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少夫人,您不能这么干,老奴是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可不是能由着你随意苛责的下等奴才!”白嬷嬷一脸不屑的立在堂中央,半仰着头,趾高气扬的看着张贞娘。
张贞娘坐在上座上,端着茶杯,轻轻的撇着茶叶沫。只是撇,她并不喝,这下人给泡的茶,她看不看得上两说,这经得不是自己人手的东西,她可不敢随意进嘴哦。
立下堂下的白嬷嬷向张贞娘后面垂手站着的丫鬟扫了几眼,只见那丫鬟右眼连着眨了两下后,她放心了。这表示她上的那杯茶里是加了料的,只要张贞娘喝了,后面的事情就好说。
白嬷嬷与留香目光一直盯着张贞娘那白嫩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撇着,留香想,这二少夫人的手真是好看。十指纤纤,细长又圆润的。
传言不是说这位是那张知府家不得宠长年养在乡下的嫡长女吗?这乡下人养的姑娘,怎么好像比那些城里的小姐还有气势呢?
白嬷嬷心里不停的说着:“喝!喝呀!”
张贞娘看了看一脸急燥的白嬷嬷后,笑了笑,作势把茶杯凑到自己的嘴边。
余光看到白嬷嬷一脸惊喜,又感觉到身后的丫鬟呼吸紧张。
在茶水还没碰到嘴唇的时候,她又把杯子重重的放下了。
“哼,好一个贴身嬷嬷!就是有你这样的嬷嬷,父亲才不放心,母亲独自一人在家。母亲她原也是能上马开弓杀敌的女将军,这些年就是因为有你这么一位贴身嬷嬷,才害得常常生病!”
“二少夫人!”白嬷嬷脸一黑,冲着张贞娘急声喝到。
“二少夫人慎言!身为夫人的贴身嬷嬷,老奴一直尽心尽力的伺候着,夫人身体不好,那里因为当年生大少爷的时候伤着根基了。再加上,这些年将军一直在边关为国效命,夫长一边跟着担心,一边又要操心这一府上上下下的事,那是给累着。如果不是老奴伺候的精心,夫人的身子骨,怕只会更差……”
张贞娘不等她说完,伸出手摆了摆道:“我知道我不拿点什么出来,你是不会认的。如意。”
“是,主子。”如意捧着托盘,往前走了一步。
“白嬷嬷,还是好好看看这盘子里的东西吧!”
白嬷嬷看到那托盘上的红边布袋,心里一惊,那个她认识,那是她藏着的东西,她暗暗得咬了咬舌尖,告诉自己要冷静。
“老奴不明白,二少夫人想说什么,这难道是给奴才们的赏赐?那么谢谢二少夫人了。不过大家都忙得很,夫人那还等着老奴去伺候呢!赏赐老奴就不要了,老奴告退!”说着,白嬷嬷就想转身走人。
张贞娘在她身后悠悠地说:“白嬷嬷这是怕了吗?”
“老奴只一心为夫人,有什么好怕的?”
“那么,就请白嬷嬷亲自尝尝自己这个袋子里的药吧!”张贞娘拉开红边布袋的口子,从里面倒出大小不一的几个油纸包。
白嬷嬷一脸憎恨的看着。
“怎么样,白嬷嬷你是想先来包穿肠粉呢?还是来包致幻剂?”张贞娘指着托盘上的东西问,最后又指指桌上她前面端着的那那盏茶又问她:“或者来杯这虚弱茶?”
“老奴不清楚,二少夫人你想说什么。”白嬷嬷看着张贞娘一张一合的嘴巴,脸色变了变后,向门外高声唤道:“来人啊,送二少夫人回智仁院,好好休息。留香,去宫里请张太医回来看看二少夫人的疯病!”
