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门外凤头鹦鹉等得不耐,挣开凤仙的怀抱,闯进了院。
“‘大将军’!‘大将军’!”
张妈正在卫生间里调试药剂,谢瑶听到尖锐的叫声,好奇地从屋里探出头来。
“‘大将军’——”凤头鹦鹉一眼瞧见谢瑶,兴奋地朝她俯冲而下。
“妈啊!”谢瑶吓得身子一缩,钻到门后,顶着门一阵急推,“嘭”的一声关上了一扇。
凤头鹦鹉瞪着眼,看着越来越近的门板,头一歪:“哦,我命休……”矣。
“啪!”它拍在门上,然后顺着门板往下滑去,快到地时,身子往后一仰躺在了门前。瞪着双眼,晕乎乎地看着廓道上的横木内瓦。
谢瑶趴在门边,再次悄悄地探出了头,“嘎,死了?”
“嘎,”凤头鹦鹉低低地应了一声,有气无力地道,“还有一口气。”
“哈哈……”谢瑶踱着步子出来,“你真逗!”她没养过鹦鹉,从来不知道,鹦鹉说话原来是这么好玩。却全然忘了,她自己现下也是只鹦鹉。
凤头鹦鹉翻了翻白眼,歪头看到她,呆了呆,“嘎——‘大将军’!你……你好丑!”
心里完美的形象轰然崩塌,凤头鹦鹉抬起方才震得发麻的翅膀,往头上一盖,“呜……我的‘大将军’,还我的‘大将军’……”
“……这句说得倒是利落。”谢瑶抬起爪子,在它还摊着的一只翅膀上踩了踩。呵,敢说我丑!
用完饭,老爷子拿湿毛巾刚给她擦过爪子上的油渍,不脏。谢瑶踩了几下,没能在上面留下爪印。
想了想,她跑到廓下,顺着青砖缝蹭了点泥在爪上,然后踮着爪子回来,按在凤头鹦鹉雪白的翅膀上。
凤头鹦鹉透过翅膀看到,呜咽得更大声了,“嘎,好脏啊!呜……‘大将军’坏……”
“哈哈……地上就不脏了,你躺在上面不也没起来。”
“嘎呜……我疼……要,要缓……”
“哦,那真是对不住了。”谢瑶特没诚意地道。
“这是什么鹦鹉?”沈瓒好奇地蹲在凤头鹦鹉面前,戳了戳它头上漂亮的金黄色冠羽。
左庭瑞:“小葵花凤头鹦鹉。”
谢瑶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还没走?”
左庭瑞噎了噎,“下午上班时间还没到。”
“哦,”谢瑶漫不经心地轻应了一声,抬爪踢了踢地上的凤头鹦鹉,“缓了好一会儿了,还不起来,想讹钱啊?”
凤头鹦鹉:“嘎,你没我有钱。炸……炸油水,也炸不出……几两。”
谢瑶双眼一亮,蹲在它面前,感兴趣地道:“你很有钱?有多少?在哪放着呢?能不能借来花花?”
凤头鹦鹉抬起被谢瑶踩脏的翅膀,抖了抖上面的泥,往头上交叠着一盖,装死。
“说话啊?”谢瑶踢踢它。
“不说,先前的钱都被你……被你……拿了。”
谢瑶闻言,目露沉思,“这么说,我应该很有钱了。”
“很有钱,”左庭瑞在旁附和,“你有一个小金库。”
谢瑶刚要问小金库在哪,张妈调好药出来,抱了她进屋:“瑶瑶,可以洗了。”
“洗澡,”凤头鹦鹉爬起来,“我也要。”
“不是洗澡,”沈瓒解释道,“是杀虫,瑶瑶身上长虱子了。”
凤仙被门卫放进来,还没来得及跟院中的左中赏打声招呼,便听到沈瓒说“虱子”二字。
脸瞬间就白了,双腿更是止不住地颤抖:“虱……虱子,怎么会有那东西?”当年她便是借用此物,除掉了苗淼那个贱/人。
沈瓒扭头见她一身华美和服,心下不喜,眼睛转了转,“‘大将军’被火烧伤后,掉进了下水道,然后被污水冲到了城外的臭水沟。那臭水沟里死老鼠垃圾什么的应有该有,身上可不就生了虱子。”
“呕……”凤仙捂着嘴,鹦鹉也不要了,掉头就走。
一夜没睡再加上失血过多,沈壁一进屋就躺下了。
听到院内传来的喧哗,他坚难地撑着身子下床,一开门,凤仙精致的妆容便映入了眼底,“……惠子!”
惠子!这个名字有多久没人叫了?
