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来意(1 / 1)

秋悯怀感受到了季尘潇手中拿着布条,轻轻擦过他的脖颈左侧,眉头一蹙,翻手向后拽住他的一只手便拧到了前面来,用一只胳膊端住他,随即用手蒙住了他的双眼。

双眼被这么一遮,季尘潇变得有些急躁了,使劲想要挣脱开来:“徐子夜!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秋悯怀却死不松手,紧紧捂住他的双目不放。

季尘潇想过,是有人跟玄猫里应外合才破了中正堂结界,却没想到是徐子夜。这个外表看起来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孩子,竟然会做出这等背叛师门的事。他生平最恨背信弃义之人。

徐子夜回头看了一眼被秋悯怀死死勒住的季尘潇,怯懦的双目中透出一丝恨意:“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季师兄,你知道别人在做什么吗?你不过刚来一天,所见的不过是皮毛罢了。我感激你,感激你肯为我出头,你是好人,而他们的确该死,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们。”

说着,他扭头看向玄猫:“我们说好的,只杀那十个人……”他眼眶泛红,声音依旧颤抖,顿了顿,环视四周,又接着道,“……你为何不遵守约定?”

“约定?”玄猫眼珠子一转,四下大量着躺在周围的那些被她杀死的中正堂弟子,像是听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你只不过是被我利用,好破除三阶结界的一颗棋子罢了。”

徐子夜似乎是没有料到玄猫会过河拆桥,身体一怔,呼吸急促起来:“你……你……你若食言,我就自毁元丹,你也别想得到我答应给你的灵力!”

闻言,玄猫止笑,定睛看着他。季尘潇听着没动静,也停止了挣扎,心想难道那玄猫真的会因此饶过徐子夜一命吗?

忽然,有风拂面,只听一声钝器入体之声,玄猫的声音再次入耳:“我根本不需要什么灵力。”

季尘潇顿时感觉到面颊一阵粘腻的燥热,随即浓重的铁锈味钻入鼻腔深处。

虽然他恨背信弃义之人,那徐子夜也的确背叛师门,可是徐子夜那张乖巧柔弱的脸,还有那个绣工精美的香包却总是在他脑海里回执不去。

徐子夜只是一个被恶棍逼上绝路的可怜孩子,若是知道悔改,以后加以矫正,好好教育一下,说不定也能有一番作为,不能年纪轻轻就这么死在玄猫手里。

于是,季尘潇不顾一切,拼命挣脱了秋悯怀的束缚,身子不住向前一倾,睁眼看到的情形却令他瞬间心脏骤停了一拍。

“慕瓷鸢——!”季尘潇失声喊道。

秋悯怀闻言,连忙褪掉已经被血溅湿的蒙眼布。

只见玄猫右手直接贯穿慕瓷鸢腹部,停在了徐子夜心口之前。

徐子夜看着眼前的一切,傻了眼,吓得双腿一软,跪坐在地,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出,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道:“慕师尊?慕……慕师尊……”

“啊……”慕瓷鸢蹙着眉头叹了一声,右手一把捉住玄猫的手臂,想要将其拽出体外。

他额头青筋暴起,但显然是因为剧痛,并不是愤怒,“……你还真是能给为师的添麻烦呐。”

话音一落,徐子夜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慕师尊……”

玄猫当然是没有料到这么短的时间内,慕瓷鸢竟然还有时间反应,并且用瞬身符闪现至徐子夜前面,帮他挡了这致命一击。

又见慕瓷鸢居然身体破了个窟窿,还能用如此蛮力瞬间便将她的手臂从体内抽出,她也有些傻眼了,都忘了此刻秋悯怀和季尘潇二人都睁着眼睛看着她。

秋悯怀连忙上前扶住慕瓷鸢,焦急道:“瓷鸢兄。”

慕瓷鸢右手紧紧攥着玄猫那条细嫩的胳膊,勉强冲秋悯怀笑了一下:“……啊……没事。”但他身上那个血肉模糊的窟窿分明还在不断的流血。

季尘潇趁玄猫恍惚的间隙,赶紧上前一把抱了徐子夜就跑,随便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放好,旋即立刻起身前去帮忙。

