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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赌擂(1 / 1)

第二场以平手落幕,第三场开始之前秦良给宋寰两个选择:是要就这样和张李二人交手,还是拿回踏月剑,但同时对付莫家兄弟。

宋寰取回了剑。

入手冰凉,银白色的剑鞘看起来格外干净,不可思议的是场内的丐帮弟子也逐渐安静下来,一股凉气从下面慢慢爬上来,不知道如何描述那氛围,但没人愿意大声说话,连呼吸都放轻。死亡和鲜血能刺激人兴奋,只有对象是自己时恐惧才抬头,小部分人即使没有经历过也能理解濒死是件多么绝望的事,可惜的事,他们往往最先被推去面对。

木林的咳嗽声和小赵的呻/吟重合到一起,混杂着更多的粗重的喘息,凝固后的血不会再绑架空气,却可以给心加上沉重包袱。她得尽快的结束这一场,又得尽可能少的受伤,如果可以,还要更多的保存体力留待后面的战斗,强人所难的要求。

但宋寰擅长为难自己。打发了师兄弟独自前来是一个,径直找上凌归雁又是一个,随随便便和人说什么我会死在你们前头更是一个。

说了就不能再想太多,得去做。

“她和天山剑是好朋友,剑法有慕清河的影子,可惜贪心太重,糅杂太多,不然凭着踏月剑的锋利,莫家兄弟在她手里走不过十个回合,受伤了也一样。”

“喏,看吧,我就知道那两个蠢货还心心念念着要找捕王报仇,分明不够轻灵,偏不懂留手,处处都要使尽使绝了,打中固然一下就能分出胜负,但宋寰怎么可能给他们机会?噢,等等···不错,有意思。”秦良凑得近了些,略带些蓝色的眸子跟着场中中的身影不断转动,有意思,他转过头:“你真不来看看,我记得宋寰也算你一手栽培起来的才是。啧,少年成名太顺了,和她对视一眼就知道,小姑娘现在还想着要保护所有人,你就没教教她?就算不想改也得懂怎么把弱点藏起来才是。”

“或者像你,任谁都觉得好不容易抓到弱点了···。”他故意刺对方:中了你的套子,人家还心甘情愿。“

可惜这话没收到任何效果,她还是坐在阴影里,既不关心宋寰的战况,也没听秦良手段拙劣的挑拨。

说来奇怪,此刻她竟在想宁纤,年轻的少女和侠客,这组合让人惆怅。

“阿寰有些死脑筋,别人说她智勇双全,连杨柳山庄那样的杀人诡计都给看破了,其实多少是靠了运气。”

场外的人能发现,照理说宋寰也该发现正逼近的危机,但她太疲惫了,莫家兄弟接连不断的攻势牵扯了她绝大部分的注意力,让她注意不到走位的细节,甚至没有注意到其余观战的人微微翘起的嘴角。

血女白着脸靠在一边的墙上,趁人不注意,悄悄往战场弹出一只血虫。

“她不像你带出来的,也不像那位带出来的。既然你知道她脑子不好,又何苦要费尽心思捧她,莫不是觉得这样的人才好掌控?”秦良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我们多赌一场如何,赌我能不能让宋寰背叛你。”

“你这是想找回那个小孩的场子?”

“这话说得。”秦良笑着靠近她,越走近,表情越发阴狠:“用惯的东西原来被人动过,难道你能忍?”

对方笑笑,那笑里的意思让人烦躁,不如说从她来这里一切就让人烦躁,秦良气得在暗室里转圈:“你怎么就不明白,只有我,只有我才是懂你的人,重凰让松江焕然一新那又怎么样,给我时间,我不但能让他们都毁了,还能把大雍也弄乱。宁娣,重凰要的天下可未必是你想要的天下,你们早闹翻了对不对?连你到青州来都有锦衣卫的监视。”他冷笑一声:”天皇贵胄同我们怎么会一样,她不放心你,也不会重用你,只不过拿你当对付小皇帝的棋子!“

“我现在不叫那个名字。“

声音似乎冷了一些,这还是秦良诸多挑衅中第一次有变化。

秦良反而兴奋起来,他不断在对方身边游走,似乎还想说什么刺激的话,但对方身后的人默默踏前一步,挡在他们之间。

她从暗处走出来,一张秦良并不熟悉的脸,但别的东西他熟,那装扮,那刀,那感觉,宁纤更是会惊呼出声,马家除了捕王没人逃出来显然是误传,假凌归雁此刻就站在这里,凛冽的杀气不要钱似的对着秦良,她似乎早对这个转来转去的变态不满,只是碍于赌约还在进行中无法出手,如果秦良自己挑事那就太好了,能合理的废了他。

“又一个?“秦良却似笑非笑的看着另一个人:“就算是替身这样貌也差太多了,床上····。”

出刀只在一瞬间。

也就一瞬间,秦良就躲到了暗室的另一头。

“好手段。”秦良自叹不如:“狗一条跟着一条,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了,叶倾,我是能跟你一起做大事的人,你老沉溺这些玩物,难道是怕自己会爱上我么?”