四目相对,凤仙脚下一滑,倒在了地上,一如多年前樱花树下的那次初遇。
沈瓒走近,伸手,“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
凤仙怔怔地盯着那白皙修长带了薄茧的手,下意识地喃了句:“以前没茧的。”
“以前不曾经历世事,多年过去,哪还没点改变。”
凤仙将手放上去,沈壁与之相握,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胳膊将人扶了起来。
待凤仙站稳,沈壁绅士地松开手,退开。
凤仙的手垂下,留恋地轻捻指尖,希望留下上面的一缕体温。
“我总是这么狼狈地出现在你面前。”
“只要走路,哪有不摔的。”沈壁笑道,“什么时候来的花国?”
“年前。”凤仙近似贪婪地盯着眼前的俊颜,“沈大哥,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沈壁压下心头陡升的暴戾,点了下头,“还好。”
“听说,苗师姐给你生了个儿子,哪天带他给我看看。”
血色在眼底蔓延,苗淼离逝的那一幕,于脑中闪现,沈壁吸呼一窒,凛利的杀意似一把出鞘的剑,破体而出……
“爸爸!”沈瓒一溜小跑过来,握住沈壁的手,依偎在他腿边,“你认识这位阿姨?”
沈壁身上的气质为之一变,又恢复了温润的模样,快得站在他对面的凤仙毫无察觉。
“你儿子!”凤仙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孩子,不该啊!她下的药,份量之重,她最清楚。在那般情况下,他们是如何保全的这个孩子?
还让他健康地长到了这么大?
沈壁下意识地想将儿子挡在身后,然而脚步抬起的一刹那,妻子中/毒后的疼苦模样,再次于眼前闪现。
他蛰伏太久了,有些血/债也该清一清了。
堪堪压下了心头的冲动,他站在两人中间,介绍道:“我儿子,沈瓒。”
“小瓒,这位是惠子阿姨,爸妈的学妹。”当年的一次相扶,不想却为自家引来了条毒蛇,害得他妻死家破。
“惠子阿姨。”
“小瓒,”凤仙涂着大红指甲的手从沈瓒脸颊划过,转向他的后脑,“真乖。”
沈壁再难隐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笑道:“忘了说了,小瓒跟‘大将军’同吃同睡半月,头上也长了虱子,可别传染给你。”
凤仙深深吸了口气,温婉笑道:“无碍,左会长家是做医药的,想来应该有去除虱子的杀虫剂。”
沈壁松开手,点点头,“你来前,左会长正准备领小瓒去洗药浴。说来,我跟两个小家伙共处一室,也染了一身。”
“沈工,”宋管家适时出声,“药泡好了,老爷让你带小瓒先洗。”
“惠子,”沈壁歉然地冲凤仙笑笑,“要不,等我洗好出来,再聊?”
凤仙刚一犹豫,被谢瑶在洗手间泼了一身水的凤头鹦鹉冲了出来,湿淋淋地一头扎在她怀里,哭嚎道:“呜……‘大将军’那么丑,我没嫌弃它,它倒好,泼我,还不让一起……洗。”
水渍于她衣服上蔓延,很快胸前便一片濡湿,樱粉的绸子布料,勾略出她胸前的轮廓。
沈壁和宋管家忙身子一侧,避开了目光。
凤仙只觉难堪极了,双颊一阵滚烫,“那……那个沈大哥,梅梅被我养得娇气,我得赶紧把它身上的羽毛擦干,不然容易生病。失陪了,改天见。”
“小家伙要紧,”沈壁温和道,“改天见。”
目送凤仙抱着凤头鹦鹉匆匆离,沈瓒疑惑道:“既然是急着帮鹦鹉把身上的羽毛擦干,咋不直接跟左爷爷借条毛巾?这么抱着被风吹上一路,那鹦鹉不生病都难。”
怕自家老爸对方才的女人心生好感,给他找个后妈,沈瓒故作感叹地摇了摇头,“惠子阿姨真笨!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概论上来说,脑袋笨的人,生下的后代也不会多聪明。”
宋管家:“……”
沈避扯了扯唇角,眼里透出一抹冷意,那女人惯来自私自利,哪是想不明白,只是相比着鹦鹉,她更在意自己而已。
左庭瑞上班的时间到了,经过沈壁父子身边,他不由停下脚步打量了沈壁几眼。
直看得沈壁心头发毛,以为他闻到了自己身上散发的血/腥味,或是精酒白药的味道。
“……那女人,不是随便能招惹的,沈工与之相处,还是注意点分寸的好。”
“呃!”沈壁一愣,“谢谢。”
左庭瑞微一颔首,大步出了主院。
“沈工,你回房休息吧。”宋管家伸手牵过沈瓒,“我带小瓒跟老爷一起去泡药浴。”
看样子,左会长多半是猜出了他的身体状况。不过人家既然没有明说,那便是无意深究。沈壁心下一松,“劳烦宋管家,代我谢谢左会长。”
宋管家笑道:“有什么话,还是沈工休息好了,亲自跟我家老爷说吧。”
沈壁一愣,再看,宋管家牵着小瓒已经进了屋。
谢瑶洗完药浴,擦干羽毛,便开始在屋中溜达着寻找了起来。
左中赏沐浴出来,看她扒着茶几腿探头探脑,不由问道:“瑶瑶在找什么?”
