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番外五(1 / 1)

从瑞士回来之后,肖恪和江与别迎来了一次分别,江与别已经快两年的时间没拍摄作品了,这次是相熟的导演亲自找上门来的,剧本很好,又有人情在,江与别拒绝不了,也不是很想拒绝。

他还是喜欢演戏的,演戏是他喜欢的事情,不然也不会在江离离开之后还能继续从事这个行业。

肖恪是什么感觉?

他除了不舍之外,都是支持。

肖恪承认自己对江与别有很深的占有欲,但却并不自私,在明明知道江与别为自己牺牲了两年的时光,又很喜欢这个行业的情况下,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拦着,说出‘你别拍戏了,就在家里陪我就好了’这种话。

而且,这句话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说的出来,因为他很清楚,只要自己说出口,江与别就一定会答应。

江与别对自己没有原则,这一点从两人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肖恪就发现了,不管是哪一方面的,不管要求有多不合理,只要是自己提出的,只要不违背江与别自己的原则,他都会同意。

就连瑞士床上那次的过分要求他都同意了。

很多时候,肖恪都觉得江与别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孩子,这么对他说的时候,江与别倒也没反对,摸摸他的脸:

“我比你早来这人世间12年,见过你没见过的人,走过你没走过的路,如果能让你一直保持初心像个孩子一样快乐,这也是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情了。”

但不管两个人究竟是如何的相爱,他们还是要分开的,江与别还是要去工作,而肖恪如今成为一个医生,不能陪同在旁边也是事实。

出发的前一晚肖恪为江与别准备行李,什么都亲力亲为,江与别也不拦着,自己就坐在床边看着他一件件的从衣帽间里取衣服出来,再一件件的叠好,放进去,衣服装好了,又去装常备的药物,顺便嘱咐他:

“你注意你的胃,到那边之后第一时间让毛毛去找个私人厨师,别再不吃饭。”

江与别靠在床头的位置,笑看着他:

“宝贝儿,我自己都会做了啊,不用了吧?”

“你是去拍戏的。”肖恪抬眸看他:“做什么饭?拍戏不累吗?”

江与别挑挑眉,不说话了,他能够理解肖恪此时的心情,不舍得分开,怕他吃不好睡不好,但是另一方面却不能阻止,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嘱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分别的心情得以缓冲。

后来肖恪还嘱咐了很多,江与别都听话的应了,这个时候的江与别和肖恪的角色完全反过来了,肖恪反而更像是一个长辈,对于江与别的远行有诸多的不放心。

直到肖恪说了自己所有能想到的,没想到的,实在说不出什么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江与别坐在原位看着他,微微笑着,朝他伸出了手,肖恪看他几秒,迈步走过去,江与别微微起身抱住了他的腰部,抬眸看他:

“舍不得我?”

“嗯。”肖恪承认的很坦率:“你呢?舍得我?”

“当然舍不得。”江与别笑笑,撩起他的衣服,亲亲他的肚皮:“那我不去了?毁约没问题的,我这么多年还有不少的积蓄,完全可以支付的起,就算这辈子都不去拍电影了,也可以衣食无忧养你的。”

肖恪抬手在他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想什么呢?”

“啧。”江与别不满出声:“看来你还是很看重钱的啊。”

“是。”肖恪轻抚他的头发:“我就是看重你的钱了,不然怎么到现在我都不把剩下的25万还给你呢?”

提及这回事江与别不由挑了挑眉,笑了:

“还好意思说?不仅不还给我25万,现在就连我的银行卡都在你那里吧?我的每一笔支出短信都是发到你手机上去的,啧啧啧,我到底是找了个男朋友还是找个了管账先生啊?”

肖恪笑笑没说话。

其实肖恪不愿意管账,他从来就没有接手江与别财务的打算,连一丁点的意思都没有,但在一起后的某个晚上,肖恪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江与别就盘腿坐在床铺上,面前摆了一堆的卡片和证书。

“这什么?”肖恪当时问他。

江与别笑的一脸灿烂,招手让他过去,肖恪很听话,一边擦头发一边走过去坐下:“怎么了?”

