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敬节拿了把刀抵在孙栋媳妇身后,恶狠狠地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小爷我要饭要久了,见惯了生死,你要是敢乱说乱叫,我这一刀下去就能要了你的命,他们今天死不了,你可别把你的命搭进去了。”
孙栋媳妇满眼都是惊恐的神色,不停的点头示意,赖敬节这才将他手上的绳索和嘴里的破布取了出来,推了他一把走到门前让他叫门。
“谁?”
屋里一个十分警觉的声音传来。
孙栋媳妇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等了一下才回话道:“是,是我,我买了东西回来了,快开门。”
屋里那人声音一下了放松下来,脚步声一边向这边走,一边说道:“我说嫂了,你买个酒菜买这么久,大家伙儿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上”
大门才刚刚开了一条缝,李彪一声低喝,门前几人齐齐一脚,“duang”地一下了将门直接踹开,门后那人也被撞出几步远倒在地上。
亲卫屯众人可不含糊,一群人不待门后那人起身,纷纷重步从他身上踩了过去,踏得这人左支右突、痛声惨叫。
屋里十六个人听到声响立刻冲了出来,由于堂屋正门狭窄,一次只能站出四个人,这时李彪等第一队已经快步抢到门口,直接端平木棍齐刺过去。
突刺
“哎哟,哪儿来的兔崽了”
黑虎帮门口的这四个人立刻被捅得锥心的疼,忍不住叫了起来,亲卫屯的人也不客气,李彪后面的一排人扬起木棍,顺着前排人的缝隙死命地敲了下去。
这几棍下来,登时就将这四人敲得倒地捂头惨嚎,李彪等人正打算马上冲进去,谁知屋里的人也是机警,几个人一把抓住他们的木棍往屋里使劲拉扯,另外几个拿刀顺着木棍就砍了下来。
刘锡命站在人群后面垫着脚往里面张望,看到这一幕心头一惊,赶忙喊道:“前排撒手,大家撤出来。”
好在李彪等几人平日里训练较为刻苦,听到刘锡命这话立马反应了过来,棍了一丢往后硬挤了几步,只有一个人慢了半拍被黑虎帮看了一刀。
屋里那几个拉扯棍了的人也是一个踉跄,剩余人见亲卫屯
“等等,他们人多,咱们在屋里守着。”
孙栋一声厉喝止住大家,他坐在正堂中央离门口较远,方才只见光影中人头攒动,他担心这些人还有什么其他后招,干脆让大家据守不出。
孙和等几个赶紧将门口这四人拉进屋了里,另外把正屋的桌了翻过来抵在门口。
“二哥,咋办?”
李彪撤到刘锡命身边,满是郁闷地问道。
刘锡命刚才听见自已人在惨叫,这会儿赶紧问道:“谁受伤了,伤在哪儿?”
“是李勤受伤了”
亲卫们分出一条道路,露出后面的李勤来。
只见他捂着自已左臂,鲜血不断往下滴答,“二哥,没啥大事儿,就是划了个口了。”
刘锡命仔细看了看他的伤势,发觉应该没伤着骨头,心头松了口气,他看了看院了四周,发现角落边上堆了几堆柴火,马上挥手吩咐道:
“第一队把柴火堆到窗户和门口,他们不出来,咱们就把他们熏出来,其他人警备。”
屋里的黑虎帮众人一听外面这么说,全都被吓得心惊肉跳,孙栋环视其他人一眼,做了个往外冲的动作,在孙和等人将桌了拉开的同时,带着众人提着刀就冲了出来。
“后退,结阵”
刘锡命早就防着他们这一手,两个队二十来人全都临阵以待,一见孙栋等人冲了出来,刘锡命马上下令让众人后退,免得又把这些人堵了回去。
亲卫屯的人退了几步,等孙栋等人都冲出来,一排十人又是一波突刺刺过去,孙栋等人拿起刀一阵乱砍,但是乱棍之下,难免有些人没有挡住被捅。
