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吃的都是早已备好的烤饼,还有碗中汤多米少的米粥。每隔一日,也会有一餐肉,按人头一人五片夹在烤饼中,却也叫人吃的有滋有味。行军打仗不宜,她们是去上战场的。盛国的气候不算严寒,就是如今干过完年节也不是很冷。夜里只有一床被子也能在野外熬过一夜,只是越是靠近边境,气温就越发的有些冷了,风也有些生硬刺骨。不得已夜里就要安营扎寨,士兵们都要挤在帐篷中才能入睡。
出宫第十日晚,狂风呼啸寒凉刺骨,众人都将随身行囊中早已发放下来的冬衣裹在身上。吃过晚饭后就早早的钻进军帐中,躲在被窝中睡下,只露出鼻子以上,其他的全部裹在被中不愿出来。
常年生活在温暖中的士兵,刚一接触边境酷冷的寒风一时都有些不适应。而原本今夜就能到达边境驻扎的军营的,只是盛帝担忧这些个士兵还未适应气候,就直接冲进战场,一时会施展不开身手。是以才会选在距离前方边境大营只有三十里的山坳,安营扎寨全军休整一夜,明日再上战场。
听着山中的风呼啸声,洛瑶和彩衣今夜睡在一个有些小的军帐中。旁边的军帐就是盛帝的,这是卢统领为她准备的。对外只说是看守军需,而这个军帐中确实还堆放着一些个军中的贵重药品等军需。只是留出了两个床铺给二人睡下,身下是铺了厚草席和一床褥子的冰冷地面,身上是用新棉花弹制的棉被。
她坚持每日里睡前都要修习内功心法,每日晨起都要打一套拳。就是在如此恶劣的行军中也从不懈怠,和彩衣挨着躺在简单的床铺上,将内功心法在心中默默运行周身后,她才闭眼睡去。
第二日天亮前,洛瑶就以悄悄起身,来到军帐外面寻一处空地,打了一套拳法后收手起身。又走回军帐中,此时彩衣也刚刚起身。两人净了面后走出军帐去了主帅军帐前,等着盛帝起身后传唤。
天色渐渐明亮,主帅军帐中传来细细簌簌的穿衣声,洛瑶在军帐外耳尖微动,听见盛帝起床穿衣的声响挑开门帘走了进去。就只见军帐屏风后面一抹伟岸的身影,正兀自与沉重的铠甲对抗。
她低低的叫了一声“父皇,是我。”后绕到屏风后,帮着盛帝穿上了厚重笨拙的铠甲。
这黄金铠甲虽笨拙沉重,但是在战场上却是一重保障,杀敌时可挡一些伤害。
“这些日子你受苦了!”盛帝只有这一句话,心中却是一声沉重的叹息。她该是他的掌上明珠珍宝,如今却要陪他上前线厮杀。当真是他给了她多大的荣耀,她就要付出多少的幸苦!
“辛苦,心不苦!”洛瑶也是回以一句极为简短的话,概述自己的心境。父女俩接下来都静谧无言,盛帝安静的站着,等着洛瑶给他整理好铠甲后,又为他束发,彩衣也从军帐外端来了一盆温水,供盛帝净面。
天色大亮时,军队已经吃过早饭,收拾好军帐还有粮草和临时搭盖的炊事房。大军分两批出发,继续前行赶往前方三十里处的边境大营。先拨十万先行军直付战场,另外的二十万则是押送粮草和军需物资先去大营安顿。
十万先行军由盛帝当主帅,亲自带领直奔战场,与边境军共同奋战对抗外敌。盛帝的身边近卫军都是清一色的金甲军,洛瑶和彩衣就混在其中。卢统领一步不离的守在盛帝身边,洛瑶也是紧跟其后。今早拔营前,他们就收到前方送来的战报,渊国敌军再次进攻,此次是由辅政王牧云佥担任主帅督战,也是他下令进攻。盛帝看到战报后当机立断,率兵十万亲自前往战场,杀一杀敌军的气势。
而随后的二十万大军,则是由副帅禁军统领负责押运至边境大营中。之后留下几万人看守粮草军需,再带领士兵前去增援他们。
十万大军,都是精良骑兵,马蹄声如滚滚浪潮震人心魄,一路风驰电掣赶往两军交战之地。此处地处一处平原,就在边境军营不足十里处。遍地烽火狼烟尸横遍野,残肢断臂血腥杀戮惨不忍睹。
两军还在厮杀混战,打杀声,嘶吼声,惨叫声不绝于耳。盛帝站在一处山坡上静默的看了半晌,只见不远处敌军的后方一驾高头大马上坐着的赫然就是辅政王牧云佥,身边是围得铁桶一般的贴身护卫。身边还有一个站在高架战鼓前,双手挥舞指挥作战棋的一个士兵,此时他正观望胶着混战在一起的两军。
盛帝看了半晌后,就欲一马当先冲下山坡。却被眼间手快的金甲军护卫统领卢宥拦下马缰绳,阻止他以身犯险。
“陛下,您龙体贵重!刀剑无眼呀!”卢宥一脸着急的说道,心中恐慌自己言轻无力阻止他杀进厮杀混战中。
“不如陛下就和卢统领在这里看着,属下愿意当冲锋,斩杀敌军将领,扬我君威!”洛瑶眼见卢统领拦不住盛帝,只好在盛帝开口前脆声扬言道。拦住了盛帝的动作,两人都向她看了过来。
洛瑶的身手是无需他们担忧的,只要她想回来。哪怕是万军之中,她亦是有办法全身而退的。见她眼中神色坚决,盛帝只好松了手中紧握的缰绳。
“好,那朕就封你为冲锋副将!领三千金甲军,还有五万兵,大杀四方!朕就在这里恭候小将军得胜归来!”盛帝终究是有意锤炼她,想要看看她的本事。
“属下遵命!就请陛下和卢统领在这里看我盛国男儿气吞山河!”洛瑶话中有话的说道,其深意就是让两人不要轻举妄动,贸然冲入两军混战,成为众矢之的。
“杀敌军!可有同僚愿与不才前往!”洛瑶坐在马上,回身高声问道。虽身子瘦弱,但气势却摄人。
“我们都愿意!杀他个片甲不留!”身后的金甲军立刻就传出齐声附和,不论领军的是何人,只要是盛帝认可的,他们就会绝对服从。而且杀敌军,他们首当其冲义不容辞。
“好,一会冲下山坡,金甲军随我直冲对方阵营,注意不要被混战冲散阵型。我们先搅乱他们的军心,在杀个回马枪,前后合围,让混战中的敌军有来无回!”御驾亲征的首战,他们一定要打出气势赢得漂亮,才能一举振奋本就有些不振的军心,让边境军知道,盛帝亲临!与众人同战同退!
“是,但听冲锋副将调配!”身后山坡上众将士齐声高喝,早已引起了远处牧云佥的注意。此时正遥遥望向这边,细看是何人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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