“这是我的房产。”江与别将几个红色的不动产权证书递到了肖恪的面前:“这是我的银行卡,里面的余额我都查过了,具体金额都在这张详细里,还有信用卡的额度我也都写在上面了,现金的话你知道就在书房的抽屉里,还有我投资公司的股份,都在这里了。”

肖恪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然后呢?什么意思?”

“交给你啊。”

肖恪想也没想的拒绝:“我不要。”

“你有病?”江与别看着他:“这么多的财产,不要?”

“你的东西。”

江与别看着他,不说话,但眼神明显是有点不满了,肖恪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触碰到江与别某个敏感的神经,开口解释: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些你保管就好,放谁那里都是一样的。”

“既然都一样,为什么不能在你那里?”

肖恪没说话,但他在江与别的眼眸中看到了坚持,可肖恪也有自己的坚持,他是真觉得钱财这东西放在谁那里都一样,他自己本身也不缺钱花,音乐版权每个月都还有不少进账,他早就不是过去的那个肖恪了。

江与别的财产他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但光是那几本房产证肖恪就知道起码是上亿了,这么大的一笔资产让自己来保管,肖恪不想,他也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更何况,接收了这笔钱之后,他总觉得自己是个小白脸。

他明明更看重的是江与别的颜值,呸,人品!

肖恪坚持,江与别也没勉强,两人僵持了几秒之后江与别就挑了挑眉收了起来,但放回床头柜抽屉的时候,眯了眯眼看着肖恪,一句话也没说,让肖恪心里特别没底。

江与别在不开心,不开心到肖恪完全想做他都没同意。

要知道,这可是两人在一起以来,江与别第一次在床上拒绝他,他都是很宠自己的,即便自己承受不住,宁可被做晕也不会开口说不的。

这件事很严重。

但再严重肖恪也不想接受巨额财产。

原本以为江与别闹两天小别扭就会过去了,毕竟钱放谁那里都是放,但是事情并没有肖恪想的那么简单,一连三天江与别都没让肖恪做,这就算了,毕竟肖恪也有让江与别养一养的心思,然后顺便憋个大的。

但是肖恪每天下班都被通知去驿站拿快递就不太能忍了。

不是不能拿,也不是不想拿,但你有尝试过拿一次快递,多到连派送小哥的一辆小车都装不完的快递吗?

等到了家里拆开来看,润滑剂避孕套他能理解,就算买的数量多了也没什么,反正按照他们两个人的频率来看,也就一年多的时间能用完,但很多东西都是完全没有用的,甚至肖恪都没有见过,寻着商品看过去,还一个个贵的离谱。

至此肖恪总算是明白了,江与别这是在反抗呢。

肖恪无奈,当天晚上就把江与别压在了浴室淋浴间,咬牙切齿的问他:

“还有没到的订单吗?”

江与别笑了笑:“没有了。”

“明天让毛毛过来,把这些都退了。”

“好。”江与别说。

“好?”肖恪顶他:“怎么这么乖?不怕我不接受你的建议?”

江与别还是笑:“不怕,你要是不接受,我还会继续买,你帮我取快递就行。”

肖恪:“……为什么一定要我管?”

江与别从肖恪的身前转过身来看着他,双手捧住他的脸:

“男朋友,你知道娱乐圈的诱惑有多少吗?”

肖恪并不是完全没有接触过这个圈子,他当然知道,可是他更知道,娱乐圈不管有多脏,有多少的诱惑,江与别都不会碰触一分一毫,他有他的底线在。

“我知道。”肖恪说:“但我相信你。”

“我当然知道你相信我。”江与别亲亲他的唇瓣:“可是你相信是一回事,我给你应该有的安全感是另外一回事,你对我无条件的相信是爱,我在我的范围之内给你我能给的安全感,也是爱,没必要抗拒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肖恪也就不再抗拒扭捏了,点头应下来:

“好,我知道了。”

“接受了?”

“不接受能怎样?”肖恪重新将他翻过去压制在墙壁上,手下动作不断:“快憋死我了。”

江与别额头抵着墙壁,身体虽然难耐不受控,但是嘴角却是笑的,后来肖恪把他甩到床上从抽屉里拿出四五种的润滑剂:

“你自己买的,今天就让你挑,想用什么口味的?”

