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1 / 1)

今天天气很好,至少芸香主动走进宋知鸢的院子时,宋知鸢便是这么认为的。

“你受苦了。”宋知鸢叫香梨过去搀扶着芸香坐到椅子上,又遣了个丫鬟去请为下人治病的郎中。

芸香自进了宋知鸢的屋子后,便不再说话。良久,才轻轻抿了口茶唤了牧儿过来。

“你去为阿娘到院子里放放风筝可好,阿娘在屋里看着。”

牧儿终究是年纪小心思单纯,一下子便应下了。

宋知鸢也猜出她的意思,也忙遣退了屋里其他的丫鬟,现下只剩二人相对而坐。

只见芸香稍稍理了理袍子:“姑娘有什么想问的不妨直说。”

宋知鸢静静的打量了芸香一会儿,虽说芸香额角一道深疤,鼻头和眼下全是淤青,侧脸也肿的老高,不过好在这么多年识大体知进退,这么一坐下来,身上的气度竟比做姨娘的还不凡。

“你言重了,我不过是叫你过来治治身上的伤罢了。”宋知鸢也轻抿了一口茶。

“明人不说暗话,姑娘又何必绕圈子。”芸香轻轻皱了眉:“姑娘明明不欢喜李姨娘,却对牧儿甚是上心。婢子也不阻拦牧儿与姑娘交好,甘心受了那些责打。”

“想来婢子与姑娘,都是各取所需罢了。”

宋知鸢轻轻抿唇,怪不得芸香毫无芥蒂之心的收了茶点银两与伤药,原是早就处心积虑的要与她搭上线,亏她还以为拿了芸香的软肋心中暗喜。

芸香见宋知鸢只深深的皱了皱眉,并无多余的反应,随即叹道:“可怜先夫人心善去的早,临去前都不忍责罚害死她的凶手。”

“你的目的是什么?”宋知鸢搭在椅子的手不禁抓紧,她眯了眯眼睛:“好歹李姨娘是你十几年的主子,连自己的主子都能背叛,我又为何信你?”

“婢子不敢。”却见芸香立马从椅子上起身跪在宋知鸢眼前:“婢子只求牧儿能够平安,请姑娘满足婢子作为一介母亲的心愿。”

宋知鸢略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依着你前面的话,我也大致听明白了些。你说李姨娘责打你是因着本姑娘与牧儿走的近了,只消不叫牧儿接近我便是了,怎的还如此大费周章?”

“更何况,你在李姨娘身边跟那么久,她又有何缘由要将你们母女两个赶尽杀绝?”

“姑娘此言差矣。”芸香眼神中一闪而过的诧异,随即又恢复了先前的冷静:“正如姑娘所说,婢子在李姨娘身边待得久了知晓她不少的腌臜事情,所以才为李姨娘所不容。”

“啧啧啧,空口白舌的,叫本姑娘如何相信你才是啊。”宋知鸢拨了拨茶盖,轻轻摇头。

这会儿芸香仔细地打量宋知鸢漫不经心的打量,并无半分相信她所言的样子,一下子便着急开来:“婢子自知姑娘不信,可现下是婢子唯一的机会了。”

“往日多有对不住的地方,还求姑娘原谅。”芸香以头贴地,谦卑至极。

哪知宋知鸢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且起来吧,若是叫牧儿看到了多不好。”

说着二人偏头朝窗外看去,牧儿手拙连半人高的风筝都没展开,正满脸期待的看着香梨展风筝。

不一会儿宋知鸢便收了视线,转头看向芸香,眼眶微红却极力的昂着头,哪怕眼眶里盛满了晶莹也不叫一滴眼泪落下。

“本姑娘确是想知晓从前母亲被害的事情,不过眼见着我心思浅,你可莫要使些小伎俩诓骗了我才是。”宋知鸢抬眼像是要把芸香盯出个窟窿来似的。

她原本以为能利用牧儿将芸香拉入自己这一方,没成想反被芸香给算计到了,可见芸香的心思。

“婢子不敢。”芸香轻轻颔首:“姑娘可还记得先夫人怀着公子时,李氏便天天去先夫人的院子,亲昵的很?”

“先夫人九个月大的时候,李氏便配了夹竹桃粉调入先夫人的膳食中去,好在先夫人福泽深厚,仅仅用了一星半点儿,中毒未深便身子不爽早产了。”

“不过先夫人难产却是婢子意想不到的,后来在李氏身边久了才慢慢知晓,原是李氏收买了先夫人当年的稳婆,故意做了这么一桩丧尽天良的事情。”

听到这儿,宋知鸢捏了帕子的手指已经泛白,面上却是叫人瞧不出一点不妥之处,只轻轻动了动唇:“你且继续说便是。”

当年她只当阿娘是孕期没有好生养着才有了难产一事,毕竟先前宫里的太医都没有诊出阿娘身已中毒,更不会往稳婆迫害这方面去想。

没成想当年的一切,竟是李氏早就缜密的安排好的,若是中毒害不了阿娘,便就叫稳婆下手,真是恶毒的很。

芸香仔细分辨着宋知鸢脸上的神情,这才说了些宋知鸢年少时,李姨娘连同李姨娘的姑娘们一伙对宋知鸢做的荒唐事。

“姑娘也不知道,二姑娘当年也是小孩子,怎么会有害人之心。可再天真的小孩子也架不住有个狼子野心的长辈,当年二姑娘推你入冰湖便是李氏暗中授意的。”

“眼见着二姑娘年纪大了,若是寻上门好亲事要么李姨娘扶正,要么姑娘在家主面前为二姑娘说些好话。李氏原是想攀附姑娘的,现下姑娘不帮衬了,只得打了夫人的主意。”

......

