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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淮旻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转身问那故渊,「大师,为何是你将镇国剑送回?秦白将军他人呢?」
故渊眼神之中带着一丝落寞,道:「他一年前被化骨白蛇所杀,已经死了,我与秦将军也算是有缘,所以才将此剑带为送回。」
寒淮旻和荀非子相视一眼,也已明白了那星象便是在提示镇国剑即将被送回。
寒淮旻点头道:「原来如此,即使如此,为何走了一年才道灏国?大师这一年当中发生了什么事吗?」
故渊眼眸微动,那微微垂下的睫毛之下,覆盖着的是他不愿向外人道的故事,他沉默不语。
寒淮旻也是个知情识趣之人,知道他不想解释,便又道:「多谢故渊大师将镇国剑送回灏国!此剑关乎我灏国国运!如今镇国剑终于被迎回,天佑我灏国,灏国从此国运永昌,天下太平!」
寒淮旻说完十分感激地走下台来,朝着故渊走去,向其深深行过一礼,然后道:「我见大师武艺高强,能夜闯皇宫而无人能敌,不知大师可否留在我灏国为我效命?我愿封大师为护国公,大师可愿脱下袈裟,换上锦衣,从此尊享荣华富贵?」
故渊单手行礼,长叹道:「阿弥陀佛,多谢灏王美意。故渊乃是一个孤儿,被老和尚捡回月禅寺。我从小生活在月禅寺中,一心向佛,心无旁骛,直至如今,故渊仍旧觉得外物的多少,与我而言都没有什么可眷恋的,在故渊眼中,金山银山也不过我浮云之物,每日一茶一饭也已足以,追寻我佛真谛,参悟人间生死,看淡悲欢离合,才是真正的乐事和解脱。」
荀非子听罢,只觉对这和尚又心生了几分敬意,想他荀非子也是个悟道之人,但终究要深陷这灏国国运不可自拔,自认为有些看尽天下的小智慧,却终究不如故渊这般能得那参透天命的大智慧。
他拱手行礼,朝故渊一拜道:「大师此言,令在下感慨不已,实在令人敬佩呐!」
故渊看向眼前这名面白如玉,头戴黑冠,一袭黑衣锦袍的男子,问道:「阁下可是灏国国师荀非子?」
荀非子一惊,点头道:「正是,大师竟然知道我?」
故渊嘴角微微一笑,然后道:「我曾听秦将军说起过你,那日我两在月禅寺中赏月喝茶,随意闲谈,他谈到了灏国,也谈到了国师。在秦将军心中,国师乃是一位充满智慧之人,他认为灏国能由今时今日的繁盛局面,国师功不可没!」
荀非子摇头道:「大师过誉了,我只不过是通晓些小智谋,仗着能亏得一些天机,试图替这灏国逆转国运,而秦将军为了灏国的未来,牺牲了性命,他才是为国为民的大英雄啊!」
故渊点头道:「秦将军历战蛇妖,最终不幸遇难,他在故渊心中是勇士,是战神一般的存在,还望灏王能为其立下金身,供奉香火,以镇国威!」
灏王寒淮旻点头回答:「理应如此!」
「事既了结,故渊也该离开了!」将故渊准备拜别而去。
灏王寒淮旻急忙问道:「大师要去何处?既然已到我灏国,何不留下,让我好好款待大师一番再走?」
故渊摇头道:「我去往大江大河,如鱼过海,随意而行。」
灏王寒淮旻道:「既是如此,我也不再挽留,大师若是回心转意,我之前对你许下的承诺永远生效!」
故渊点头微微一笑,转身离去,如同他来之时孑然一身,这走也走得风轻云淡,毫无留念。
荀非子欣赏地看着那一袭离去了的白衣,赞叹道:「好俊的僧人,好潇洒的和尚!」
寒淮旻哈哈一笑,然后道:「国师也想学他这般四海云游?做个闲云野鹤之人?」
荀非子道:「那
故渊大师,如同是带走了心中的另一个我。我既然已经选择追随陛下,辅佐陛下,便只能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那潇洒的生活,或许是我永远都不可能有的了。灏国的生死,才与我有关!」
「哈哈哈!我身边既有国师如此神人,又想妄图留下故渊如此高僧,国师会不会觉得我太过贪婪了呢?」
「天下之人,无不贪婪,只不过君王的贪婪和野心更大罢了,我又岂会怪责陛下。」
寒淮旻微微一笑,然后道:「你我君臣多年,早已犹如朋友,只不过我始终看不透国师你,你却早已将我看透。」
荀非子哈哈一笑。