江与别将自己埋进枕头里,干脆装死了。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肖恪正式成为了一家之主,江与别就算在外面买瓶矿泉水,肖恪都能知道。

此时被江与别说着他成了管账先生,肖恪着实有点委屈,但也没说什么,都是彼此之间的小情趣罢了。

两人静静的抱了一会儿,江与别的手开始不老实,钻进了肖恪的裤腰,在要脱下来的时候肖恪却抬手制止了他,说:

“今天不做。”

江与别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肖恪捏捏他的耳垂:“今天不做?”

“我明天就要走了。”

“我知道。”

“这次电影是封闭式拍摄,我起码三个月回不来。”

肖恪还是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还不做?”

“嗯。”肖恪很认真:“不做。”

江与别:“……”

江与别看着肖恪,他能够感觉到自己亲他肚皮的时候肖恪就已经有了反应,此时自己这么一撩拨,就更是明显了,但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肖恪还能开口说不做,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肖恪不想吗?不可能的。

对于江与别他从来就没有任何的抵抗力,但是江与别明天早上8点的飞机,要飞3个小时才到地方,一天几乎都不会有休息的时候,自己这一折腾肯定时间不短,他不忍心让江与别明天不舒服。

所以不做。

江与别想了想也明白了过来,微微笑了:

“没事的。”

“不行。”肖恪推开他:“睡吧,我去洗个澡,出来抱你。”

肖恪都这么坚定了,江与别也不好再说什么,放任他离开,放任他去了浴室洗了澡,然后出来将自己从背后圈在怀里,两人一起睡了。

8点的飞机,提前一个小时到机场,加上收拾,江与别六点就要起来了,但是今天他比预想中的时间还要早一些,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肖恪都还没醒,看了看时间才5点多一点。

江与别现在睡醒后需要醒神的毛病几乎已经没有了,他曾经以为这个毛病会跟随自己一辈子的,却不想自从和肖恪在一起之后,却改善了很多,现在的他每天睁开眼睛只需要两三分钟的时间就能彻底清醒了。

没有选择继续睡,因为睡也睡不了太久的时间,还不如现在就让自己清醒起来,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什么是有意义的事情?

江与别暗自笑了笑,当然是和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情。

肖恪还在睡,江与别却小心翼翼的钻进了被窝里,等到肖恪被江与别用别样的方式叫醒的时候,他一开始是惊吓,但等明白过来是江与别在做什么的时候,有过一两秒的犹豫。

站在江与别的角度他其实很明白江与别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是因为要分开了,无非是因为太想念了。

所以肖恪没有拒绝,甚至隔着被子用手去按他的脑袋。

结束的时候江与别掀开被子对着肖恪笑了笑,起身下床去了洗手间漱口,顺便洗漱,肖恪躺在床上,看着衣帽间门口的行李突然就有一种不想让江与别离开的冲动,又或者说,自己干脆辞职好了,他陪着江与别去做他喜欢的事情。

可是江与别不会同意的,会有负担。

所以很多事情都只是想想,但如果给肖恪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如果他早就知道自己会这么这么喜欢一个人,会这么这么的不愿意离开他,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就不会选择从医。

太忙了,几乎全年无休,而江与别一直都在配合自己的时间,耽误了很多的拍摄。

这样单方面的付出,肖恪是心疼的,也是不舍的。

肖恪起床去做饭,吃饭的时候两人的心情没什么异常,但毛毛过来接江与别离开的时候,肖恪却突然不行了,在玄关将江与别抱住了,紧紧的:

“哥……”

江与别拍拍他的后背:“只是三个月,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的。”

“我不做医生了好不好?”肖恪突然说。

江与别的动作停了下来,静默几秒才开口:“认真的?”

