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颖雪望着惊慌失措的狱卒,强忍遍体鳞伤的疼痛,咬紧牙关,蹲下身子,故意装模作样地为那个死了的高个狱卒,把了一下脉搏,冷静异常地说道:
“他中毒了,此毒无色无味,却毒辣无比,可以让人在俩个时辰之内毙命。”
“中毒?怎么可能?他可一直和我在一起,那我岂不是也……”
那个矮个子的狱卒更加害怕,不断看向自己的手,接着,噗通一声给苏颖雪跪了下来,磕头如搅蒜般说着:
“娘娘救命,娘娘救命,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小的听闻娘娘略懂医术,求你帮小的也把把脉吧!求求淑妃娘娘,小的还不想死,小的还没有娶到心怡的姑娘,呜呜……”
矮个子的狱卒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可怜兮兮地说道。
“你不是要杀本宫吗?本宫为什么要帮你?反正本宫死了,有你们俩个到阴曹地府陪着本宫,本宫也不亏。”
苏颖雪故意懒洋洋地说着,坐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不,娘娘,这都是误会,误会啊,皇上没有让娘娘死,小的怎敢杀娘娘,求娘娘帮小的把把脉,小的一定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娘娘,直到娘娘上断头台为止。”
“你……”
苏颖雪好看的眉头一皱,这小子真不会说好听话,什么叫好吃好喝伺候她上断头台为止。如此嘴拙之人,怪不得追不到女人。
“罢了!罢了,本宫也不是小气之人,将手伸过来吧!”
苏颖雪话音刚落,那个狱卒立刻如同哈巴狗般爬了过去,将自己的手腕,伸了过去,苏颖雪再次装模作样地把了一下,探了口气说道:
“放心吧!你没有事”。
那个狱卒一听,惊喜地询问着:
“真的?太好了。”
后又一脸狐疑地说道:
“这就奇怪了,我们俩个明明都吃一样的东西,为什么他有事,我却没有事?”
苏颖雪明知故问道:
“那他刚刚可碰过什么你没碰到过的东西?”
“这个……”
那个狱卒冥思了一下之后,将目光从上边调到了下边地上掉落的钱袋子上,愤愤不平地说道:
“也没什么?就是刚刚冯统领给了我俩一袋银子让我俩除掉娘娘,小的几次与他索要,他都说待事情完成后,再分给小的,真她妈的小气。”
“看来问题出在钱上。”
苏樱雪肯定地说着,向地上那袋银子一瘸一拐地走去,走到跟前,将那根带毒的银针,放了上去,之后故意发出一声惊叫:
“啊……这银子上果然含有剧毒啊!看来这个冯统领不但想借你们的手,除掉本宫,还想杀你们灭口啊!”
“灭……灭口?”
那个狱卒上下齿打颤着,脸色更加苍白,苏颖雪心中一乐,强忍疼痛,故意叹息道:
“看来你们注定有银子,没命花啊!”
“淑妃娘娘救命,淑妃娘娘救命,小的再也不敢害娘娘了,求娘娘指条活路,来世小的为娘娘当牛做马报答娘娘,求娘娘帮帮小的。”
那个狱卒再次砰砰地磕头,在死亡面前,金银已经不再重要,只要能活命便好。那个狱卒还真的被苏颖雪给唬住了。
“干嘛要来世?本宫要的是今世报答。”
苏颖雪冷瞄了一眼那个狱卒,暗示道。
“可娘娘不是涉嫌谋害皇上吗?过不了多久便要死了,小的想效力也不行啊!”
矮个狱卒小心翼翼地抬头望了一眼淑妃苏樱雪,嘴里小声叨叨着。
苏颖雪咬牙心想,算了,不跟你这不会说话的木头一般见识,于是强压怒火说道:
“在本宫上断头台之前,你必须听本宫差遣,本宫包你性命无忧,而且还能抱得美人归,你可愿意?”
