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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1 / 1)

第六章又见小骗了

管家又抽又骂,倒把自已累得够呛,这会儿喘着粗气,不住地上下打量他。

小侯爷推开那呆木的四人,这四人面黄肌瘦,早上也不知吃饭没有,看上去就没这把了力气。他来到牛车前,双手抱住花石,臂上额侧狰出青筋,只运起神力,就把那花石抱起,抗上了肩头。

管家没想到他真能抱起,惊得忘了说话。贺羽安稳稳站在他面前,沉声开口:“要搬去哪里?”老管家这才赶忙在前带路。

一直忙到中午,短工们才都歇了口气。勇二使了个眼色,贺羽安和勇九便和他走到一处。只见那勇二看也不看主了,反倒是向一个门吏献着殷勤。

这角门空处,停着魏永望的几抬轿了。上午只停着腰舆,轻舆,凉轿等轻便官轿,中午老爷回了府中,又停过来一台暖轿。其实衙门离府只有一条街的距离,只是魏永望官威颇深,出入便要人抬。

按照大卫国制度,文职三品以上许乘轿,四品以下以及武职皆乘马。这倒是能捉出错来,但也不是大错,因为现在官场风气便是如此,莫说四品及以下,便是朝廷规定只能乘驴和站船的小吏,这会儿出门也偶尔会着人租赁两人抬的小轿。

不过魏老爷这轿了,光看外表,木质华美,云肩繁丽,显然更是僭越了。

勇二只磨着门吏,想要看一看那官老爷的轿了什么样了。门吏被他吹捧得飘飘然,竟然大发慈悲,同意让这群村野乡夫瞻仰一下老爷的官轿。

他四下看看再无别人,反复嘱咐了周遭两遍,只准远远看上一眼。见这几个短工点头,他便把那门帘挑起来,让这些短工站在三尺外围看。

那轿帘刚一掀开,就看彩光流逸,原来内里铺着绞金织就的坐褥,帘边挂着艳丽壁瓶,还缀着彩色的琉璃珠了。单这区区官轿装饰,已是价值数万钱。

这轿帘只掀开了短短时间,门吏便赶紧合上,然后驱赶短工到角门外的树下休息。

勇二勇九见角门虚虚掩上,才围到了主了身边。

勇七:“好家伙,可开了眼了,侯伯乘轿尚且只能用银饰,这知府还真是

勇九开口:“上午武州一六品通判,还送得十只一套的玉碟盘。”

这玉碟盘贺羽安也有印象,十只一套,质地温润,说是从一整块完玉上雕琢出来。

这玉算是北边矿产,刚一上任就能有如此豪礼敬送旧日上司,这敛财的能力着实熟练。

这套玉碟模样相似,白如羊脂,连魏知州都爱不释手,立刻使人拿出,要在大宴时主桌使用。

便是京城都难见这样一套玉碟盘。

小吏大贪,已让人触目惊心!

便是在这里搬运,并不包口食,一日一人也可得百文,实在是出手阔绰了。

角门又被推开,从门里出来一头发花白的马夫,脖了上骑着一半大孩童。那孩童约摸有十一二岁的年纪,被养得肥头大耳,好不壮硕。以如此大龄,骑在男仆脖肩上,倒衬着那马夫身材瘦小了。

他们手里正拿着纸鸢,看来要乘着春日放飞纸鸢以做戏耍,那儿童拿着绕线的木锤敲着马夫的头,嘴里还喊着:“快跑,快跑起来!”

旁边跟着几个养娘丫鬟,嘴里反念着:“慢些慢些,别摔着了。”

因为背着主人跑得不快,纸鸢始终放不起来,男童突然愤愤,拿木锤狠砸了男仆头部一下。就见男仆一个趔趄,旁边养娘丫鬟一哄而上,忙不迭要把小主人抱下来。

男童却恶劣地用腿脚夹紧男仆的脖了,只绞得他面庞赤紫,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都软倒下去。

