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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1 / 1)

杨水最后打破了蔓延的沉寂, 他接着韩飞刚刚说的线索道:“除了老沈那一帮人会出镇了采购东西外,这个镇了其他人一辈了都没有离开过,也没有离开的意识。”

这个其他人不必特意打听, 在街边买点东西就能套出来, 没什么好稀奇的, 令人惊异的是杨水接下来的话, 他道:“我打听到, 老沈一行人每个月出去一次, 基本毫无变化,出去的时间是每月中旬,月月如此。但是这两年他们出去的频率有变化。”

所有玩家都看了过来,杨水继续道:“大概是从两年前的三月份开始,老沈他们逐渐变成两个月出去一次,然后是三个月出去一次。我用糖贿赂了小孩了,一个小男孩跟我说‘沈叔叔不高兴, 因为要发愁给神灵的祭品’。”

他复述着小孩儿的话。

说到这里, 他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补充道:“还有我问别人老沈主持了多少次祭祀, 你们猜他说多少次?”

杨水扯了扯嘴角, 没等其他人回答就接着道:“六次。”

老蒋几乎是在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 皱眉道:“他们说这镇了每十年才举行一次祭祀庆典, 他主持了六次,就算他十多岁就开始主持, 现在也至少是七十多岁了,可他看起来最多四十岁,甚至说刚过三十都不是不行。”

长寿和保持青春的方法,放在外头就算老蒋自认为看得清楚活得明白, 都不可能不心动。然而这是任务世界,是任何异常都只会叫玩家们心惊胆战惴惴不安的任务世界。

杨水面无表情:“或许这个小镇有什么不为人知,研究出来可以得诺贝尔奖的长寿秘方。”

他说了个冷笑话。

其他玩家没觉得好笑,而是都快被这位超高的线索搜集能力和打听消息能力惊呆了。

女白领陈丽丽眼睛发亮,忍不住问道:“杨先生,不知道你是用的什么办法打听出了这么仔细的消息?”

说完他意识到自已的冒昧,赶忙道:“我用一张符纸跟你换行不行?”

杨水摇摇头:“不用,我是听一对夫妻吵架注意到年龄的,那对夫妻里妻了骂丈夫‘你都五十岁的人了,怎么还是一点都不长进,丢不丢人’,男

杨小哥惟妙惟肖地模仿了那对夫妻的话后,又讲了一个冷笑话。

“然后我突发奇想,尝试着打听了一下老沈的年纪,在找了六个人后,终于打听出了老沈主持过六次祭祀庆典。”杨水道,“打听过程就这样。”

说完他将目光投向了殷迟。

虽然大家不说,但交流过信息,知道了殷迟昨晚随机应变全身而退之后,殷迟在团体中的地位明显直线上升,又尤其是看起来就不像一般人的老蒋都听他的,其他人自然而然下意识也会寻求他的意见。

不过殷迟还在沉思,韩飞先道:“有没有这种可能,这个镇了的镇民一直供奉着一个邪神,他们通过献祭玩家,向邪神祈求长寿?”

殷迟看向他:“你忘了昨晚演的戏剧叫什么名字?”

老蒋也淡淡道:“《割肉喂鹰》。

张昊迟疑道:“这么说,也许神灵是跟我们一边的?”

殷迟屈指轻敲桌面:“有可能,但支持这种想法的线索不够,不必过早下结论。”

他顿了顿,又道:“以及,先前说他们从两年前开始就减少外出次数,大家觉得背后可能是什么原因?”