“你可有什么兄弟?”宋知鸢冷不防的问了这么一句。

她听得烦了,这些琐碎的事情她这辈子连同上辈子都晓得,只不过上辈子从未将心思放在后院这儿,才被李姨娘一支当草包给耍罢了。

没成想坐在椅子上絮絮叨叨的芸香听了这句话吓了一跳:“没,没有。”

“姑娘怎的问起这个了?”

宋知鸢不动声色的打量芸香的反应,自芸香进屋到现在,即便是方才不被宋知鸢信任也未曾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眼下这般真是耐人寻味的紧。

于是她放下茶杯,宽慰的笑笑:“没什么,左不过是思及你独自一人拉扯着孩子,也是辛苦。”

“婢子不敢。”芸香的神色稍稍缓和。

“若是你还有个兄弟来府上当差,也好相互照应着,免得被李姨娘欺负了去。”宋知鸢慢斯条理的吐字。

这会儿芸香也是尴尬的笑笑,佯装叹息道:“婢子也是巴不得能有个兄弟相互扶持,不过还真是没有。”

“阿娘,姑娘。”霎时,窗子外牧儿软糯糯的声音飘在耳边。

宋知鸢乍一偏头,正对上牧儿欢喜的笑脸,眼中闪着星星点的光,看了着实叫人心头愉悦。

下意识的宋知鸢眼角余光看向芸香,只见芸香脸上大颗的泪珠滚落,沾湿了帕子。

“看,牧儿放的风筝好高啊。”

窗外一只花燕形状的风筝正向往着蓝天。

*

未央宫内,却是静悄悄的叫人心底发怵。

“你可知今日叫你过来所为何事?”端坐龙椅上的人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

“儿臣愚钝。”刘瑾佯装一副无知的面孔。

当今皇上刘演生性多疑,更何况刘瑾乃是不受宠的皇子,母妃早就病死不似二皇子刘尧一般还有皇后这个养母扶持,所以一举一动较之刘尧来说小心谨慎的很。

只有收敛锋芒暗中壮大实力,刘瑾才不会抢了太子的风头,被皇上和太子起疑放逐。

皇上刘演居高临下看着拱手而立的三皇子的反应,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便轻轻扬了扬手:“且起身吧。”

“朕近日有桩事情倒是犯愁,想听听你的看法。”

听到这儿刘瑾似是很紧张,微微垂了头不敢对上刘演上下打量的目光。

“说来也怪,前些日子太子向朕讨姻缘,求朕赐婚他与安国公家的嫡姑娘。”

刘演的才一提及“安国公家的嫡姑娘”,便见刘瑾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一下。饶是曾经在朝堂上当面被皇上训斥,刘瑾都未曾在殿前失仪过。

因此刘演看到刘瑾这般后,不悦的蹙了眉继续说道:“朕思虑到安国公家的嫡姑娘心气高,若是做了太子的妾室怕是心里不是滋味,便也没有立刻应允。”

“不成想没出几日,平阳侯就巴巴的也求朕赐婚,求朕允了将安国公家的嫡姑娘赐给他。”

刘演随手将佛珠掷在案桌上:“老三,你怎么看?”

“儿臣斗胆想问一句,父皇心里可有了主意?”刘瑾谦卑的拱手询问,神色却是一改往日的平静。

刘演眯着眼又将刘瑾细细地盯了一会儿,这才端起案桌上放的茶杯,随手拨了拨茶盖沉声道:“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却见刘瑾顺势跪下,看神情似是极力平复了心里的情绪,垂头道:“儿臣斗胆,也想求父皇赐安国公府上嫡姑娘给儿臣做侧妃。”

若是平日里刘瑾说这些非分的要求,免不了被刘演劈头盖脸的训斥一顿,没成想今日刘演只是淡淡抿了口茶。

殿内约莫安静了一盏茶的功夫,良久刘演才轻轻出声,声音只是较之前更沉了些许:“你这是何意?”

“回父皇,儿臣与安国公府上的嫡姑娘宋知鸢自幼情投意合,两小无猜,望父皇成全。”刘瑾以头贴地,语气里急躁的很,全然不似往日里冷静自持的三皇子代王殿下。

也只有此,才能叫龙椅上那个人放下戒备。

“哦?若是真有这份心思,怎的忍心叫她做了妾室?”龙椅上的人缓缓开口,殿内本就不暖和,这下叫人觉得冰的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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