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嘀嗒!
温热的,黏稠的。
血。
似乎在诉说着何人犯下的罪孽。
从倒悬的女尸上,滚落而下。
天空中,飘落第一片雪花时,女尸的皮肤,莲花般剥落。
脂层下,青灰色的经络,密如枝蔓。
片片雪花,飘散落下,已是血色的花瓣,将泥土...也染成了一片殷红的血色。
咕噜,咕噜——
残垣断艮的角落里,一尊小炉之上...米酒,色绿香浓,密密滚着蟹泡。
呼~
吹动时,飘散出甜糯的味道。
女尸的皮肤,被榨尽最后一滴血,滴入了酒中。
白脂飘散,如碧水中浮沉着鱼鳔。
月冷如勾,酒气弥漫,雪落无声。
今宵酒醒何处?
晤能。
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狂怒!
......
天空是淡紫色的,烟气霭霭。
天顶剑光,划破薄雾,露出了第一缕霞光。
露珠上,反射着一双,女人的眉目。
这目光,比剑刃的杀意更浓、更冷。
小鹿身着一袭夜行衣,长发用烟杆绾成髻,如一只敏捷的猫。
院落枝头,几番摇动,消失在了黎明前,最后的黑夜里。
暗与明,相交接的时候,院落之中分外安静。
应是有风拂过的吧,谁在意呢?
韩晋推门而出,一身衣冠整齐,神色颇有些疲倦,显然是整夜未眠,候立已久。
枝叶晃动,几滴露珠,落到韩晋的肩头。
少女早已经远去,远方天空一线霞光,只余树根处的小撮烟灰,和几缕叶了燃烧散发出的味道。
几日前,他便察觉出了不对劲。
盗空案中,盗空岛岛主战毙,可小鹿的幼师弟,依然未得善终。
被心怀怨恨的人杀死,也是被流言杀死。
小鹿自然无罪,但他不能忘记幼师弟之死。
韩晋一直在担心,仇恨和自责相互交织撕扯,吞噬着小鹿。
如今,他终于要去复仇了。
......
由长安入东莱,空气中的水汽,越来越重。
蓬莱群岛,烟雾蒙蒙。
小鹿刚下了船,便连声打了三个喷嚏。
他的手腕上缠着一条银尾鞭。
腰间的无
这把剑是幼师弟的佩剑。
...小鹿的鞘中剑,即将把这片隐岛秘水,染成血色。
他由码头上岸,自上次由东莱押解入京,审判之后,他便被韩晋接回了六扇门,再未回来。
如今数月,白驹而逝,路边嫩笋,蔚然长大。
而青石板间的绿苔,也半数泛着娥黄。
盗空岛是典型的板块运动挤压形成的山岛。
中间是座座山峰,山下是坡底与丘地。
山脊处如势如横眉,山谷处河流淌下,由高到低,奔流到海。
盗空岛弟了门徒,原本就多为四周岛民,一夜出事,四散近半,如今又重新回到了山脚家中。
不远处山势奇绝,一条长瀑挂在翠崖峭壁间,奔泻千仞!
粗岩巨石,垒制了简单的堤坝,拦腰横截,再辅以水利引导,滋润养活了附近山民与山下岛民。
物是人非。
小鹿紧紧握着,眼前的蔚然高山,山腰处星星点点的民居屋舍。
那股悲凉,还未来得及涌上心头,手腕一抖,无忧已跃鞘而出。
无忧剑,寓意无忧无虑。
小师弟,作为弟了中最小的一个,因为可爱,成为了盗空岛的吉祥物。
他观摩了无忧片刻。
这些天,他每日抱着这把剑,已经观摩了无数次。
唉...
小鹿沉痛叹了一口气,将剑收了,脚下轻功不含糊,从一可树杈,跃至另一棵树杈。
盗空岛擅长轻功,他轻功自然不弱,逐级而上,来到了那堤坝处,近百民居,此刻皆处脚下。
一泓海水杯中泻,千万黎民见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