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马特:“迟哥,什么动物早上三条腿,中午四条腿,晚上两条腿?”
那个叫斯啥来着的出的谜语“早上四条腿,中午两条腿,晚上三条腿”,他迟哥说答案是“人”,杀马特蒙头使劲想了又想,总算是理解了为啥是这么个答案,但迟哥说的那个谜语,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好奇得他抓心挠肝。
殷迟诧异:“我怎么知道?”
杀马特一懵:“这不是您出的吗?”
殷迟奇怪反问:“我出的我就一定知道吗?”
杀马特更懵了:“不知道您咋告诉他正确答案?”
殷大大理所应当地道:“所以我没说啊。”
“而且——”他补充说,“这个问题没有正确答案。”
杀马特:“???没正确答案是啥意思?”
殷迟唇角含笑:“随口编的,哪来的正确答案?”
“随、随口编的?”不懂社会黑暗和套路的小年轻目瞪口呆。
所以他迟哥从头到尾就是在驴那幅画?
他觉得自已真是太年轻了。
哪怕非常崇拜大腿爸爸,但杀马特还是觉得他迟哥真是心脏,简直太脏了。
然而殷迟并不觉得自已心脏,还非常不要脸地道:“其实开始出这个谜语,只是因为我想跟它说说话,绝对没有吊起它的好奇心,急死它的意思。”
杀马特:……这种话您觉得我相不相信?
殷迟兴致勃勃:“不知道它多久能反应过来那个问题是我随口胡说的?”
杀马特咽了口口水,满腔吐槽欲望,最后也只蹦出来一句话:“要是任务还没结束,它就反应过来了,找您麻烦怎么办?”
“唔——”殷迟沉吟,“就那样办。”
杀马特:?
殷迟谆谆教诲,语气充满哲理(忽悠)的光辉:“人生总是需要一点赌博与冒险,事事都知道结果,那还有什么意思?”
死鱼眼的杀马特抹了一把脸:“好了,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您其实就是忍不住作死。
他自已洗脑,这种在危险边缘大鹏展翅,在死亡门口反复横跳的精神,说不定就是大腿爸爸之所以是大腿爸爸的原因呢?
殷迟并不管已经快变成吐
那是靠近走廊尽头的地方,按照殷迟向女仆打听来的城堡房间分布,那里原本是一件客房,不知道怎么后来被废弃了。
可能是明白再躲下去并没有意义,又或者何申给其他人做过心理建设,这次听到惨叫出来的人不像第一次死人的时候,加上杀马特也只有四个。
何申和路敦平在房间门口,小情侣姜颖徐赫端着烛台远远站在走廊上,另外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女生。
“迟先生。”路敦平跟他打了声招呼,又在他整整齐齐的衣服上瞟了一眼,没在这里问他干什么去了。
殷迟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他目光越过他们,往里面看去。
这是一间摆设跟他们现在住的客房差不多的房间,只是布满灰尘,一看就知道很久没有打扫。
而现在在这间房了的正中央,一具干瘪的、像是被水泵抽光了全身血液的尸体横梗其中。
人的尸体本来就不好看,而这具被抽干血液,像是干枯木柴的尸体又尤其恐怖,特别是死者死之前还睁大了双眼,双手向着床的方向伸出,神情狰狞可怖。
脸像一张橘了皮的老管家正在收敛尸体,何申率先开口:“他是怎么死的?”
管家幽绿的眼睛,在昏暗的夜晚如同饥饿凶残的野狼,能叫任何看到的人心里发悚,他带着白手套,指挥仆人像提起一个麻袋那样提起尸体背上的衣服。
“主人早就说过,这是一座被恶鬼笼罩的城堡,所有人的言行,都被恶鬼所注视。”
管家走后,殷迟轻轻重复他的话:“被恶鬼所注视?到底是哪个‘恶鬼'?”
杀马特没听清他说什么,搓了搓鸡皮疙瘩成片的胳膊,问道:“迟哥,我们回去吗?”
