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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心结(1 / 1)

这刻薄话戳人心肝,叶倾却瞧着下面的人,昏暗地下一抹不和谐的亮色,她表情有些奇怪,好像想到什么值得怀念的事,但那决说不上是高兴。秦良原本暴怒的情绪跟雪花似的飞快消融,他盯着叶倾呢,越看越是后心发凉,恐惧和迷恋交错,于是他细细又想了一遍那话,头一次听是羞辱的,再想下去反而惆怅。

你比我可怜,我好歹是爱你的。

心里头有个隐秘的角落微微触动一下:“我还没输。”他说:”你得让她答应帮你,旁人劝动的,统统不算数。“

叶倾颇有些惊奇的看他,随即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送声孔前,她沉默着。我还没输,秦良又催促了一句,声音平得仿佛变态从良,连假雁子都感觉不对劲,悄悄挡在两人之间,擂台上穿月白色长衫的女人和使鬼头刀的张老战到一处,视线却也不时瞟向看台,看台上宁纤按着凌归雁的肩头。

不敢用力,手下的人僵硬又脆弱,她连说话都不敢,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张口眼泪先下来了,吓得她立刻抬手擦掉。

“回去吧。“

宁纤把凌归雁的手握在自己手里,后者视线散在虚空,眼睛蒙了一层血色,慢吞吞的抬头转动,宁纤连凑上前:“我在。”

身边多了个人让她清醒一些,视野里全是红色看不真切,只有温度是真实的,把几乎冰冻住的身体温热。本能般的抱着对方,毫不设防,双臂用力去拥抱和感受,所有的思考都停滞,什么都不要,整个世界只有怀里的人是真实的。触觉唤醒了身体的记忆,唤醒那些欢愉,放纵,美好,浓烈的香气和满室的红纱,轻柔朦胧的灯火窗外,夜空星星,河灯摇摇晃晃撞在一起,她回头笑,水里流走落叶盛着犹豫,好想吻她,于是上前,拿所有华美壮丽的景色衬这一个青涩的吻啊。

青涩的···吻?

“叶倾。”她低低叫出声,是你吗?

呼吸声。呼吸,只有气体从一个人身体里出来会进入到另一个人的身体,没有别的什么。

“叶倾?“

她伸手去摸,看不见让人焦躁,但还有别的,像唇上触感鲜明,思绪却混乱。叶倾,她又叫了一声,声音沙哑又破碎。

宁纤挤出一个笑,可意识到凌归雁看不见,于是她开始难过,胡乱拍拍脸再把哽在喉头的酸涩咽下:“她应该在这,我··。”本想说分开后的事,可话突然转了个弯:“我帮你找。”

说完扶着凌归雁起来,后者比她高,这不太容易。

一个声音从音孔里传出,只有短短两个字。

“帮我。”

宁纤感觉到那重量离开了她的肩。

凌归雁往前走,跳下一丈高的看台,什么东西在地上啪嗒的一声,宁纤木着脸蹲下身去捡她的单刀,刀把上还有香气。她抬头往斜上方看,仿佛命运一般,那方向的确就是暗室所在,只是隔着墙壁难以窥探,叶倾却能看见她,低着头,把刀抱在怀里。

擂台上张老一看见凌归雁跳下来就连忙后撤两步举手:“认输,我认输了。”说完就跑,边跑还边回头看凌归雁有没有追上来,活像受惊的兔子。

另一个人犹豫的看着凌归雁,没有收剑。

“我们赢了吗?”有人说话,是宋寰强撑着又站起来:“清河,别跟她对动手。”

“你不想一直想抓她?”慕清河问。

“不是现在。”宋寰回答。

一问一答里话就说明白了,慕清河把剑收起来,只是仍然用一种细致但礼貌的视线观察着面前的人,没有外伤,落地的脚步声却太重,她不像看起来那么轻松。

凌归雁停在擂台的边缘,无事可继续,抬头缓慢的转向四周,她没有出声,但在场所有人好像都听到了一个名字。

叶倾从送音孔退后两步。

五场比试打到现在已经全部结束,第一局牛小牛胜,第二局平手,第三四场被宋寰拿下,到最后慕清河赶到收场,是叶倾的第三场胜利。

张阿狗的背离是第一场,秦良意识到这赌约看似处处对他有利,实则满布陷阱,他怎么也想不通阿狗投奔六扇门能有什么好处,官家要收他,也只能收去做个暗桩之流,比他在此处又好到哪去?可阿狗偏偏就这么做了,他当真毁了秦良精心伪造的证据,若不是原件仍在,这几乎会影响到后面一系列的布置。

他算到了叶倾对凌归雁的影响足够大,却又算得还不够大,这是叶倾的第二场胜利。

五个赌约已然胜了三处,后面两个也就不必再提,锦衣卫的人隐约围了过来,成八角之势堵住秦良,后者视若不见,只盯着叶倾:“你就这么相信她会帮你?“说着靠向墙边,悄悄把手放到身后,叶倾沉吟,目光还在下面,也许,她说,她总会帮我。

