波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姜千澄伸出手,拦住他的脖颈,将头埋在他肩上,道:“我们走吧。”

夜风袭来,身后的温度贴了上来,包裹她的周身,挡住所有寒意。

马儿扬起马蹄,奔往前方。

******

黑夜如墨,鹰击长空。

阿史那赫连倒在地上,脸色惨白,钻心的疼袭来,望着那一道身影离去,高声呼喊援兵:“来人!来人!”

他的呼喊声被风声掩埋,众人逃窜,再无人注意到他。

逃生的路被堵死,前方竖起了一道高高的火墙,阿史那赫连绝望,看着那堵高墙越来越近,热得额头渗出热汗。

也是此刻,一人从后方赶来,将他背到了背上。

阿史那赫连心跳如雷,望着背他的男人,眼里掀起波澜,“乌玛!”

他们草原的第一力士,第一大将,阿史那赫连的左右臂!

是啊,没了手臂,他还有乌玛!他最忠心耿耿的手下!

乌玛背着阿史那赫连,左躲右逃,一次次避开大火,在火光追逐下,往另一边还没有被波及的峡谷奔去。

只是到了那里,也到了路的尽头。

悬崖陡峭,穷途末路,掉下去必死无疑。

“□□玛,你做的很好。”阿史那赫连让乌玛放他下来,望着身后逐渐靠近的火海,惨淡的一笑。

认命吗?

不认也得认,火海无边,发了疯的火浪张牙舞爪地扑来,乌黑浓烟如夺命的死神,势必要夺去他的性命。

他们突厥信奉火神,以火为崇,谁能想到最后竟然会以被火海吞噬的结局落幕?

他甘心吗!

阿史那赫连蔚蓝的眸子睁大,倒映出窜起的火苗。

不,他不甘心!

“乌玛!”他靠在滚烫的石头上,命令道,“拿出你的弓箭,对准中原人!杀了他们!”

“杀了沈放!”

他死了,他们也得陪他下去!

男人仰天长呼,那一声气吞山河,气势磅礴,清晰无比,回荡在山谷里。

“放箭,射杀沈放!”

说完这句话,阿史那赫连笑得胸腔震动,噼里啪啦的火苗涌来,他半边身子已沦陷,如同干柴葬身在火海之中。

乌玛,这位年轻的突厥力士,看到可汗的面容被火光侵蚀,不由扼紧了拳头,他身量魁梧,足有两个人宽,“呵”的一声吐气,展臂搭弓。

挽雕弓如满月,西北天狼星闪耀。

那一箭射出,直击长空,冲破黑夜的束缚,往峡谷下那一纵疾驰的马直射去。

风声飒飒,鼓起衣袂飘飞。

那马上一男一女,玄色的衣袍与赤红的衣裙缠在一起,距离峡谷出口只有几丈远。

峡谷之外,有援军到达!若他们成功的与援军汇合,便再也无法射杀他们,替突厥报仇!

箭声飞来,发出尖利的鸣箭声,卷动空气作响,沈放回头,姜千澄也跟着回头,只见那箭端在眼前一点点发大,划破空气,如一阵风袭来,甚至擦出了光亮。

利箭直往姜千澄眼睛射去!

那是一种撼天震地的力量,箭速之快,根本来不及逃脱,连闭眼都来不及!

姜千澄脊背微僵,被身后人抱住,身子往下一压,那羽箭擦着姜千澄面门而过,同时她眼前一黑,竟然是沈放弯腰,挡在了她面前!

流矢凶悍,穿透了他的脊背,“噗”的一声,一捧淋漓的鲜血,从沈放身体里涌出,溅到了姜千澄脸上。

她双目空洞,定定看着他。

马儿驰过峡谷,昏暗的隧洞,她泪珠莹亮,在黑暗中与他明亮如星的双眸对视。

援军看到他们,御马奔来。

姜千澄只觉腰上力量一轻,她猛地意识到什么,伸出手去抓,风穿过掌心,她的手触及到他那飘飞如皱的衣角,须臾之后,相触又分开。

“沈放!”

马儿失去重心,双腿一弯,一股惯性的力量带着它往前冲去。

沈放应声跌落,旷野风声里,只听到他那轻柔的一声,如诉情话一般:“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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