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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优城(十七)(1 / 1)

世外高人告诉他,他的心中所求,会在一位格外优秀的画师的画卷中,得到答案。

于是,他才疯了一样搜寻全城画师,没日没夜地研究画卷,还出了那道令人匪夷所思的奇怪问题,生怕错过那位“优秀画师”。

城主他老人家也承认自己的方法实在粗暴,也很是失当,但……这实是迫不得已之举。

如此,倒与孙画师所言,一般无二。

司华弦一面听一面点头,有意无意地瞧了几眼谢存,“格外优秀”见着了,“画师”姑且算贴切,而画卷中藏的,也正是代表他们修仙人身份的仙剑。

若说老城主的心中所求是早日荡平妖人,那的确是要修仙的来办。

预言中的信息居然全部对上了……司华弦微微睁大双眼,这是哪里来的神棍,算得真是准!

咳咳,说正事,司华弦心中有个小声音忍不住提醒道。

说起妖人这节,司华弦倒真能将其中的来龙去脉理顺个七七八八。

她在望城被掳时,盛晔曾提过斜玉的出关大计,如今回头再看,望城多山,适宜不太能见光的妖人聚居,恐怕当时斜玉是计划将那里作为占领天下的第一个据点。

用于献祭司华弦的白石台便建在那里,如果当时事成,斜玉大概率会在望城出关,而后的仙妖大战也顺理成章在望城爆发,一想起望城那易守难攻、复杂多变的地形,司华弦就眼皮直跳——还好倚棠君英明神武,一举将那死病娇的诡计扼杀在摇篮里。

随后,望城事败,斜玉就不得不推迟出关时间,并草草以优城琅山为据点,才有了此后的事情。

而在斜玉重伤期间,妖人频繁于优城活动,会不会是……

斜玉贼心不死,打算暗中铺好前路,卷土重来?

那江湖神棍算得不错,假冒画师、画中藏剑的修仙人,绝不会允许事态如此发展下去。

“城主的事,我明白了,”司华弦难得正经地拱了拱手,“您的心中所求,我们定会尽力完成。这也是我们的使命所在。”

说着,就从腰后抽出一张黄纸符——正是昨晚出卖她的那张。

这纸符被她强行塞得有些皱,不过并不耽误使用,司华弦左手持符,右手在其上轻巧一弹,唇齿间同时流出一连串低得几不可闻的咒语,数道金光飞出,于夜空之中结成一张巨大的网,堪堪将整座优城罩在其中。

“我学艺不精,这道结界可以坚持半个月,其间城外的妖邪进不来,内里的妖邪遭压制,同时,师兄和我会在路上多加留意。”司华弦指尖点火,一举将手中纸符烧成个凤凰涅槃样,“半月之后……请相信昆吾门,一定会给众生一个交代。”

“老朽……感激不尽!”老城主颤颤巍巍地,就要起身下拜。

司华弦哪里肯受此大礼,匆忙在腰间蹭了蹭沾了纸灰的手指,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托起老城主的手肘急急道:“您这是干什么,快请起,快请起……”

谢存默默瞧着司华弦的背影,眼底温柔渐浓,忽有一种“自家孩子终于长成”的欣慰之感。

然,欣慰不过三秒,就被司华弦一句“我们这是路见不平一声吼”撞得胸口发痛。

果然,一身江湖气的才是司华弦。

司华弦扶着老城主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老城主喘了几口气,拍着司华弦的手恳切道:“仙师此行辛苦,不知老朽能帮上什么忙,不如就给仙师装些银两,你们也好继续赶路。”

司华弦扯着嘴角,状似无意地将自己的手抽回来,颇尴尬地扫了谢存一眼,前后摇晃道:“您大可不必,我们倒不缺盘缠,不过……您要是能借我们一辆您府上的马车就好了……”

马车一事,司华弦有些思量,他们从前一路步行,日夜抛头露面,若有辆城主府上的马车,不仅脚程会快上许多,路过零散关隘时,还可以沾沾老城主的光,不容易被人家扣留拦截;最重要的是,马车可以帮他们打掩护。

老城主闻言立刻应允,抚掌大笑道:“仙师说得哪里的话,我便送给仙师又如何?仙师且回院安歇一晚,明早老朽派人给仙师安排。”

“真是多谢了……”司华弦退后一步,弯腰拱手,复又抬眼道,“还要向城主打听一事,不知从这到白云间……还有多远的路?”