临走,徐子夜拽住季尘潇的衣袖,一双通红的眼睛里尽是惶恐:“……师兄,是我的错,我害了大家。”

季尘潇顿住脚步,叹了口气,将他的手轻轻从自己袖口上拿开:“是你的错。等收拾了玄猫,再来好好听你认罪,你自己先在这反省反省。”

徐子夜右手软软一垂,摊在地上,看着季尘潇远去的身影,痛哭着死死咬住嘴唇。

季尘潇快到二人身边时,便见慕瓷鸢一怒,扯着玄猫的手将她重重往地上一摔。速度极快,力量极大,玄猫腰间的红菱之只来得及伸到一半而已,背部便重重着地,周围“砰”的一声扬起一阵灰尘。落地之处被砸出一个坑,玄猫周身骨骼尽断,一口浓血喷出,全无法动弹。

此番情景简直大快人心,尤其是对季尘潇而言。他忍不住拍手叫好:“慕师尊好身手啊!”

话音刚落,慕瓷鸢强行支撑了许久的身体终于撑不住了,双腿一软,便向前倒去。

秋悯怀见状赶紧上前躬身驼住慕瓷鸢,直起身背着他向院子角落处走去,走到徐子夜身边,将他放下。

徐子夜一看慕瓷鸢伤势如此严重,自责至极,怯怯地问:“慕师尊他……不会死吧?”

秋悯怀从自己怀中取出乾坤袋,掏出一卷白布和一个小瓷瓶,拔了瓶塞,往慕瓷鸢骇人的伤口上散了厚厚一层药粉,将药瓶递给徐子夜道:“拿着。”

徐子夜见自己能帮上一点点忙,赶紧接过药瓶,老老实实的端着。

秋悯怀看了他一眼,目光又回到慕瓷鸢身上,将手中白布蒙在伤口之上,又对徐子夜道:“按着。”

徐子夜赶紧将药瓶往身后一放,双手按在秋悯怀所按之处。

秋悯怀便奋力将慕瓷鸢的身体一侧抬起,将白布塞进这一侧的身下,放下身体,又抬起另一侧,将他身下的白布从这一侧拉出,然后放下身体。

白布绕了慕瓷鸢周身一圈,回到徐子夜双手按压之处。秋悯怀看了徐子夜一眼,徐子夜愣了一秒,才明白过来,赶紧松开双手。

秋悯怀便拾起慕瓷鸢伤口前的白布一端,和另一段系在一起,紧紧勒住慕瓷鸢腹部的血洞。

慕瓷鸢身体健壮,体重自然不小。一番操作后,秋悯怀抬手拭去额头上的汗,对徐子夜道:“用力按压住他的伤口,他可能会因为疼而挣扎,但是无论他如何挣扎都不要放开,记住了吗?”

“记住了。”徐子夜拼命点头。

“好,”秋悯怀起身,“这是你赎罪的机会。”

就在秋悯怀帮慕瓷鸢包扎伤口之时,院子中间。季尘潇想趁秋悯怀去安置慕瓷鸢的空荡,弄清楚一些事情。毕竟玄猫对仙家来说是敌人,但对于季尘潇来说不一定是。要杀一个无冤无仇的同类,季尘潇还是有些下不去手。

便上前去,蹲在动弹不得的玄猫面前,看着她道:“据我所知,你们金瞳玄猫一族向来不是那种食人精气的恶俗妖怪。为何今日要闯这中正堂?说你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

那玄猫虽是动弹不得,但神志还清,喘息着睁眼去看季尘潇。季尘潇见状,赶紧伸手将她双眼蒙住。

被蒙了双眼的玄猫冷笑一声:“中正堂是什么地方?全九州大地最强的修仙者都云集此地。我若一口气将他们一锅端了,妖界魁首之位便是我一人独享。”

