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小镇上休整好,第二天北寂敲了泓符的门,让泓符去喊各位师弟妹出来准备出发。
泓符将人一一喊出,几人站在酒楼门口轻点人数,忽然有个女子惊叫一声,“呀,泓俐师兄呢,泓俐师兄去哪儿了?”
北寂正好数完人,走到南漪耳边低声道,“九人。”
九人,她带出来的队伍本该有十人,那便是少了一人了。
南漪转身看酒楼,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她走到那名说话的女弟子面前,“你知道他昨晚住哪吗?带我去。”
“哎,好好好。”
事关师兄性命,她不敢怠慢,忙带着南漪又返回酒楼,指着泓俐住过的地方对南漪说,“就是这间,师叔。”
南漪手中握着白魇长剑,轻轻放在那门上一顶,门就开了。
入目的,是一片整洁的房间,没有任何打斗挣扎的痕迹。
“呀,这是师兄的酒壶,师兄这酒壶用了十几年了,怎么扔这儿了。”
之前说话的女弟子名曰泓岚,她将那酒壶拿去了南漪面前。
南漪仔细看了那酒壶,并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师尊,师弟应该是自己出去的。”
他指着那门口的泥脚印。
这样便有了说法。
不可能有人来到南漪身边,并且带走了一个人还能叫南漪不察觉的,除非,是这个弟子他自己出去。
南漪纤长玉手放在另一只手指的石戒上抹了一抹,手中便出现一个白色的□□。
“把那酒壶拿过来。”
“啊,哦哦。”泓岚回过神迅速将酒壶递了过去。
南漪在酒壶上施了法,又念了个咒,手中□□便动了起来。
“走。”
她轻喝一声,身后九名弟子忙跟在她身后走。
此时弟子们都离南漪极近,一个个看清楚了南漪一手拖着□□一手抱着花盆的样子。
纷纷感觉世界有些魔幻。
清冷如玉的仙人手中宝贝的抱着一盆花,还十分小心翼翼,深怕那花擦着碰着,简直不要给人太大的冲击力。
“师尊,我来吧。”
其他人能注意到的,北寂没理由注意不到。
他早对窝在师尊怀里的桃兮嫉恨不已了,趁这机会,必要将桃兮拉出那个怀抱。
桃兮附在花身上,整个花都在冷风中左右摇晃着表示拒绝。
奈何北寂有理有据,“如今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泓俐师弟,弟子怕一会儿有什么危险,您一边要护着师妹会分心。”
他声音放的极轻,除了南漪和南漪怀里的桃兮,没有人听到。
桃兮整株翠绿的茎身都在左右摇摆,奈何南漪没看到,她甚至思量了一下觉得北寂说的十分有理,将手中娇嫩颤抖的花儿毫不留情的放进了北寂手中。
并留下一句,“好好照看师妹。”
北寂低头看着粉嫩的小花朵,蓦地露出一个笑来,“弟子会好好照顾,师妹的。”
最后三个字被特意咬重,桃兮精神紧绷。
一路上再不敢左靠一下胸右蹭一下脖子了,老老实实的做了一朵风中摇曳的可怜小花。
此时他们已不知不觉到了小镇外,前面正对着,就是一片大竹林。
南漪闭着眼睛神识四散开来,不知道穿越了多远的地方,终于锁定了一片绿湖。
“他在里面。”
后面弟子热泪盈眶,“师叔那我们快进去救人吧!”
南漪倏地抬手止住他们的脚步,吩咐了一句,“跟在我身后。”
顿时又把他们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嘤嘤嘤谁说南漪仙尊冷酷无情的。
她明明再好不过了,换个别的长老过来哪愿意在他们前面挡伤害啊!
都不是小孩子了,一些宗门总会传出死了多少多少弟子的消息,却从来不会传出死了哪个长老的。
哪有人不明白呢,危难时刻还得拿弟子去挡伤害。
毕竟要养出一个足以撑场面的长老,可不知要花费多少天灵地宝。
北寂听南漪这样说顿时眉头一皱,不顾她的话便上前挡住了南漪半个身子,算是走在她前面了。
南漪于身后用剑拍了拍北寂肩头。
北寂转头只看她一脸冷凝,“站我身后去。”
北寂抿唇,又把头转回去,就是不听她的。
南漪无奈,只能更加提起精神观察这四周。
里头应是有个妖物作祟,但这妖物于她而言实力不强,她能轻松解决,只是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弟子就不一定了。
养了个徒弟不听话,只能麻烦做师父的多劳累一下了。
一群人越走越深,阳光逐渐被浓密的竹叶遮挡。
南漪仿佛闲庭信步的走着,身后弟子一个赛一个的紧绷,将手中剑横在身前,深怕不知道从哪就蹦出个妖物来。
越往里走,越是凉快,北寂怀中的花朵小声说,“有,有妖气。”
她话说的很轻,是想借北寂的嘴传给南漪。
然而北寂只是稍低头瞟了她一眼,然后默默将南漪遮的又严实了些,竟是一句话都不说!
桃兮在他手上气的要死,偏偏不能变出人形来让别人看到。
面前景物渐渐明朗起来,凉意更是扑面而来,却并不让人觉得冷,是一种很舒服的温度。
“哎,这里怎么有一池水?”
女弟子泓岚叫起来。
南漪定睛看那池水,上头缭绕着不轻的妖气。
她自怀里取出一颗珠子,顺着额间打了进去,转身说,“你们在这等着,我进去看看。”
“我也要去!”
南漪话音刚落,北寂就出了声模样着急,似乎生怕南漪要将他丢下一样。
“你留下,保护师弟师妹。”
她偷偷点着北寂怀里的花,意思叫他护好桃兮。
可是北寂怎么愿意呢,他怎么愿意她去到一个前路未卜的地方呢?
“弟子担忧师尊,怕是不能好好在岸边等着。”北寂坚定拒绝。
南漪冷下脸来,“你莫非不相信为师的实力?你既觉得自己这般厉害,又何必拜我为师!”
她生气了。
这个认知就像是当头一棒,打的北寂晕头转向却不敢再坚持。
五指紧握时,修剪得当的指甲都要戳破掌心,流出鲜红的血来。
“那弟子,便在岸边等师尊。”
他沙哑着声音说。
又听到师父吩咐了一遍保护好师弟师妹,心里冷笑着想,“除你之外,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