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姆见到杜蘅果然激动。
隔着老远,杜蘅才刚出现在院子里叫了一声欧姆的名字,欧姆就旋风一样跑到了杜蘅跟前,又是摇尾巴,又是舔杜蘅的脸。
平常虽然也有人陪它玩,别墅后面的院子也够大够它自由奔跑,但他还是最喜欢杜蘅和晏榕陪他玩。
其实玩的也无非是飞盘,杜蘅扔一会儿,晏榕扔一会儿,但欧姆就是乐此不疲,永不餍足。
欧姆去捡飞盘的时候,杜蘅和晏榕就闲坐在草坪上着聊天,聊晏榕设计这栋别墅时的初衷,每个材料的选择,还有哪些不满意可以改善的地方,又说杜蘅搬来后,让杜蘅来操刀改动。
六月的阳光很好,太阳毫不吝啬的将金色光辉照满人间,到处一派明媚生机。
两个人聊聊房子的设计,逗逗狗,时间过得飞快。
管家请两个人去中饭。
这所别墅虽大,但晏榕一点都不浪费空间,一切都按他的需求来布局。
比如他最看重工作区,便要把一整层楼都改成工作室,他不喜欢在家请客,就绝不会在餐厅里摆一张华而不实的大餐桌。
他布置出来的餐厅,像美术馆,四面是画,画下一张小小的圆桌,两三把椅子,旁边放一张杂志架。
晏榕说,“来客人我从来不请他们在这里吃饭,出门左转,去公共餐厅,这里是你和我的地方。”
杜蘅不知这话是真是假,不知晏榕是否曾与别人也说过这种话,但这种情话谁听了都开心。
午饭以小炒为主,配三四样汤给杜蘅挑选,餐后又上甜品。
甜品却不是镇子拿破仑,是巧克力慕斯蛋糕。
管家说,“夫人昨晚来过,这是她亲手做得慕斯蛋糕。说请杜先生尝尝,欢迎他过来。”
杜蘅想自己还没有去拜访过苏梅朵,苏梅朵就先给他送礼物,有点不好意思。
倒是晏榕很无所谓的样子,“那就下次再吃拿破仑,我得多弄些好吃的,就算以后留不住你的心,也留住你的胃。”
晏榕当着管家的面张嘴就是不着调的情话,弄得杜蘅更不好意思。
管家魏杰笑盈盈地,保持着良好的职业修养,权当没听到。
下午,他们约定去淀山湖别墅看爷爷。
杜蘅想起自己打电话过去,爷爷都在疗养院,便问晏榕,“爷爷身体好了,从疗养院回来了?”
晏榕摇头,“爷爷说在疗养院见面不方便,和我约了在家里见。我也是约了几次才约上。”
杜蘅便没再多问。
出发时,晏榕还有说有笑,将近目的地时,却慢慢沉默下来。
杜蘅想起上次他和晏榕的关系发生急转直下的变化,就是在这里听到晏榕和苏梅朵的谈话,又想起爷爷生病,不知病情如何,也跟着沉默下来。
爷爷身体不好,比之前差很多。
他们带了欧姆来,本来想让欧姆逗爷爷开心,可是到了地方,看到爷爷连说话都很乏力,便让人把欧姆牵去院子里呆着。
爷爷这一个多月苍老许多,身上虽然还穿着杜蘅与他初次见面时那套中山装,中山装也依旧熨得十分笔挺,但他瘦得有些架不住衣服。
杜蘅这才知道爷爷为什么总是不让自己来看他,是怕他看了担心。
杜蘅和晏榕偷偷把照顾爷爷的张伯拉到一边,问爷爷的身体情况。
张伯起先还瞒着,说爷爷是年纪大了,所以身体每况愈下。
“但爷爷去年冬天和我们在天目湖的时候精神还好很多。”
晏榕不信,追着张伯问。
张伯犹豫再三,才悄悄说道,“先生早年研究物理学,废寝忘食,劳心劳力,身体积累了很多问题,近些年虽然不再自己从事研究工作,但是投资了很多项目,依旧很费心神。这两年人病着,手上还跟着一两个项目没放下。”
晏榕听了很吃惊,“爷爷怎么还在做项目?不是前些年就把所有项目都抛出去了吗?”
张伯,“还留了一个,这半年尤其操心,经常跑实验室,有时候在那里待好几天。”
晏榕和杜蘅双双惊讶,爷爷这么大年纪还从事这么高强度的脑力活动,难怪身体变差这么多。
晏榕,“那爷爷在疗养院也是假的?其实都在做项目?”
张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晏榕不满道,“你们怎么不劝着爷爷?这不是胡闹吗?”
