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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优城(二)(1 / 1)

司华弦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去摸后腰,想摸道符出来镇一镇,一摸便摸到了冰凉的中衣下摆,这才记起自己刚刚是在睡觉啊……

谁家仙修睡觉还抱着黄纸符不撒手的,不嫌晦气么?

轻声嘟囔了一句,司华弦转身扑回屋中翻箱倒柜找纸符,按理说,以“幽篁里”为界,里边有修士日夜修炼,仙气大盛,好比是天宫清肃地,并不该招惹这些脏东西的,它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司华弦两指夹着皱巴巴的纸符,再一瞧门外,哪里还有绣花鞋的影子,它们早就不知走到哪里去了,空荡荡的院子里,一道血脚印尤为瞩目。

玩你姑奶奶我呢?

司华弦气得直捋袖子,薄薄一层中衣卷起实在有些凉,没撑多久司华弦又默默地把袖子放了下来,心道这觉是睡不得了,还是去瞧瞧吧,这种精怪虽没甚杀伤力,但毕竟怨气不小,看着也恶心,万一溜到聊城吓着起夜的平民百姓就不好了。

这般想着,司华弦利落穿好外衣,抓起一把符咒别在腰间,瞧了两眼枕边的佩剑,手指动了动,终是没有去拿。

抓双绣花鞋应该用不着剑吧?

司华弦跨过门槛,循着血脚印所指,向院外走去。

血脚印拐进了一旁的竹林,司华弦抽出一张纸符捏在手里,抬眼望了一下天边月,这夜的月缺了一角,圆满的一边被云气遮挡,着实不太明亮。

层叶堆叠的竹林里更黑,不知是出于心系苍生,还是出于惦记着早点回去睡觉,司华弦二话没说就迈进竹林,指尖打出的一点点光亮只够照见地上的血脚印。

不过这也足够了,司华弦继续循它而去,直到,那红色的印子在某一处戛然而止。

就在这附近了,司华弦将指尖的光过到掌心,那点光变得更大也更亮了一些,司华弦举着它往四处照了照,一眼望见不远处有一石碑样的物件。

这……怎么看怎么不像是绣花鞋,司华弦用手指搓了搓略显粗糙的符咒,将其搓得沙沙直响,这又是什么脏东西?

司华弦敛声屏气向它靠近,当她几乎已经确定那就是一块破石头时,那块所谓的“破石头”忽而动了一下,从当中伸出一颈一头,竟是个女子模样。

司华弦缓缓收回迈出的一只脚,顿在原地歪着头,打算静观其变,那女子也没叫她失望,稍稍扭了扭这才生出的头颅,就慢慢侧过身转过脸,将司华弦瞧着。

大概算是瞧着吧,司华弦像个坏了的木偶一样将头歪向另一边,那个女子的脸模糊一片看不真切,不过她该生有双眼的地方,确实是冲着司华弦的。

亏得那女子侧过身,司华弦才瞧见她怀里还抱着一个东西,黑乎乎得像个襁褓形状,那边这一……个,呃,一堆……姑且算是一坨吧,这一坨东西怨气冲天,司华弦忍不住皱了皱鼻子,举起符咒就要往那处拍。

那女子彻底转过了身,还煞是给面子地站了起来,司华弦不管她作何动作,咒文念罢,手腕一甩,明黄色的符咒正正贴在女子额间。

司华弦维持着出手的动作,抬起下颔一望,那坨东西果然没了动静,她微挑眉梢收回手,顺道还拍了两下,拍掉了其上根本不存在的尘土:不愧是我。

那坨东西极配合地定了一阵,忽而伸出一只极秀气的手,轻轻巧巧地摘掉纸符,随意一丢。

司华弦勾起的嘴角瞬间垮掉,这不可能,这东西没理由不怕符的啊?

司华弦一时有些慌神,探手去臂弯里抓,一抓就是一空,点点凉意窜上心头,她闭了闭眼:要死,我怎么没带剑出来……

不过此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对面的女子扒开怀中的襁褓,那里面竟全是碎骨,她抓住其中一节往外一抽,白骨头尾相连结成一道长鞭,司华弦只愣了一瞬,就听破风声骤至,连忙闪身一躲,极细的鞭身在她眼前一扫而过,挥出的鞭风打在脸上有些疼,司华弦咧了咧嘴角,却仍不肯偏过头去,中了邪一般盯着鞭身不放——那是很小很小的小孩子的骨骼,用这东西做武器,可真是……

丧心病狂!

再去看那女子的脸,渐渐地竟似云开雾散,空白中生出一副如花似玉的好皮囊,可经风一吹,又很快生出皱纹,最终化作一面支棱棱的白骨。

这都什么鬼东西……

司华弦敛着下巴倚在青竹上叫苦不迭,略定了定神,忽而狠下心,反手握住竹身,手腕一提将它连根拔起,横眉立目迎长鞭而上,大喝一声:“何方妖物,速速就擒,饶你不死!”

