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莫子谦分居的确有小半年时间了,但就这样被他说穿隐私,还是觉得很别扭,就那么愤愤地走了,完全没有看到身后那少爷黯然失落的眼神。
我回到温逸如的寓所时,意外的看到她就站在通往大厅的楼梯口处,见到我回来,似是松了口气,转身上楼去了。我想,她该是看到了什么吧,但她没问,我也就没说。
一连几天,对面的房子里都没有人影出现,别墅的大门也紧闭着,晚上灯光也没有亮起过,我偷偷从卧室的窗子向那边望,没有看到那边有任何动静。这人想是回国了吧,我松了一口气,天天被人偷窥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又是几天后,我被派往国内处理一些紧急事务,就这样我又回到了那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那片土地。
一下飞机,我就收到了陈辉的电话,他说有对夫妻要收养小爱,这对夫妻都是中学教师,一直无子,对小爱很喜欢,他找人打听过,这对夫妻人品不错,生活条件也好,小爱做了他们的孩子应该会有不错的生活。
我让陈辉把关就好,在这方面我还是很相信他的。
凯威尔的事情处理完毕,我去福利院看望小爱,让我意外的是,蓝珂也在。他正立在小床边逗着小爱玩。
见到我进来,蓝珂漫不经心的语调对小爱说:“儿子,你妈来看你了。”蓝珂的话让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蓝珂根本不以为意,将小爱抱了起来,“儿子,跟你妈说,你要跟爸爸在一起,不要什么养父母。”
他让小爱的脸向着我,已经四个月的小爱,在蓝珂的怀里,黑眼珠对着我不停的瞧,很是好奇的样子。
“你收养小爱,你行吗?”我对蓝珂的话嗤之以鼻,看他抱孩子的动作都笨拙拙的,更别说他根本还是单身汉一个,他懂得照顾人吗?
蓝珂:“这不是收养,你早说了这孩子是我的,我只是养我自己的儿子,没有行跟不行。”
“诺,先抱下。”蓝珂把小爱朝我递过来,他手机在响。
我伸手去接小爱,把他抱在怀里,就这两个动作,颈椎像突然被扭到了,疼得我一阵抽气。
蓝珂正接着电话,见到我这样子,便把手机挂断走过来,一只大手直接落在我的后颈处,不知怎么个手法,总之,那一按一揉一捏过后,我的脖子顿时舒爽了许多。
“诺,一万块钱的。”蓝珂歪着那只好看的头,模特一般的身材站在我面前,又朝我伸出一只白净的手,我在心里咒他怎么不钻进钱眼里去,一边瞪了他一眼。
此时,外面有声音传来:“莫先生,小爱就在这个房间。”
我心头一跳,不由向外望去,只见院长带着莫子谦走了进来。见到我,莫子谦也是一愣,“弯弯?”
“哦,我过来看看。”我也没想到,会那么巧地在这地方碰到莫子谦。
蓝珂向着莫子谦道:“莫先生怎么会来,难道你也对小爱有兴趣?”
莫子谦道:“我只是来看看这孩子,蓝大公子收养他,真是让人意外,不过这也倒好,起码这孩子以后衣食无忧。”
“弯弯,中午我在利顺斋等你。”莫子谦转身就走了。
蓝珂看着莫子谦离开,回过头来:“看来你还是个香饽饽,一个为你痴心不改,一个为你追去加拿大。”
“切!”我懒得理会这个闲的难受的家伙转身要走,蓝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五、四、三……”
“哎呦。”我忽然感到脖子上一阵钻心的疼,蓝珂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恶趣味走过来,“林笑,十万块钱包你手到病除。”
“蓝珂,你对我下咒!”他一倒数计时,我的脖子就开始疼,这不是见鬼了吗?
蓝珂笑模笑眼的:“这不是下咒,是你不花钱想捡便宜,世上哪那么多便宜事不是?”