“哎。”张伯叹息,“您的话先生还听一听,我们说没用。说多了先生生气,我们也不敢再提。”
晏榕,“行,晚点我去劝爷爷。”
晏榕杜蘅两人先陪爷爷聊天,吃晚饭,爷爷虽然精神不好,但是有他俩在,欢声笑语,十分热闹。
饭后,没等晏榕去找爷爷聊天,爷爷先把杜蘅单独叫进了房间。
杜蘅猜不准爷爷要与他说些什么,进房间后,乖乖坐着,不敢乱说。
爷爷第一句话却是问,“榕榕最近对你,比从前好些吗?还有像从前一样胡来吗?”
杜蘅心里不由得吃了一惊,爷爷这话虽然问得简单,但细细一究,好像对他和晏榕之间的事知道得清清楚楚,而且是百分百站在杜蘅的立场去叱责晏榕。
他回道,“嗯,他现在挺好的。”
爷爷点点头,又道,“那就好,你对他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不要迁就他。他就是要一个人牢牢管着才好。”
杜蘅心里愣了愣,一面乖巧点头,其实他一直很好奇,连晏榕爸爸对他和晏榕的事都百般不满,怎么晏爷爷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对两人如此包容。
爷爷喘了口气,又缓缓说道,“他不懂处理感情上的事,越珍惜的人,越容易被他伤害。希望你日后对他多多包容些,当然,前提是他好好对你。他小时候,我忙于做研究,他爸爸忙于工作,他妈妈也没什么时间管他,家里又没有同龄的孩子,他过得很寂寞,有时候找我陪他看动画片,我忙着,没有答应。他奶奶去世得早,对他爸爸我也陪伴管教得很少,从成长到结婚我都没有尽责,现在想起来,他们父子关系这样,都是我的错。
哎,他小时候其实是个很乖的小孩,一个人在房间里搭积木就能搭积一天。他在事业上,有天赋有才华,因此在性格上也格外敏感脆弱偏激一些。
都是我们做长辈的没管教好,做好榜样,才让他那么胡作非为。和他在一起,一定委屈你了。”
杜蘅心酸道,“爷爷……”
这份心酸为爷爷说的话,也为晏榕。
爷爷,“我年纪大了,就容易啰嗦。今天找你说这些,是叫你知道,别委屈自己,日后有事尽可以找爷爷说。”
“嗯。”杜蘅知道晏爷爷是爱屋及乌才喜欢自己,但一个老人家,愿意像家人一样这么护着自己,从他的立场为他考虑,忍不住吸吸鼻子,应下来。
杜蘅出去后,晏榕进来。
此时爷爷紧闭双目靠在躺椅上休息,看起来很疲倦。
晏榕本来想游说爷爷不能再做实验项目,看此情形,忙道,“爷爷,我们今晚住在这里,有什么话您明天再找我说,今天您好好休息。”
爷爷闭着眼睛长长叹了口气,“今天看到你和小蘅一起来看我,我很开心。”
“榕榕。”他招招手,把晏榕招到自己身边。
晏榕乖乖地蹲在爷爷摇椅旁。
但爷爷并没有再说话,仿佛是睡着了一样,过了约几分钟,爷爷才又叹一口气,用慈祥的语气说道,“人生能够后悔和重来的机会不多,一次,只有这一次,爷爷能够帮你。但日后,就得靠你自己珍惜了。”
晏榕和杜蘅一样,愣了一下,又琢磨了一下,才知道爷爷指的是什么。
这是他的秘密。一年前,每天大约有十分钟,他的行为会不受自己控制,他去找心理医生,心理医生说他没有问题,但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真是存在,那像他的另一股意识,既属于他,又不属于他,可以指挥他做什么,又像出自于他本人的想法。
后来,渐渐的,在和杜蘅之间经历了很多事情,在他固定咨询心理医生之后,那个奇怪的“自己”,和他本人的想法、意志完全融合在一起,终于感受不到差别。或许那个自己仍旧存在,但他们拥有了同样的看法、做了同样的选择。
也正是那个“自己”,引导着他反思自己的行为,与自己、与过去和解,学会爱人学会珍惜。
他怀疑过那个“自己”是哪里来的,如今听爷爷提到,才觉得隐隐约约抓到了一点什么,他怀疑地问道,
“爷爷……您到底在研究什么项目?”
“恰巧帮到了你的项目。”
爷爷看着前方,带着病容的苍老的脸上,只有眼睛还凝聚着往日的光彩,“我也很冒险,但当时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
不等晏榕说话,爷爷继续道,“现在项目已经完成得差不多啦。你不用担心。我们榕榕还有后悔遗憾的事情吗?”
