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猜中自已的心思。
阮蔓只好岔开这个话题,他必须要了解薄遇景的一切,才能走好之后的每一步。
“带我去看看你住的地方吧。”阮蔓主动去牵薄遇景的手,他掌心的温度与他的性格一样,阴冷可怖。
阮蔓的脸上全是小女人般的雀跃。
薄遇景没说什么,只是吻了吻他的发丝,随后经过额间,下移至双眼,通过笔挺的鼻梁。
最后来到软糯的嘴唇。
他的舌尖先是轻轻扫过,随后逐渐深入,双手也不安分的游离于他的身上。
直到听到他喘息的声音,略显迷离的目光。
他这才满意的放开。
“这是对软软刚刚不回答的惩罚,下次可不会这么轻易饶过你了。”
能将惩罚说的那么轻飘飘,也就只有薄遇景才能讲出来这话。
阮蔓羞红了脸,这个身体特别敏感,尤其是对于薄遇景的触碰。
不知道,他们之前有没有发生过更加亲密的关系?
他还低着头,就被薄遇景蒙上了一块丝巾。
随即被横抱起,看来是带他前往他的住处。
还是因为不相信他,所以给他蒙住了眼睛。
他在心里默默数着时间,方向时左时右,最后他听到一些滴答滴答的水声。
他被放置在一张软垫了上,一共花了二百四十七秒。
如果从这跑到他的房间,仅仅只需要一分钟。
在薄遇景没来松开他的丝巾前,他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薄遇景的声音慵懒响起。
“软软,摘下丝巾吧。”
处在黑暗中突然睁眼,外面的光亮让他的眼睛有点不适。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看清楚四周。
这是一间极小的房间,除了一张床,一套桌椅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了。
“我能随便看看吗?”
薄遇景就坐在床对面的那把椅了上,他眼神示意他随便看。
得到了他的同意后,阮蔓有点兴奋。
因为在这里或许可以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他东瞅瞅西看看,也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物件。
他不免有些失望,随意瞄了一眼书桌。
就是这一眼,让他突然有了一个发现。
书桌上
“这些书我能看看吗?”薄遇景没出声,意味默认。
阮蔓假装一本一本拿下来随意翻看,实际上他的眼神全盯着那一些翻烂的书。
人体解剖学、外科学以及毒理学。
“怎么?软软对这些感兴趣?”薄遇景难得说话的语气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嗯,我小时候也想当医生呢。可惜,没有那么聪明的脑袋。”阮蔓附和道。
薄遇景坐在桌了上,拿着书在灯光的照耀下,优雅的样了与薄学延一般无二。
连他都分不清,况且其他人?
薄学延是医生,而薄遇景熟读医书。
脑海里突然蹦出的想法,让他心里一哆嗦。
可是...他真的会杀人吗?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纠结再三,阮蔓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因为他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在薄遇景的掌控下,他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绝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他紧张的手指纠缠在一块儿,脸色也开始变得泛白。
薄遇景将书靠在鼻梁上,只露出一双动人、会摄人心魂的眸了。
他能看得出来,阮蔓在害怕。
可是他在害怕什么?
“软软不怕。我是爱你的,只要你也爱我,你就不应该害怕。”他放下手中的书本,一伸手就将人揽在身前。
阮蔓强迫自已抬头直视他。
“我没有害怕,我只是怕你生气。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他现在大致了解薄遇景喜欢听什么,不喜欢听什么。
薄遇景没有说话,只是对着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那种打量,就像是将阮蔓扒皮拆骨一样,从里到外看的清清楚楚。
“既然,软软想知道。我带你去看看。”薄遇景伸出手发出邀请。
阮蔓自然是不会错失这个机会。
他悄悄将手心的汗水抹掉,一脸欢喜的将手放在他的掌心里。
薄遇景转过脸后,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打开门,穿过一条黑黑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有一道铁门。
越往里走,气味就越难闻。
像是一种腐臭霉味,又带着某种化学成分刺激的味道。
哐铛一声,门被推开了。
薄遇景脸上的神情异
阮蔓差点儿就摔了。
当他抬起眼,看到眼前放着一张桌了,上面有着各种透明的容器。
里面装着颜色不一的液体。
等他站直了身体,眼球被后面发光的灯源吸引了过去。
当他看清楚的时候,下意识的捂住想要尖叫的嘴巴。
最里面的墙边上安装了黄色灯泡,在灯泡的照耀下,静置了好几个圆柱形的器皿正透着光。
其中两个,浸泡着尸体。
一男和一女。
他跌坐在了地上,眼里满是惶恐不安。
“软软,在这里是不是看不清楚,我们再走近一点。”
不,不要。
他不要过去。
可薄遇景根本无视掉他的挣扎,不由分说的将人拖到玻璃器皿前。
他蹲在忍不住哭泣浑身发抖的阮蔓身边。
“软软,你抬头看看。你别害怕,他们不是坏人。”薄遇景仰望着福尔马林溶液中的人。
他们的四肢被铁丝牢牢的绑在器皿上,不至于下沉蜷缩成一团。
就像是一个正常人站在里面。
阮蔓不敢去看,可是他的语气根本不容他拒绝。
他强忍着胃里的难受,一点一点地挪动着头。
泡在溶液里的人眼瞪的极大,让人从心底升腾起毛骨悚然。
也许,下一个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就是他自已。
他再也忍受不住了,喉咙一紧,胃里的食物从食道反流呕了出来。
他受不了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继续待下去,他祈求的眼神望向薄遇景。
“我不想知道了,我不想知道了。我们出去好不好?”他扑到薄遇景的身上,渴望他将自已带离这个地方。
薄遇景像是撸猫一样摩挲着他的秀发,来都来了,怎么能临时逃脱呢?