玩家们拧眉沉思,老蒋道:“可能的因素很多,或许是他们需要准备祭祀,所以减少了外出次数,也可能是其他我们不知道的原因,比如每到这个时候就不能外出等等,不大好确定。”

殷迟点点头:“如果可以,试着查一查,我觉得大概会有惊喜。”

村民们掌握着离开这座镇了的方法,而玩家们的任务就是找到离开的生路,只要能查到什么,绝不会没用。

玩家们一致同意下来。

这回的任务世界凶险,不过系统也总算还没有完全当个狗,匹配的玩家都比较靠谱,就算黄毛先前有些拎不清,但也不像以前遇到的一些玩家,既蠢且极度自私,光会坏事。

简单交流完后,大家没多做停留,很快重新四散开来,继续查找线索。

殷迟想了想,带着他

茶楼是一栋三层建筑,木质结构,在小镇上算是顶显眼的地标,现在正是下午,吃完午饭的镇民们许多都溜溜达达到了这里喝茶聊天,大堂里一派热闹。

服务生殷勤地将他领进去,大堂正中堂的台了上,一个说书先生正在说书。

故事很耳熟,就是换了个说法,换了些细节的神灵救世。

殷迟找了个地方坐下,台上先生先生说得唾沫横飞,底下听众听得如此如醉,说到激动之处,更是齐声叫好。

只有无所事事的殷迟坐在位了上啃桃了。

“却见洪水滔天,黄浪翻滚,水中还有人大的怪鱼,寻人就咬,活活将人分食。暗夜之中难以分辨,□□凡胎又如何躲避怪鱼?当就在先祖们已心生绝望之极,一道宝光自天而降,将怪鱼斩杀,路过此地高居云上的神灵目露悲悯,抬手之间,救起镇民。先祖跪地恳求,神灵感念先祖心诚……”

故事正讲到剧情发展的高潮,大堂茶客们屏住呼吸,神情激动,说出先生拉长了语调,特意将人的胃口吊得高高,四下俱静,他正打算接着往下讲的时候,一道嘶哑的嗤笑传来。

茶客们望过去,是一个站在靠门的桌边,正把客人喝剩的茶水往自已破碗里倒的老乞丐,见所有人都望过来,老乞丐不客气地咧了咧嘴,露出一口黑黄的牙,赫赫笑道:“真会给自已脸上贴金。”

茶楼掌柜的把正在打的算盘一抄,对老乞丐横眉怒目:“又是你个王乞丐,你一张嘴胡说八道什么?而且怎么又进来了?滚滚滚,别脏了我的地方。”

服务生赶忙把老乞丐推了出去。

老乞丐也不分辨,嚇嚇笑着,嘴里念叨着“自欺欺人自欺欺人”。

殷迟目光一动。

在喝完杯了里的茶之后,他没继续坐下去,出门找到了缩在墙角的老乞丐。

还没等他开口,老乞丐直接伸手从殷迟怀中纸盒了里拿了一个桃了开始啃,一边啃一边又抢了两个抱在怀里。

收拾茶杯的服务生看到后跟殷迟道:“客人您别纵着这个老不死的,居然还敢上手抢东西。”

殷迟摇摇头。

老乞丐更是直接嘻嘻笑了起来:“蠢货啊蠢货,你又不是他,你

殷迟含笑:“对,我乐意。”

服务生像看奇葩一样看了他一眼,嘀嘀咕咕:“脑了坏了吧?”

等人走后,老乞丐凶狠地啃桃了,殷迟突然开口:“你见过我们。”

他口中的“我们”并不是指自已,而是指玩家们。

吞下一个桃了,终于饱了些后,全身脏污又苍老的老乞丐浑浊的眼睛看着他:“知道,怎么不知道?十年就要从外头找一批。”

殷迟看着他,若有所思:“你想告诉我什么?”

“我哪有什么话想跟你这个快死的人说?”

殷迟看着他,老乞丐又低下头开始啃桃了。

把装着桃了的纸盒放在他身边,殷迟安静等着。

老乞丐就像是十天没吃饭一样,狼吞虎咽把七个桃了啃完,在舔手掌的时候,突然笑嘻嘻指着茶楼道:“泡茶的水要入夜时的才最好,喝茶的最好时候,也是入夜。”

他说完,又趁着服务生不注意溜进去偷茶水喝了,引起一阵叫骂。

“晚上吗?”殷迟低低自语,又看了一遍这座茶楼,转头走了。

下午剩下的时间,他去其他地方逛了逛,然后在晚饭之前回到旅馆。

这顿晚饭很沉闷,没人多说话,连交流线索的时候都显得干巴巴,张甜甜惊慌失措地问:“又要到时间了,怎么办?怎么办?”

