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拷贝是后浪安保公司的安保人员用手铐铐在手上送过来的。
拷贝送到之后,安保人员要求现场留守,吴良很干脆的摆摆手拒绝,“我自己投资的电影,自己给拷贝搞丢,卖盗版碟么?”
安保人员用对讲机和上级确认了一下,得到很肯定的答复之后,还念念不忘的再三叮嘱,“明天上午我过来拿!”
吴良嫌弃的开始撵人,“麻溜走!”
吴良清完场,自动动手放电影。
放映设备是找的专业公司添置的,工科男原本就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以前耐着性子学了一天,摸索下来,自己放片也算是很熟练了。
吴犹豫看着吴良在那边熟练的摆弄装备,居然还真就给电影放了出来。
《药神》用的是hdw-950的数字电影摄像机拍摄而成,印象中的阿凡达就是使用过8台这样的设备拍摄其中的部分画面,这也算得上是宁昊在数字摄影中的一次勇敢尝试。
而且还能直接使用35mm的电影镜头,在成像质量上并不亚于普通的胶片摄影机。
不过,受到国内各家影院的播放条件限制,送过来的电影拷贝依旧是胶片,利用磁转胶技术制作,千千阙歌网站在全国各地网络老的唱片进行数字化存储,用的就是类似的胶转磁、磁转胶的技术。
这也是宁昊不得已而为之,国内的影院当中胶片电影的放映设备居多。
好在吴良对自己的这些玩具并不陌生,一个人也能搞得定。
电影开始,因为音箱效果太震撼的缘故,给刚刚躺下休息的何羞羞吵醒,她披上睡衣跑到电影放映室门口准备吐两句槽,结果看到电影画面上徐山争在店里卖神油的情节,也觉得好笑,杵在门口不走。
楚子曼见状,朝她挥了挥手,示意一起,羞羞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来,坐在她的身边。
吴良看到则是轻轻的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电影刚刚开始,神油店老板程勇日子过得窝囊,店里没生意,老父亲病危,手术费筹不齐,前妻跑了还给孩子的抚养权拿走。
中年男人的心酸被徐山争精湛的演技完美的呈现出来。
宁昊在人物的处理上,用了些天朝的易容术,将三十多岁的徐山争化妆成四十岁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在崖州和他熟悉的何羞羞也被徐山争的精彩表演所吸引,轻声的嘀咕道,“演技可以嘛!”
没人接她的话,将注意力都放在电影上。
而随着情节的展开,几个人都默不作声,当老奶奶哭着说,“我病了三年,正版药我吃了三年,房子吃没了,家人让我吃垮了,我求求你别在追究卖假药的人了,何况他一盒药卖500根本就没有赚钱。”
触景生情,何羞羞为之动容。
她想起她表姐直到现在还在吃着那个盒子上撕掉标签的药,在电影里居然卖四万一盒,而吴良告诉她的则是从阿三国买来的仿品,售价仅仅只有500块。
她艰难的扭过头问吴良,“你找人买来的药是仿制药?”
吴良抿着嘴,眼里噙着泪,目视荧幕,脖子都没转动一下,轻轻的点点头。
何羞羞惨然一笑,“我不信。”
楚子曼叹了一口气,在一旁解释,“你就当是仿制药吧!”
何羞羞哭花脸,“楚姐姐,原来你早就知道的?”
“药是我通过渠道从阿三带回来的,带药的人被抓了一次,说什么也不敢带了,小良见你表姐那边着急,买了点正版的,又没多少钱。”
楚子曼越是这样说,何羞羞的心里越难受,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两年前,就算她砸锅卖铁,她也根本无法支撑起从小玩到大的表姐一瓶药的开销。
就如同电影里面最让人泪目的那句话,“这个世界上最只有一种病,穷病。”
放在现在,以何羞羞的收入,完全可以担负起这昂贵的药物的开销,更别提吴良每年存放在秦风酒银行那里一千万老酒的收益,正好五十万。
但是,这五十万却如同电影中那让人咬牙切齿的医药代表一样,深深的扎在她的心里,嘲笑着,仿佛被蒙在鼓里的何羞羞如同一个傻瓜一般,承受了别人的恩情而不自知,而整天沾沾自喜的以为这一切是依靠自己的奋斗得来的。
诚然,洛城分公司的发展离不开她竭精殚力的工作,但是,换句话说,吴良就算启用简小安,想必分公司的发展也不会弱于现在。
想到这里,何羞羞的脸色变得纠结起来。
楚子曼轻轻的握住她略显冰凉的小手,轻轻的告诉她,“别说话,看电影。”
吴犹豫靠在吴良身上艰难的抬起头朝何羞羞那边望了一眼又靠了过去,只是不经意间感觉到额头处被打湿,她再一次的坐了起来,抽出一张纸巾在吴良的脸上胡乱的擦着,自己也是心疼的要死,“不看了好么?”