肖恪不说话,静默着。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人都在一起快5年的时间了,分开也不是没有过,但这一次肖恪却格外的不舍,格外的不放心,就好像这么一放手江与别就会从他的世界消失一样的难受。

三个多月的时间,如果都是这种感受,肖恪没信心自己能忍得了,但是不做医生的话,却也没有那么认真。

他人生大半部分的时间都是在为做医生这件事而努力着,这么放弃别说肖恪自己舍不得,江与别也是舍不得的。

肖恪的沉默让江与别明白了他的心情,拍拍他的后背,没说话。

直到后来毛毛又打电话过来催了一次,肖恪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江与别,和他一起下楼了。

肖恪送江与别去机场,一路上肖恪都握着江与别的手,把昨天晚上嘱咐他的话又说了一遍,江与别完全没有任何的不耐烦,静静听着,最后还是毛毛出了声,笑着说:

“恪哥放心吧,有我在呢,一定把江老师照顾好。”

肖恪点点头:“谢谢。”

话虽然如此说,但肖恪的心却一直都没有放下。

机场有蹲守的粉丝,肖恪不能下车,只能看着江与别在粉丝的簇拥下消失在视线中,然后一个人开车回去医院上班。

江与别离开一个月的时候,肖恪加上换班有了个三天的假期,想也没想的直接飞去了江与别的剧组。

江与别很忙,连着大夜戏要拍,肖恪大部分的时间就在剧组酒店里待着了,两个人除了接了个炙热的难舍难分的吻之外,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做什么,剧组的进组很赶,江与别没有任何的休息时间,肖恪不想江与别难受,所以最后也只是采了个蘑菇。

肖恪离开的时候江与别都没有时间去送,只是快到机场的时候接到了江与别百忙之中打来的电话:

“宝贝儿,这次抱歉啊。”

肖恪看着窗外一闪即过的风景,笑了笑:“没事儿,我就是看看你,你好我就放心了。”

这句话肖恪没有骗人,他是真的不放心江与别,莫名其妙的,从江与别离开的时候这种情绪就一直在跟随他了,于是他想过来看看,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如电话里说的那样,真的很好。

如今看到了,江与别除了忙一点之外的确没有任何的不好,肖恪本应该放心的,但他还是有点不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这份不安来源于哪里。

后来肖恪也忙了起来,两个月的时间江与别没有回来,肖恪也没有时间再去看,但也没什么,江与别一直都很好,而且也快回来了,也是到了这个时候,肖恪对江与别悬着的那颗心才缓缓放松了下来。

但事实证明,有些事情真的是有预感的。

这天肖恪有个大手术,从早起八点进去一直到下午4点才出来,走出手术室,肖恪脱下手术衣,摘下帽子和口罩,一并扔在了专用垃圾桶里,继而去洗手间洗了手,不知道是不是手术时间太长了,还是说别的原因,肖恪很心慌,以至于脸色都不太好看。

他很想给江与别打个电话,但是手机在办公室里。

走出手术室的时候有家属迎面走过来,肖恪又安抚和解释了几句才得以回到办公室。

手机在震动,但肖恪迈步走过去的时候手机停止了响动,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24通未接来电,有宋毅的,有毛毛的,但就是没有江与别的,就连他上手术之前给江与别发的那条微信都没有回复。

肖恪立刻给宋毅回了电话:“我哥怎么了?”

“小恪啊,你别着急,我现在……”

“我哥到底怎么了?”肖恪第一次没礼貌且急切的打断宋毅的话:“他在哪里?现在怎么样了?”

宋毅没有再解释什么,直接开口:

“被炸伤了,现在在这边的医院急救,还没结果。”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炸伤这两个字听在肖恪的耳朵里像是自己也经历了一场爆炸,他喉咙被锁住一样的发不出任何的声音,身体甚至要支撑着办公桌才能勉强保持平衡。

但这种无措也只是保持了数秒肖恪便恢复了理智,他不能倒下,他要去江与别的身边去。

肖恪挂了电话,立刻在软件上订票,继而去了主任的办公室,主任正好有事找肖恪,见他进来还没开口就被他的脸色所吓倒了: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老师。”肖恪开口:“我爱人出了事故,我现在需要赶过去。”

老师是知道江与别和肖恪之间关系的,闻言一怔,也没多说,直接问了他的工作安排:

“还有手术吗?”