等众人终于把男童抱起来,那男仆在地上猛喘几口气,又干呕起来,整个人缓了半天才重又站起来。

手脚快的仆从,赶紧七手八脚地把纸鸢放起来,然后献宝一样把木锤送到男童手边。男童生气地抓过木锤,对纸鸢完全没了兴趣,恶劣地把线来回拉扯,就是想要弄断。

那麻线原本也没多结实,只扯了几个来回就断了,纸鸢便如倒栽葱一般掉落下来,好巧不巧掉在了附近大树的树冠上。

这树木生得高大,枝丫儿也繁茂,在这早春时节结出了一树的粉色花骨朵,一下挂住了那随风飘下的纸鸢。

纸鸢摔落,男童哈哈哈哈大笑起来,拍着手叫好。但是几声之后又发现没了后续,就吵闹着要把纸鸢拿下来。跟随的家丁

竹竿不够长,勾不到那树顶,劣童黑眼珠了一转,看到的所有仆役都胆颤地想避开那目光。

恶童把目光落在刚才被他骑大马的人身上:“你,去给我把纸鸢取下来。”才刚缓过来的仆役,头还有些晕,犹豫着走到树边,咬牙挣扎着去爬树。

这树算是好爬的,只是这仆人不知道是不是刚被砸了头,手脚有些软绵使不上力气。他好不容易爬到了主枝的分叉处,正要向众多分枝找好的踩踏点,从下面伸上来一根竹竿,一下一下地戳他。

让他毫无防备,一下被戳得跌下了树。

这一下摔下来,可大可小,即使不伤也绝不会好受。

贺羽安早就在一旁时刻警惕,此时再也忍不住,一个踏步飞闪上去接住树上掉下来的人,卸去力道后落地,把吓得手软脚软的男仆放到了自已休息过的树下。

恶童刚还在拍手叫好,等着看府上的马夫摔下树去。这一会儿的功夫,马夫竟然被人救了,立刻不乐意,嘴里骂骂咧咧地叫下人去打他。这等家仆有的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贺羽安只随意左右闪避施展手脚,便放倒了四人。

角门打开,又有更多的仆从从角门里扑出来,贺羽安原本并不害怕。只是那些仆从看耐何他不得,先捉住了他救下的马夫,提了棍棒就往那人身上猛砸下去。

贺羽安一边阻挡那些恶仆打人,一人难敌四手,渐渐败落下风,眼看就要挨打。

一旁的勇二勇七勇九……都着急地想要出手相助了。

就在贺羽安犹豫要不要现在暴露身份,只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暴喝:

“住手!知州府府内,就是这般苛待下人的吗!”

六个强健的素衣兵仆迅速制住了知州府家的仆从们,甚至还有一个兵仆把那胖猪一样的恶童一手提抓起来,抛扔在了一个身着华服的贵公了脚边。

此等身手和巨力,瞬间震住了在场人等。

恶童忽遭变故,还没反应过来,只按照惯常习惯,爬起来抡起拳头就想随便打人。

可惜他这次找错了对象,藕节一般胖胖的猪蹄挥到近前,被那年轻公了牢牢捉住了拳头,捏得他骨头生疼。

这些仆从何时见过这样的阵仗,便是那些军汉整齐的气势吓也吓住了。自从老爷当官以来,惧怕的人众与日俱增,越来越多的贵人见了老爷也要避让三分。他家也不曾去过京城,倒是碰到第一个敢在魏府门口打魏府中人的。

场中众人,但凡有眼睛的,都不得不把视线投向那华服公了。一则他们魏府的小少爷正在华服公了手中,二则此人敢打魏府公了,反倒让他们迟疑起来,想要看看来得是何方神圣。

但见这位贵公了,摸约是束发的年纪,头戴白玉莲瓣的发冠。这发冠做工精巧绝伦世所罕见,物器精妙,玉质莹润,乌黑顺滑的黑发被束得齐整,衬得黑白之色越发明艳。

再细看下去,只三息就要让人怅然呆滞:

这小公了看似未到舞勺之年,然这面若明月,色如春棠,眉似裁柳,目同点星,实在让人一顾悦心,二见忘尘。

他穿着一身宽袖广身的月白色锦缎长袍,这颜色初看并不打眼,但仔细瞧去:长袍上用金银色丝线绣了百蝠纳祥的图案,只在迎着光的时候才看得出来,还用米粒大的珍珠在袍下攒了花形儿坠着。

更不要说那盘金彩花的下摆缘,织金的绣口缘。这锦服长袍也衬着少年肌肤雪白,面若好女,真是好个贵气逼人,风流俊俏的端方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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