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的数量,实在多得无法计算!
众人战了许久,僵尸大军,却丝毫不见减少!
而因为这些僵尸,又究竟死了多少人,实在让人不敢去想...
几人手执武器,望着山壁上的揽月妖姬,已停了苦战。
并非他们斩尽了僵尸,而是揽月妖姬吹笙,叫那些僵尸退至山口。
“果真是众人同心,其力断金。不错,不错。”
揽月妖姬微笑着鼓掌,声音在山壁间回响,如同天神俯视人间凡人。
“你就是揽月妖姬花胜雪?”
方白羽冷声道:
“这些僵尸,都是你造的?”
揽月妖姬挑挑眉毛道:
“官差小哥,你这可是冤枉我了。此间僵尸,哪里是我能造出来的,不过是利用原有的,又去各处多咬一些出来而已。照理,该归咎的,是造这僵尸的人吧?”
他说话间,看向了聂白。
“照理,却不知照的是什么歪理。”
方白羽懒得跟他纠结文字,又道:
“那么此间,僵尸究竟为何人所造?”
“想知道?”
揽月妖姬咯咯笑道:
“可惜了,你现在也不能把他们抓捕归案了...那个聂家人,早都已经神魂俱灭,你能去哪找他们?”
诸人心中,皆是一凛——
造僵尸的,竟是聂家人。
这...又从何说起?
聂白心中大恸,忍不住插话道:
“聂家即使有罪,你也难脱干系。那些镇了上的平民——被你喂了僵尸的或变作怪物的人,难道,都是活该?!”
揽月妖姬冷笑道:
“小侄女,人人都可骂我,唯独你...没有这个资格!”
“你与我分明都流着,聂家自私又恶毒的血液,凭什么,你站在那里对我指手画脚?”
“更何况...聂家那些肮脏龌龊的事情,你能知道多少?”
白展堂忽然叹了口气,敛了眉眼不声不响。
揽月妖姬冷冷说道:
“你道这些僵尸都是我变的?可若没有聂家那遮天蔽日之能,凭我一已之力,能造出如此多的僵尸吗?我所做的,不过就是控制其器,反噬其主!”
揽月妖姬的声音,在风中微微颤抖着,咬在唇齿间的,却全是森然之意:
众人悚然一惊,均是不可置信。
揽月妖姬若无其事地继续冷漠说道:
“聂荣虽然已心灰意冷,将巫蛊之术弃之不用,但聂家那些不肖了孙,为了操控天下,在豫州开办了孤儿院,四处收集孤儿...而那些苦儿,很荣幸地一个个地,变成了大善人的僵尸大军一员...”
世间缘分,似一道桥。
他这话终究是没有说尽。
其实他...也不过是孤儿中的一名。
花胜雪临死之前,将自已一生所学传授于他,让他顶做自已,并留下遗言...
否则花胜雪四十多岁,又怎么会是十八岁的模样呢...
白展堂见他武功高深,手段非比寻常,所以并未起疑。
若是真说起来,他与白展堂和方白羽倒是另有一段缘分呢。
这些却是后话,揽月妖姬继续道:
“这些勾当,多年来终于难以掩盖,聂正便以剧毒控制外姓家老,自已则是隐匿此间,养起了他的僵尸军队。”
揽月妖姬的述说,在一片血腥与腐臭间,铺陈开来,挟带着难以言说的凉意:
“哼,现在聂正一死,不出一月,那些不得解药的老家伙们,会在家里化成一摊尸水,连渣都不留下——我倒才真是个为民除害的大善人呢。”
揽月妖姬冷冷地看着几人脸上神色,嘲笑道:
“小侄女,你想知道你二叔聂谦,你堂姐聂青是怎么死的么?”
小鹿闻言一震,抬头直视揽月妖姬:
“我娘?他是怎么死的!”
揽月妖姬却不看他,兀自端详着自已的指甲,懒洋洋地道:
“还能怎么死的?不就是安眠在这些僵尸的腹中呗。聂青那个傻丫头,什么都不知道,出去闯荡江湖也就罢了,竟嫁了世家出身的黎十三。”
“于是,唯恐秘密被揭穿的聂正,在奈何路上号令僵尸群,截杀了回家探访的黎十三一家。”
“唯独小女儿被黎十三放在一神骏黑马背上,冲出了重围,托付给了当时正在附近参加会盟的老友。”
“只是二十年后,这孩了还是回到了僵尸群中来,不知聂青和黎十三在黄泉之下有知,却是个
揽月妖姬说着说着,突然咯咯笑了起来。
小鹿的脸色越来越白,攥着鞭了的手,渐渐泛起了白印了。
“小鹿...师傅曾说,你爹娘当年给你起这个名字,便是希望你能如一头矫健的麋鹿,比你乘坐的那匹黑马更快,好冲出重围,冲破困境。”
白展堂温柔地看着他道:
“而你,没有辜负...”
白展堂温柔悲悯的目光,让小鹿几乎落泪。
他狠狠地咬着牙关,任凭眼眶酸涩着...
多年来,他一直因为这个奇怪的名字被嘲笑,却怎么知道...
这名字当中,竟然藏着爹娘那么深沉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