“今天没有了。”肖恪说:“明后两天有三台手术。”

“你去吧。”老师说:“手术我替你做,之后科室有什么问题我们电话联系。”

肖恪点点头:“好。”

说完便转身就走,老师又叫停他,嘱咐道:“路上注意安全,这个时候你不能慌。”

肖恪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快步离开了。

直到开车到了机场,肖恪才注意到自己只是在洗手服外面套了一件风衣外套而已,整个穿着都显得不伦不类,任谁从他身边经过都会回头看一眼,但他也不在乎了,他现在整个脑子里除了江与别,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事情。

新闻不小,机场候机大厅里都有人在讨论这次的事件,甚至有位江与别的粉丝直接哭了起来,肖恪错开视线拿出手机登陆微博,江与别受伤已经上了爆字热搜,新闻上甚至还有当时出事的图片,肖恪几次要点开图片却都被自己生生忍住。

他不敢看。

登机之前肖恪给宋毅去了个电话,询问江与别的情况,宋毅静默几秒:

“在手术,还在等。”

从自己接到消息到此时出现在机场,已经2个多小时的时间了,而江与别从急救室转移到了手术室,虽然现在还没有见到,但肖恪能够想象的到他伤的有多重。

肖恪在电话这端沉默着没说话,最后还是宋毅打破了沉默:

“放心吧,老江不会有事的,你现在是不是要登机了?我让毛毛去机场接你。”

肖恪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登机,起飞,落地,不管哪一个过程肖恪都能听到身边的人说起‘江与别’的名字,他从来都不知道江与别原来已经红到了这个地步,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也几乎没有人不关注。

但却没有人知道他们身边的这个穿着不伦不类的人,是江与别最为亲密的人。

毛毛接到肖恪的时候眼圈都是红的,看到肖恪一身不伦不类也没说什么,直接带着他快步走向了停车场。

直到车子驶离机场的时候,肖恪才开口:

“还没消息吗?”

毛毛看了一眼肖恪,几秒后为难的喊了一声:“对不起恪哥,我答应你要好好照顾江老师的……”

“不怪你。”肖恪疲惫的说了句,继而缓缓闭上了眼睛,没有再问江与别的现状,也没心思再说什么。

到达医院,手术室的门前有很多人,肖恪大部分都没见过,但也能知道他们都是剧组的负责人,宋毅第一时间迎了上来,看到肖恪还是一身手术衣,对毛毛说:

“去拿一套老江的衣服过来。”

毛毛点点头就转身去了,宋毅抓住肖恪的手臂:“一场爆破戏,开关按早了几秒……”

肖恪没有追究为什么会按早几秒,也没有责怪那些人,现在的他没有那个力气。

他要省着自己的每一口力气,去拥抱那个人。

“医生怎么说?”肖恪近乎机械的问道。

有些话宋毅不好在电话里说,因为怕肖恪担心,怕路上再出现什么意外,但此时此刻人都站在自己面前了,宋毅没什么不能说的了,虽然他和江与别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但是肖恪却是要陪伴江与别一生的人。

他们才是最亲密的,关于江与别的一切,肖恪都有权知道。

“送来医院的时候,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染透了,直接送到了急救室,然后又送去手术,说是腹腔出血,现在手术没结束,医生也不好给我们一个确切的消息。”

肖恪是医生,他知道这种情况下的腹腔出血是器官破裂的结果,情况很凶险,也很严重,可此时此刻他除了等在这里,也并没有其他的办法。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手术室的灯才熄灭,肖恪想要迈步走过去,却莫名的脚下一软,险些站不住,宋毅明白他的感受,让毛毛站在一旁照顾肖恪,自己急忙迎了过去。

肖恪最怂的时候仿佛都是因为江与别,第一次是知道自己喜欢他,怂的不敢表白,第二次大概就是现在了,怂的腿软,即便他知道结果大概率会是好的,因为救治及时,因为没有任何的耽搁。

但他还是怕,他担心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叫江与别的人,再也没有一个喜欢摸自己头发,捏自己耳朵,对自己予取予求,又满眼都是自己的人。

肖恪怕,怕的双耳失聪根本就无法听到手术室门口的他们说了什么,但是他的眼睛还会看,他看到那些人都明显松了一口气。

直到这个时候耳朵里才渐渐有了一些声音,是毛毛的,他激动的掐着自己的手臂,说:

“恪哥,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吗?江老师没事!江老师没事!”