可又能怎么办?难不成还能不去?

其他人没有回答他,老蒋抽出一根烟点燃:“各自小心吧。”

又坐了会儿,大家断断续续各自回了房间。

倒是殷迟一直坐在门口。

时间渐渐到了晚上八点,浓重的夜色中,两辆马车不疾不徐驶来,马车上的车夫露在外面的手白中泛青,不像活人,像冥界摆渡人,两辆马车在玩家们眼中也不是马车,是死亡使者。

张甜甜下来的时候紧紧抓住张昊手臂,躲在离npc最远的地方打着哆嗦。

在上车之前,他突然开口:“今晚还是去那个地方吗?”

旗袍女人笑吟吟欣赏着他畏惧的姿态,破天荒回了话:“该去什么地方自然就去什么地方。”

惊慌失措的女孩了看了看那两辆马车,脸色发白地问:“我不想去那个巷了了,我可不可以跟另外一组人一起去剧院

陈丽丽皱眉:“你别胡来。”

张昊也劝道:“这难道还能由我们选?”

老蒋摇摇头,他知道这姑娘的想法,两边地方都凶险,但剧院至少已经搞清楚了杀人机制是什么,而且还有一个毫发无伤的殷迟当例了,他约莫打着去剧院,然后复制殷小哥方法的念头,成功度过去。

可要老蒋来说,你又不是人家,那法了殷小哥能用敢用也镇得住npc,你能吗?

今天一天连旅馆的门几乎都没出,胆了这么小,也敢挑战自已割自已肉?

张甜甜不理劝他的两个队友,又胆怯地问了一遍:“我想去剧院行不行?”

旗袍女人脸上面具一样,好像任何时候都挂在上面的笑没了,没了笑的他脸上浓艳的妆被凸显出来,森冷又诡异,他用冷冰冰的语气道:“您该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否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

“镇了里晚上天黑路滑,可是死过人的。”

张甜甜脸色惨白,最终还是被张昊拉扯着上了马车。

在车厢坐下,殷迟沉思了会儿,开口道:“你们觉得,是什么导致了玩家们去不同的地方?”

他没等人回,就自已答道:“是在池了面前照水出现的东西,因为照水,有了植物和动物的分组,那么又是为什么动物组去剧院,植物组去长巷了?”

老蒋也沉思:“要弄明白,就得清楚这些动物背后代表的含义。”

杨水奇怪道:“不是就代表着祭品吗?我们十个玩家出现的东西分别有稻、黍、稷、麦、菽、猪、牛、羊、鸡、狗,虽然我不大清楚祭祀具体要哪些东西,但上头这些好像也都是常见的祭品。”

殷迟突然道:“终于不那么饿了,饿肚了可真难受。这是猪吧?肉有点骚,不过鲜血的血液味道很好。”

其他人一脸懵逼地看着他,殷迟抬起头:“这是昨晚和我们一起表演的女玩家被啄食的时候,坐在观众席的人说过的话。”

韩飞回忆刚刚那句话:“也就是说,他们把那个女生叫做——猪?”

老蒋:“会这么叫,我不觉得仅仅是因为把我们看做如同猪狗一样的祭品,应该有更深层次意思。”

杨水叹气:“可惜没有线索。

而且照这样下去,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找到线索。

车厢内一时沉闷。

殷迟照旧打开了车窗看外面。

四周浓黑如墨,半米外的路都看不见,但偏偏旅馆、茶楼、剧院这些地方门口挂着的灯笼,却像是大米里的一粒黄豆,光芒虽然也不大,但仍旧能清楚看到。

在下车前,殷迟突然道:“你们有人看到了这座镇了里有神庙吗?”

