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掉在地上的玉佩,苍朔瞬间愣了神,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腰间。
没有!!
又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浑身上下都摸了摸,翻翻找找确认没有,这才确定地上的玉佩是自己的。
苍楠也实属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反应,几天前丢的东西,现在才发现,若是苍楠不拿出来,怕不是要等到东窗事发他才后知后觉吧。
虽知道他蠢,可没想到竟会蠢到如此地步,真不知道窦月为什么放他出来。
苍朔看了看地上的玉佩,又转眸看着苍楠,对上他目光的刹那,苍楠冷笑一声道:“你放心,我没有揭发你,拿着你的东西滚,别再出现在苍山镜,否则,休怪我不念往日情分。”
“阿姐!”苍朔不肯走,就直勾勾的盯着苍楠,目光中带着带你祈求:“你就听我一言吧,你定会赞成的,可好?求你了。”
“……”苍楠默了,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明知道他说的定是什么没脑子的事情,却还是道:“你说。”
见苍楠松口,苍朔点头,掐了个决,设了个结界,防止有人偷听。
隔墙有耳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见此,苍楠不为所动,她倒要看看,这小子今天能翻出什么花儿来。
想着,她走到一旁的石桌旁坐下,苍朔也紧跟着过来。
这时,阿暮手里端着茶水出来,她似乎也并不意外,只将手里的茶水放下,便转身离开,像是没看见苍朔一般。
想来也是,阿暮的法术在他之上,想必他进来时,阿暮便已经有所察觉了,应是苍楠有吩咐在先,所以阿暮才没有出现将他赶走。
想着,苍朔朝苍楠投去感激的目光,然后道:“阿姐,如今帝都局势已然稳固,假以时日,我想定能与天宫匹敌,若阿姐肯始于援手,日后将有望重振苍山镜昔日之辉煌。”
苍楠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然后斯条慢理的品尝起来。
苍朔看着垂眸一言不发的苍楠,以为她这是在考虑,于是他想着趁热打铁,继续道:“阿姐,天帝亲手毁了苍家,杀了父君,难道您就这般心甘情愿的留在天宫,以这莫须有的戴罪之身,替他守着如今的苍山镜吗?”
苍楠放下手中的茶杯,长舒口气,反问他:“不然呢?像你一样,自立门户,与天帝作对,与四海八荒为敌?”
说着,苍朔眸光一凝,说话时,颇有些为天下苍生除害的意思。
他义正言辞的道:“我并非要与四海八荒为敌,但是身为苍家后人,难道我们不应该为苍家、为父君讨回一个公道,让苍山镜洗刷冤屈吗?阿姐,我已经想好了,我同母亲定会不断壮大帝都,等时机成熟,便杀上天宫,向那无知昏君讨要一个公道!!”
“……”苍楠神色凝重的瞄他一眼,又是沉重的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阿姐?”苍朔不解苍楠何以是这副神情,他凑到苍楠身边,问:“阿姐,难道你不想报仇雪恨,一洗前耻吗?”
“……”苍楠看着他,微微起唇想要说些什么,可他眼中的热血,又岂是她三言两语就能浇灭,就能改变的?
见苍楠还是不说话,苍朔索性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跪在地上,像从前一样,抓着苍楠的手,仰着头看着她,道:“阿姐,这是个机会啊,你相信我,我有法子做到。”
瞧他如此笃定的样子,苍楠重重的叹了口气,问他:“你可知道,为何那么多人拥护天帝?”
“……”苍朔不解苍楠为何会有此一问,只道:“母亲说,天帝狡猾,擅蛊人心,许多人都看不透他虚伪的一面。”
“那你又怎知,自己能撼动这尊大佛呢?”苍楠问。
“……”闻言,苍朔沉默了片刻,然后道:“蝼蚁尚能杀死巨象,我帝都何以不能杀上天宫,颠覆三界?”
见他如此笃定的样子,苍楠也不再多说什么,她缓缓站起身,道:“你既心意已决,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从今往后,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苍山镜内。”
“为什么!?”苍朔起身,激动又愤怒:“阿姐,你我若是联手,胜算岂不更大?”
苍楠冷笑,然后道:“你……姑且就当我怕死吧。”
苍朔没有后顾之忧,苍楠明白,他们不过是想借着报仇的名义,满足窦月的野心罢了。
可她不同,她要做的事情,不能连累蓬莱和青丘,她只有一次机会,不管怎么样,她不会舍弃苍山镜,纵使变成废墟,那也是苍家世代的基业。
苍朔同样也清楚,怕死,只是苍楠的说辞。
“阿姐……”
“你走吧。”苍楠背过身去,冷声道了句:“帝都上君。”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叫他,却不会是最后一次。
苍朔知道苍楠的性子,她决定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
苍朔没辙,他捡起地上的玉佩,放在石桌上,道:“这玉佩,就当是我赠与阿姐的信物,若是有朝一日,阿姐想通了,随时都可以来帝都找我。”
说罢,苍朔等了片刻,也没等到苍楠给出反应,无奈只好收了结界,掐了个诀离开了。
并非她苍楠铁石心肠,只是她比谁都清楚,四海八荒,拥护天帝的人比对天帝有二心的热人多的多,他的地位,不是谁人都能撼动的。
况且,当初苍家被抄家是证据确凿,在四海八荒看来,是苍戟勾结妖族企图谋反在先,天帝没有任何错。
但是,苍朔和窦月是侥幸逃走,还自立门户,若是真与天界开战,想来也是被列入叛军的,可不就是与四海八荒为敌吗?
想到这里,苍楠重重的叹了口气,奈何现在,她已自顾不暇,何德何能去感化别人。
更别谈什么颠覆三界,她很清楚,自己没这个能耐。
“仙君,”正想着,阿暮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蓝桉来了。”
苍楠点了点头,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转身坐到石桌前,道:“让他进来吧。”
阿暮点了点头,便转身出去了。
阿暮离开,苍楠将桌上的玉佩收了起来,必须得小心保管,这东西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多时,阿暮领着蓝桉进来,苍楠看了看天色,都这么晚了,他不应该已经歇下了吗?
“师傅。”蓝桉微微福身。
苍楠点头,示意他坐下说话,蓝桉没有推辞,坐到了苍楠对面。
“最近感觉如何?”苍楠问。
蓝桉回答:“幸得师傅帮忙调理,我已无大碍了。”
苍楠点头,倒了两杯茶水,表示:“那就好。”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可心里却在盘算着他是不是来说当初约定一事的,倘若是,这个节骨眼儿上,断是不能让他走的。
他要是走了,不就少了一个苦力了吗?凡事都让阿暮去做,岂不要将她累坏,那可不行。
正想着,蓝桉便想开口说什么,苍楠忙递上一杯茶:“喝茶。”
无奈,蓝桉出于礼节,只得双手接过茶杯,道了声谢,将要说的话往肚子里咽了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