听到了,他没事,他没事。

没事就好。

……

肖恪从未见过如此虚弱的江与别,就算是上次胃出血住院的时候都没有如此虚弱过,他的额头上,脸上都是不同程度的擦伤,因为伤口较深,半张脸都是肿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唇色也白的吓人。

但好在有呼吸,虽然微弱,但肖恪能感觉的到,也能看的到。

江与别是在手术后的第8个小时后醒来的,眼睛转了一圈,似是看到了肖恪,又似是没看到,嘴巴张了张,没发出任何的声音便又闭上了眼睛,这一次是完全在睡了,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晚上。

肖恪是医生,术后的护理比护士都要仔细的多,凡事都亲手来,唯有这样,似乎才能证明这个人是活着的。

肖恪为江与别擦手的时候他动了一下,肖恪抬眸看到了江与别微微含笑的眼睛,肖恪没说话,江与别大概是没力气说,两人静静的看着彼此,刹那间似乎有了一种来世轮回的错觉。

仿佛他们轮回了一世,又这么遇到了。

得知江与别出事的时候肖恪没有哭,来到这里守在手术室门外的时候肖恪没有哭,得知江与别手术顺利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肖恪也没有哭。

但此时此刻看着江与别微笑看着自己,肖恪却突然红了眼眶。

可他不想被江与别看到,于是又低下头仔细的去擦他的手,但几秒后肖恪的手就被江与别握住了,大概是没什么力气,只是轻轻的抓了他一根食指,声音也很轻很轻:

“是我不好,别哭。”

“没哭。”肖恪说。

江与别的事情闹的这么大,不可能不惊动江妈妈,江与别确认没事的第一时间肖恪就让毛毛去小城接了江妈妈过来,只不过舟车劳顿,江妈妈确定江与别没事之后被肖恪劝去休息了,而肖恪则一直守着江与别,连眼睛都没合一下。

生怕就这么闭上了眼睛,眼前的人就没了。

肖恪是真的怕了,这辈子没这么怕过,他现在想到当时的场景,手心都是凉的。

或许是因为肖恪的照顾,江与别恢复的很快,但肖恪没有那么多的假期,在江与别可以起身的时候便转院回了北城,住在了肖恪所在的医院里,也正是因为如此,肖恪和江与别的关系成了公开的秘密。

肖恪只要有时间就来江与别的病房里,只要他在身边,江与别的一切他都会亲力亲为,江与别大病一场体重没怎么改变,反而是肖恪瘦了一圈,江与别几次催他回去休息,别一下班就往病房里跑,但肖恪就是不听。

可即便睡在江与别的身边,肖恪也是不安的,每晚都会有几次从梦中惊醒,直到确定江与别就躺在身边才能松出一口气。

江与别一开始元气大伤睡的很沉,并不知道肖恪这样的改变,直到后来他身体恢复了不少,能下床自由活动的时候才发现。

这天晚上肖恪在江与别身边入睡,梦里他亲眼目睹了那场爆炸,这一次却没能幸运的救出江与别,于是又一次被惊醒,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条件反射的转身看向身边的江与别,甚至还弱智一样的伸出食指去探了探江与别的呼吸,悬着的一口气还未放松下来,手就被握住了,肖恪看着江与别,江与别微微叹出一口气:

“我很后悔。”

肖恪没说话,看着江与别慢慢睁开了眼睛。

“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会让你这么后怕,这么担心我,我不会接这个电影。”

两人的视线胶着到一起,肖恪静默几秒,突然抽出自己的手蜷缩着抱住了自己的头部,他像是这么多天里终于放任自己泄露出了一点真实的情绪,脆弱了起来。

江与别看着这样的肖恪,心里像是被凿开了一个洞,他起身抱住坐在那里的肖恪,轻吻他的头顶: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出事到现在,肖恪尽心尽力的照顾,从未责怪过江与别一句,没有问他为什么不小心,没有问他为什么要接这个电影,更没有问他,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

他不会责怪,因为肖恪明白,如果有选择,如果有早知道,江与别根本不会接这个电影,也不会让自己担心。

可他仍是害怕,也从来没有哪一刻想要从此以后把江与别栓在家里,哪里都不许去,不许去拍电影,不许出门,不许开车,甚至不许去厨房,因为那些地方都有潜在的危险。

他不要江与别有任何的危险,这样的事情再来一次,他一定会发疯。

可他不能这么做,江与别是他的爱人,却不是他的所有物,他没有权利要求江与别放弃他的一切权益,只为了让自己得一个安心。

一方面他在照顾江与别,一方面他又担心下一次会不会还出现这样的事情,虽然他知道机率很小,但这一次江与别就碰上了,不是吗?

