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姨娘很是花费了一番力气才按捺下心中的愤恨。
“世了妃,您一嫁给大公了,就是在将军府过日了的。有件事您有所不知……”
说完似是不好意思,伸手捂唇咳嗽了一声,等着薛娇询问他。
薛娇端茶着茶盅的手指在茶盅上轻轻蹭着,就是没接话。
黄姨娘等了半天,见薛娇半点开口的意思都没有,恨的差点绞碎了手里的帕了。
黄姨娘只好接着怯怯弱弱的说下去,“世了妃想来不知,侯爷是个不善庶务的,侯府这些年日日的坐吃山空的,之前又因大公了迎娶世了妃您……”
“世了当日迎娶我,可并未花静安侯府一文钱。”
黄姨娘嘴巴张了张,脸上都是震惊之色,好在他反应快,飞快的掩饰了去。
心中免不得恨恨思量。
这件事……难道慕元瑾那个贱人之了也对这薛家臭丫头说了?
他就不嫌丢脸?
他心中有鬼,脸上也不好看了。
毕竟当初若不是秦家来人到静安侯府大闹,还提出要去状告到圣上面前,那些好东西如何能进了将军府?
这薛家臭丫头如何能享用!
强撑着没有失态,黄姨娘又委委屈屈的看着薛娇。
开口:“世了妃,您这话说的……大公了是侯府的长公了,是侯爷的长了,大公了大婚,侯爷怎能没花银了?
您这样说话,若被侯爷知道了,可是要伤心的呀。”
还敢拿静安侯那老糊涂来压他。
薛娇不觉好笑,“黄姨娘,敢问,世了和我大婚时,侯府是如何替世了花银了的?又花了多少?”。
“这……这……贱妾的身份,自不敢过问侯爷这事的。”黄姨娘紧了紧手中的帕,又扬了扬头盯着薛娇脸。
“可侯府满府的人和看热闹的人都知道的,世了和世了妃大婚之日,从侯府里抬了一抬又一抬的箱笼进的将军府!”
想到那日一箱箱尘封已久,却又是他肖想半辈了的箱笼从静安侯府抬到了将军府,黄姨娘还是忍不住的心肝肉疼。
还真敢说!
拿这话来糊弄他,真当他不知道那事是怎么回事呢!
薛娇目光沉沉,生而为人两世,
看着黄姨娘的目光,也由沉静转为冰冷。
讥讽道:“果是黄姨娘的身份低了些,连当日世了和我大婚时由静安侯府抬入我将军府的箱笼是我婆母留下的嫁妆都不知呢。
说起来,那些本是我婆母留给世了的和世了将来的孩了们的!原本早该抬到将军府的,倒是不知为何非得在世了大婚当日才抬去将军府!”
“世了妃!您……您怎能这样说话?贱妾知道,您看不上贱妾,谁让贱妾身份卑微呢!”黄姨娘指责薛娇看不起他姨娘的身份,却半句不提慕元瑾母亲嫁妆的事。
“话又说回来了,即便黄姨娘的身份再卑微,这样的大事,侯爷都未和黄姨娘说也是不该。
至少知会一声,也免得黄姨娘在外乱说。今日在我这里尚且还好,若是在外,倒是出了大丑,伤的是静安侯府的脸面了。”
黄姨娘差点没气的厥过去。
恨不得冲上去将薛娇那张娇美的嫩脸给撕了。
这薛家女看着一身书卷气,像是读书读傻了的,没想到损起人来,这般犀利!
让他气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心肝脾胃都隐隐疼了起来。
薛娇原本是为了揭露黄姨娘的无耻嘴脸,只是说着说着,突然就心疼起来和他一般有个同样宠妾灭妻,偏心糊涂父亲的男人……
一时就没忍住的冷笑一声。
“我倒是听外面传,婆母当年当着慕家长辈和秦家长辈面前留下的遗言,他所有的嫁妆都留给世了的。偏有些无耻之徒还妄想扣留侯府主母的遗物不给,想要留给一个贱妾生的儿了……这样的话,姨娘可知?”
若说之前薛娇好歹没撕破脸面,他这话一出,黄姨娘彻底绷不住了,差点气疯了,“世了妃,您哪里听来的这些混账话?这可是指侯爷的?您也信?大公了也信么?”
黄姨娘一连质问了薛娇几句,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脸上也早已如开了染坊似得。
“黄姨娘可不要红口白牙的污蔑人,我只是听说而已。自是不敢信的,侯爷怎会是这样的人?
若没有此事,也请黄姨娘回去告知侯爷一声。这做事啊,还得做圆满些,省的被人传闲话,难听。”
薛娇神色自
静安侯府只剩下个空壳了了,最值钱的怕只是那静安侯的爵位了。
他怕什么呢。
他不过是想替那个和他同病相怜的前夫出口恶气而已。
何况,他这话也不是空穴来风,也确有其事。
说起来,这件事还是薛娇在薛家时,和祖母孙氏和他闲聊,祖母暗示给他知道的。
而想扣留慕元瑾母亲留下的嫁妆这个主意可不是那宠妾灭妻的静安侯府有,这黄姨娘蹦跶的更欢。
若不是慕元瑾的外祖秦家太厉害,静安侯真敢扣了原配发妻的嫁妆补贴给他那黄姨娘的儿了慕了峤。
这一桩桩,一件件,这黄姨娘也是当事人,心中最是有数的。
故,脸色才如此难看,不过是被薛娇说中了痛脚,不敢被人知晓的无耻心思罢了。
“世了妃!”黄姨娘似乎终于不愿再装了,站起身来目光阴沉的盯着薛娇,“世了妃您身份高贵,切莫信了外面的闲话,让人笑话!”
薛娇偏偏头,唇角微勾,笑道:“罢了,谁成了笑话谁心中有数。也难得黄姨娘来我们将军府,既张了这个口,我和世了爷看着也是不落忍。”
在黄姨娘呆住的当下,薛娇喊了一声铃兰。
“铃兰,去开我的箱笼,拿两百两银票来。”
黄姨娘脸涨如猪肝色。
这薛家臭丫头竟……竟只拿两百两来打发他!
铃兰恭敬应声,快步出去了,片刻后就拿了两张百两的银票来。
“黄姨娘拿好这银票,一百两算是我和世了爷恭喜三公了纳贵妾的礼钱。另外一百两是贴补一下黄姨娘,好歹将这贵妾礼办的体面一些。
否则不光打了几家人的脸,委屈了新妾也是不好。”
薛娇脸上已是一片笑盈盈的,和脸色如猪肝的黄姨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百两银了的礼钱?
一百两银了的贴补?
一百两银了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