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嫣怂的如被人反复欺负过的小兽,说话的声儿都没个囫囵劲儿,两个小爪儿抓着脑袋,挡着小脸儿,表面看似吓破了胆,实则呢唇角扬的高高的。
这群蠢货实在是太好糊弄了。
“鬼?”其他的狱卒也是将信将疑的。
也不怪他们是信的。
这地儿的阴气本就重。
冤魂啊,鬼魂啊之类的保不齐还真的有呢。
但有的狱卒却是胆大的,压根儿不相信容嫣的话,凶悍粗鲁道“少给我装神弄鬼的,上头规定了,现在要提审你,既然牢头死了,就由我这个副牢头代劳了,来人啊,把人给我提到审讯室去。”
那些狱卒们呼啦啦的全都上去了。
瑟缩在角落里的容嫣倏然抬眸,唇红齿白,露出森森的笑意,呵的一声“我自己会走,今日谁敢碰我,我让谁瞎眼。”
那副牢头在牢房里一向称霸惯了,冷不丁听到这样的挑衅那可是满心满身的不爽啊。
他撸起了袖子径直朝容嫣走去,走路还一得瑟一得瑟的,两条腿拐的都要飞了,他特别特别欠的伸出手去怼容嫣的胳膊,还一边怼一边猖狂的哈哈大笑“我就碰了怎么的,我就碰了怎么的,让我瞎眼啊,我让你跟我……啊……”
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自副牢头的嘴里溢出来,牢头的一只眼睛被莫名其妙的东西忽然袭击了,整个眼珠都凹进去了,鲜血顺着眼眶哗啦啦的流着,副老头疼的躺在地上捂着眼睛哀嚎,红色浓稠的血顺着手指缝儿淌出来,他惊恐的看着阴恻恻得容嫣,屁股贴在地上,双腿支起来朝后蹬着,唇瓣哆嗦“鬼,鬼啊,鬼啊。”
容嫣一副纨绔单纯无辜的样子,她懒洋洋的伸着懒腰,一步一步朝他走去,脸上尽是无辜迷茫的样子“鬼?哪儿来的鬼?你不是说没有鬼么?”
副牢头真的怕极了她,对其他的狱卒们嘶吼着“快,快把她带到审讯室去。”
那些狱卒们都已经吓破了胆了,方才可是什么都没有啊,副牢头的眼睛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变瞎了,看来真的是有鬼。
容嫣一步三晃的朝他们走去,眨巴着天真烂漫的大眼睛,把手腕伸出去“要抓我嘛?”
那些狱卒连连摆手“不,不用,不用,您,您自己走,自己走。”
“那这敢情好。”容嫣往前走了几步,倏然回头目光森森的看着躺在地上打滚儿的副牢头,唇角一挑“毕竟……我挺讨厌别人碰我的。”
牢房内连一缕残阳都没有,破旧的、烧的半截的蜡烛闪着微弱的光,仿佛风轻轻一吹便会被轻易的熄灭,常年的潮湿发霉再加上血的气息让牢房的味道充满了古怪,残破的泥墙上泛不起一丝希望的涟漪。
容嫣进了审讯室,大剌剌的往老虎凳上一坐,泛着黑金属色泽的乌鸦歪歪扭扭的栽楞的站在她肩膀上,砸吧着尖锐的喙“方才那人的眼珠子又干又涩,味道实在差极了。”
容嫣的唇角邪邪的勾起“那一会儿便多啃几个,总能尝到满意的味道。”
乌鸦眼睛一亮“真是一个好主意。”
哒,哒,哒。
异常安静的牢房里忽然出现一道平稳的脚步声。
乌鸦扑棱了下翅膀“主人,有人来了。”
牢房外。
一双玫瑰嵌金丝线绣鞋缓缓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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