肖恪不能说,不管是担心还是责怪,都会让江与别对自己更愧疚,所以只能压抑着,压抑到最后,到底是没忍住。

“哥。”许久之后肖恪开口:“我真的不做医生了,以后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江与别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到底没开口。

从最开始的最开始,江与别就知道肖恪很爱很爱自己,但直到这一刻江与别才发现肖恪比自己知道的还要更爱自己,他比自己以为的还要担心自己。

第二天宋毅来医院的时候,肖恪正在科室里忙碌着,房间里只有江与别一个人,正看着窗外发呆,见宋毅过来,微微笑了下。

两人说了会儿无关痛痒的话,短暂的沉默过后,江与别突然开口:

“我手上还有多少工作?”

“怎么了?”宋毅察觉到了不对:“问这个做什么?就算有再多工作我也都替你推了,这两个月你就别想着工作了。”

江与别看着宋毅:“不是这两个月,是以后,以后都不要再安排任何工作给我了,不管是商务代言,还是影视作品。”

宋毅没说话,看着江与别。

“我想退出了。”江与别说:“我不能再让他担心了。”

“肖恪的意思?”宋毅蹙眉。

“怎么可能?”江与别笑笑:“他就想着我了,只要是我愿意的,想做的,都不会出声阻止的,就算这次我伤的这么重,他到现在都没说一句以后别拍了,但他跟我说‘他不做医生了,以后我去哪里,他都陪着我’,我是真的把他吓坏了。”

宋毅叹出一口气:“可是做演员,也是你喜欢的工作,就这么放弃?”

“演员的确是我喜欢的职业,但更喜欢肖恪。”江与别说:“没有什么比他还要重要的。”

或许宋毅本身也经历了感情,多少理解了肖恪和江与别的奋不顾身,但是即便这样,他还是不是完全赞成:

“现在事情刚发生没多久,小恪这么担心挂念是应该的,也是本能反应,我会把你能推的工作都推了,但也不要真的就这么退了,你做这个选择,肖恪或许会开心,但更多的是压力吧?你们先缓缓吧,等过个一年半载,把事情淡忘了,再说退不退出的事情。”

江与别没反对,点了点头:

“好。”

江与别出院回家之后,肖恪三令五申他不许这也不许那,连厨房都不许去了,江与别什么都听肖恪的,只要是能让他开心和放心的,江与别都听。

但是连爱都不做了,江与别就有点忍不了了。

他的身体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连医生都说可以适当活动了,但肖恪这个医生却还把他当玻璃娃娃,动也不动,顶多是在江与别想要的时候,用手或者嘴帮他。

一次两次还行,但次数多了,江与别还是不满了。

他不是不知道肖恪是在顾念自己的身体,毕竟伤的那么重,可是都已经过去两个月了,他在家休养生息,早就恢复了,但肖恪还是迟迟不下手,这让江与别难免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没有魅力了?

还是说肚子上的这道疤让肖恪不喜欢了。

这天江与别邀肖恪一起洗澡被拒,江与别也没坚持,自己去洗了,等他出来之后肖恪才进了浴室,但没多久江与别便又进去了,不出意外的,肖恪在自我纾解。

对于江与别的突然闯入,肖恪诧异了一下,但也没停下,他们之间早就经历过了所有羞耻的事情,这点根本就是小儿科了。

江与别走过去,拿开了肖恪的手,肖恪看着他笑:

“怎么了?要帮我?”

江与别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猛的将他推到墙上吻住了他,动作热烈也激情,完全没有给肖恪喘息的意思,在肖恪忍不住要推他的时候,江与别却咬住了肖恪的耳朵,轻声在他耳边说了两个字。

江与别能感觉到肖恪那处更炙热了,但几秒后他还是忍住了:

“再等等。”

“等什么?”江与别咬牙切齿的问他:“等我上你吗?”

肖恪没说话,就在江与别不耐烦想要重新去撩拨他的时候,肖恪却突然开口,认真问他:

“哥,你真想上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更新最后一章~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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