他叫破对方身份的同一时间,假凌归雁追击了上去,可叶倾一句话她又不得不停下来,回头不断看着对方,对方哑然失笑。

“你这么自信,那再多赌一场罢。“

“赌什么?“秦良也笑起来。

“我。”

他脸色瞬间就变了,兴奋,不由自主的抖动,纵使再好的皮相配上这模样也只有扭曲,叶倾的注意力却很快从他身上挪开,仿佛自己只是说了句天气好。

在他们交流的这些时间里莫家兄弟已经把宋寰逼到了他们想要的位置,哥哥忽然抢攻,一双拳头擦着踏月的剑身击向宋寰前胸,这么无谋的招式宋寰只一个侧步便化解,长剑顺势袭向他后心,一反常态的狠辣,是以要将人一分为二的气势挥出,换做方才莫家弟弟的攻势应该已经接上,宋寰分了一半注意力防他偷袭,可莫家弟弟根本没有回援的意思,径直往前方冲去。

不知不觉间他们的战场已经靠近到了六扇门众人休息的铁门附近,这手法别的敌人不能用,离开擂台算认输,可莫家兄弟却是两个人,莫家弟弟离擂,哥哥却还在。他越来越近,察觉到他意图的副官带着还能站立的两三人想要拦下他,但莫家弟弟的笑容越来越狰狞,拳头上慢慢闪起金光。

宋寰瞳孔慢慢放大。

我承诺过的,我承诺过的。

没有别的选择,她以一个几乎不可能的角度扭动身子,让踏月掠过莫家哥哥的头顶,手腕翻动,改用四指抓住剑柄,顺势再度旋转,将踏月当作暗器一般掷出。

银白色的剑身反射着奇异的光辉,在摇曳的暖黄色火光中多美啊,丐帮弟子们都看得发呆,人和人的厮杀还能是这么美丽的场面么,真是颠覆了他们的认识,那样的转动,那样的发力,柔软的腰肢和稳如磐石的双腿,仿佛是跳出一支绝世剑舞,鼓点密集,声声渐重,到最高处,到极点豁然炸开。

从后心透入,穿过左胸,连人带剑一同钉死在厚重的石墙上。

滴答,滴答,血却没让人兴奋起来,倒有一声悲怮之极的大叫,莫家哥哥却没有扑向此刻手无寸铁的宋寰,反而冲向弟弟。但那样的贯穿伤没可能有救,他双手发力,一下把踏月从墙壁里拔了出来,随手丢在地上,抱住已经没有气息的尸体。

“报,报仇啊?”

阶梯上有人不自觉的开口:“你在做什么,他死了,报仇啊,报仇啊!”

那个乞丐看起来大概十六七岁,全场的静默里只有他站了起来,报仇啊,一声高过一声,你在做什么,他往下走,旁边似乎是他的朋友伸了伸手,可不知道为什么又缩了回去。

报仇啊,他死了,你在做什么。

莫家哥哥抬手合上了弟弟的眼睛,他把踏月捡起来。

对了,这就对了,报仇,杀,对,旁边那些人,他们是一伙的,让她也尝尝这滋味,杀,杀了他们!

莫家哥哥把剑扔回给宋寰,少年一下子凝固,他抱着弟弟的尸体又回到擂台上。

后面的战斗本不应该再发生的。

暗室里谁也没有说话,不同的是秦良脸色阴沉,而叶倾在笑,那笑容怎么看都带着嘲弄,他刚刚如果和叶倾赌宋寰或者赌莫家兄弟,就又输了一局。

怎么可能,没有人比我更懂人,人只不过是,只不过是··。

他狂躁的视线落到一处,忽然平静下来。

“是了,为什么不呢?你不是又押了自己,我们就该赌这个。”

假凌归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看台上依然躺在那里仿佛尸体的凌归雁,皱了皱眉。

“呵呵,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叶倾。现在宋寰怎么也不可能赢过张老和李老,你输定了,但我给你个机会。”

“你不是要赌自己么,就像以前一样,我们赌她。“

他的手指稳稳指向凌归雁。

“随便你怎么做,是就这么说话还是下去见她都可以,如果你害怕我可以陪你。”他眼里闪烁着恶毒的光:“我们就赌你能不能让她再帮你一次。”

“你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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