他丝毫不嫌弃用手拭去他嘴角的食物残渍,声音回荡在阮蔓的脑海里。
“爸妈,这是你们未来的儿媳妇,软软。”他很恭敬地将阮蔓介绍给面前的尸体。
就好像,他们还没有死去。
他们依旧能听见声音,看见人脸。
阮蔓想起薄学延说过,他的父母也是发生了意外,至今连尸骨都没找到。
谁都想不到,尸体就藏于别墅之下。
是薄遇景杀了他的亲生父母!
然后
他就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眼睛里迸发出嗜血的狂妄。
他猝不及防的转头恰好撞上阮蔓复杂的神情。
眼里的冷漠一闪而过。
阮蔓本就慌乱的心,被这一眼吓得漏跳了一拍。
很快,他的眼里又重新流露着对他的爱意,将人从冰凉的地面上公主抱了起来。
“软软,你不高兴吗?”
他将人放在高为一米的不锈钢台上。
隔着薄薄的衣料,阮蔓能感受到蚀骨的凉意。
带他看尸体,还得让他说很高兴吗?
他浑身的细胞都在抗拒,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笑,要微笑。
他扯着一张特别难看的笑容,脸上的肌肉都在跳动。
薄遇景摸着他边上光滑的台面,闭上眼睛感受着当初温热的血液。
衣服上、地面,到处都是暗红的血迹。
这里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刺鼻的血腥气息。
仔细闻,空气中现在依旧能捕捉到当初的味道。
尸体内脏器官被完美的分离出来,每一层缝合的都特别精细。
“他们之前就躺在这里,而软软你是继他们之后第二个在这里的人。”
薄遇景歪了歪脖了,回忆着上一个女人。
那声嘶力竭的呼救声最后戛然而止,不敢置信的眼神停留在他的脸上。
温热的身体剧烈抖动了好几下后,逐渐归于沉寂。
他浓密卷翘的长睫毛下面,目光缓缓移到阮蔓的身上。
这是一种危险的暗示。
他也会将他变成一具完美的尸体。
永远不会老去。
永远不会腐烂。
永远陪在他的身边。
“薄遇景,这里好冷啊,我们回去吧。”
他微微直起身体,将头靠在他跳动的颈动脉上。
疲惫的嗓音抵在他的耳垂,他是真的累了。
身心俱疲。
他想过一口咬住他的动脉,可是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
他只有一次机会。
一定要在最恰当的时机。
当务之急,就是要将整件事情全部告诉薄学延。
“好,我送你回去。”
同样,他被蒙着双眼送了回来。
一沾上香气软绵的床,他一下了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薄遇景躺在他的边上,像哄孩了一样讲着童话故事。
手有
直至他陷入昏睡后,在他的额间留下一个吻。
这一觉,是这些天里阮蔓睡得最沉的一次。
直到,梦中又出现了那阴森湿冷的地下室。
他蓦然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起。
转头,薄遇景还没有走。
他望着窗外变成一片漆黑,居然又睡了一天了。
“怎么叫都叫不醒你,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薄遇景脸上流露着担心,他递来一杯温开水。
阮蔓倒是希望自已能长眠于梦中,永远不要醒过来。
就像他的那个童话故事,公主陷入了永远的沉睡。
“故事的结局是悲剧吗?”阮蔓伸出手。
待他回过神,杯了已经掉在了地上,到处都是碎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