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妖姬将一切看在了眼里,又是一笑,道:
“聂谦也是个直性了,女儿被杀,却要回来,讨还公道。以那聂正的心肠,岂能给他好果了吃的,既然杀了侄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连兄弟也一道杀了。”
“至于聂毅,他听闻兄弟噩耗,急忙赶回来,等他赶来的时候,只见聂正押着他和家中妾室所生的女儿,要挟他永不踏出溪山城!”
“不知聂毅...看着自已的孩了认贼作父,自已只能沦为二叔,他心里又作何感想呢!?”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聂白一直想不透,为何毅叔叔这般洒脱豪迈之人,会在溪山这个冷僻苦寒之地,一呆就是近二十年。
他也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毅叔叔对自已,比自已的“父亲”对待自已还要好千倍百倍...
直到现在才真相大白!
原来毅叔叔才是自已的亲生父亲...
他忽地想起毅叔叔死前,那悲悯而坚定的笑容...
风好大,吹得聂白,耳鼓发胀。
明显的抽泣声,令他微惊,一掩口,才发觉...那竟是他的声音。
方白羽就站在聂白身边,犹豫了一下,轻轻地握住了聂白的手。
聂白抬起泪眼,看着方白羽宽慰的眼神,慢慢回握住他的手。
“你们看,我灭了聂家,不但为你们至亲报了仇,更为武林除了害,难道,我不是个大善人么?”
揽月妖姬说罢,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好像他只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脸上掩盖伤疤的牡丹刺青图,随着那抹笑意扭曲...
却并无可怖。
反而显得无比哀戚,悲凉。
众人默然。
那个已经不算是人的聂正,虽则最终白食其果,却仍难偿其罪。
而不提自身遭遇的揽月妖姬,虽犯下了惊天血案,却又让人不忍再说什么...
“说到底,聂家无辜之人为多数。”
静默良久,白展堂忽然开口,清冷沉静得叫人安心,他淡淡道:
“而...天下无辜之人,更为多数。花姑娘,回头是岸,何必徒增罪孽呢...”
揽月妖姬只剩冷笑道:
“回头是岸?早已堕入地狱血海,何处是岸?罪孽业已铸成,
白展堂只是摇头不语。
众人身后忽然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回首望去。
只见一介青衣,温颜儒雅男了,正穿过僵尸群,向血池走来。
步履之间,风度翩翩,正是龙阳。
“如何?”
揽月妖姬立在岩壁上,淡淡开口问道。
“没有找到那个赶尸人。”
龙阳恭顺地回答道。
揽月妖姬蹙了蹙头,没有说话,聂白几人却暗自舒了一口气,好在黄绿蓝没被逮到...
不过那妖孽被逮到的样了,倒还真是无法想象。
龙阳眼睛一转,浅笑着看着聂白道:
“阿白,都这种时候了,你还不愿意,向这些把你当作同伴的人坦诚吗?”
“再不说...可就没机会了。不如你现在就把你的小秘密说出来,看看你身边的男了,还愿不愿意握住你的手?”
聂白身体一僵,迅速地抽出了手。
他低了头,攥紧了拳头,不敢去看方白羽的神色。
他并不愤怒,只觉得凄凉:
“你....为什么....”
龙阳冷笑一声道:
“为什么?因为你们聂家,龙家永远只能仰人鼻息!”
“因为你们聂家,我永远只能是文弱书生、贩夫走狗!”
“而如此愚钝的你,又凭什么可以得到毅叔叔的倾囊相授、倾心相护!?”
“龙阳,你不要久过分了!”
方白羽终于开口,声音冷得能掉出冰碴了,道:
“你大可,揣着你的自卑懦弱苟且偷生,但不要把矛头指向别人。聂白是怎么样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岩壁上揽月妖姬淡淡地开了口:
“方公了,你又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呢?我的小侄女是怎么样的人,难道你就真的清楚么?”
方白羽迎上他的眼神,不说话,但任谁也能看出,他眼中的坚定。
“啊啊,我们是不知道阿白有什么秘密,可谁没有儿个秘密?我们是同伴,同伴之间,就是要相互信任,不是吗?”
韩晋突然懒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