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也已感觉到了身旁芦梦的不安,抬头用眼神示意了她一下,说来也怪,每当芦梦焦虑不安之际,只要看到赵毓那坚定的眼神,她的内心就安定了下来。
来到司寇皇后居住的天宸宫,他们终于看到了当今的皇后司寇沅,司寇沅一身枣红色长袍着身,头戴金色凤凰发饰,显得十分端庄威仪。
或许是因为多年来后宫争斗令人乏累,好端端的一位美人也已有了令人厌恶的狠辣之相。
她凤眼微抬,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
先是用妒忌地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那芦梦,冷声问道:「你就是荆薇?」
芦梦低头吞了吞口水,浑身吓得瑟瑟发抖,急忙道:「是,奴婢荆薇!」
「把头抬起来——」
芦梦慢慢吞吞,迟迟不敢抬头去看司寇皇后,岂料司寇皇后却上前一把抬起了她的脸来,那手指上戴着的黄金指甲套几乎要掐进芦梦粉嫩的脸颊。
司寇皇后冷眸微眯,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妇人,虽然身穿粗布麻衫,却有着难以掩饰的妩媚动人,她冷声道:「好一张狐媚之脸,难怪能够魅惑君王!」
她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股狠劲。
芦梦只觉心脏快从口中跳出一般,已然乱了阵脚。
只听得一旁跪着的赵毓开口说话:「母亲乃是乡野村妇,比不得皇后凤仪万千,父王垂怜母亲,也只不过是无心之举,一场露水姻缘罢了。」
赵毓的话顿时减弱了司寇皇后对芦梦的敌意,同时又维护了司寇皇后的威严,她若是在与芦梦纠缠下去,倒显得她这位司寇皇后小肚鸡肠了。
司寇皇后走回凤椅上坐下,然后道:「这场露水姻缘却也造就了一个皇帝,荆薇,你倒是命好得很!临了倒也混到个太妃当当,天下的草根女子,任谁也没你这般福气!你命好!生了个好儿子!从今往后,赵毓就由哀家代为辅佐,你要记住,从今往后赵毓是哀家的儿子!」
「是!」芦梦和赵毓跪地谢恩。
至此之后,赵毓被封为尭国新一任的尭王,荆薇封为太妃,而尭国朝政实则由司寇太后司寇沅掌管大局。
赵毓成为尭王之后,谨遵师父江孤影的教诲,韬光养晦,收敛锋芒,和芦梦一起在王宫之中开启了他们步步为营的人生。
话说墨武在女婿韩墨轩的劝说下,便在都城开了家墨武镖局分局,交由墨雪漓打点,由韩墨轩管理财政及招揽客源,很快也做得风生水起。
如此这般韩墨轩和墨雪漓便做了一年假夫妻,但二人之间的感情却在这一年当中越来越深,竟然对彼此也产生了无法割舍的情谊。
至于灏国这边,大将军秦白前去月禅镇迎回镇国剑却杳无音信,之后寒淮旻在此派出人马前去月禅镇打探消息。
回来的人却告诉他月禅镇上的人几乎是一夜之间被人所灭,如今早已成为了一座空城,至于秦白将军和镇国剑更是没了踪迹。
寒淮旻对此耿耿于怀,二皇子寒沧羽的死,加上镇国剑失踪的事已成为了他的心病,不过好在尭国内乱,已无暇再开疆扩土对邻国发难,各国也进入了安稳度日的时局,灏国总算能过上几天太平安稳的日子了。
自从尭国赵腾死后,其幼子赵毓继承王位。尭国的几位王爷不服这半路杀出来的皇子,不断质疑赵毓是否是赵鹏亲生骨肉,便发动了对赵毓身份质疑的政变。
虽然他们百般调查,想要从中找到蛛丝马迹,却不敌赵毓之前的精心布局,一直没能找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他们一直怀疑赵毓是假的,却不曾想皇子的身份是真的,倒是那荆太妃是假的。
加上皇宫之中有司寇太后力挽狂澜,
他们即便想要在赵毓身份上做文章也是于事无补,对于司寇太后来说,赵毓是否是赵腾亲生骨肉,对于她来说并无什么区别。
对于她而言需要的只是一个傀儡罢了,她只要能将尭国的权利牢牢掌握在手中,根本不会去在乎这个傀儡皇帝是否是出自正统。
几位王爷看到从政治层面难掀风浪,最终开始接连发动内战,他们个个都认为自己才是继任皇位的真命天子,谁都不愿放弃对王权的追逐。
于是一年时间之中,尭国内不断发生内战,搞得尭国民不聊生,鸡犬不宁,遍地哀嚎。