“真的?还有这等好事?小的愿意。”
那个狱卒一听抱得美人归,那嘴裂的比自己没中毒还兴奋,一看就是个色胚子。
此时“轩翠宫”里的沐凌蝶,正在翘首以待,等着死牢里传回消息。
“你找的人,到底靠谱不靠谱?就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又奄奄一息的苏颖雪,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沐凌蝶杏眉一凛,冷言询问着,对冯川的办事能力,越加的怀疑起来了。
“娘娘稍安勿躁,那个刘大宝贪财,而王二状长的又矮又丑,竟然还懒蛤蟆想吃天鹅肉,看上了“水月楼”的头牌,名叫小翠,这次奴才给他们那么多的银两,傻子也知道该怎么选择,对他们才是最好的。何况宫里的人,皆知道奴才是娘娘的人。他们也不敢不从,再等等吧!”
冯川盯着沐凌蝶迷人的脸庞,狞笑着,向沐凌蝶分析着。
沐凌蝶犀利的目光,剜了一眼冯川,这个冯川对谁逛青楼的事,倒是打听的仔细,不入流的东西,沐凌蝶心中反感地想着。
就在此时,燕儿走了进来,在沐凌蝶耳边耳语一番。
沐凌蝶立刻喜笑颜开说道:
“这么说,苏颖雪这会真的死了?冯川,你前去看一下,若真死了,便用草席一裹,将她丟到乱葬岗,对了,夜深人静时再去,苏颖雪的死,最好先瞒着皇上元祁,本宫担心元祁他心软,追究苏颖雪的死因,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待时间久了,苏颖雪的尸体被野狗分食,查无可查时,本宫再向他诉说。”
“是。”
冯川狞笑,拱手行礼答应一声,退出了“轩翠宫”。
沐凌蝶望着冯川的背影,喊了一声:
“燕儿更衣,本宫要前去与那狗皇帝元祁打听一下云游的消息了,绝对不能让他活着回来,一旦他回来,必会将苏颖雪所做的一切,告知皇上元祁,一旦元祁知道了真相,也许便会彻查苏颖雪的死因,为了不让他坏事,所以必须先除掉云游。”
沐凌蝶身穿一身牡丹花的襦裙,扭摆着腰姿,脸上挂着迷人的媚笑,来到了元祁的“龙宵殿”,轻轻地将一碗粥放在皇上元祁面前,媚声说道:
“皇上,臣妾从太医处打听到,皇上大病初愈应该多食些清淡之物,于是臣妾便亲自动手做了这碗粥,皇上要不要尝尝臣妾的手艺?”
元祁抬头看了一眼沐凌蝶,肌肤雪白如雪,樱唇粉嫩,眉如弯月,凤眼含春,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以前元祁看见沐凌蝶总是那般满足,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公务缠身的缘故,此时再看沐凌蝶已经没有了那个兴致,于是语气有些冷漠般说道:
“爱妃有心了,先搁那里吧!朕待会食用。”
“皇上,这粥若凉了,便不好喝了,臣妾喂皇上喝下,若皇上担心粥里有毒,臣妾可以以身试毒。”
沐凌蝶声音婉转娇软,软的仿佛能够拧出水来似的。
不顾还在一旁服侍的小太监刘文,移动着莲花般的碎步,走向皇上元祁,将粥含在自己嘴里,一屁股坐在了皇上元祁的腿上,双手环住了元祁的脖子,将自己的娇唇,凑上了皇上元祁厚实的嘴唇。
温热的米粥,滑过元祁的咽喉,他条件反射般将沐凌蝶拉向自己,用自己的唇,覆盖住了沐凌蝶的,反被动为主动,沐凌蝶嘴角流出一抹嘲讽般得意的微笑,为她能将元祁迷的神魂颠倒而沾沾自喜。
而此时元祁脑海里。却浮现出另外一个女人的样子,那个嘴角一直挂着讽刺般笑容的女人,好像俩人已经不止一次做过这样的事情。
“爱妃请矜持,如今爱妃乃是朕的嫔妃,不再是青楼女子,望注意自己的仪态,莫要让他人笑话。”
元祁突然一把推开沐凌蝶,咳嗽一声,沉声警告着。
沐凌蝶这才娇喋一声,从元祁身上下来,微微俯身说道:
“是,臣妾谨遵皇上训导,那臣妾用勺子喂皇上吃吧!”