“呵,妖物?”司华弦看不清那面白骨是怎么合动的上下嘴唇,只听得一阵中气不足的女声悠悠飘来,“妾未伤及一草一木,到底谁才是妖物?”

闻罢,司华弦顿觉这清凉凉的竹身有些烫手,转念又想这妖物是在胡言乱语,蛊惑人心,那女子似能猜到司华弦的心思似的,挽着长鞭继续道:“还不信吗?你回头瞧瞧,这火,是否和你的功法一个颜色?”

火?

司华弦随她念了一句,转眼就见火光滔天,整座符禹山都被刷上了烈焰的颜色,不知不觉间,连她手持的竹竿都染了火舌,难怪方才她觉得烫手……

司华弦迅速将竹竿丢开,也顾不得拍什么符,镇什么妖了,转身跑出竹林想去救火,这可是她的家啊!

司华弦从不敢想象这幅画面,符禹山的仙气不见了,天上地下皆是一片红,大火暂且不提,地上还淌着不知何处来的血,她几次险些滑倒,却还是努力向前跑着,其实她并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这个时候她明明应该在床上好生睡着觉……

对了,睡觉,司华弦一个急刹车,“扑通”一声摔在地上,膝盖撞到碎石子痛得钻心锥骨,她心中升起的一点希望又随这点疼痛烟消云散——她本想着是在做梦的,如今看来也不尽然。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司华弦看着自己的指尖,那上面还映着跳动的火光,她有些迷茫了,稍一抬眼,就见明晃晃的三个大字挂在那里——“幽篁里”。

是了,这是“幽篁里”,这是她的师门,司华弦一撑地面站起身来,恍惚间看到方才还空荡荡的雅室中跑出一位同门,而悬在那人头顶的牌匾忽而松了一角。

“小心!”司华弦飞身而起,将那欲出雅室的同门扑回房中,这一下摔得不轻,司华弦头晕眼花地撑起身子,偌大的牌匾“哐当”一声砸向地面。

被救下的陌生同门发了疯一样扯住司华弦的颈子:“司华弦,救救我们,救救昆吾门,我们只有你了!”

司华弦被那人晃得七荤八素,几近窒息,抬手艰难掰开那人箍在她衣领上的手:“我救,我救。”

说着,就爬起身,再次冲入火海之中。

司华弦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她只记得自己一路救了很多很多同门,他们回报给她的都是同一句话“救救我们,救救昆吾门,我们只有你了”。

我们只有你了……

司华弦努力地救,全然不得半点喘息,正跑向下一位同门的途中,她脚下一空,风从脚下吹来,衣袂被冷气兜起,司华弦的五脏六腑瞬间揪集在一处,这种感觉她再熟悉不过了——她正在从高处下落。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把这种感觉归为熟悉一类,她分明从来没有从高处摔下去过,她都不肯御剑,哪里来的这样机会?

可是她却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经历过这种事情。

背部被狠狠顶了一下,下落终于停止,司华弦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只依稀觉得一点温热粘稠的液体在脸上流,大概是血吧。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定是血流成河了,这也并不奇怪。

司华弦静静躺在那里,隐隐觉得眼角有些痒,凉凉的,她费力将眼睁开一条缝隙,她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白色影子,模糊来源于它身上的光——那是头犄角造型极其优美的白鹿。

它正伸着粉红色的小舌头,一点一点地舔司华弦面上的血。

司华弦痒得不行,不受控制地勾了勾唇角……

.

再睁开眼时,阳光大盛。

她竟是在自己的床上坐起,周遭的各张床上有各位同门仙姑,她们也刚刚坐起,还发出了似是落了枕的哼声。

司华弦两手环着膝盖,将自己缩成一个小团,噩梦乍醒,人还有点懵,忍不住靠着膝头又合了合眼,定是白日里听苏师兄……不对,是看苏师兄的话看的,他讲得那么阴恻恻,害得我夜里一个劲儿地做噩梦……

其余仙姑的状态并不比司华弦好多少,一个个抱着被子,皆是一副精疲力竭垂头丧气的样子。

司华弦抬起头扫视一圈,哑着嗓子笑道:“怎么?集体做噩梦了?”

众仙姑齐齐望向司华弦,若不是那一对儿铃铛大的黑眼圈出卖了司华弦,众仙姑真要以为她是唯一一个幸免于难的了。

司华弦见众仙姑只是瞧着她,并不说话,便将嘴角扯得更用力了一些,众仙姑望着那个大大的笑,似是终于冲破梦魇的桎梏得窥阳光一般,松了松紧皱的眉,齐齐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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