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1 / 1)

陆冲开启胡搅蛮缠模式,“你来我就不废话了。我们就在胡桃酒吧。你顺路过来一趟,晚半个小时能怎样。杜蘅脾气那么好,不会和你生气的。”

晏榕提高声音,“谁怕他生气了。”

“那你赶紧过来,我求求你了晏榕大哥!”

正好前面是红灯,汽车停在斑马线前,晏榕往外看了下路牌,他从这里过去胡桃酒吧确实不远,几分钟的事,“行了,你别叫了,我现在过来。”

就像陆冲说的,晚半个小时到杜蘅那里,也没什么关系。

陆冲在一片砰砰当当的背景音里欣喜若狂地叫道,“好嘞!您赶紧的。”

****

杜蘅继续画了一会儿图,觉得头越来越晕,还有点想吐。

看起来像是感冒了,可能还有点发烧。

杜蘅把空调关掉,去客厅里将医药箱翻出来,里面满满当当一箱子常备药品。

他找出体温计先自己测了一下温度。

腋下温度38,是有点发烧,不过好在不太严重,用不了去医院。

他又翻出退烧药和感冒药,各吞下一片,随后把空了的感冒药盒子扔进垃圾桶里。

今天不能再熬夜,要早点睡觉,虽然看时间,已快十一点多了,说不上早睡,但比平常要早。

至于晏榕,距离他打完电话已经过去快五十分钟了……

不管晏榕来不来,他没力气等他。

他早已尝过爱情的甜蜜与求而不得的痛苦,到现在,终于不会为此茶饭不思,大起大落。

何况晏榕不来才正常,要是像前几天那样天天过来才叫他不习惯。

杜蘅把设计文件保存,将桌上几本宗谨的诗集收好。

退烧药和感冒药都有催眠功效,吃完后,杜蘅觉得头比刚才更晕。

他随便去浴室冲了个澡就回卧室倒在了床上,连被子都没来得及仔细盖好,就昏睡过去了。

****

晏榕从胡桃酒吧出来时,将近十二点。

他一边将右手腕上散了的表带重新理好,一边迈开大步跨过酒吧门口的台阶往外走。

身后,陆冲小跑着追上来,“哎,晏榕,你这就走啦?这才十一点呢。”

晏榕脚步不停,随口“嗯”了下,“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傅思恒都走了,还有什么事?”

傅思恒是傅思铭的哥哥,傅家目前主要管事的人,和晏榕有生意上的往来,在商场上关系还算不错,所以陆冲才死皮赖脸求着晏榕来帮忙。

“这这这……傅思铭他……”陆冲扒住宾利的车门,一脸纠结,“喝个酒再走吧?今晚都我请客,你把我喝穷都行。”

见晏榕的脸色无动于衷,“要么你去哪,带上我一起去玩玩吧。”

晏榕嫌弃地看他一眼,“我去杜蘅家你也跟着?是不是我上床你在旁边叫好?”

陆冲一脸吃瘪要哭的表情。

晏榕不耐烦地朝他挥挥手,“你组的局、惹的事,你自己回去把傅思铭哄好,别跟着我。”

他一边说话,一边摸出手机按亮屏幕看了眼,这才发现马上就要十二点了。

之前酒吧里乱哄哄,他本来想和杜蘅说一声晚点到,但没得空。

现在一看竟然时间这么晚了。

晏榕暗骂了一句,都怪傅家两兄弟闹得太厉害,又有陆冲在中间闹事,弄得他完全忘了时间。

虽然不是怕杜蘅生气,但毕竟他自己说了马上就到。

他不再理胡搅蛮缠的陆冲,赶紧拨了一个电话过去,结果电话打过去,关机。

晏榕脸色瞬间一沉,又给杜蘅发视频,也没人接听。

陆冲在旁边伸长眼睛看着,“杜蘅不接你电话?生气了?”

晏榕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现在更差了,他的手指没有目的地胡乱扒拉了几下手机,杜蘅竟然敢关机不接电话,真是胆子大了!

陆冲舔舔嘴唇,“要么我陪你去他家道歉?”

