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茕懒洋洋地靠在粉蕊的身上,装作一副柔弱无力的模样,蓝烟则将她受伤之处,轻轻地抬着,模样之小心,生害怕碰着了。这伤在来的路上,早就被谢菱包扎好了,不过表面的衣物之上,看着像是比较严重的。
“哎,本皇素闻这大齐民风淳朴,路不拾遗,日不闭户。怎料在这青天白日里,竟受如此对待,此事,要是传回我东虞百官之耳,会发生何事?本皇亦无能为力了……”
淳于茕轻飘飘说的几句话,直吓得樊胤额间,冷汗直冒,随即伸手抹了一下额间的汗水,面色变得极为郑重,厉声道“是何人?胆大包天!竟敢如此?还请女皇明示,下官定将其捉拿回来,重重治罪!”
蓝烟委屈极了,听樊胤此言,便立马指着一旁的薛传与扬青说道“就是他们两个,而这个躺在怀中的男子,就是砍伤我们夫……的女皇之人!”
樊胤闻此,心下一震,微微瞟了一眼面色惨白,还昏迷在杨青怀中的薛传,心下一阵腹诽。
薛传此人,他之前倒是见过几面,就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之徒,仗着自己的亲姐姐,是太子殿下宠爱的侧妃,行事比较荒唐,但也从未出比较严重之事……此前,倒是因为几次纠葛,来过这京兆府,但得他的姐姐庇佑,次次都以平安了解。
不想此次,竟还敢砍伤东虞女皇,怕是大罗神仙来了,亦不能保,心下一狠,忙说道“来人,将他们押入大牢,听候处置!”
“大人,大人,万不可如此!我们公子可是太子……”杨青正想开口争辩几句,樊胤一个箭步走了上来,猛扇了杨青一个巴掌,道“胡说些什么!还不快给本官闭嘴!”
樊胤心下道这杨青亦是个愚笨之人,此事万不能将太子殿下牵涉进来。
杨青被樊胤打了一巴掌,面色微红,却是不敢说话了。
因着薛传伤人之举,证据确凿,也不必审理,樊胤便吩咐几名捕快,将薛传与杨青,还有被控制在外面的属下们,一齐押到了牢房之中,听候判决。
这伤害他国皇帝之罪,株连九族,亦不为过,之后,便看这樊胤如何判了……不过,事先定会同太子通气。
待捕快们将薛传同扬青一行人,押进去之后,樊胤连忙走到淳于茕身旁,陪笑道“女皇,先随下官去后堂处休憩一下,可否?下官立刻去请最好的大夫,前来为您诊治一二。”
淳于茕岂能不知,这樊胤心中所想,息事宁人而已。
“大人!在下有状要告!”原本缩在一旁,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乔闻,连忙上前,跪倒樊胤的面前,声音凄厉。
“这?”樊胤被乔闻这突然的一跪,吓得七窍一颤,忙抚了抚胸口,平息了一下心绪,随即换了一张亲和的面容,笑道“这位公子,你也听见了,这位可是我大齐的贵客,自不能怠慢,你且在此,稍等片刻,本官再来审理你的案子!”
“大人,我有天大的冤屈啊!”乔闻好似并未将樊胤之言,听入耳中,仍锲而不舍地说道。
樊胤见乔闻如此冥顽不灵的模样,心下烦躁,但因淳于茕与谢菱在此,不敢威言相斥,仍端着一张笑脸。
“樊大人,无需顾虑本皇,还请抬个椅子上来,容本皇一坐,如此,生堂断案即可。”淳于茕笑了笑,说道。
樊胤闻言,心下有几分犹豫,东虞的一国之君,如此,却有些不妥。
“樊大人,女皇自入京都以来,皆住于谢府,胸襟开阔,自有容人之量,亦是金口玉言,大人,你要是在推辞,岂不是……”谢菱话到此处,便顿了下来,静静地看着樊胤,沉静如水的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樊胤自然知晓谢菱言下之意,淳于茕虽是他国皇帝,但东虞与大齐世代交好,要是拂了女皇之意,怕是于陛下脸面受损,如此,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待他想清楚此事之后,随即开口说道“公堂之上,简陋无比,承蒙女皇不弃,下官这就去准备。”
淳于茕点了点头,随后樊胤吩咐捕快抬上一方椅子上来,粉蕊与蓝烟将淳于茕,扶至而坐。
谢菱从前虽是已是位至将军,甚至差点袭爵,不过现下,却是无官无职。
正如谢菱所说,她现在只是一闺阁之女,亦缓步走到淳于茕一旁站着,而温荆依旧将金戊控制着。
樊胤心下虽有疑惑,不过,这人是女皇的手下,他自识趣,女皇没说什么,亦只能容后再谈,现下先处理这喊冤叫屈之人。
樊胤端端地坐在公堂之上,清了清嗓子,手上惊堂木猛地一拍,自也有一副官威,随即大声地说道“堂下之人,有何冤屈,尽管道来,本官,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被控制在一旁的金戊,见此,背上冷汗直流,他一直在暗地里运气,想要冲破被点的穴道,但不知为何……他只要一动内息,腹下如同针扎般刺痛,怎么都不能解,心下着急的很,而自己的双手被温荆紧紧地控制着,可谓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大人,在下姓乔名闻,乃城东宝墨斋的少东家,前段时日,有幸得了这雾亭芳雪的飞雪册,本以为至此后,头角峥嵘,直上云霄九万里,谁承想,这入得不是那金银窝,而是那黑心窑啊。”
乔闻目不斜视地注视着樊胤,目光坚定,隐隐约约能见到,似含有滔天恨意,不过,只是一瞬间,转瞬即逝。
樊胤心下一愣,隐约有一种不安之感,这,乔闻莫不是要告这雾亭芳雪……
“这雾亭芳雪,天下闻名,乃百姓们心中所向往之地,就连当今陛下,亦夸赞不已,今日,听你之言,莫不是要告这雾亭芳雪?”樊胤皱眉道。语气中充满着疑惑。
乔闻一瞬不瞬地看着樊胤,大声地说道“是,在下,就是要告这雾亭芳雪,假借惜才、爱才、养才之名,背地里行苟且之事,对上私相授受,对下残暴不仁。如若有不从,皆被他们暗中处理,更甚者,以家人、以名声相要挟,逼迫着做那些违背良心之事,控制着我们为其赚取金银财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