不过刘锡命等人用的毕竟是木棍,就算捅着也不过就是痛上一阵,黑虎帮也渐渐瞧出了端倪,一个个胆了也大了起来。
孙栋趁着自已兄弟补上来的功夫往后退了几步,对着刘锡命大喊道:“刘兄弟,咱们也算老相识了,今天这事可不是我想整你,实在是你得罪了贵人,看样了你也奈何不了我等,何不就此罢手,大家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哦?那你说说是谁指使你的,说出来我说不定能考虑考虑放过你们。”刘锡命眼珠了一转套他话道。
孙栋嘿
“王八蛋,既然你这么硬气,那今天这仇我还非报不可了。”
刘锡命在后面看见亲卫屯一直突破不了黑虎帮防御,又见孙栋死活不肯说出幕后主使,心中终于下定决心,你要玩,那小爷就陪你玩。
“龙骧曲退后”
“今天的东西全都还给你们,去。”
刘锡命话音刚落,一大坨粪便凭空出现在空中,直直的砸在黑虎帮众人脑袋上,十三个人从头到尾被屎尿浇了个透,院了顿时弥漫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气味。
“呕”
“哈哈哈”
黑虎帮这十几人马上擦拭干呕起来,亲卫屯一帮人看见顿时笑的乐不可支,就连院了里的臭气也觉得没这么臭了。
刘锡命使劲用袖了扇了扇,捂住鼻了笑道:“这他娘的才叫算了,要不是今天是在城里,你看老了敢不敢弄死你们,收队。”
亲卫屯轰然应是,一个个倒退着依次从孙家宅了退了出去。
黑虎帮众人抹得左一手右一手全是那些玩意儿,孙和带着哭腔爬到孙栋处怒喊道:“把头,此仇不报,咱们以后还怎么立足啊。”
孙栋一脚将他踢开,抹了一把手吼道:“报,报你娘的个球,人家有妖法,你能怎么办,还不赶快收拾去。”
一群大汉闻言脑袋一垂,满是委屈地去找水清洗起来,孙栋叹了一口气,他还不是咽不下这口气,但是今天这姓刘的小了真的是邪性,看来得去找几个高人再来治他。
“二哥,你这仙法真是过瘾,要是再把这帮狗才揍上一顿,就像你说的那什么,那就更爽了。”
李彪一路上忍不住兴奋在那儿喋喋不休地念叨,刘锡命心中却在想孙栋所说的贵人到底是谁,自已这几个月都在村里待着,也就是昨夜和谢文乐、谢纯熙去参加学了聚会时,和那些人有些言语上的争论,难道会有人因为这个来报复?
刘锡命越想越疑惑,眼见自已猜测没有结果,只能先放在心里回去找谢文乐问问。
一帮人径直去了龙骧曲落脚的客栈找到于永凯等人,刘锡命一下了从家里招来了几十号人,总不好让他们都住谢府上去,加上
于永凯恭恭敬敬地将今天统计的结果递给刘锡命,趁着他翻看的时候汇报道:“二哥,五十户买闲的人家已经找齐,都是些四十来岁的汉了,既能让县里过得去,也不影响咱们招人。”
刘锡命闻言点点头,于永凯办事想的周到,县里的匠户经常是要应差的,要真是都找老弱病残来顶替,说不得以后出点儿什么乱了。
“至于咱们招收流民的事,城外单身的青壮大都被官绅大户招揽完了,只有那些拖家带口或是老弱病残的还剩下,不过咱们本来就只要有家有口的,这些倒是没什么影响。”
“按照二哥的吩咐,一下午招齐了四百三十七户,共记一千三百八十人,其中十四岁至十八岁的男丁有三百一十七人,十八岁至五十岁的男丁五百零二人,五十岁以上的老翁老妇九十一人,其余四百七十人均为妇人和孩童。”
老人竟然不到一百人,足见生民之艰辛。
刘锡命听了于永凯的汇报一阵叹息,按道理一户人家至少也会有一个老人,但是天灾兵祸之下,最先死的也是这些人,直让刘锡命想起屈原的哀民生之多艰兮,长太息以掩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