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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第一百四十一章(1 / 1)

滕琰的口气缓和了下来,“你不介意她的过去?”

“我不会介意的,真的。我曾在清风楼,见过更多的龌龊事,我也不是干净的。只要飞珠姐姐不嫌我就好了。”

滕琰没什么可问的了,她看向初二,他虽然跪在那里,头是垂着的,但后背还挺着,好象在表明他的坚持。沉默了一会儿,初二抬头看向滕琰,他的眼睛里有浓浓地哀伤。

滕琰心软了,“我让晨光带你去,能不能劝说成功就看你的了。”

喊了晨光进来,晨光眼里都是疑问,初二和初五的身份在翠薇殿里只有滕琰和飞珠知道,但这一天的折腾大家都看在眼里,可能每个人心里都有几个问号,只是不敢问出口。

初二走前磕了三个头说:“我一定会对飞珠姐姐好的。”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滕琰努力静下心来,但怎么也不能象平时一样认真地看公文。

入了更,躺在炕上,滕琰更是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晨光送了初二回来后说,飞珠不知初二过来了,所以晨光叫开门后,初二倒是顺利地进去了。里面就传出来飞珠赶人的话语,声音慢慢小了,过了会才静了下来了。再想到临睡前,她去看了一眼飞珠的屋子,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完全融入周围静谧的环境中,在初冬的寒夜透出那么一丝丝的温暖。她对这个从她到了这个世界就陪在身边的女孩生出了无限的怜爱,她总是无声无息地站在她身后,卑微而又坚强地为自己忙碌着。

燕地的冬天屋子里是要烧炕的,滕琰躺在热乎乎的炕上睡不着,一会儿就觉得口干舌燥,下来倒些水喝了,折腾了一会儿,不但睡不着,还想去净房。滕琰只好披上外衣,蹑手蹑脚地穿过里间,解决了问题,再蹑手蹑脚地回去。

路过燕王住的大床时,燕王带着些许睡意的声音传了出来,“你心慈手软的毛病又犯了,为这么点事,连觉都睡不着了?”

平时滕琰的睡眠非常好,一觉到天亮,这还是她第一次晚上穿过燕王住的卧室,她歉然地说:“打扰王爷了,已经快三更了,赶紧睡吧。”

“你要是觉得好,就给他指定婚事,谁还敢不听?现在弄成不上不下的样子,自己也睡不着了?”

今天是十一月十五,外面的月光非常好,光线透过窗纸身进屋子里,依稀能看到各种物品的轮廓,滕琰向床上看去,隔着账子,看不到任何人影,大约燕王还是躺着的。

“飞珠和我的关系是不同的,”滕琰叹了一口气,“不过就是别人,这事也得讲个你情我愿。”

“你没看上那两个人?哪天让林公公重新给你挑两个,或者把人带来,你自己挑也行。”

燕王不提倒好,滕琰差不多了忘了初二来的目的了,现在,她本来就窝着一股火,又被燕王叫住,站了这一会儿,身上早就觉得冷了。口气就有些不好地说:“我的私事不用你再管!就是我的丫环们,她们的事也都不用你管!”

说着,也不管燕王会有什么反应,出了里屋,钻进热乎乎的被窝。

静悄悄的夜晚里有一点声音都非常明显,滕琰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抬头一看,燕王站到了炕前,对自己说:“既然放不下心,就去看看吧。”说着转过身去,让滕琰换衣服。

滕琰犹豫了一下,还是起来穿好衣服,披了披风,又让燕王回去披上披风,轻轻地开了门。满院子清冷的月辉,虽然披了厚重的披风,寒气还是让滕琰哆嗦了一下。

厢房的门也开了,两个小内侍无声无息站到了她们面前,燕王低声喝斥说:“回去,不用你们。”

滕琰知道皇家的规矩,燕王身边一向有人值夜,也不多管,带头向后面罩房走去,转过弯,就看见飞珠房间外面还是透着一点灯光。因怕燕王说话,滕琰先回头向燕王看了一眼,把手放在唇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后,走到近前,靠近窗户,侧耳听了一下,却什么声音也没有。

想向后退一步,却直接撞到了人,燕王就站在她身后。他并没有后退,而是用手按着滕琰的肩膀,好象在告诉她不要动,就从滕琰身边绕了过去,贴着窗子。很快,燕王伸出手来把滕琰向前一拉,滕琰就势伏在他身边,眼睛就对上了窗子上的一个小孔。