在陆冲好奇而谨慎的注视中,晏榕把飞快地把车门往里面一拉,将陆冲甩开,同时朝司机叫道,“回家!”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一眼老板的眼色,也忘了老板之前的叮嘱了,“唰”地踩下油门,拐向了东郊别墅的方向。

晏榕当晚回到自己的别墅,半夜被吵醒的管家吃了一惊,匆匆起身赶来迎接,“先生怎么回来了,不是去出差了吗?是落了什么东西吗?我去帮您准备。”

晏榕冷着脸回复,“没有落东西,你去睡觉,不用管我。”

第二天早上,艾伦来别墅与晏榕会合,脸上也是惊疑不定的样子,似乎很奇怪老板怎么没在杜蘅家,又回了东郊别墅。一路上看着后座上的老板都是欲言又止的表情。

而画面外的晏榕,不想再回来救场,被气到全程闭麦。

****

杜蘅前一天晚上吃了药,第二天起来退了烧。

除去身体还有些乏力,以及鼻塞之类的症状,其他看起来还好,不严重。

感冒七天一个周期。杜蘅每次都是拖满七天才好全。

因此杜蘅早上起来又吃了一片药之后,便没把感冒的事太放在心里。

倒是去公司以后,朱静一见到他,就连忙去冲了一袋感冒冲剂送到他桌子上,关切地看着他说,“你要不请假两天回家休息?”

杜蘅摇了摇头,“没事,我昨晚吃过药了。”

而且他明天准备去一趟周庄。

这次的项目虽然比不上晏榕做过的那些项目,但因为宗瑾在国际文坛名声响亮,这个项目备受关注,竞标的公司不少。

他听赵东海说过,除了国内的公司,还有两家美国的建筑公司也来报名投标了。

现在的建筑界,鄙视链很分明,地位最高是欧美的建筑师,其次是日本和中国台湾,国内的建筑师地位最低,最不被看好。

比如国外的建筑师来中国,3年就能当上甲级大楼的总建筑师,而同样的职位,中国建筑师却要熬上五年八年,甚至十几年才能做到。

中国建筑师,不被国际同行看好的同时,也不被自己国家的建筑商、开放商看好。从南京路到淮海路,90%以上的商业建筑,五星级酒店、甲级写字楼,都出自外国设计师之手。国内设计师根本没有设计权,甚至连施工的机会都要竞标。

所以杜蘅想要拿下宗谨美术馆的设计权,必须付出更多努力。

王跃看他脸色,“要么你听朱静的就休息两天,周末别去周庄了。感冒就是要好好休息。”

“不行,我现在遇到一点问题,我想去实地看看,能不能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一楼和二楼中间的空间?”

杜蘅沉思道,“是,我没想好怎么处理。”

王跃嘴巴一动,似乎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

朱静敏锐地抓住他们谈话的关键,“你要去周庄?”

朱静说着,目光在他俩中间打了一个转,雀跃提议道,“要不我们一起去周庄吧。”

她转头看看周俊楠和王跃,积极撺掇,“反正周庄离上海近,又是周末,明天看天气预报也不热,就当大家一起出去玩一趟。路上万一杜蘅身体不舒服也有个照应。”

王跃,“可是明天要下雨……”

被朱静严厉地瞪了一眼之后,“行吧,反正我明天没事,去就去吧。”

朱静又看向周俊楠,“你怎么说,去吗?”

周俊楠想了想,答应下来。

朱静接着询问杜蘅的意见,得到所有人的认可之后积极去安排明天的行程。

****

晏榕抵达法兰克福后,先参加了bauwelt杂志举办的建筑览。

随后几天,就在欧洲几个城市飞来飞去,参加各种业内聚会。

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艾伦帮他制定的行程表进展,非常平稳,无任何意外。

画面外的晏榕自暴自弃,一连三四天,十分钟都懒得回来,反正远在欧洲一时半刻也回不去,决定随他自己去折腾吧。

但不再出现身不由己的十分钟,晏榕又觉得不爽。

总觉得浑身别扭少了点什么。

而且杜蘅也没打电话来解释点什么,或者哄他回去。

到周六,晏榕甚至有点儿想提前回国了。

但那天下午在柏林有一场关于空间解构的小型展出。

这个展馆的馆长是他外公的好友,他得去一趟。

出发去展会前,晏榕坐在车上发了一会儿呆,想着要是待会儿自己不受控制转头去了机场,他可以试着接受自己潜意识的安排。

不过无事发生。

他全程清醒,非常顺畅的到了展会地点。

啧,见了鬼了。

从前他也没成天和杜蘅在一起,有时候甚至两三个月没见一面,也觉得没什么。

难道是因为那天他想去,却没见到人,杜蘅还关机,让他意难平?