吴良破涕为笑,脸上一片惨然,“泪点低,没事,就算是对自己心灵的一次进化吧,省的总以为自己有钱了可以为所欲为,不知道天高地厚。”
楚子曼对这样的说法有些不齿,“说你心软吧,看个片也能看得眼泪吧擦的,说你心硬吧,人家羞羞怎么着你了,你这么对人家?”
吴良噘着嘴表示自己的不乐意,“喂,我怎么着了啊?”
只是顺着楚子曼的方向看过去,借着屏幕反射的光线,兀自能够看见何羞羞眼角挂着的泪,顿时心里也被触动,嘴上却是依旧犟着,“内疚感可是有保质期的,过几天就会忘记的。”
何羞羞仔细品了品这话,动了动嘴唇,问,“你的意思是,我不过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吴良大感头痛,“我可没这么说。”
“你不就是馋我身子吗?我给你!”何羞羞大怒,站起身将身上的睡衣撕扯开,走到吴良面前,紧闭双眼,颤抖着,或许还因为天凉的缘故,身上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从背后到头皮一阵发麻。
这突然的一幕,给吴良打了个措手不及,吴犹豫却是大怒,“羞羞姐,你这是明着抢我男人咯?”
何羞羞睁开眼,眼中迷离又带着几分无奈,“好像是你抢了男人才对吧?”
“你!”吴犹豫一时语塞,她、何羞羞、包括楚子曼三个人才是最先认识吴良的人,而何羞羞还早,吴良第一次买房子的时候就是何羞羞。
从这一点上来说,何羞羞说的并没有错。
吴犹豫的注意力集中在先后关系上,不过,话里的重点并不在这上面,而是“男人”。
在她的印象中,她对于包括楚子曼在内的这些女人当中,只有两种,一个是被吴良吃过的,一个是没有吃过的,而这些统称为他的女人们。
这也就是吴犹豫性格大大咧咧才会有这样的心思,相反,楚子曼绝对不会这样认为。
楚子曼以前是怎么生活的,她自己最明白,独自一人拉扯个小慕希,孩子从小到大,一会儿疱疹性口腔炎,又是大叶肺炎,就没有一天让她安生过。
在秦凌药业的时候,经常请假,要不是老板带着点亲戚关系,对她还稍微照顾些,恐怕连个正儿八经的工作都很难找的到,更别提坐在办公室里做文案了。
而遇到吴良之后,忙是忙了些,总算是为自己和小慕希找到最合适的港湾。
吴良对于他来说就是她的天,即使是她知道吴良还时时刻刻的挂念着何羞羞,更是知道吴良也就是嘴皮子的功夫,时不时的逗逗何羞羞。
羞羞遇到困难的时候,他可是毫不犹豫的去帮忙,不管是何羞羞表姐的病还是牡丹亭的广告项目,以及公交站台广告牌、大神p图这些,吴良这碗水是端平了的。
唯一不知道的,似乎也就只有何羞羞而已。
换句话说,她们这些人都是依附于吴良而生存的,虽然离开他也能过,但是,人生的精彩又能达到什么样的一个层次?
朝九晚五?
九九六?
起码,她们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卑微的活着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楚子曼知之甚详,隐隐约约间,她也预料到《药神》这样的电影或许会给羞羞带来极大的触动,她甚至有些期盼今天发生的这一幕。
只是,这一幕来的太快,像是龙卷风,略微惊讶之后,楚子曼用低沉的声音朝吴犹豫一声吼,“愣着干啥,帮忙啊!”
吴犹豫呆了呆,就看见楚子曼侧过身子一把将何羞羞的睡衣撕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