寒淮旻又道:「其实我执意要留下故渊,一是看中此人武功高深,若能得如此高僧相助,我灏国再无可惧。二是怕自己留他不住,将来他若投靠了尭国,倒戈相向,只怕会成为灏国的威胁!」
荀非子道:「刚才陛下想以护国公来挽留故渊,他却不曾有半点心动和迟疑,他不远万里,只为秦将军送剑,也不要任何谢礼,可见他并非俗人,确实是为得到的高人。」
寒淮旻重新坐回王座之上,点了点头道:「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故渊大师确实是为高人,正因此,我才放心让他离去。对了国师,既然镇国剑已经迎回,我准备召开庆典,以此来增强我灏国士气。同时我也想借此机会为秦白将军立下金身,供奉于镇国寺内接受世人膜拜,为我灏国看守这镇国之剑!」
荀非子点头道:「陛下考虑得周祥,那此事就交由微臣去办吧!」
「好!对了国师,再过几天就是沧羽的祭日了,未免皇后伤心,祭日之事一切便交由你带劳了。」
荀非子点头道:「陛下放心,微臣明白,一定会办好二皇子的祭典,不能让他为灏国白白牺牲!」
东宫。
清晨的阳光穿过竹林,照射在石桌之上,太子寒穹洲刚练完剑坐在石桌旁休息。
一旁的侍女为其倒茶,只听得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示意身旁的侍女退下,只见来的是一名年长的太监和一名武士。
那武士名叫司玄,乃是太子寒穹洲身边新进的得力干将,也是他的心腹。
司玄将太监引了进来,便退到一边站着。
「参见太子殿下!」
「杨公公,早啊!」
杨公公是灏王身边的总管太监,也是太子寒穹洲安排在寒淮旻身边的眼线。
「回太子殿下,昨儿个有人夜闯皇宫!」
「什么?有人夜闯皇宫?我怎么不知道?」
寒穹洲放下手中的剑,吓了一跳,他心想有人胆敢也闯皇宫,此事不该是早已闹得沸沸扬扬才是,为何他至今不知道这个消息呢。
杨公公尖声尖气地道:「哎呦喂太子,你不知道这事儿让陛下给压下来了,他说有人夜闯皇宫之事谁都不准说,不然今个儿一大早消息早就传到你耳朵里了!」
寒穹洲浓眉微皱,然后看向一旁的太监问道:「究竟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说!」
「是!是!」杨公公见太子着急了,便也不敢再故意绕圈子,毕竟这个太子可是个暴躁的主。
「回太子殿下,昨天晚上宫里突然来了个和尚,那和尚一身白衣,身负长匣,好俊的功夫,那守城的侍卫一个都没能将他拦下,一路直接闯到了大殿前!」
寒穹洲握拳怒道:「守城卫都是废物,没一个有用的!」
杨公公急忙附和:「是!是!是!那和尚名叫故渊,并不是什么刺客,而是带了一件东西来给陛下,太子殿下,你猜猜那是什么东西。」
寒穹洲哪儿有心情和他猜,只觉跟这些阉人说话费
劲,索性沉了脸,一言不发地坐在那儿。
寒穹洲这不说话比说话吓人,杨公公瞧了他一眼,差点没吓得就地下跪,他急忙道:「原来那故渊和尚是替死去的秦白将军带东西回来的,他带回来的正是那镇国剑——红枫落焰!」
寒穹洲听完,赫然起身,激动地道:「你说什么?镇国剑找到了?太好了!那真是太好了!」
寒穹洲满心欢喜,眼神之中透露着难以压制的野心。
杨公公道:「天佑我灏国,镇国剑红枫落焰被送了回来,我听陛下说要为秦将军塑金身,还要举行大典以此来迎接镇国剑呢!」
「哈哈哈!杨公公,你这一大早可是给我带来了天大的喜讯啊!说说吧,这回你想要什么赏赐?」
杨公公嬉皮笑脸地道:「能为太子殿下办事,奴才哪儿敢要什么赏赐啊!奴才只求将来能追随殿下!为殿下马首是瞻呐!」
寒穹洲嘴角露出抑制不住的笑容,举起一旁的茶杯道:「你放心,等我做了这天下的共主,你就留在我身边伺候吧,守皇陵的事,轮不到你了!」
「哎呦喂,多谢殿下疼老奴,老奴这就放心了!」
随后寒穹洲命司玄赏赐了他些金银珠宝,然后就打发离开了。
杨公公走后,司玄道:「太子殿下,照杨公公刚才所言,那夜闯皇宫的和尚武功当真高强!」
寒穹洲嘴角一扬道:「怎么?司玄,你感觉你的地位被人撼动了吗?放心吧,他武功再高强也没用!反正他无心留在皇宫办事,就是个废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