“你!”我简直气也不是怒也不是。
偏他怀里的小爱不知哪根笑筋被逗动了,竟然咯咯笑起来,我狠狠瞪了蓝珂一眼,真想骂他一句:你妈把你生在了钱眼里。
“这样吧,看在你给我送来这么好的儿子的份上,我给你打八折,你给我八万就好了。”蓝珂笑的一脸灿灿。
我狠狠地骂了一句:“滚!”
可恶的蓝珂让我浑身哪哪都不舒服了,我带着一肚子闷火离开了福利院。
中午,利顺斋
莫子谦就在包间里,一个人举着个酒杯,若有所思地饮着。那往日的晴朗的眉眼,深锁了一抹忧愁。
我进来的时候,他望过来,淡淡地说了一句:“坐吧。”
我在他对面位置坐下,凝眉望向他,“有什么事吗?”
莫子谦眼神深深:“就是想看看你。弯弯,我知道你可能已经对五少动了情,我……或许终将会成为你的过去式,这是我从来没有想象过的结果。”
他轻举杯,薄唇印在杯沿上,轻饮了一口酒,眼神间失落更深了几分。
“你想多了。”我淡淡的,然而心里终是找不回以前的激情。
一个思思,磨掉了我们太多热情,她就是一根毒草,长在了我和莫子谦之间,即使现在她已被送到国外,我和莫子谦之间的伤痕却已深,或许他心里不会有什么芥蒂,但我的心,却没有回到从前,或许,以后都回不去了。
莫子谦深深的叹了口气,将杯子里的酒仰头喝光,杯子被重重撂在桌上,他起了身,似乎想走,却忽然手捂着胃口,一手撑在桌面上,深深地弯下腰去。我听到他压抑的低吟。
“你怎么了?”我有点担心,半个身子从桌子这一侧探过去。
莫子谦脸颊上有大串的汗珠淌下来,明显在压制着身体的不适。然而他却说:“我没事。”
我立刻走了过去,扶住他,“你好像不太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莫子谦却朝我摆了摆手:“我真的没事。”
他还想走,但走出一步,便已是疼痛难忍地撞在了餐桌上。
“莫子谦!”我大惊,他脸色惨白的吓人,我失声大叫:“来人!”
莫子谦得了胃出血,半个小时后,当医生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时候,我十分震惊,医生很严肃地说:“太太,您的先生酗酒严重,如果不戒酒的话,他的胃会受到更严重的伤害。”
“酗酒?”我猛然一惊,莫子谦他竟然酗酒吗?这怎么可能。在我印象里,他向来懂得把持自己,不会大喜大悲,亦不会糟蹋自己。
“谦哥怎么了?”高乐匆匆而来。
“他胃出血。”我心情沉重的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心头像压了一块石头。
高乐很痛心:“早劝他不要这样,可是根本劝不住,尤其从加拿大回来,他更是日日饮酒,夜夜醉眠,真不知道怎么了!”
“你是高先生吗?”病人请你进去。医生出来说。
高乐赶紧进了病房。
不知莫子谦和他们说了什么,高乐出来的时候对我说:“谦哥让把你送回去,说你累了一天了,不要让你在这里守着。”
我朝病房里面望了一眼,从我的方向只看得见床尾,却看不见人,“他现在怎么样?”我的担忧仍然没有散去。
高乐:“精神还好。我先送你回去吧。”
我:“我还是在这里守着吧,回去我也呆不踏实。”莫子谦酗酒,多半和我有关,虽然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但心里总是有几分内疚。看着他好起来,我才能踏实。
“你还是回去吧!”高乐忽然拔高了声调,又低了声音,“谦哥他不想你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你明不明白!”
“我……”
我一瞬间无语。
“好吧。”我不再停留,转身默默向外走去。
高乐把我送回了寓所,车子停下,他心情沉重地说:“笑笑,你能不能给谦哥一个机会,我知道,思思的事情伤了你,但谦哥也不是故意的,你瞧他现在的样子,他都后悔死了。可你又不肯原谅他,他就用酒精伤害自己,谦哥,太可怜了。”
“高乐,”我正色道:“你根本不了解我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所以,这样的话请不要再说好吗?”