元祁一双剑眉抬头看了一眼妩媚如昔的沐凌蝶,声音清冷地说道:
“将粥交给刘文吧!朕等会服用。爱妃若无其它的事,便先退下吧!朕还有不少奏折,没有批阅。恐没时间陪着爱妃。”
刘文听元祁说,急忙强忍着尴尬,走向沐凌蝶,毕恭毕敬地说道:
“珍妃娘娘便将粥交给奴才吧!奴才一定不辱使命,督促皇上喝下这碗粥,娘娘请放心。”
沐凌蝶目光清冷狠狠瞪了一眼小太监刘文,十分不甘地将粥交给了他。
刘文心中委屈,又不是他不让皇上喝的,这珍妃娘娘的眼神,怎么如此之可怕?
“对了,皇上,最近怎么没有看见云大人,皇上可知道云大人去了何处?”
沐凌蝶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她眸光转动了一下,并没有忘记自己今日的使命。
元祁听珍妃沐凌蝶提起云游,深邃的眼神闪过诡异眉头紧皱,心中不悦,心想,自己的嫔妃这都怎么了?一个俩个怎么都惦记别的男人?于是用低沉的嗓音,询问着:
“爱妃找云游有事?”
元祁那双乌黑的浓眉微微蹙起,深邃的眼眸里全是打量,仿佛要将沐凌蝶看穿似的。
沐凌蝶一阵心慌,双拳紧握,紧咬朱唇,眼中一闪而过的异色之后,瞬间恢复了娇笑嫣然媚声说道:
“臣妾也只是多日未见云大人服侍在皇上身边了,便随口问一下,既然皇上公务繁忙,臣妾便先行退下,待皇上忙完,随时传召臣妾。”
元祁不再说话,摆了摆手,沐凌蝶俯身转身离去,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再也遮挡不住。
沐凌蝶本以为失望而归,却没有想到就在她走出不远,便听到了皇上元祁与小太监刘文的对话,她故意放缓了脚步。
“这云游也太不像话了,朕不过训导他俩句,他就给朕失踪这么久,立刻传旨给他,他若再不回来,朕可真要生气了,太不像话了。简直被朕纵容的不成样子。”
元祁经沐凌蝶一提,想起了云游,便抱怨着说道。
“这……”
小太监刘文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
“回禀皇上,实不相瞒,奴才早就托人去他府上找过了,奴才还听说,不光奴才找过他,御林军副统领沈兵也在秘密寻找他,可云老夫人回复是,云游他只回去吃了一顿便饭,便离开了,她们也不知道云游去了哪里?”
“御林军副统领沈兵?”
元祁重复着,片刻之后深邃的眼神望了一眼门外即将黒了的天,悠悠说道:
“沈兵一定是因为淑妃她被打入死牢的事,在找云游,可淑妃她谋害朕,已成事实,就算云游求着朕,朕亦不会心软。”
“那皇上还要不要找云游回来?要不,皇上便下发一个告示,召云游回宫?如此还能快些找到他。”
小太监刘文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皇上元祁深沉的脸,试探地询问着。
元祁拿起一本书卷成一团,打在小太监刘文头上,厉声呵斥道:
“你这猪头,难不成你要让朕昭告天下,朕在找云游?让天下人都知道云游与朕赌气走了?没点脑子。”
听皇上元祁抱怨,小太监刘文急忙在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说道:
“皇上说的极是,奴才还真是猪脑子,是奴才说错话了。”
就在此时,只听元祁深沉的声音说道:
“出城百里,有个小村庄,名字唤“落沟村,”你找人前去传旨,让他回来吧!朕猜想他应该在那个地方。”
元祁说完,深深地叹息一声,他发现人一旦长大,便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他想珍惜那份朋友之意,可他是帝王,守的只能是君臣之礼,没有人会将他当成朋友吧!
沐凌蝶听元祁说完,脚步快速地离开了元祁寝殿,云游终于有下落了,也到了该动手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