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瑜说过想要完全治愈几乎不可能,瞧着李玉琪的结局便知道了,除非他们能尽快拿到解药,如今他们能做的便是拖着太子妃的病程,等待解药。
要不就如玉星元说的,想着如何杀掉母蛊,可是毒依然很难。
“太子妃,怕是……撑不住多久了。”
慕长欢听到这话,便有些伤感了。
想着初见那日,她行礼问安,请她保守秘密,这么久以来,两人也如朋友一般相处,如今忽然听说她如此结局,慕长欢免不了心生悲悯。
“她若无法治好,咱们还是要早做打算,一定要找到谋害太子妃的凶手,极刑处置,才能安抚西绮的心,不过如此一来,东宫怕是要乱上一段时日了。”
东宫里两个位分最高的女人,一个病了,一个犯错禁足,如此一来……
慕长欢忽然想到丽嫔,眼中是深深的忌惮。
“请曹先生过来。”
慕长欢这边才开口沈故渊倒是进门了,这几日他忙的脚不沾地,本来这新婚夫妇结婚之前是不能见面的,偏他来的勤快,便是有事没事都要来她这里瞧上两眼。
平日有事便来商量,若无事休息片刻也要住她慕长欢的床榻。
好个不要脸的家伙。
“有事?”
沈故渊摇头,只坐在她旁边手肘撑在小桌子上,“想你,也困了。”
到底是想她还是想睡觉,慕长欢分辨不出,只是随手一指说道“后院睡去,一会儿曹直言要来。”
他?
沈故渊顿时坐正了身子,“我见不得人?本相又不是你后院那些小白脸。”
听他这话,直接扔他一个橘子,砸在他手上。
“泼皮,你再多说就将你的嘴缝上。”
沈故渊顿时委屈了,憋屈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等成了婚定要早早生个孩子,免得以后你欺负我,没人帮忙。”
这话一出,原来的姑娘们都被他逗笑了。
慕长欢也是坚持许久,最后被他那可怜巴巴地眼神给逗笑了。
噗嗤!
“谁家的相爷如你这般胡闹?哪个又敢欺负你?说的时候一个赛一个的委屈传出去,又是本宫的不是。”慕长欢嗔怪他一句。
沈故渊瞧着他笑了,自己也跟着笑了。
从一进门开始,她便察觉到屋内的气氛不同往日,如今瞧得她笑了,这才放心不少。
“进门的时候你别不高兴,如今才笑了,怎么宫里出了什么事?还是左相又为难你了,公主不要与他一般见识,如今我们即将成婚,一切以此为重。待婚事结束后,我腾出手来,一定要让他好看。”
沈故渊八成是以为左相在宫里说的话,让慕长欢觉得难堪了,这才闷闷不乐,他如今还不知道太子妃的事情。
慕长欢斟酌了片刻,并没有将此事说出。
“听说西绮那边竟有异动,想来是觉得我们对阵齐越,他们有利可图。九公主传了书信回来,只怕野心勃勃,难以压制,一定要多观察一些,谨防他们暗中配合齐越,我们就腹背受敌了。”
这件事,慕长欢既要叮嘱他,也要叮嘱曹直言。
“并不早,有来吧,放心,这件事我会一直盯着,不过有件事情公主需要在意些,萧平关和岭南的消息还一个没有。若是旁人这个时候不回消息就罢了,可他这么久不回消息,我担心会生变故。”
沈故渊颇为在意地说了句,之前那般胡闹是为了哄着慕长欢开心,如今谈到了正事,两个人一个赛一个的板正。
“这话这么说,难不成你是怀疑他会叛变?”
沈故渊摇摇头,他并不是认为萧平关会叛变,只是他觉得心中不安,有一种敏锐的感觉,京都还有大事,岭南会生大变故。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曹直言到了。
“公主,出事儿了。”
他进门的第1句话,别让慕长欢的心咚的一声掉到了最底。
“慢慢说!”
沈故渊也坐正了身子,亲自给曹直言递了一杯茶。
“我大哥飞鸽传讯回来,他们在邙山驻守的军队遭到了齐越的攻击,如今死伤惨重,而他说这股敌人好事从天而降,也许齐越真的打通了密道,岭南只是佯攻,邙山和定川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
慕长欢中中一拍桌子恼怒道“萧平关的大军走到哪里?怎么还没有得到岭南的战报,他到底在做什么?”