“我的藏宝库。”话一出口,谢瑶便是一惊,咋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哈哈……”左中赏乐道,“还是这么财迷。”
将手中的毛巾随手往沙发扶手上一丢,左中赏冲谢瑶招了招手,推开卧室的门,弯腰从床下拉出个箱子。然后,拿出备用钥匙帮她打开,“呐,你失踪后,我都帮你收在这里了。”
“看看吧,缺了什么跟爷爷说,爷爷帮你添上。”
谢瑶飞到箱沿上,往里一瞅,便乐开了花,“爷爷,我有没有说过,你是天下间最最最好的爷爷,瑶瑶爱死你了。”
“哈哈……”左中赏畅笑着点了点谢瑶,语气充满了宠溺,“你啊,就会哄爷爷开心。”
搬了把椅子,左中赏坐在谢瑶身边,从箱子里翻出本帐册来,“根据册子上的内容,爷爷帮你统计了下,发现多出了几样东西。”
“比如这只翡翠玉镯,还有那枝珠钗,以及三根小黄鱼、二十个银元,”左中赏一一点道,“瑶瑶,告诉爷爷,这些都是哪来的?”
哪来的?她咋知道啊。谢瑶脑袋急转,突然一拍翅膀,“小葵花给的。”它刚才不是叫着,自己拿了它的东西吗,那就把这个算在它头上好了。
“田中夫人养的那只小葵花凤头鹦鹉?”
什么田中不田中的,谢瑶不知道,不过她也就见过那么一只鹦鹉,“对,就是它。”
“它为什么给你这些?田中夫人知道吗?”
嘛意思?不会是想还回去吧,那可不行,万一不是呢,岂不穿帮了。谢瑶豆大的小眼骨碌碌一转,胡诌道:“田中夫人知道啊,还是她给的呢,说是她家小葵花娶我的聘礼。”
“聘、聘礼?”左中赏捋着胡子的手,猛然一顿,“嗤”掉了几根。
手中的帐册一摔,左中赏奋而起身怒骂道:“娘的,想的美!要娶也是我家娶孙媳妇,老子家大业大,想讨了老子的孙子做上门女婿,美不死她。”
谢瑶:“……”
这孙子,是指她了。
抬起两翅,啪啪一拍,谢瑶赞道:“爷爷骂得好!”
生气吧,生气了就想不到要还东西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下一本《末世两个爹,七零一个爷,同时在线》
养母去逝,影帝爸爸找来。
五岁的曦曦跟着爸爸没过几天好日子,就迎来了末世。
陨石降落,异物出现,有关安全区的消息传出,通行证千金难买。
秩序混乱,物质短缺,血腥死亡就在身边上演。
方旭见不得闺女明明饿得肚子咕噜直叫,还懂事的将手里最后一块饼干往他嘴里塞,遂鼓足勇气出门找吃的……
爸爸一去不回,曦曦又担心又饿,门外还有血腥味传来,曦曦好奇地开门查看,捡回了因重伤而被同伴抛弃的宋明宇。
看到宋明宇,方旭心虚的抱着闺女就逃。
“你是那个基因研究人员——方旭?”宋明宇试探地叫住青年,实在是当年某人接近他时,留的是蘑菇头,戴的是黑框眼镜,“你跑什么?”
“嘿嘿,”方旭傻笑,宝贝在怀,遇到正主,能不心虚吗。
宋明宇养好伤,带着方旭和曦曦北上回归家族,路上遭仇人截杀,曦曦被人一脚踢进了黑洞,将七零年代准备跳楼的宋文泽砸晕在地。
嗯,今天帮两个爹爹数数晶核,明天再去七零找另一个爹爹去山上放放羊,采些野果吃,嘻嘻活着,挺好的!
宋文泽:“曦曦,错了,严格来说,我应该是你祖父。来,叫声爷爷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