而且过去这么几天了,杜蘅也不知道在干嘛,竟然不来道歉!

“alex,你终于来了,好久不见。”到达地点以后,晏榕没有时间多想这些,因为马上被馆长给叫走了。

六十多岁的馆长有一头茂密的白发,白发下高眉深目,整个人精神矍铄,神采奕奕,见到晏榕后,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又在他背上拍了几下,“你外公最近好吗?代我向他问好。”

晏榕露出在长辈面前的乖巧笑容,一边跟着馆长往里走,一边应答馆长的问题。

晏榕家中,他爷爷是物理学家,他爸爸从商做地产生意,他妈妈是作家,他外婆是戏曲家,只有他外公是建筑设计师。

他从这行,在外人看来是完全继承了他外公的才华。

但晏榕的设计其实和他外公有很大的不同。

馆长兴致昂扬地说道,“alex,你去年在罗马做的汽车博物馆,我很喜欢,大胆而轻盈的钢索结构非常少见,也非常漂亮。”

alex是晏榕的英文名。

“谢谢您喜欢。”

馆长朗声大笑,拉着晏榕走到一个带黑框眼镜年轻男人面前,“alex,hans,来,我觉得你们应该彼此认识一下。”

他先介绍黑框眼镜的男人,“这是hans,宝马在柏林最新的展馆就是由他设计的。”

又介绍晏榕,“这是alex·yan,也是德国建筑师,在欧洲和亚洲都有很多优秀的作品。”

hans点头,朝晏榕伸出手,“你好,我看过你在蓬皮杜的展出。”

馆长笑道,“德国建筑的未来,就在你们这样的年轻人身上。”

晏榕伸手和hans握了握,脸上的表情却变了。

他虽然有四分之一的德国血统,但除了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以及眉骨的立体度之外,整体长相都更偏东方人的特质。

馆长却介绍他是德国设计师。

晏榕重新介绍自己,“我叫晏榕,是中国设计师。”

馆长耸了耸肩,“alex,我认为你应该和你外公一样。”

他一脸严峻地看着晏榕,“而且中国的设计不太行,环境也很糟糕,你应该知道的。我和你外公建议过,你应该把公司开到柏林来,在这里你会进步得更快,创造出更好的作品,说不定有希望拿下普林兹克。”

晏榕嘴唇一翘,收回手插进口袋里,不客气地回击道,“我认为我现在的作品比许多德国设计师要更好。我拿下罗马汽车博物馆的项目时,正好pk下一家柏林事务所的设计。听说那家事务所是在本地很受推崇,但我认为他的作品并不出众,相反,受限于对空间的理解,他的设计有些平庸。至于普林兹克奖,我想我终会拿到,只是时机未到。”

hans和馆长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

hans主动提出要去其他地方走走,馆长也找了个理由去接待其他来访者。

晏榕虽然在言辞上占了绝对上风,但心情却没有变好,反而因此更差了。

为了不想再遇到馆长和hans,他往展馆侧面的露天休闲区走去,要了一杯咖啡和一小块蛋糕。

蛋糕的味道不错,但这几天他在德国吃的都是这些东西,味觉感到很疲乏,胃也不怎么满意。

随便吃了几口晏榕就把蛋糕丢在一旁。

他盯着蛋糕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招来艾伦,“公司这几天有事找我吗?”

艾伦被晏榕最近的反复无常折腾惨了,只回答晏榕明面上问的部分,“公司有韩经理,没什么突发事件。需要您决策的文件已经发您邮箱了。您现在想看吗?”

晏榕烦躁地“嗯”了一声,“不用”,又抽出一支烟,夹在指间。

一支烟将尽时,晏榕才含糊道,“杜蘅在干嘛?”

“不清楚……”艾伦说着,看到老板脸上明显不满的神色,补充一句,“应该在加班做项目。”

晏榕声音沉沉,“还有呢?今天不是周末吗?也在加班?”

“我去问问。”

过了一会儿,艾伦回来报告,“听说杜先生今天和同事去周庄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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