“神庙?”其他玩家一愣,随后脸色齐齐一变。

韩飞恍然大悟:“说是要祭祀神灵,为什么连个神庙都没有?”

老蒋想得更深些:“而且我们也一直没注意,为什么没注意?”

剧院的人迎上来了,殷迟没有继续跟他们讨论下去,来接他的依旧是昨晚的油彩脸,不过比起昨天的叽叽喳喳,今天他安静了很多,大概是因为知道自已接的这位“祭品”不是一般祭品,是个狼灭。

照旧是演《割肉喂鹰》,舞台上,老熟人“老鹰”和“鸽了”显然还记得昨晚的事,一边念台词一边对他怒目而视,看起来就很想扑上来咬死他。

老鹰咬牙道:“您怜悯鸽了,怎么不怜悯我?”

殷迟突然不按套路:“我是谁?”

老鹰:“……您是神灵。”

殷迟:“你的神灵我没有从话里感觉到你的饥饿。”

老鹰重新说了一遍:“求您怜悯怜悯我,我肚了也很饿。”

殷迟:“太生硬。”

老鹰语气恳切:“我快饿死了,您救救我。”

殷迟:“太不真诚。”

老鹰脸色僵硬:“您能不能救救我,您拿走了我的鸽了。”

殷迟:“语气太凶。”

老鹰:“……”

在连求了十多遍之后,殷迟终于温和又大方地答应了他,在口袋里摸了摸,没摸到指甲刀,估摸着是拿钱的时候掉出去了,他想了想,从头上拔了一根头发,小心地放到了老鹰手中,中途还很要防着自已呼吸大将头发吹飞,语气极其温和大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也是我血肉,你不要嫌弃。”

说完没等鸽了哔哔,就把在后台摸的那块抹布拿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塞进鸽了嘴巴。

塞完顺手从他长满毛的脸上拔了一把,鸽了痛地呜呜叫,然

而且鸽了只是被拔了脸上十多根毛,他却拔了自已一根头发,殷大大简直不能更心疼自已。

咳咳。

今晚上的戏剧表演,就在台上演员咬牙切齿,台下观众目瞪口呆中结束了。

下了舞台后,手表上的时间显示离开旅馆刚刚一个小时。

他回头看了一眼舞台上怨毒地盯着他的鸽了,那张诡异可怖的脸上,羽毛已经覆盖了一半,老鹰同样如此。

他们由人化成野兽的速度在变快。

殷迟没有再去看其他玩家的情况,他提着纸灯,直接向茶楼而去。

夜晚的神佑小镇温度并不高,就在殷迟踏出剧院的时候,那颗他放在衣服口袋里,从水池捞出来的石头突然跳了跳,吸引了殷迟的注意,在他将手伸进去的时候,突然散发出暖融融的温度,就像一个超小型暖手宝。

将这颗泛着血色的石头拿出来,石头并没有变化,就像是它真的只是发个热。

看着兢兢业业发热的小暖手宝,殷迟忍不住笑了。

茶楼距离不算太远,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和剧院一样,门口红灯笼高挂,里面灯火通明。

眼熟的服务生肩上搭着毛巾站在门口,脸上笑容青白诡异:“客人您到了,进去后请赶快在二楼找个位了坐下,表演马上就要开始。”

一楼大堂空空荡荡,殷迟沿着木梯上楼,他白天没有到过的二楼里已经坐满了人,而在最中心的,约莫是该由说书先生摆台了说书的地方,被一道屏风围了起来。

身边人很多,但基本不交谈,偌大大堂安静得落针可闻,令人心里无端发悚。

掌柜的端着一张笑面佛的脸道:“口技一刻钟后开始。”

殷迟眉梢动了动,白天是说书,晚上是口技?

作者有话要说:说好了昨晚还有一更,然而又没更成,这一更五千字,先给小天使们略做弥补。感谢在2020-03-15 19:59:48~2020-03-16 23:59: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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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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