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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气郁攻心的大美人(1 / 1)

隐约添薪煎茶的煮水声远了,这雅阁里是含光岑岑的寂,连南边枝头新开花朵的噼啪声都能听得清。

阿笙拧起秀眉,不解道:“公子到底是为了什么生气?”

细细回想一下,就像上一回公子回来的时候,是因着自己提及婚事而骤然怒火冲天,而这次似乎也是一样。

她奇怪道:“难不成是因着我说要嫁人?”

阿笙眼睛澄净地望过去,认真地道:“可是总有一天我会嫁人的,就像公子总有一天会成家……”

“我饿了,”崔珩晏忽然打断她的话,露出个澹澹的温润笑意,“先用膳好不好?我刚才在馄饨铺子没有吃好。”

欲说的话一顿,阿笙却没有顺水推舟地避开这个话题,而是想清清楚楚摊开来:“就如公子所说,我们都不是稚童了,迟早有一天要面对这些的。不是捂住耳朵,就可以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呀。”

在阿笙看来,崔珩晏恐怕是因着小时候的性格孤僻,又很是病弱,少有什么玩伴,而她却是第一个主动去寻他的,这才心里头不平衡。

这情分自然是非同一般。

所以如果有一天阿笙嫁给旁人,要离开的话,那公子也定然会有一些不适应的。

她软声劝他道:“还会有其他的人陪着公子的,公子的夫人定当是典雅贤淑、秀外慧中的,所以公子不要怕啊。”

虽然想到会有别的人出现在崔珩晏身边,阿笙心里也会有小小的不适感,可旋即就被对公子未来幸福生活的期待所淹没了。

公子再也不会是儿时那样的小可怜模样,会有更多更多的人发现公子的美好与温柔。纵然公子的这份好不会再被自己一个人知晓,让她心底有些自己都唾弃的难过。

可阿笙总是盼着公子好的。

就像公子觉得她配得上所有的郎君,阿笙也认为公子值得世间最温婉的女郎相配。

哪怕从此两人相行渐远,从此走的道路轨迹也再难相交,崔珩晏也不再是如从前那般,是她一个人的公子。

阿笙也心甘情愿。

哪怕再难过,阿笙也盼着崔珩晏能令所有人都顶礼膜拜,令所有人都能知道他是这般好的人。

公子本就该众星攒月、万众瞩目的。

“可是我不想要。”崔珩晏轻声道。

不想要什么?

不待阿笙愣住、疑惑反驳些什么,他低垂下墨黑的睫毛,细密的影子根根垂落在手腕上的绷带之间:“我昨天没有吃饭,今天也没有用好早膳,阿笙都不心疼我的吗?”

这下,阿笙原来的话再讲不出,她嘴巴都抿在一起,声音变得冷下来:“公子不是答应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吗?”

她推开门扉想去买些膳食,就看到缩在角落里的小厮阿余正翻着她新买的话本子、吸溜溜喝着茶水,还大嚼着公子要的木樨糕。

忽然看到阿笙出来,阿余嘴巴里的甜糕差点没掉出来:“阿笙姐姐,你怎地忽然出来了?”

吓死他了。

小厮阿余之前被公子直接关在门外头后,那可真的是又饿又气。

他也还没用早膳呢!

将手里捧着的一堆奇奇怪怪、八成公子再也不会翻一眼的东西撂到一旁,他恶狠狠踢了一脚,就听到其中的一只铃铛传出来清脆的响声。

这是刚才崔珩晏在铺子旁心不在焉拿一个糖人的时候,那摊主大娘以为公子有什么妹妹弟弟,因着公子神清骨秀,还特特赠送给他的。

阿余只想摇头,这个只看皮相的年代啊,真是人心不古。

到头来,这些东西还不得是他来拿!

每当这个时候,阿余就格外想念自己的同僚,可惜阿裕现在又被公子给派到南方去了。

没有了对比,阿余只觉得自己现在是生活在被欺压的最底层。

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估摸着公子和阿笙好一会儿不会吵完,阿余索性蹲在一旁滋溜起茶水、嚼起来糕点了,还翻了翻男人和男人相恋的话本子。

看得他是又皱眉毛咂舌,又控制不住自己地往下翻。

还别说,有点意思。

就在兴致正高的时候,门扉忽然被推开了,吓得阿余连小命都差点要去了半条。

看到他这副面如土色的样子,阿笙是又好气又好笑,她掩过半边门,轻声道:“公子饿了,我下去买些吃食。”

“别别别,”阿余拍拍衣衫上的糕点屑,忙不迭摇头,“我去,阿笙姐姐您回去和公子坐。”

不等阿笙说些什么,就听到公子雅淡的声音传过来:“阿笙,你还没有吩咐完阿余吗?叫这臭小子滚进来,他是不是又在躲懒!”

眼瞅着崔珩晏向着门的方向走过来,阿余赶紧高声答道:“小的这就去,还是从前公子惯用的那些样式吗?”

“再添一道清汤雪耳,你家公子现在气郁攻心,都快得心绞痛了。”

声音愤懑的崔珩晏那道颀长的身影,都逼近了门扉贴着的麻纸上,她再调头瞧一眼满脸惊慌、点心屑还没擦干净的小厮阿余。

重重叹口气,心软的阿笙开了半道门,自己闪身回去,冷声道:“气郁攻心就该吃药,公子你是不是又嫌苦,不用药了?”

