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嘴男人惨叫着倒下,训练有素的警察瞬间包围了现场。
温雨凝眼眶盛满泪水,啪嗒一下滑落,猛然松了一口气,垂首间贺明尧已经迈步走过来,伸手去解她身上的绳索。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丢人。”
男人冷哼,语气中满是嫌弃,手上的动作却极其温柔,小心的绕过她的伤口,将嵌进血肉中的粗绳以极快地速度扯出,立即包扎。
“明尧,你怎么样?疼不疼?”温雨凝得了空,马上去检查贺明尧身上的伤口,只是指尖还未碰到,就被男人偏身躲开。
“你不要误会,我救你只是单纯不想丢脸而已。”贺明尧声音沉冷,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的睨着地上的人,“毕竟我们还没离婚,万一你被……我面子上也过不去。”
原来如此。
温雨凝一腔热情熄灭的彻底,苦笑一声,扬起的手无力垂下。
外面的声音纷纷扰扰,有指挥,有尖叫……温雨凝低着头,所有的一切都摒弃在脑海之外,任由别人支使问话,最后被贺明尧送到别墅。
“自己上去,让阿姨给你做饭。”
车子停下,贺明尧的声音响起,温雨凝身上这才有了一丝鲜活,转头看向身旁的人,语气急切“你身上还有伤,要不要回去包扎……”
“我自己会解决。”
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打断。
他身上的衣服还没换,车厢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但温雨凝知道,自己再问下去贺明尧该不耐烦了。
也对,苏云茶还在医院等着呢,哪儿轮得到她献殷勤啊。
温雨凝沉默的走下车,看着贺明尧的车子消失在视线中,这才回到别墅,直接上了二楼,简单冲了个澡就将自己闷进被窝里。
天边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贺明尧的车窗开到底,一路疾驰,吹了一路冷风才堪堪平静下来。
温雨凝受伤的样子,害怕的样子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一次又一次掀起躁动的浪潮。
“咚!”
他猛砸了一下方向盘,感觉到手上的刺痛,眸中才恢复一丝清明。
下了车上楼包扎,酒精棉球粘在皮肤上,细细麻麻的痛传过来,贺明尧却浑然不觉,满眼满心都是那个废弃工厂,还有——
温雨凝为什么会一直喊他的名字,简直和当年那个小女孩一模一样。
“贺总。”包扎的护士喊,“已经弄好了,这两天尽量不要沾水,注意休息。”
后面说的什么,贺明尧一个字没听进去,他急于寻求答案,回过神来时,已经大阔步走到了苏云茶病房门口。
怎么会这样?
贺明尧心中烦的很,皱了皱眉正欲抬脚离开,腿还未动就被一个声音拦住了动作。
“明尧,我还以为你不过来了呢~”
是苏云茶。
病房门被打开,她披散着头发,面色憔悴,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病号服,正目光遣眷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贺明尧暗暗下定了决心,推着人进了病房,反手关上了门。
“明尧?”苏云茶眨了眨眼,脸上的讶异被羞怯取代,红着脸低头,“医生说我身体还没好,不能做…那种事。”
她越说声音越低,声音软糯仿佛抛着媚眼的猫。
“温雨凝今天被绑架了。”
“什么?”
这个发展显然没再苏云茶的意料中,她仰起头,正巧对上贺明尧认真的眸。
贺明尧从没在她面前提过温雨凝,这是第一次,还那么认真,苏云茶心中警铃大作,猛然觉得有什么地方跟以前不一样了。
“她被绑架,还好我碰到了。”贺明尧开口,语气中掺杂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庆幸,“那帮人把她带到了那个工厂,温雨凝一直喊我的名字,特别像……”
苏云茶知道那不安是什么了,赶忙出声打断,“特别像我,明尧,你是说她特别像我是吗?像我们当年一起被绑架的时候。”
贺明尧的手被苏云茶握住,他对上那双纯净的眼睛,点了点头。
“明尧,我之前和雨凝说过我和你被绑架的事。”苏云茶叹了一口气,脸上爬上悲伤,“雨凝知道绑架的全部细节,她应该是太想取代我,才会下意识将身份带入她自己吧。”
她秀美微蹙,轻咳了两声才又开口“明尧,你说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她这么喜欢你,我就不该出现,不该重新回到你身边对不对?”
贺明尧沉默了。
苏云茶扑进他怀里,柔软的胸脯轻轻蹭着,“可是明尧,我也好喜欢你,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房间一片沉寂,清冷的月光照进来,映在两人身上。
苏云茶心中忐忑,往常马上就会回应的贺明尧,今天却没有反应,她咬了咬唇,胳膊移到男人的脖颈处,含羞带怯,踮起脚尖吻向他的唇。
还是没反应。
贺明尧的冷漠显得她就是个笑话。
苏云茶不死心,试探的伸出了舌,只是舌尖还没探到,就被男人扶着肩膀拉开了距离。
“茶茶,你身体还没好,我们不能……”
“那又怎样,明尧,我想~”
男人的沉冷与苏云茶的泪眼相对,女人委屈的哼唧,还想往他怀里钻,但双肩被贺明尧固定的牢,根本动不了。
“你先冷静一下。”
贺明尧开口,下一秒就听见“咚”的一声,病房门被关上,他垂眸眼神阴郁,半响才挪步,重新回到车中,开往别墅。
二楼的灯已经全熄了,贺明尧在次卧冲了个澡,洗掉了身上的血腥味,这才上楼打开主卧的门。
昏暗的房间内亮着一盏床头灯,床铺上鼓起一个小包,温雨凝侧躺着,身上盖着薄被,整个人紧紧蜷缩在一起。
贺明尧看了一会儿,挪步到另一侧,掀开了被褥。
“不要!别过来!”
男人还未躺下,温雨凝就尖叫起来,额头沁出薄汗,卷着被子蜷缩到了床脚,一脸惊恐的看着贺明尧。
“夫人,出什么事了!”
门口传来佣人的声音,温雨凝张嘴喘着粗气,显然还在余惊当中。
贺明尧脸黑了大半,沉声朝门外喊“没事,夫人只是做噩梦了而已,都下去吧。”
“先生?”
佣人讶异,转瞬就恢复如常,“是。”
脚步声渐远,温雨凝还是那个防御姿势,两人僵持,最后还是贺明尧先败下了阵。
“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会吃……”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温雨凝脸上的防备,让贺明尧猛然想起,之前在这张床上发生的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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