虽说玄猫这番言辞听起来没有什么不对,但曾经同为妖类的季尘潇还是察觉出了破绽,勾起一边嘴角:“但凡有脑子的妖都知道,众仙家高手向来不可能是凭一人之力便能敌得过的。你这个理由骗不了我,还得再编编。”

玄猫嗤了一声:“你这种废物,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

“别跟我绕弯子,”季尘潇不耐烦道,“说,你有什么目的?若是不说,我就……”

“要杀要剐随你便,”玄猫将下颌一扬,丝毫不畏惧。

季尘潇见她不怕死,心道:这姑娘倒是骨气得很,看来得用点特别的手段。

于是眼珠子骨碌一转,嘿嘿笑道:“杀你?谁说我要杀你?”说着她看了看玄猫这曼妙的身段,轻轻摸了摸她白皙细嫩的脸蛋,“这么美的女子,杀了不是太可惜了?不如……”说着季尘潇将手慢慢抚到了玄猫的脖颈之处。

被季尘潇这么不要脸的一摸,双眼又被他蒙住漆黑一片,她立刻紧张起来:“臭道士!你想干嘛?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碰我一根汗毛,我即刻便要了你的狗命!”

“噢?”季尘潇停住手上的动作,转而轻轻抚了她的嘴唇一下,“可是我已经碰了啊,你来杀我呀。”

“流氓!变态!”玄猫急了,一阵乱骂,“我要扒了你的皮做鞋,天天踩在脚底,还要抽了你的筋做绳,拿去捆夜香桶!!!”

见玄猫愤怒至此,季尘潇忍不住暗自发笑:“是吗?那真是太可怕了,可是……我宁愿被扒皮抽筋,今日也要吃了你。”

说着,他伸手去轻轻扯了扯玄猫胸前的束带,佯装要解她衣服的样子。

眼前漆黑一片的玄猫被他这一举动吓得不轻,惊声尖叫起来:“啊啊啊啊——!!!你这个臭道士!我要杀了你!”

任凭她怎么叫唤,季尘潇就是不停手,双眼紧紧盯着她的唇,就等她松口。

可这位玄猫比他想象的还要硬气,叫唤了半晌也不说出实情。季尘潇总不见得真的将她衣带解开吧,只好换了个方法。

他俯身将自己的双唇凑到玄猫唇前,故意吐息着,哑着声音跟她说话,让她以为自己要吻她:“不说么?不说我可就不客气了。”

那玄猫感觉到季尘潇的气息如此之近,果真慌了,脸颊忽然涌现一抹粉红,咬着呀快速道:“……是七星镯。”

没想到还真问出了些不得了的东西。

季尘潇嘴角一勾,继续哑着声音道:“七星镯……如何?”

玄猫咬牙切齿:“你说了,我告诉你你就不碰我的!”

“是,你说清楚我就不碰你。”

玄猫身体越来越烫,吞了吞吐沫,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七星镯又出现了,我奉命来取七星镯。”

季尘潇心下一惊,表面还是镇定如常,认真道:“奉谁的命?”

“这个我不能说。”玄猫咬紧牙关。

“噢?不能说?”季尘潇再次将手伸向玄猫胸前,轻轻拽了拽她的衣带。

“你这个骗子!我都告诉你了,你们这些臭道士果然都是该被碎尸万段,五马分尸,凌迟处死!你放开我……你放……”

话没说完,她却忽然闭了口。季尘潇愕然,直起身子看了看她。

正在这时,她忽然间又开口了:“好玩么?”

语气一反常态,压得很低很沉,根本不像是从玄猫口中说出。

季尘潇愣了一下,扭头看了看四下,没有人,又看了看玄猫,才确定这声音的确是从她口中发出。

“我道为何七星镯会突然现世,”玄猫的嘴毫无感情的一张一合,“原来是你出现了——千面诡谲。”

闻言,季尘潇心头一怔,眉头紧皱,放开了玄猫的双眼。

只见玄猫双眸不知何时变成了赤红色,目不转睛的盯着季尘潇,仿佛能将他的灵魂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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