幼小的赵腾就是深处风暴的核心,一方面要不断面对各方风浪的袭击,一方面还要不断地在暗中跟随韩墨轩学习武术、谋政,增强自己的实力。
若无韩墨轩这位师父的从旁协助,默默支持,只怕他早已被淹没在这场可怕风暴之中。
由于尭国内战导致的混乱,尭国惨死了不少人,导致他们的国力开始不断下降,最终也再无能力去侵犯别国。
这日国师荀非子坐在阁楼上观星,突然发现一颗流星从天空滑落,那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似乎是寓意着什么。
他突然从座位上惊起,朝着远方天际看去。
跟在他身旁的童子问道:「国师,你怎么了?」
荀非子并未回答,而是伸出手指快速掐算起来,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然后道:「灏国将有大事发生!」
说完便急匆匆去找灏王。
只留下童子一脸不解,抬头看向天边那流星消失的地方,嘟了嘟嘴。
大殿之上。
「启禀陛下,臣有事禀告!」
「国师,你急忙赶来,所为何事?」
「臣夜观天相,灏国似将有大事发生?」
灏王寒淮旻闻听此言,吓得急忙起从王座上起身道:「国师,难道是尭国来犯?」
荀非子摇头道:「依微臣观察,应该是对灏国有利之事,并非祸事,至于是什么事,我想很快便会知道了!」
寒淮旻缓缓点头,这才心定了一些。
突然听到外面有侍卫来报:「陛下——陛下——有一和尚夜闯宫门,所有东西要面圣!」
寒淮旻皱眉道:「胡说八道什么?夜闯宫门,命人拿下……」
「呃……启禀陛下,守城侍卫未能拿下那和尚,如今那和尚……那和尚就在这大殿之外!」
听罢寒淮旻只觉后背脊背发凉,他目光颤抖地看向一旁的荀非子,问道:「国师,此人竟然能在守卫森严的皇宫内如入无人之境,这……这莫非是尭国派来的刺客不成?」
荀非子道:「陛下切莫慌张!此人武功如此之高,但却并未直接闯入,想必并不是什么刺客。他乃世外的高僧,既然有东西要呈给陛下,陛下何不召见?」
寒淮旻想想国师所言甚是,若是对方是刺客,何必和他哆嗦,直接闯了进来取了他的性命便罢,他正了正衣冠,然后道:「请那和尚进来——」
「是——陛下!」
随着大殿之门被缓缓打开,一袭白衣的和尚走进来,那和尚额头之上有着金色的经文,目光冷峻,脚步坚定。
他挺直的背脊上背着一只枣红色的长匣,他对寒淮旻双手合实,然后道:「阿弥陀佛,小生故渊,从麒麟神洲而来。身上所负之物关系重大,关系灏国国运,必须亲自交到陛下手中才行!」
灏王寒淮旻眉头微微一皱,看向一旁国师荀非子。
荀非子上下打量着这和尚,只见那和尚目光坦然,仿佛眼中空无一物,也不知这身怀绝世武学的高僧,要呈现何物给灏国皇帝。
不过荀非子还
是显得十分淡定,他语气平和地道:「不知故渊大师所呈何物?」
故渊淡淡地道:「凶器——」
寒淮旻握拳皱眉,想命身旁的侍卫拿下那口出狂言的和尚。
却又听的故渊道:「也是治国安邦的法宝!」
故渊说完,解下来背在背上的枣红色长匣,如释重负地将它交给了灏王。
侍卫上前,接过那故渊手中的枣红色长匣,然后呈给了寒淮旻。
寒淮旻看到那枣红色长匣之时,不知为何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悲伤,他也不再担心长匣内是否有什么暗器,缓缓打开,只见长匣之中放着的乃是一柄红色的华美之剑。
故渊道:「此剑名叫红枫落焰,乃是当世铸剑大师东风夜的最后遗作,是其为贵国打造的镇国之剑。」
「镇国剑!」寒淮旻大喜,迫不及待地取出红枫落焰,嚓的一声拔出了剑身。
那利剑出鞘的一瞬,整个大殿之上仿佛散开一股霸道的剑流,剑身之上的红色枫叶,宛若飘落的鲜血,透着一种华贵的悲凉。
故渊看着那红色的枫叶,仿佛想到了一年前发生在月禅镇上的浩劫,他缓缓地道:「枫如落焰,灼烧天际……此剑经由九道天雷开刃,出鞘之际,便斩杀蛇妖,可谓是天下难得一见的绝世之剑!」
灏王寒淮旻目光颤抖地看着手中利剑,仿佛已被那镇国剑身上散发出来的王者之气所折服。
灏王寒淮旻双眼湿润,微微通红地道:「红枫落焰,真不愧为天子之剑!镇国之剑啊!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