晏榕仰着头,静静看着爷爷,那锐利英俊的面容,一点点柔和下去,透过如今的脸,一点点现出童年时的影子,天真中带着依赖。
他用脸颊蹭了蹭爷爷的手背,轻轻摇头,“没有。谢谢爷爷。”
爷爷浮现一个欣慰的笑容,拍拍晏榕的手,“你和小蘅以后要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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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回去时,晏榕和杜蘅一路都保持着沉默,两个人各自想着爷爷昨晚说的话,心中均五味杂陈。
欧姆在后座,仿佛感受到主人的心事,也乖乖趴着不乱叫。
等到奔驰驶出那片茂密的枫树林,晏榕才怀着依恋地说道,
“小时候我最喜欢待的地方就是这里,爷爷虽然整天在书房很少出来,但是爷爷会陪我吃饭、给我买玩具,这里最有家的感觉。”
杜蘅闻言心中一动,映照昨天晏爷爷说的话,晏榕的童年确实寂寞,有人陪着吃饭都能算记忆里难得的事。
他默默把手覆盖在晏榕的手背上,轻轻捏了捏。
短暂的周末过后,杜蘅回到工作室继续废寝忘食地投入到工作里,建越本来要开发两个项目,一个音乐剧馆,一个图书馆,但是他们实在来不及赶工,只承接下音乐剧馆这一个项目。虽然只有一个,投入的人力也不菲。
晏榕那边,征得医生同意后开始恢复工作,每天会去公司一趟处理公务。
在繁忙的工作和日益升温的气候里,7月就到了眼前,杜蘅的生日也马上就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一两章就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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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男后只想干事业》
齐繁渊,《大周崛起》里的炮灰反派。
用智商换来了美貌,痴恋周朝五皇子周承瑞,死皮赖脸要嫁给他,被人利用而不自知,举齐家全家之力为他铲除异己、助他登上帝位,事成之后,当了三天男后就被周承瑞弃之如敝履,拔了舌头、打残双腿,关入冷宫幽禁终生。
当然,周承瑞也没落得个好下场,他登上帝位半年不到,就被他的亲哥哥、三皇子信南侯周承起给灭了。周承起五十万大军直逼皇城,手起刀落了断了他弟弟的命,将尸首挂在城墙上暴晒五日示众。
当齐繁渊穿进这本名叫《大周崛起》的小说里,纵览完自己的一生后,对“自己”的嫌弃简直溢出屏幕。他,赫赫有名的a大历史系研究生+a站历史专业知名up主,能落得这种结局吗?
不可能!
但好死不死,他穿过来的当天,自己正跪在大殿上求周朝老皇帝赐婚他与周承瑞,千钧一发的时刻,齐繁渊马上改口,“我想成婚的人,是三皇子!求陛下成全!”
满殿震惊,都觉得相府齐家的公子疯了。谁不知道信南侯杀人如麻、恶名远扬、还双腿残疾,怎么会有人想和他成婚?
刚开始,人人等着看齐繁渊的笑话。
五皇子周承瑞,“他就是闹脾气,不出五天一定回头求我。”
相府素来看不惯他的二房,“白长了张好看的脸,可惜没长脑子,非得嫁给一个残疾失宠的皇子,下半辈子看来是完了。”
周承起也冷冷淡淡,甚至都懒得见这新婚的男夫人,“冷落几天,打发他走,不收废人。”
齐繁渊脸上梨花带雨,内心睥睨众人,情情爱爱算什么东西,如今朝堂80%的人都活不到周承起登基称帝那一天,他还不得赶紧站好队,抓住良机,干一番大事业!宫斗、打仗、吏治,没有一项他不会!
结果干着干着事业,所有人都真香。
周承瑞把抓心挠肝想把齐繁渊给哄回去。
相府踏破门槛请齐繁渊回家多住几天。
而齐繁渊已经成了信南侯的心尖宠,享至尊荣耀的宠后!
小剧场:
初时,人人劝齐繁渊别嫁,说三皇子如今双腿残疾,婚后幸福不了。
齐繁渊想,刚好,他也不想和周承起干啥,就想抱个大腿、干点事业、活到最后就行。
后来,当齐繁渊起不来床的时候,真·梨花带雨的哭,“骗子,都是骗子,说好的残疾不能自理呢!”
“恶霸”周承起温柔亲吻他的脸颊,张嘴就说大瞎话,“宝贝儿乖,嗯?谁敢欺负我的宝贝?”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句真话攻*撩啊撩不知道已经惹祸上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