透过小孔,里面的情形一清二楚,桌上一盏小灯,飞珠和初二隔桌相对,飞珠垂着头,初二双目凝视着飞珠,两人仿佛化身为雕像。

滕琰从中看出了岁月静好,放了心,拉着燕王退了回去,进了屋子,笑着问:“窗纸上的孔是拿什么弄的?也没看见你动手啊。”

“你小时候没做过?”燕王倒有些奇怪了。

小时候,小时候滕琰还没来这里呢,她到了这儿就是个小大人,从来没干过偷窥的事。“我从小就娴淑端庄,自然不会做这样的下三滥的勾当。”滕琰义正严辞地说。

“哈,哈,就你还娴淑端庄。”燕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滕琰不在乎,解下披风说:“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本来就是一个大家闺秀,只是遇到了战乱,才出头露面的。”这倒是真的,滕琰从小乖巧听话,即便生活的重压把她磨练得坚强,但她从来都坚守着自己的原则。但她的原则与这里的规矩有很多不同罢了。

燕王显然是不太信,笑了半晌说:“看来王妃是真的不知道,那窗纸是用舌头舔破的,难得有一件事王妃不会的呀!”

怪不得那个小孔边上毛毛的,还有些湿,滕琰从来不在这些小事上与燕王做对,便笑着说:“我不会的多着呢,但那窗纸破了,里面的人明天不就知道了?”

“我们只要不承认,谁会知道?”难得燕王有这样开心的时候,“我六岁起,就在皇祖父身边教养了,课业很重。晨课是写字,接着练武,下午读书,晚上讲史。后来大了,每逢大朝会,我还要去旁听,就这样,功课也不能落下一点。只有中午的时候,可以睡午觉。我常常那时候溜出来,走之前要看看皇祖父睡了没,要是他睡了,我就可以去玩了,要是他没睡,我就不敢走,因为说不好什么时候他就过来看我。”

“那时候个子矮,沿着墙溜过去,再抬头就能看见皇祖父在殿里,夏天,窗子糊着罗纱,一眼就看到里面,冬天,就是窗纸,舔几下,就是一个小孔。皇祖父殿里的内侍都知道是我,谁也不吭声,三天两头地换窗纸。”

“有时候想母妃了,我就从东宫后面的一个角门进去,到母妃那里打个转再回去。后来,母妃不让我再去了,我就趴在窗子外看一眼母妃再走。”

燕王忽然停了下来,也不再是刚才轻松欢快的那个人了,他沉声说:“既然放心了,就睡吧。”

燕王很少说过去的事,滕琰正听得有味,见他口气一变,也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往事,也不多问,燕王进了里间,她也马上躺下,可能是放下了心事,很快就迷迷糊糊的了。

“听说你那个丫环曾经失贞?”燕王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清醒,在静静地夜晚就是隔着一层帘子也能听出来他一点睡意都没有。

滕琰从半梦半醒中挣扎出来,毕竟燕王是让她吵醒的,她得负责陪着聊天,“嗯,不过,飞珠是受人所害。”怕燕王误会飞珠,滕琰大概说了飞珠的遭遇,因为平时燕王是一个对礼教非常严格的人,尤其是针对女人。

“你那时候为什么不让她一死以全名节?”

“如果你被恶狗咬了,不去打狗,反而要自己寻死吗?”

燕王顿了一下,说:“你的想法总是与众不同。不过,你既然不在意名节,为什么不收下那两个人?”

滕琰真后悔刚才她开口回答燕王的话了,刚刚她不如就装睡着了,本来她也快睡着了。现在还得回答这些,“我还想好好嫁人呢。”

“其实,公主和郡主们有不少人都养面首。”燕王似乎很勉强才说出口。

“我并不是公主或郡主,也不想同她们一样。”滕琰并不觉得奇怪,前燕国的公主也有养面首的,而再往前的唐朝这种事就更多了。

“你不是说食色,欲也吗?”

滕琰再也没有了睡意,她知道燕王想了解自己的想法,不再敷衍了,“王爷知道,我有一些学识,在学习的时候,形成了与大家并不甚相同的思想。”

滕琰缓缓地说着:“比如说,我觉得人和人都是平等的,不应该分什么高低贵贱。下人的命也同主人的一样应该珍贵;官员家的农田也应该和百姓家一样交赋税;男人和女人也是平等的,女孩也应该有机会去学习,与男人一样能够自立。”

“当然,现在是不可能做到这些的,就是上千年后,或者更长的时间,也不一定能做到。但我有了这样的思想,不免就会显露出来,会去做一些大家并不认可的事,而且我也无法勉强自己,象别人一样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有加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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