阿余慌忙拿着钱袋跑了,心里默念:该,公子你就是该。一山更比一山高,恶人自有恶人磨。啊呸,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就得让阿笙姐姐这种狠角色来折腾你才对。

不过阿余还是在内心替自家公子辩驳了一句:虽然崔珩晏确实不太好伺候,但是用药这种事情还是不用催的。

再苦再难喝的药,哪怕阿余他自己不过是闻着味,脸上的五官都要拧到一起,公子他都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地喝下去、从未叫过苦的。

因着崔珩晏是这家茶馆的常客,又兼是在雅阁,掌柜的同意后,阿余堂而皇之将菜点都摆上了花梨木制的茶桌。

要是茶客发现了这样暴敛天物的事情,怕是鼻子都要气歪。

这膳食公子没用太多,倒是阿笙没忍住,又用了不少。

倒不是她有多嘴馋,而是这些菜式恰好道道都是嗜甜的阿笙最爱。

又是奶油菠萝球,又是蜜汁烧乳猪,又是甜酱片皮鸭,还有杏仁豆腐和鲜奶冻。

甚至还有糖椰角。

这让阿笙怎么能控制住?

阿笙一边剥甜橙美其名曰为“消食”,一边还不忘指控崔珩晏:“公子为什么不好好用膳,当初承诺我的全不做数嘛?”

她真的要伤心了,每次崔珩晏都这样,嘴巴上保证得很好,到末了什么都不做。

阿笙可算明白当时教自己吹笛的女先生心情,这可太不是滋味了。

崔珩晏可不会轻易接受这番指控,他愤愤道:“不只是徒儿,小师父也没有做到答应我的事情。”

阿笙用被汁水染过的葱白手指点点自己,柔柔问:“那公子是在怪为师吗?”

“哼,”崔珩晏望一眼她,别扭地勉勉强强道,“那就算我们扯平。”

阿笙却不依:“我顶多只是一件事没有完成,而且还是机缘巧合。公子呢?说的就没有一件办到的,叫着师父,结果自己还顶嘴。”

崔珩晏那双眼睛就没离开过阿笙手里的甜橙,他闷声闷气的:“怎么能按照件数算?这程度完全不一样。”

眼瞧着阿笙眉毛又要拧紧,崔珩晏又忙续上:“一码归一码。小师父可以罚我,但是为师者不能以身作则,是不是也当罚?”

这可真是满肚子的歪理。

外头的小厮阿余正瘪着肚子,嗅着散发出来的食物诱人味道,恶狠狠啃着手里头包点,催眠自己这一口咬的是糖醋排骨,下一口吃的是红醋鲤鱼。

太憋屈了,要不是还要伺候这龟毛公子,他现在就出去包个席面潇洒。

再听听两个人不好好用膳,在这里吵什么呢?

阿余都快讲不出话来了,不说别人,就他小时候邻居家里的阿鸿和阿兰,两个八岁稚童因着怎么分麦芽糖而吵架的时候,说的话都比公子讲的话成熟得多。

真是没眼看了。

不仅仅是阿余嫌弃,阿笙也算是终于明白为什么德高望重、幕天席地的陈大儒,看到公子就要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这可真是太招人嫌。

阿笙把橙子瓣送入嘴的动作一顿,摊开手心,细细绵绵地道:“好,给你罚,你想怎么样?”

崔珩晏眸子幽深看过来,似乎有深海的浪涛在里面翻滚:“什么都可以吗?”

他声音放的低,逸群绝伦的公子若是真的想要用心哄劝住谁,总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公子璜的语调更柔更温和,好像是绿地树荫下,一汪冷泉潺潺地流进了细口银瓶里,将万物都纳入:“无论什么,阿笙都会答应的是吗?”

崔珩晏的眼睛本就是润而亮的乌黑,现在颜色更沉更深,似乎能将所有的东西都卷入,无论洁净还是污秽都能存进这双静谧的眼。

若是让阿笙只在意我呢?

若是让阿笙永不再想着离开我呢?

若是让阿笙再也不要和那些觊觎着你的旁人说话呢?

若是让阿笙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要和我捆绑在一起呢?

若是让阿笙只看着我、只听着我说话、只触碰着我、所有温情的呼唤和焦急的询问都只是为了我呢?

因为无论说什么,阿笙都会尽数答应的,不是吗?

虽是已然及笄,可妍丽的女郎却依旧是幼嫩如春水,脸颊上面极为细小的浅色绒毛,在日光下是鸭雏一般的娇柔。

骨清香嫩的小姑娘,是陌上新开的花蕊都不敢惊扰的一枝摇曳新芽。

都不必多加用力,只要伸出一根手指,就能轻轻松松地摧毁掉。

无知无觉的阿笙清甜地笑开:“无论是什么。”

她总是这样信任公子的。

总是这样信任公子,永不会伤害她的。

听了这话,崔珩晏眼睑微阖,细细地用羹匙舀了勺嫩白的杏仁送入口中,舌尖轻轻碾碎了它,半晌露个清哑的笑:“那就罚小师父剥橙子给我吃吧。”

不等阿笙惊讶抬起眉毛,唇齿间都是甜美杏仁香气的公子已经侧过头凑近,淡色的唇微动,就把女郎葱白手指间的一瓣橙子卷走,黑发末梢在她光洁的手腕上一触即离。

阿笙的视线尽数被公子鸦青色的发丝所覆盖,只能感到一片温热的东西轻轻贴过自己的指尖,并不烫。

但是她内心却莫名其妙烧灼起来,连耳尖都熨着滚烧的热意。

崔珩晏垂眸,牙齿轻轻磨动了几下,抬眸看傻掉的阿笙:“好甜啊。”

阿笙从耳朵到脑袋都是一片混沌掺杂的轰隆声,她下意识问:“什么?”

“阿笙,好甜啊。”

然后她嗅到空气里原本的辛辣杜蘅香气,混合了一些其他的柔和甜香果味缓缓地飘散过来。

到底橙子是甜的,还是其他?

作者有话要说:  【小黑屋的碎碎念时间】

阿余:瞅把你能的,还吃橙,以后果子皮都没个吃,啊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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