我说完,不给高乐辩解的机会,推开车门便走了。
转天,我早早地从寓所出来,准备去看望莫子谦,毕竟是自己曾经深深爱过的人,我的担心一晚上没断过。我想告诉他,不管我们未来能不能在一起,请不要虐待自己。
可是我一连拦了两辆出租车,说出所去的医院后,出租司机都摇摇头说不去,便把车子开走了。这让我十分纳闷。什么时候出租车这么牛b了,拒载连个理由都不给。
就在我企图拦下第三辆出租车的时候,一辆布加迪在我面前徐徐停下。车窗降下,探出五少那张帅气迷人的脸,“别白费功夫了,你今天打不到车。”
“为什么!”听到他的话,我心头瞬间升起一股火。
五少:“因为所有的出租车都不会拉你。”
“你……”我瞬间气结了,“你到底做了什么?”我气的一脚蹬在他超炫的跑车上。
五少:“我就是给了他们一些钱,让他们不要拉一个长得像她的女人。”
他对我晃了晃手机,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一张我的正脸照,也不知这人什么时候照的,我竟然没发现。
我气得一脚又朝着他的车子蹬过去,五少皱了皱眉:“喂,车子踹坏了是要陪的。”
“赔你个大头鬼!”我愤怒愤地又是一脚落在他的车身上。
五少莞尔,骨节清晰的手指轻敲着键盘,“你先给我说说,嗯……大头鬼长什么样。”
“去你娘的!”我爆粗口。
五少油门一轰,跑车嗖的一下开走了。
打不到出租车,我只好去坐公交,足足等了半个小时,公交车才到,等我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莫子谦的病房已经空了。
“护士,这个床的病人呢?”我问经过的护士。
护士到:“半个小时前出院走了。”
我一瞬间愣住了,莫子谦这是在躲着我呢,所以病还没好,就匆匆地出了院。
从医院离开,我心头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滋味,明天就要回加拿大了,我给莫子谦发了个消息:“你向来懂得把持自己,希望以后不要在酗酒了好吗?强强需要一个健康的爸爸,你也需要一个健康的身体,我希望我们再见面的时候,你能够好好的。”
发完消息,我对着天空,惆怅的叹了口气。
面前有车子停下,我听到那敞开的车窗里传来一声口哨响,五少漂亮的脸探出头来:“看来我花点钱很值得,你没有见到莫子谦对不对?”
“你……”我气到脸色铁青,现在才明白,他买通所有出租车不让他们载我去医院的动机,就是阻止我见莫子谦。
我怒不可遏,抡起自己的手包朝着他那张无比得意的脸猛抽过去。可是我的手包还没有落到他的脸上,便被他突然合上的车窗给挡住了,啪的一声后,手包抽在了车窗上。
而与此同时,我也感到后颈处一阵钻心的疼,整个脖子像被扭到了一样,瞬间就转不动了。
我僵硬着脖子低叫一声,双手托住了后颈,该死,这病什么时候犯不好,偏偏这时候犯。
“你怎么了?”见我样子不对,五少又降下了车窗,眸中的得意全没了,取而代之见的是满眼的关心。
“拜你所赐,我脖子完蛋了。”我又气又恼的回。
五少砰地关上车门走了过来,拦腰便将我抱了起来,打开车门,不由分说地便将我塞了进去。“我带你去看医生。”
五少的车子开的飞快,而我,脖子僵硬地搭在座椅上,疼得不停龇牙咧嘴。
我没想到,,他会带我去找蓝珂,车子直接停在蓝珂的公寓外面,五少给蓝珂打了个电话:“听着,马上下来给我女人看病!”
没一会儿,蓝珂从楼上下来了。他目光不善地瞟了一眼五少和我,“你是让我救我姐的情敌?”
五少:“多少钱,你随便要。”
蓝珂:“一百万,少一个子儿不行。”
五少皱眉,神情阴郁,“只要你立刻治好她的病,二百万我都给你。”
蓝珂勾唇,笑的颇是讽刺,“那就进来吧。”
说完,他转身又进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