说完,白嬷嬷瞪了眼张贞娘,一甩袖子转身想走到门外走。
门边,早有侍卫守在那里,这些人是司徒应定派来保护张贞娘两夫妻的,也只听令于他们俩。
现下,没有张贞娘的命令,他们当然不会让白嬷嬷走出这道门了。
“唰!”一下两边的刀未虽出鞘,但拦在了白嬷嬷的面前,上过战场的侍卫身体的气势一下扑向了她,吓得她一哆嗦。
“干……干什么!这里是将军府,当家做主的还是将军夫人,可不是里面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乡下丫头!”白嬷嬷吓了一大跳,后退一步尖叫道。
“押在一旁候着吧!”张贞娘吩咐道。
“主子,如心回来了。”
“那就请,我们这忠心护主的白嬷嬷跟着一起去看看母亲吧!”说着,张贞娘起身带着向白氏的居室走去。
王太医是太医院院判,除了皇上、太后、太子,其它人他轻易不出手。其它人若想请他出诊,除非用稀有药材换。张贞娘今天能请动他,也是让如心拿着一株千年云草去请的。
这千年云草,是张贞娘早年收集的,原本她可以直接用系统的其它药丸去请的。但司徒启说什么也不同意,他认为像王太医这样的医界大能,如果得到那种药丸,一定不会轻易放手的。
他怕给张贞娘带来麻烦,两人一番筛选后才定下了用云草,这种药材易得到,但过百年的却极为不易得到。这年份越久,药效那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
王太医一直醉心于这道,此药材一出,必能请动他。而那白氏做为关边大将军留守在京的家眷,还是有请太医治病的荣耀的。
但平常请的张太医并不能发觉白嬷嬷做的手脚,或者他也是白嬷嬷一伙的人。
所以张贞娘只能请王太医来再诊。她相信王太医能诊出来。
果然,王太医切脉时皱起了眉头。
“二少夫人还是请你家二少爷回来一趟吧!”王太医收回切脉的手后对张贞娘说道。
“已着人去请了,还请王太医稍等。”张贞娘紧紧手上的帕子,又问:“可是我母亲,情况有变?”
王太医摆摆手,只道了一句“情况复杂”就不再说话了。
“主子,您别着急,少爷应该马上就回来了。夫人定会没事的。”如心在一旁低声劝着。
“好好招待王太医。”说完张贞娘就走到白氏的床边,跪坐在踏板上。
“二少夫人大可不必如此,令尊只是长期病弱,日后仔细调养着,就不会有大问题的。只是,老夫好奇,她这长期病弱的原因……”玉太医看着跪坐着的张贞娘,顺顺他的山羊胡子说道。
“太好了,如意,去开我的私库,把另两株百年份的药材拿来。”张贞娘大喜。
“是。”如意领命退了出去。
王太医很好奇,另两株百年份的药材是什么,他想如果再来一株云就美极了。
这时,司徒启撩着袍子,快步的跑来。
大冷的天,他额头上细细的布着一头的汗珠子。
进屋后,看了眼躺着的白氏,就急急的对玉太医作揖问安:“王太医,我母亲她……”
“无碍,但今后切不可再食用致人体虚的东西了。”
“啊,没有啊!母亲怎么可能食用致人体虚的东西呢!”
“夫君,王太医,请看这个。这些是我母亲贴身嬷嬷房里搜出的东西。”张贞娘接过如心捧着的托盘,让王术太医和司徒启查看。
“这是……,好歹毒的心思啊!”
“王太医,这些是?”
“这些是一些使人体虚多病,记忆减退的药物,是前朝宫里的污物,我朝早就明令禁止的东西。”
司徒启面上大显吃惊,他沉吟了一会后说:“王太医,您可有什么法子让我母亲现在醒来?”
“有,稍等!”说着,就见他从药箱里找出银针,在白氏的头顶扎了进去。
白氏这才悠悠的醒来,“怎么你们都在?”
“母亲。”王太医退开身体后,司徒启与张贞娘迎了上去。
司徒启不顾白氏眼里的疑惑,小声的说:“原来长久以来,母亲体弱的毛病是人为的,她就是您身边的白嬷嬷。”
“不可能。”白氏不信,她信她的人。
“真的,儿媳在白嬷嬷房里找到的药,经王在医证实,都是些害人的药,而母亲您就是被那些药所害的。”张贞娘补上一句。
白氏还是不信:“白嬷嬷人呢?”
“在外边。”
“叫进来,我自己亲自问话。”白氏挣扎着想起身,如心见了,机灵的上前,同张贞娘一起扶她坐起。
“小姐,小姐,您终于醒了,您可要为老奴做主啊!”白嬷嬷进房间前还特意拉乱了自己的头发,一见白氏就哭喊着扑过去。
白氏看了眼张贞娘与司徒启后,对白嬷嬷说:“嬷嬷起身,有什么事好好说与我听。”
“是,小姐。”
“老奴这些年来,对小姐的忠心,小姐是清楚的,我就算害自己也不可能害小姐的。可是现在二少夫人硬要栽赃老奴,为了小姐与二少夫人的婆媳和睦,我本不应这样。可是,老奴真的不舍小姐啊。呜呜……”
“母亲认为,此时此刻,儿子有什么必要对付您?贞娘又有什么必要对付您?”司徒启见白氏明显对张贞娘不乐意的态度,低沉的开口道。
“我插一句,这药长期使用和长期拿放,它本身就会留下证据给我们的。”王太医皱着眉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