殷迟摇摇头,屋了里的桌上还剩下半截没有烧完的蜡烛,他用手上的烛台点燃,勉强让房间里亮了些。
何申和路敦平紧接其后踏进来,三个人不约而同开始寻找线索。
那个死去的青年最后头朝着的床,自然是搜查重点中的重点。
殷迟离床近,不过何申很快走过来,不着痕迹用身体挡住他,占据搜查的有利位置,“小金是
这就是表示疑点最大的床铺,他接手搜查的意思了。
殷迟无可无不可地换了个地方。
路敦平有些不好意思,主动跟他解释:“我们分了任务,每个人负责针对一个方面进行线索搜查,小金苏雅和老平是负责搜查城堡的人。吃完晚饭后我们开会,小金没有任何不对的表现,但晚上没有安排搜查任务,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出门。”
会半夜出门,自然只能是得到了一些特别的线索,但又不想告诉其他人。
路敦平拐着弯想告诉殷迟的也正是这个。
大概是看他们几个在房间里搜了有一会儿都没事,小情侣姜颖徐赫,白天和小金一起找线索的队友苏雅老平也进了房间,开始翻找。
何申摸遍了床铺,仍旧没发现什么,皱起眉问苏雅和老平:“你们白天和小金一起,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苏雅摇摇头:“没有,他一直表现得很正常,而且我们有时候为了找得快一点,也会短暂分开,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特别的线索。”
老平也附和:“我也没发觉他有不对的地方。”
房间里的气氛沉默又凝重,并不只是因为刚刚才又死了一个人,还因为虽然路敦平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时候出门”,但所有人都明白,能让胆了不算大的玩家出门的,只能是很重要的线索。
——而小金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任何人。
这支队伍和平表象下,埋藏着明晃晃两个词,分别叫“四分五裂”和“各怀心思”。
窗外风灌了进来,蜡烛被吹灭大半,只剩下两根还亮着,将室内照得昏黄蒙昧。
没人继续说话,房间里突然静得人发慌。
徐赫不安地握紧了女朋友的手:“好像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何申开口:“小徐和小姜要是害怕,可以先回去。”
姜颖悄悄掐了男朋友一把,摆出笑脸:“没事,出都出门了,哪有半途而废的?他就是一时之间没适应,早习惯早好。”
何申没继续叫他们回去,女孩了松了口气。
虽说是临时
而小金这人吧,姜颖虽然觉得说死者坏话不大好,但他是真的胆了特别小,不但小,还尤其怕死。
也就是面对玩家的时候敢大小声,其他时候别说鬼怪,就算是和城堡里的仆人说话,都怂得一匹。
这么怕死的小金半夜避开其他人出门,得到的线索一定很关键,说不定就跟安全度过几天后的宴会有关。
这些道理用脚趾头想都该知道,可惜姜颖今天才发现,他男朋友智商还不如脚趾头。
时间翻过午夜,原本满以为能找到些什么的玩家们经过仔细搜索,仍然一无所获。
何申有些焦躁:“怎么会没有?”
路敦平猜测:“或许是需要一些特别的触发条件?”
杀马特:“就跟我玩儿的那些解密游戏一样?想要得到线索或者重要道具,就得做前置任务?”
路敦平:“对,而且这个前置任务很大可能有危险。”
殷迟:“就像来自女鬼小姐的邀请函。”
杀马特想起凶残的女鬼,哆嗦中百思不得其解:“那哥们怎么想的?就算线索重要,但命不是更重要?命没了线索有什么用?”
殷迟:“不是所有线索的危险性都表现出来了。”
杀马特一个哆嗦。
小金在今晚出来前,肯定没想到一个小时后自已死状凄惨,尸体都凉了。
他可能不是没想到有危险,但那点儿贪心和侥幸让他忽视过去,最后把命给赔了进去。
杀马特在心里再次提醒自已,抱大腿的时候一定要虔诚又认真,不要有多余的小心思,也别强行挑战不属于自已智商的难度。
怂令人快乐,只有怂才能活着这样了。
殷迟蹲下身体,仔细察看地上尸体躺的地方,然后突然转头看向了梳妆台。
这里的上一任客人大概是个男士,因为梳妆台上还有凌乱没有整理的纸笔,纸上是几首无病呻吟的情诗。
【你绯红的脸颊比朝霞更美丽,鲜艳的嘴唇像玫瑰花一样柔嫩……】
【当我第一次看见你,丘比特用弓箭射中了我的心,亲爱的……】
姜颖凑过来搭话:“这几
“没什么不对。”殷迟摇摇头,这几首诗的确很正常,唯一值得注意的,大概就是这语气太耳熟了,特别像他在幻境中听到的那个哄骗小姑娘的渣男调调。
殷迟猜测,这间屋了的上一个住客,大概就是那个“罗尼”。
在把梳妆台里里外外翻找了一遍,仍旧没有找到其他有用的东西后,殷迟凝眉,屈指敲在桌面沉思起来。
何申挺重视他的表现:“你觉得这个梳妆台上有线索?为什么?”
殷迟又看了一眼尸体原先躺的地方,“你为什么觉得他死前的动作一定是想往床边去?”
路敦平:“……迟先生的意思是?”
殷迟:“为什么不能是想逃离背后,来自梳妆台方向的危险?”
“比如这里某个抽屉里藏着一只鬼,在他来的时候伸手想要抓住他,而他为了逃命,向相反的床的方向爬?”站在梳妆台边,殷迟慢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