“只怕我们最担心的事情要发生了。”沈故渊忽然对着曹直言开口。
两人默契地点了点头,曹直言去拿了地图,直接说道“齐越这是做了一个天大的套子,等着我们去钻,只怕此刻的萧平关深陷重围,十万大军怕是会被困死在罅隙走廊。”
“罅隙走廊?”
这不是慕长欢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但却是最心惊胆战的一次,曾经就听说过这个地方,那是个伏击的绝佳地点。
曾经这是大燕向齐越方向最重要的天然屏障,如今却可能成为萧平关的葬身之地。
“齐越怎么会如此清楚我军的部署和行动?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难道……”
慕长欢瘫坐下,难道真的是天命不可违,大燕必亡么?
沈故渊抓住了慕长欢的手说道“别怕,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大燕出事,你放心。虽然我们没有预料到这件事情,但是萧平关出发之前我曾与他说过,大军集结在一处很难通过罅隙走廊。让他想办法绕过此处,若他绕路了,还有一战之力。”
“这件事情不好让父皇知道,左相一直在试图拖延婚事,若是让他们知道只怕会增兵,一旦增兵统帅不是太子便是你。到时候京都空虚,本宫担心会有人趁乱造反。”
前车之鉴犹在眼前,慕长欢是不得不防。
“还有一件事情,公主曾经让我们调查过芫嫔娘娘,确实发现了一些问题。”
芫嫔乃是清流文官之后,她的父亲是江州知府韩云山,将她送入后宫后,父亲便乞骸骨回家乡养老了,回乡后不久病逝。
曹直言派专人多方查探,这才得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韩芫是芫嫔娘娘的闺名,她是入宫后便再没有用过这个名字,但他的封号仍旧是这个样子,只不过我们到他的家乡调查得知这个韩芫,早在多年前便病逝了。他是知府韩云山的独女,因为韩芫的病逝,韩云山大病一场,随后致仕,告老还乡了。”
慕长欢眉头紧蹙,“这样说,便是没有人可以真正证明他的身份了,他在这世上的身份已然是真正的孤女?”
曹直言点头称是,却也很快说了句。
“公主让人传话,让我调查当日良娣出宫遇到的和尚,也有些眉目,此人乃是武林人士,人称毒和尚,他虽然受尽却是个花和尚,并未忌口,也无戒色,不仅如此,他还杀人如麻,只不过此人武功高强,且用毒狠辣,一般人不敢得罪。”
慕长欢叹了一口气。
“如今便是京都的武林都已经惊动,这背后的人到底是谁能够下得了这么大的一盘棋?”
慕长欢有些丧气,进入的水依然是越来越混,看来东夷城不过是冰山一角,或者说是他们引君入瓮的提子。
“萧平关,他能不能撑得住啊。”
面对慕长欢的担忧,沈故渊主动说道“明日大婚之后,我即刻出发,带三万禁军赶去罅隙走廊。如今情报不多,我们能做的,也是相信他的能力。”
萧平关临危重托,夏将军……
想到夏将军便想到了夏妩,忽然想到了一件大事。
若说他们想要吞下萧平关的十万大军,需得做两件事,外困内扰,外困在罅隙走廊,内扰最好的办法便是家眷要挟。
夏妩还有夏夫人和阿元!
“坏了!”慕长欢即刻起身说道“派人去夏将军的府上,将姨娘与阿元接过来。”
想了想仍旧觉得不妥,再次说道“让妦缈亲自去,绝对要万无一失。”
春怀听了令,即刻下去吩咐了,可是仍旧觉得哪里还不对。
正要说什么。
春怀又急匆匆地闯了进来说道“公主,宫里传旨,让您带着太子妃即刻进宫。”
“父皇的旨意?”
春怀点头,“沈公公身旁最贴身的福来公公快马来送的消息,说是旨意一会儿就到,让公主莫要抗旨。”
看来宫里出了大事了。
慕长欢将目光落在了沈故渊的身上,看来此刻有些话是不得不说了。
“太子妃中了蛊毒,除了杀了云苍蓝,唐景瑜和玉星元都没有办法救她,毒是夏妩带回来的,太子妃若出事,夏妩难辞其咎,我怕牵连太子,将人送去了摘星阁,请他们帮忙照看,现如今父皇急召入宫,还要见太子妃,怕是出事了。”
“你怎么现在才说?”沈故渊着急了,眼神一凝直接说道“看来他们对付的人,根本就不是阿媛和夏夫人,他们要对付的是公主你,内乱之时,你若获罪下狱,京都必乱。到时候他还如何安心打仗?”
顿了顿,沈故渊又说“一石三鸟,还能牵扯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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