听到“白云间”三个字时,老城主明显向后一缩颈子,垂眸想了一阵,才笑道:“原来仙师是要去白云间……那山云雾缭绕,时常隐在白雾之中,鲜有人上去,也从没见人由山上下来。老朽从没到过那里,并不知它距此还有多远。”

司华弦听着,与谢存对视一眼,默默点头。

一夜好梦。

翌日清晨,二人拜别老城主,由府内仆役领着,去接府邸侧面停着的一辆马车。

司华弦围着马车转了一圈,城主的马果然不是寻常货色,那一身细毛油亮油亮的,在太阳底下闪着近乎绸缎的光泽,司华弦看着看着,极满意地捋了两把骏马的鬃毛,掌心处涌起的酥痒感引得她一阵发笑。

司华弦高兴,谢存的心情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他站在马车边,单手挑开车帘,就这么看着司华弦出神。

侧眼见师兄已经维持着这个姿势很久了,司华弦甚是抱歉地一笑,抱着画卷向谢存晃去。

街上人来人往,正有一手持“神机妙算”幡旗的江湖神棍迎面而来,他的腿脚似乎有些不便,行走时一边重量全压在手中幡旗柄上,柄杆一敲一敲的,发出极清脆的“笃笃”声。

受这竹竿声吸引,司华弦侧头瞧了那江湖神棍一眼。

二人越靠越近,堪堪擦肩而过时,她无意间听到那神棍口中念念有词:“七苦留一苦,邪祟山上堵。凡世举手庆,英魂沉下土。遗恨匿深林,怨怼存肺腑。何方觅佳音?但向往生路。”

那人继续往前走,司华弦却忽然顿住脚步:这人……怎么好像有些眼熟……

“华弦?”谢存见她突然回头,似瞧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忍不住温声唤道。

司华弦盯着那人蹒跚而过的背影看了好一阵,隐约想起了某个轮廓,又似乎什么都没能想起来,她眨了眨眼,收回目光冲谢存一笑。

罢了罢了,世间神棍千千万,人手一竿妙算幡,他们业内跟风现象如此严重,我哪里能认得清呢?

司华弦心道,搞不好是擦肩而过的神棍太多了,以至于心生熟悉,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样想着,司华弦便十分愉快地将这段小插曲抛至脑后。

谢存扶她钻进马车,而后自行上了辕座,他一扬马鞭断喝一声,偌大的车厢便“吱呀呀”地向前跑去。

谢存在前边驾车,司华弦自是不会甘心待在车厢里,待马车跑稳,她便悄悄摸到前首,随手一掀车帘,便瞧见了谢存那线条流利好看的背脊。

盛夏的风一经流动,也能携来一点清凉,其中还夹杂着特有的鲜花与碎土的味道,微微有些闷热,但并不令人心焦口燥,它是湿润的,不似冷风那般凛冽如刀,反而温柔可爱异常。

暖风扑面,一如窈窕女子的轻抚,感受到自己耳边的碎发被轻轻向后吹去,司华弦的一颗心几乎要插上两翼,夺空而去。

“是夏的味道。”司华弦合着眼深吸一口气,极满足地评价道。

“夏是什么味道?”谢存偏过头,瞧见司华弦两手前撑半跪在辕座边缘,活像只团成球的小兔子,不由失笑。

“就是这个味道,”司华弦睁开眼,一脸认真,“师兄仔细闻闻?”

这也太可爱了吧……

谢存笑着转过头,亲自体悟一番才道:“我记下了,华弦把这种味道叫做‘夏’。”

谢存肩头垂下的发迎风飘起,落于司华弦脸侧轻轻摩挲,司华弦有些痒,但并未舍得躲开。

谢存的发与他本人的形象形成极鲜明的对比:他人刚正可靠、说一不二,发却柔软如骨、细密如荇,还隐隐带着些微干净好闻的香气。

其实,若不是“大师兄”“倚棠君”“仙门名士”等等等等名号所累,他也应该是个格外温软的逍遥公子。

街上依旧熙熙攘攘,二人所乘马车在人流之中穿梭而过,车下铜铃叮叮当当,如今,他们终于与这尘世所有恩爱夫妻一样,拥有属于自己的平淡却温馨的日子了。

再不必为苍生奔命。

.

距二人很远很远的那座妖山大殿内,满布着黑烟。

场面十足混乱。

斜玉被庄昭率领的残兵散将逼得提前带伤出关,此时一手捂着撕裂的剑伤,一手紧紧攥着骨鞭,骨鞭的鞭尖如毒蛇一般攀上庄昭的剑身。

庄昭双手握着剑柄,牙关紧咬,豆大的汗珠从他额角无声滑落。

二人身周,仙法妖术横飞,直炸得劈啪作响,这大概是过往数百年间,这座大殿中最亮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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