趁她说话的间隙,秦良狠狠一拍墙上一个微小的凸起处,墙面顿时翻开一个大洞,锦衣卫人手早都防备着这一点,纷纷跟上,洞中却飞出数十只支黑漆漆的铁箭,只有假雁子一人凭借高明的刀法一下拨开,丝毫没有影响的跟在秦良身后进了暗道。

叶倾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发出下一个命令,送声孔的那一处墙面却发出一阵轰隆隆的响动,不仅暗室里的人听见了,连下方的人也都听见,秦良的声音从侧面墙壁传出,急促又紧迫:“丐帮弟子听令。”

乞丐儿们瞬间站起,叶倾有不详的预感。

“情况有变,杀了他们,全部!”

随着他的声音,暗室面向地下擂台一面的墙壁竟然开始龟裂,露出里面蜂箱般的气道和结构精巧的机关,整个墙面不过伪装,其中木齿咬合,秦良按动的机关触动了自毁装置,如今整个暗室都像被挤压到极限的骨骼一般发出可怕的声响,那墙最先倒塌下去,砸向阶梯。

暗室里的人暴露出来。

下面乱作一团,丐帮弟子中七八成都在听了秦良的命令后拔出刀剑,绝大部分冲向擂台,慕清河护着宋寰往铁门处退,六扇门几十个伤员中还能动的拼命把重伤者背起往通道里跑,李张两个老家伙早早嗅到不对已然脱离此处,血女却兴奋起来,身边红云飞舞,围攻她的人越多,血虫繁殖越快。

几乎没有人冲向了凌归雁,生物本能让他们躲开,但有人冲向看台上的宁纤,她拔出那把单刀来,很快被乞丐们淹没。

凌归雁手指动了动。

又是轰隆一声,整个地下擂台都开始坍塌,秦良最后还是摆了所有人一道,半个时辰内不逃出这里所有人都得死,可丐帮弟子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血液冷却的毕竟是少数,更多是被挑起了所有冲动和愤怒,他们拼死纠缠起诸人,一时之间场内竟然没有一个人能离开。

“叶大人,请跟随下官离开。”

身穿黑袍的侍卫客气的冲叶倾拱手,说话的态度却不容拒绝。

叶倾还盯着下面,乱石和人群里,凌归雁抬头看她。那视线确实碰见了,当是什么都模糊的视野里有了焦点,一个呼吸,两个呼吸,叶倾没有挪开视线,凌归雁却颤抖起来。

发抖。

发抖。

又一阵响动,地面上传来连绵不断的爆炸声,沙土哗啦啦往下掉,全场什么声音都听不清,什么嘶吼什么厮杀,地动天摇呢,该跑了。这里要跨掉一般,剧烈的摇晃让人站不稳定,叶倾转身被侍卫簇拥着迅速离开,可就这么吵闹的环境里她清晰的听见有人叫了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还烧着火的声音。

“叶倾!”

宁纤扯着凌归雁的袖子:“别走!“

“你不是要找她么,你不是一直在找她么?去啊!“

她奋力把凌归雁半拖着往前,一块石头掉下来砸在几米外,砸得擂台的青砖飞溅,碎石擦过她的脸。

“别走,说清楚,这样太没种了,你给我等等!”

她不知道叶倾能不能听见,丐帮弟子们纷纷往周围的出口拥挤,没人再顾及撞过来会不会惹怒谁,她们和人群逆流着往暗室下方走,几丈的高度和粗糙岩石,宁纤知道如果她愿意一定有办法上去。

她把凌归雁往墙边推,揪着她的领子要她抬头看,视野已经被漂浮起来的沙尘遮得模糊。

“你信不信我?”

宁纤蹲下身:“她一定还没走,叶倾不会丢下你在这里的。”

凌归雁没有反应,她受惊似的缩成一团,宁纤从来没看过她这个样子,至少从来没有真的表现,末日般的崩塌声里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一下抓紧了凌归雁的手。

“你害怕是不是?”

她想起第一次见面设计的连环爆炸,那时候过于轻易就成功的偷袭,现在看来都有解释的,凌归雁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却还睁着什么都看不清的眼睛,没有泪出来,她只是睁大了眼睛。

宁纤疲惫的坐到她身边,把她的胳膊往怀里抱着,衣袖或许是被血虫袭击时变得脆弱了,哗的撕掉一大截,这还是宁纤买的那件,本来穿上可精神,这会已经不太能看。

身上刚刚混战里不知道多了多少的伤口一起发疼,她看看对方再看看自己灰头土脸的样子,解下发带,把破掉的袖口扎出个蝴蝶结,又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

“我挣到银子啦,挣了好多。”

“下次给你买别的,蓝色好不好?”

她把头靠到凌归雁肩上小声的说开口,我想看你穿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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