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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关内,两千多白水士卒齐齐地在关隘的营帐前列阵,赵丰引着张任,从前面走过。
看着眼前黑压压一片的降卒,以及不远处的白水关门,张任竟还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就在几个时辰之前,赵丰阵前倒戈,说服了白水士卒投降,而后又引着刘瑁军进入了白水关隘。起初的时候,张任还担心赵丰是在诈降,暗中吩咐留守在大寨里的五百士卒悄然跟随上来,只要赵丰有什么异样的举动,就会从暗地里杀出。
可是,当他们一行进入白水关之后,赵丰竟然都没有半点异样,还将关内的士卒也都全部聚集到了这里,向张任军投降。
“张公义将军,白水关守卒已经全部集齐,都在这里了。”从众人身前巡视完一圈,赵丰拱手向张任说道。
张任脸上喜色渐露,点了点头道:“赵将军身怀大义,能够献出白水关,自是大功一件,我必当向主公表明。”
赵丰脸上却是没有半分喜色,只是缓缓地应了一声。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已经被俘,剩下的两千多白水关士卒群龙无首,早晚必被张任所败,自己心忧这两千多人的性命,赵丰也不愿意做出献关投降这样的事。
毕竟,赵丰虽然不喜刘璋、赵韪争夺益州的手段,但他作为赵韪的子侄,若是在这里投降刘瑁,背叛自己的叔父。在非常强调尊卑有序,纲常伦理的汉末,必定会引得他人的口诛笔伐,让天下人所不齿。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自从成都吴纪叛乱被平定之后,甘宁率领五千成都兵马,一路北上,连破新都、郪县、广汉三县,几乎把广汉郡整个南边,全部纳入了刘瑁的势力范围内。
前不久,甘宁更是势如破竹般地率军攻破了距离绵竹仅有不到两百里之远的雒县。本来甘宁是想趁着士气高涨之际,直接率军继续北上,攻打绵竹。
可奈何因为前期战线拉得过长,后方粮草运输不济,现在军中粮食吃紧;新都、郪县、广汉又是新克,城里说不得还有多少忠于刘璋的人潜伏在暗处,各地都需要士卒留守。
所以,甘宁只得率领余兵,在雒县城里整饬兵备,暂做休息。另一面,传书给成都的任安,从成都运输粮草过来。
而绵竹的刘璋、赵韪听说甘宁兵锋已至雒县,两人都惊慌不已,急忙令雷铜率军五千,赶赴雒县,阻挡甘宁前进的脚步。
“杀!”
甘宁大吼一声,奋力砍死一个爬上城墙的刘璋军,而后将其从城墙上面踢了下去。厮杀到现在,终于将好城墙上面的刘璋军全部杀死。
“将军小心!”
身旁的一个亲兵大声呼喊,甘宁顿时心中一凛。
“啾啾啾!”
城墙之下,无数箭矢射入空中,遮住了天空中的太阳,甘宁顿时感觉天黑了一般。
“举盾!隐蔽!”
甘宁大吼一声,急忙捡起地上的一个盾牌,蹲在地上,身子躲在盾牌的下面。
“噗嗤!噗嗤!”
虽然城墙上的士卒,都已经习惯刘璋军射来的箭矢,但是仍旧有几十人躲闪不及,中箭身亡。
还有不少人没有射中要害,躺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喊声。
甘宁望着那些躲闪不及的士卒,受伤躺在城墙上,大声吼道:“快救他们!”
对于眼前的一幕,城墙上的士卒都有些习以为常。
他们趁着城下刘璋军弯弓搭箭的间隙,将那些受伤没有死去的士卒,全部拖到了城垛后面。
“啾啾啾!”
那些士卒刚刚救完人,然后就躲在了盾牌、城垛后面,铺天盖地的箭矢,再次从城墙下面射了上来。
这一次,除了几个比较倒霉的士卒以外,并无一人受伤。
郝昭躲在甘宁身旁,根本不敢抬起头来,他恶狠狠地骂道:“真是该死,城中的箭矢以及物资都用完了,不然的话,哪里轮得到他们嚣张?”
连续五日,雷铜仗着兵力优势,将雒县团团围住。
五日以来,刘璋军日夜猛攻雒县,早已将城中的箭矢消耗一空。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纵然甘宁占据城墙优势,却也没能有效地压制刘璋军的弓箭手。
箭矢仍旧呼啸着,三轮箭雨完毕以后,刘璋军再次架起了云梯、推着冲车,雷铜指挥着大军攻打雒县的四个城门。
这场攻城战一直持续到天黑,刘璋军才缓缓退却。
习以为常的甘宁,就让士卒们收集城墙上密密麻麻的箭矢。
将那些还能用的箭矢挑选出来,不能用的箭矢也没有浪费,拿下去让人加工一下,再次使用。
匆匆吃过晚饭以后,城内的守军再次聚集到了城墙上,有些戒备的看着城外,静静等待着刘璋军前来攻城。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刘璋军再次铺天盖地地涌向雒县,开始不惜伤亡地攻打城池。
这一次,雷铜是下定了决心攻破雒县,斩杀甘宁等人。若他的目的果真达成,蜀郡兵马必定群龙无首,他就可以直接出兵成都,将刘瑁的基业连根拔除。
“杀!”
残酷的攻城战再次开始,好在城内还有三千守军,才能勉强守住雒县。刘璋军足足攻打了一个时辰,待天黑了以后,才缓缓退去。
然而,城墙上的甘宁,却根本没有一丝松懈。因为他知道,刘璋军绝对不会就此停止攻城。
揉了揉眉头,甘宁感觉有些疲惫,他对郝昭说道:“伯道,你去让那些在城中休息的士卒,过来换班吧。”
“城墙上的兄弟们,已经连续作战一天了,也该下去休息一下了。”
郝昭点了点头,就准备下去。他还没有离开,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只见甘迅已经带领了一队士卒上来。
在处理完成都的事情之后,甘迅便领着自己的一帮游侠兄弟,投到了甘宁的府上,软磨硬泡地让甘宁带他一起出征。
甘迅正是血气方刚的年岁,甘宁怎会不知?
所以在一番考虑之后,甘宁便答应下了甘迅,让他在军中担任屯长,随军出征。
甘迅来到甘宁身旁,说道:“叔父,你们下去休息吧,今晚就由我来镇守东门。”
“好的。”
甘宁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没有多说什么,就带着郝昭以及城墙上的士卒,往城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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