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尧泄了气,扯过被子,连带着温雨凝一起揣在怀里,俯下身去吻她的唇角,感觉怀中人细细的颤抖。
“好了,今天什么都不做,睡吧。”
温雨凝眨巴着眼睛,没有任何动作。
贺明尧叹了一口气,拉着人躺下,难得温柔的替她掖好了被角,“我说认真的,不碰你,也不…强迫。”
壁灯关上,两人躺着相拥,还没一会儿,催命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贺明尧刚静下来的心又开始燥,拿起手机就摔,还好被温雨凝拦了下来,“去接吧,说不定有什么要紧的事。”
翻身下床,卧室的灯全被打开。
温雨凝也睡不着了,靠在床头看着贺明尧接起电话去了阳台。
阳台与房间的门是透明玻璃材质,温雨凝与贺明尧对视,清晰的感觉到,男人每说一句话,看向她的目光就狠厉一分。
最后,电话被挂断。
贺明尧冲进来,随手拿起身边的东西往床头上扔,这次看清了,是一个陶瓷杯。
温雨凝没有躲,任由碎片划破脸颊,鲜血滴下来。
“温林业被人带走了,温雨凝,别告诉我这事你一点都不知情!”
绝对的肯定句,贺明尧这次甚至都没有问她是不是、对不对,温雨凝麻木的想着,她不会去反抗了,对男人的暴怒照单全收。
“你不用在这儿给我装哑巴,等我查到了,有你好受的。”
“砰——”
门被关上了,贺明尧暴怒着离开。
温雨凝呼出一口气,看着空荡荡的卧房,整个人才算彻底放松下来。
她点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在心中默默记下,这次贺明尧回来半小时,比上次少了七个半小时。
床头迸溅的全是碎瓷片,阿姨也已经睡了,温雨凝不想动,也没有深夜去麻烦别人的习惯。
反正也不困,干脆就一直开着灯坐着。
不知坐了多久,她的脊椎开始酸疼,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温林业的电话。
温雨凝晃神一阵,赶紧接通。
“喂?雨凝,是爸爸。”
温林业故意压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温雨凝想起贺明尧的话,心中立即警觉;“你现在在哪儿?”
“祖海大桥,雨凝,你快把温氏的钱全都调过来,我们订船票,今晚就走。”
温林业要跑,他的手机肯定被装了监听,贺明尧很快就会找到那儿!
温雨凝的大脑飞速运转,翻身下床,拿着手机就往外走,“在那儿找个地方躲起来,我马上就到。”
夜风冷的刺骨,温雨凝裹着衣服上了车,开的极快,不过十分钟就到了地方。
“雨凝,这儿!”
温林业朝她招手,温雨凝忍着寒颤小跑过去,迎面撞上面前人左右飘忽的眼神,不停在她身旁扫射。
“钱呢?”
温雨凝就猜他要说这个,神色淡然的开口,“我没带。”
“你怎么能没带!”温林业急了,伸手跳脚,“没钱我们怎么走,雨凝,你怎么能蠢成这个样子?!”
“我原本就没打算走。”温雨凝声音清淡,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温林业,“爸,你收手吧,我们去自首,等你出狱了,我养你一辈子。”
“不可能!”温林业咬牙,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拳,大有些要上去打温雨凝的样子。
温雨凝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正欲再开口,却被一阵闪光灯给打断。
有人在偷拍!
桥上的两人瞪大眼睛,齐齐朝灯光闪烁的方向看。
“温雨凝,你竟然敢坑你老子,我真是看错你了,你这个畜生,当初你妈就不应该把你生下来!”
男人一边骂一边后退,最后身形隐匿在码头中,只剩下温雨凝一人站在冷风里,眼神望向刚刚闪光灯的方向,却看不见一个人。
驱车回来已经是后半夜,温雨凝低头打开门,一沓照片不偏不倚正巧砸在她脚边。
上面拍的是夜景——大桥上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温林业,一个是她,赫然就是方才两人见面的场景。
“温雨凝,是不是你?”
贺明尧的声音有些咬牙,温雨凝断定,她现在说什么对方都不会听。
“不是。”
她执拗的开口,抬头仰视着贺明尧,不见丝毫胆怯。
“哼,证据都摆出来了你还在嘴硬,温雨凝,你真是比我想象中的还不要脸。”
男人的手掌甩过去,狠狠的落在温雨凝脸上,半边脸瞬间麻木,唇角嫣红,泛出丝丝血迹。
温雨凝抹了一把,笑了。
贺明尧彻底被激怒,拽着温雨凝的衣领将人拖到茶几前,上面两份收购合同摆在正中央,一份是温氏的,一份是拾音的。
“你什么时候弄得?!”
温雨凝死气的面色总算有了一丝破碎,她质问出声,浑身都在抗拒,想挣扎着起身却被男人死死的按在原地。
不行!绝对不行!
她主动赠与,和被贺氏收购绝对不一样,前者还能保住温家的颜面,保住她爷爷的心血,而后者简直就是把整个温家的尊严按在地上摩擦!
“贺明尧,别……我求求你,别这样,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求你别动温氏……好不好?”
手指被男人攥着按进印泥里,红色沾满指纹,离那份合同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不好。”
她听见身后传来声音,冷淡的不带一丝温度。
手指被按下。
喉口像是被恶魔缠绕住,温雨凝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来,拼命抗拒也抵不过男人的力气,终究还是画了押。
过后,温雨凝无力的被丢在地上,活下去的最后一丝念头也被湮灭,她眼眶通红,周身气息低迷的吓人。
贺明尧收起两份文件,正欲抬脚走,却被地上的人抱住了小腿。
温雨凝喊过的喉咙沙哑,说一句话都疼的好似沁了血,她睁着眼睛,瞳孔中满是祈求“贺明尧,放过温林业吧……”
“温雨凝。”
话音落,女人锁骨处受力,被贺明尧一脚踢开。
她趴在地上,像被万人唾弃的臭虫,卑微的可怜,可笑的可怜,她听见男人开口了,语气冰冷的让她心尖一颤。
“这都是你欠我的,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放过温林业。”
是啊,她温雨凝欠贺明尧的,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还清啊。
别墅的门被关上,外面狂风哀嚎。
温雨凝头发散乱,手脚冰凉,闭上眼睛就再也不想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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